梓婋闻言倒是奇了:“这话从何说起?陈将军是否对在下有误会?我要先走,那是因为我不放心我的商队,也不放心我弟弟。他们都在前方等我。至于对陈将军有意见,这纯属无稽之谈。要不是陈将军及时出现,平安客栈就被连青会的攻陷了,何来如今这等和谐欢快的局面?嗯?”梓婋结尾一声“嗯”,意在强调自己要走不是因为对陈泽有想法,但是听在陈泽的耳朵里,意味就不一样了,陈泽觉得梓婋敷衍他,对他有意见,但是不屑细说。
梓婋看着他的神态,心道:这武夫的心思真难猜,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梓婋急着跟茹子期告辞,就不再和陈泽多言,见陈泽怔怔的,也不多话了,径直绕过陈泽去了马车上。陈泽见梓婋走的潇洒,瞬间又玻璃心了:她定然是对我有意见,肯定是云雀跟她说了我和她弟弟的冲突。
且不管玻璃心如何纠结,梓婋到了马车上就直接提出了要离开的想法。茹子期倒是还没出声,因为云雀刚才已经把梓婋的意图带到了。黄诚就不一样了,这几日和梓婋在马车上讨论医道,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享受。黄诚的观念特别超前,他从不觉得年纪是论资排辈的依据,入行有先后,但是实力才是硬道理。梓婋有些剑走偏锋的想法,给了黄诚很大的启发;而黄诚战场上的急救方式,也给梓婋带来了丰富的知识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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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先走啊?”黄诚语气里的惋惜是实打实的。
梓婋安抚道:“黄先生不必惋惜,我只是先走一步,并非不再见面。等到了咸宁,我们不还能相聚吗?”
茹子期道:“我理解言姑娘的心情,但是你独自上路,的确太危险了。你带着三三从山里到芜花镇,再追上我们,一路上没有出什么意外,那是幸运。但是不能心存侥幸啊!这样吧,你实在要走,我从车队里挑几个护卫给你,将你快速护送咸宁和你的商队汇合。”
似乎是预见到梓婋要拒绝,茹子期紧接着道:“不许拒绝,要是拒绝,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那让我去吧!”三三在一边插嘴,小小的人儿,大大的勇气,“我来保护阿婋姐姐。”
梓婋扑哧一笑:“那就谢过大公子了,但是三三,你这么小,你确定你能保护我吗?”梓婋呼噜了一下三三的毛毛头。
三三拉住梓婋的手,万分的诚恳:“阿婋姐姐,你别嫌我小,我过几年就长大了。我想跟着你,带你去见我娘。”
茹子期不解地道:“为何你这般执着要带言姑娘去见娘?要带,也是我带啊!”
三三白了茹子期一眼:“你好意思越过我,带你弟媳妇去见婆婆?”
茹子期听了当场石化,黄诚捻着胡子仰天大笑,梓婋更是尴尬不已。
“臭小子,才多大,心思倒活络的很!”茹子期回过神给了三三一巴掌。
三三立马窝到梓婋身边道:“你可别凶我,我姐姐厉害着呢!”
梓婋的离开在一马车的欢声笑语中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梓婋没想到护送她的不是茹子期一开始说的几个人,而是一个——陈泽。
陈泽这几日和梓婋相处,虽然梓婋一直蒙着眼睛,但是还是看出了梓婋疑惑的神情。于是陈泽控着缰绳解释道:“我是因为我要去追我的兵。我是一军之将,不能和大部队脱离太久。”陈泽说这话的同时,也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对,就是这个理由,正常合理的很。
梓婋听了没有反驳,陈泽说的对,一军之将如何能和自己的兵分开呢!就像她,她是整个商队的首脑,离开太久,终究不是正理。
梓婋笑着颔首:“那后面的路程就拜托陈将军照护了!”说着不待陈泽回应,打马扬鞭,飞蹿了出去,只留给陈泽一场纷飞漫天的雪沫,像道屏障将二人隔开了千里。
陈泽“诶”声未出,手上先动,也是一鞭子下去,马儿嘶鸣扬蹄。
在白雪皑皑的雪原上,两个黑点快速地移动着,一前一后,两个黑点之间的距离很长时间都没有缩短,似乎后面的黑点永远都追不上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