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也是你的所有物(2 / 2)

“啪。”

断裂声响起。

眼角余光白影闪过,在地上断成条状物。

黑猫被惊醒,发出凄厉的“喵呜”声。

灰白色球体咕噜噜滚到脚底下。

岑让川背脊僵直,抓着树干的手发凉。

缓了好一会。

她才调整呼吸,缓缓低下头。

两个空荡荡的窟窿直直望着她。

是个骷髅头。

还是……

她学的专业立刻让她认出来,这是真正的人骨。

并非模型。

岑让川腿软地退后,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根本叫不出来。

忽然,那头骨和其他骨头发生了些变化。

它们微微亮起荧光,有筋脉血管内脏快速包裹其上,血肉生长,最终一层人皮覆盖在上面。

干瘪、枯瘦、渗液……

眨眼间。

骨架尸体消失。

出现的突然,消失的更突然。

岑让川捂着胸口,死死盯着那枚祈福牌,不敢眨眼。生怕它再次变成尸体。

在地上坐了会。

好不容易平复心跳。

她起身一脚把祈福牌踹远。

主屋小楼不敢进,其他地方不敢去。

她只能在树底下的石桌石凳上趴下。

夜深人静。

凉风掠过。

岑让川这几天受到的惊吓比一天加起来的都多,身心疲惫坐了一会便意识模糊,不知不觉睡过去。

睡到半夜。

浓雾从附近悄然笼罩。

银杏树上生长出的银丝线飘飘忽忽落到她身上。

宅子门外。

漆黑河水中飘来一艘纸船。

女子哭泣声从这艘纸扎的船上传来,凌晨时分,若有人路过会发现船上什么都没有。

片刻后,这艘纸船似有自己的意识般,在河面转了一个圈后停靠在河岸。

干燥的巨石上,突然出现几滴水。

湿哒哒的水从河边滴到桥面,直至在宅子门前,积蓄出一小片水池。

月光粼粼,小水池越积越大片。

蛀成空心的木门还躺在地上,没有收拾。

这条水迹没有大门阻挡,淋过门槛后径自往里蜿蜒而去。

滴滴嗒嗒——

滴滴嗒嗒——

滴滴——嗒嗒——

岑让川睡梦中感觉不太舒服。

窒息黏稠的湿意搭在身上,难受地像泡在水里。

头昏脑胀间。

她好像看到一个穿着中式嫁衣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

“帮帮我……”

帮谁?她是谁?

“帮帮我……”

岑让川努力想要张开嘴,问女人是谁。

“帮帮我……”

她惊恐发现自己意识清醒着,身上却好似有万千重物压着。

身上每寸神经都瘫痪了般,只余脑子在运作。

岑让川恐惧地望着黑漆漆宅子里突然出现的红嫁衣女人,说不出一句话。

她清晰地感觉到胸膛里的心率跳到170以上,扑通扑通,震耳欲聋。

可困意如潮水涌来,她想就此睡过去,脑袋却头痛欲裂,逼迫她清醒。

女人见她不回答。

凤仙花染的渐变指甲朝她伸来。

有几根手指上面的指甲已经剥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甲床。

月色朦胧,女人食指佩戴的白冰翡翠戒指微微起荧光,戒面还雕刻了一层水波纹。

“帮,帮、我……”

岑让川在看到那枚戒指时,瞳孔倏然紧缩。

是她!

是她!!

刘缔!!!

前老板的女儿,刘缔!

浓雾弥漫。

将刘缔身影逐渐隐去。

那抹红色像被水稀释,从画布上擦除。

岑让川惊慌地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冷汗沿着背脊没入衣物。

她望见脚边的水迹,更是吓得心脏怦怦跳。

“醒了?”对面一道声音响起。

她如惊弓之鸟,哆嗦了下。

“昨夜下雨了。”银清望着她说,“怎么不进小楼里睡?”

“昨天……”岑让川面如菜色,“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没有。”他说,顿了顿,“但有其他东西来过。”

其他东西……

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