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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蜷缩在床上, 两条腿止不住地颤抖,眼角沁着泪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 安正初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逛逛,只是路过安然房间的时候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走近房门把耳朵贴了上去, 仔细听了好一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悄悄打开了客房的门,确认只有宫鹤一人之后彻底放下心来。

听到门被关上之后, 宫鹤无声地笑了笑。

清晨的吵闹声丝毫不影响安然的沉睡, 宫鹤开门进去看了他一眼,替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

安正初左手端着一碗粥,右手拿着一根油条,看着安然紧闭的房门,奇怪地问了句:“昨晚不是挺早睡了么?怎么还没起来?”

“孩子想睡就让他睡, 别吵他。”芩雪把一屉包子放在宫鹤面前,笑道:“多吃点,等中午吃了饭再回去吧。”

宫鹤乖巧地点头:“谢谢阿姨。”

芩雪笑眯眯地应了声:“欸。”

没想到安然这一睡睡到中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芩雪煮完饭之后推开了安然的房门走了进去,“都几点了还不起床,太阳晒屁股了,都要吃中午饭了。”

“好困,中午不吃了。”安然困极了,根本睁不开眼。

芩雪把窗帘拉开,刺目的阳光让安然狠狠地皱了下眉头,把自己埋在被窝里。

下一秒,他的被子就被芩雪给掀开了。

芩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男朋友第一次来家里,你睡到大中午的,太没礼貌了,好歹也等你男朋友走了之后再睡。”

“唔不要!”安然小声嘟囔了句:“还不是他害的。”

芩雪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刚想再次喊他起床,宫鹤适时出现,说道:“让然然睡吧,没关系。”

“就是,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的事情大。”安然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卷进了被子里。

芩雪把喊安然起床的任务交给了宫鹤,她去厨房做最后一道菜。

宫鹤看着卷成一团的安然,用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脸,“起来吃了饭再睡吧。”

微凉的触觉让安然缩了缩脖子,埋着脸不想跟宫鹤说话。

宫鹤忍不住笑道:“生气了?”

安然害羞地抿着唇,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疼。”

难以启齿的地方有种钝痛感,就像使用过度一样。

宫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三两下扒开他的被子,昨晚回房间之前他有仔细检查过安然身上的伤,微微红肿但好在没有撕裂。

安然连忙拽着被子想要盖住自己,慌慌张张地说道:“我自己来!!”

“别动。”宫鹤满眼心疼地看着他,脸色沉沉的,懊恼地咬紧了牙关。

安然被他的脸色唬住,怯生生地说了句:“也没有很疼。”

凉丝丝的药膏覆盖在那红肿的伤口处,立即缓解了那股灼热的疼痛感。

药膏涂得很深,安然咬紧了下唇才能忍住没哼出声来。

一冷一热的冲击感让安然忍不住攥紧了宫鹤的手,小声说道:“好、好冰。”

宫鹤仔细地给他上完了药,之后就收回了手,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自责地说道:“下次不舒服就直接踹我。”

安然耳垂微微发烫,抱着他的脖子,声音软软的:“没有不舒服是”

宫鹤盯着他的脸,摸着他通红的耳垂,淡淡开口:“那是什么?”

安然长舒一口气,自暴自弃地说:“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承受不住这样的嗯,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

宫鹤瞳孔微微放大,沉默了许久之后,捧起他的脸,温柔地亲吻着他的嘴唇。

“你太乖了。”

会被我欺负的。

宫鹤垂眸,敛去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抬起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笑道:“快去洗漱吃饭吧,吃完饭继续睡。”

安然挂在他身上,不舍得下来,“你什么时候走啊?”

宫鹤:“吃完饭就回去了。”

午饭的时候,安然再次看见宫鹤的碗被妈妈夹的菜堆得满满的,而爸爸这次没有再斗气,甚至还对他晚起这件事严肃地批评了两句。

安然悄悄地掐了一下宫鹤的大腿以示不满,明明罪魁祸首是他才对。

宫鹤还给安正初倒了杯茶,笑着跟他聊天,一点都没受安然的影响。

吃完饭后,还是安正初亲自送宫鹤去的机场。

看着宫鹤拎着大包小包的身影,安然忍不住拍下他的照片,发了一条朋友圈。

[期待下一次见面^^]

第47章

安然坐在阳台上, 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钟,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把早就编辑好的那句“新年快乐”发送了出去。

H:新年快乐宝宝。

[H邀请你进行视频通话]

安然把摄像头对准夜空中正在燃放的烟火, 笑道:“给你实时播报看烟花的快乐。”

“可是我不想看烟花, 我想看你。”宫鹤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哦哦哦好,你等一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安然被撩得脸都红了, 手忙脚乱地寻找着屏幕里面“翻转镜头”的设置功能。

烟花爆竹的声音陆陆续续响起,仿佛在耳边炸开,根本听不清宫鹤的声音,安然只好把手机带回了房间里面。

“现在应该不吵了吧”安然把窗户关掉, 隔绝了烟花燃放的爆炸声, 重新看向了手机屏幕,被惊得声音都卡主了, “你在、在干嘛?”

宫鹤裸着上半身,露出大片肌肤, 慵懒地倚在床头, 听到他的声音,忽而笑了笑:“刚洗完澡,在等你的消息。”

安然看着宫鹤那健硕的肌肉线条,咽了下口水, 他怀疑宫鹤是故意不穿衣服给他打的视频电话, “那怎么不穿衣服,不冷吗?”

宫鹤:“不冷,柳城这几天的天气很好。”

美色也难以抵挡浓浓的睡意,安然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垂下眼皮, 小声呢喃:“明天一早还要跟妈妈去庙里上香,然后……”

宫鹤看着放在桌上的那盆小雏菊,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别样的温柔:“你送我的那盆小雏菊已经开花了,你要来看看吗?”

安然感觉自己清醒了些,忍不住调侃一句:“你是想说你想我了吗?”

宫鹤:“嗯,我很想你。”

安然每次都会被宫鹤直白的爱意而感到心动,他声音很轻,软软的,像是在跟宫鹤撒娇,又像是在哄他:“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啦。”

“还有二十天。”宫鹤在今天显示的那张日历表上用力地打了个叉,“宝宝不想看看小雏菊的花是什么颜色的吗?”

“我记得是白色的”安然睡着了。

宫鹤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无奈地轻叹一声。

他找到放在衣柜里面的那个密封的盒子,把安然送给他的那条围巾拿了出来,深深地嗅了一口围巾上残留的Omega信息素。

清晨六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安然艰难地掀开眼皮,把闹钟关掉,又睡了过去。

芩雪敲了好几次门才把安然喊了起来。

安然在洗手间里一边刷牙,一边翻看宫鹤给他发的消息。

看着照片里那朵白色的小雏菊时,安然怔了怔,那是他搬宿舍时留给宫鹤的花,这样的小雏菊,安然一共买了三盆,在搬宿舍的时候,他把其中一盆留给了宫鹤。

而剩下的两盆因为他没有种植经验早早死在了上一年的冬天。

可宫鹤却把他的花养得很好,看起来很健康,很茂盛。

花瓣上还有水珠,看起来像宫鹤刚给它浇过水。

安然神色微动,轻轻地喊了句:“妈妈。”

芩雪剥了个茶叶蛋放进了他的碗里,“怎么了?”

“我可以去找宫鹤吗?”

“我想见他。”

当安然踏上飞往柳城那趟航班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

他刚下了飞机,拖着行李箱,一脸茫然地站在机场门口。

陆野:到了吗?到了吗?!

安然:我在研究导航orz

陆野:汗.jpg

陆野:你别动了,我来找你。

安然只好坐在行李箱上,乖乖地等着陆野来找他。

原本他是想着给宫鹤一个惊喜,无奈的是,他没有宫鹤家的地址,只好问符枣要了陆野的微信。

陆野听说他要来找宫鹤,特别激动,刚上车就说个不停。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安然不明所以:“年初五,迎财神的日子?”

陆野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没提上来,白了他一眼:“你居然连宫鹤的生日都不知道?”

安然愣了下,呼吸一滞,垂眸看着他跟宫鹤的对话窗口,翻看了一遍聊天记录,他并没有漏看宫鹤的消息。

“那今天是宫鹤的生日吗?”

陆野哼声:“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他今天生日,所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才会突然过来柳城,搞半天,原来你不知道啊。”

安然抿了抿唇,有些难过。

他和宫鹤从来没有聊过生日这个话题,宫鹤好像也没打算告诉他这件事。

如果不是今天陆野提起,他恐怕都不会知道今天是宫鹤的生日。

陆野见他情绪低落,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找补:“咳,那个宫鹤他不怎么喜欢过生日,所以他才没有跟你提这件事。”

安然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陆野无奈地开口:“宫鹤他们家生意做得有点大,跟很多商圈的大佬们都有来往,今天不是年初五嘛,说是给他办的生日宴,其实就是给个机会让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凑到一起,谈谈生意什么的。”

安然自动自觉地脑补了宫鹤是个小可怜的模样,有些心疼:“他的爸爸妈妈”

陆野故作深沉:“唉,豪门的事情,谁知道呢。”

安然微微蹙着眉头,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感。

陆野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把露出唇边的笑意又憋了回去,“我今天去找宫鹤的时候发现他的易感期快来了,整个人都有点暴躁,幸好是你来了。”

安然:“嗯?”

陆野终于找到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宫鹤易感期的反应要比寻常Alpha易感期时的反应严重许多,你看见过他手臂上的那些针孔吗?”

安然点点头,他偶然看到过宫鹤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宫鹤跟他解释过那是打抑制剂留下的针口,过段时间就会消退了。

陆野想起宫鹤的易感期就发憷,“他每次易感期都要被关进隔离所重点看守,而且他打抑制剂跟不要命似的,再这样下去,我估计他都要被易感期折磨死了。”

安然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有啊。”陆野看了他一眼,说道:“Omega伴侣能舒缓Alpha易感期时的痛苦,有了Omega的安抚,Alpha也能在易感期时平静下来,所以宫鹤家里一直在给他找Omega。”

安然心跳漏了一拍,怔怔地看着他:“找Omega?”

陆野见他的脸色发白,赶紧补充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宫鹤从来没接受过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你应该也听说过吧,宫鹤家里给他找了个契合度92%的Omega,宫鹤都拒绝了,他这个人不看重信息素契合度。”

看着安然难看的脸色,陆野感觉他好像一个不小心把事情搞砸了,也不知道他的好兄弟会不会直接一刀了结了他。

安然站在别墅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豪车,突然有种误入城堡的灰姑娘即视感。

宫鹤的生日宴办得很隆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都穿着礼服,只有他穿着大棉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野:“怎么不进去?”

安然:“有没有后门?”

“???”陆野不解地看着他:“有前门不走,你要走后门?难道你想悄悄地给宫鹤一个惊喜?”

“?”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我今天穿成这样参加这样的场合,合适吗?”

陆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不挺好的吗?”

安然深吸一口气,决定待会给符枣发消息在背后蛐蛐陆野。

最后在安然的坚持下,陆野还是带着安然走了后门。

两人刚走从后门进去就被管家拦住了,管家面露难色:“少爷的心情不是很好。”

安然:“怎么了?”

“那又如何?”

“你还不明白吗?我才是最适合你的Omega。”

楼上似乎爆发剧烈的争吵声,陆野双眼一亮:“快快快,跟上吃瓜的步伐。”

陆野跑得快,还没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极强势的Alpha信息素。

他脚步一顿,犹豫着还要不要上前。

他能感觉到宫鹤已经在暴走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没想到宫鹤已经发现了他。

“你怎么来了?”宫鹤声音里透露着不悦,脸色阴沉。

陆野不敢说他是来看热闹的,好在是安然及时赶到,他连忙解释:“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他指了指身后的安然:“喏,你老婆在这。”

宫鹤短暂地怔了怔,随后把陆野推到一边,接过安然手中的行李箱,惊喜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陆野撞上楼梯的扶手,痛呼一声:“靠,你怎么能区别对待?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小老婆吗?老宫??”

安然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原本想给你个惊喜,但好像被我搞砸了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匆忙赶来,什么都没准备。”

宫鹤把他抱在怀里亲了一口,“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是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在吵什么?”

忽然间,房间似乎来了很多人,接着,所有的目光聚焦在了宫鹤和安然身上。

“小鹤?”

宫鹤妈妈好奇地打量着被宫鹤搂在怀里的Omega,温柔地笑了笑:“这位就是安然吧?”

安然紧张地看了一眼宫鹤,心里大概有了个答案。

宫鹤:“是我的母亲。”

安然稳住心神,忐忑地喊了一声:“阿姨好。”

方蔓看着儿子手上的行李箱,会心一笑:“让小鹤先带你去休息吧。”

宫鹤牵着安然的手,也没管其他人,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祁子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冷冷地看着宫鹤怀里的安然。

“他是谁?”

宫鹤刚想说话,方蔓挽着他的手臂,笑道:“小鹤,先带然然去换套衣服吧,你是今天的主人公,别耽误了时辰,宴席该开始了。”

祁子墨看着方蔓,声音微颤:“伯母”

“然然是小鹤的男朋友,一会还是让小鹤亲自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方蔓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在场的人听清楚,包括还没走远的安然跟宫鹤。

祁子墨眼眶微红,“可是我跟宫鹤……”

他的话语声未尽,就被方蔓打断:“那孩子可是跟宫鹤有着100%的契合度呢,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鹤喜欢他。”

方蔓随即看了一眼围观的宾客,微微一笑:“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散了吧。”

安然忐忑地跟在宫鹤身后,想起刚才那位拦住他们去路的Omega,有点担心,“我们就这样走掉没关系吗?”

那个Omega就是陆野说的跟宫鹤有着92%契合度的人吗?

在他们还没来到之前,宫鹤是在跟他吵架吗?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宫鹤的步伐很快,安然还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安然呼吸急促,慌乱地跟在他的身后,“慢一点,我跟不上。”

宫鹤打开房间的门,把行李箱丢下,将安然抵在门板上。

安然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就被宫鹤吻住了双唇,他瞪大双眼,双手被死死地扣在头顶。

汹涌的薄荷信息素缠绕着他。

安然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他咬了一下宫鹤的舌尖,换来喘息的机会。

“你慢一点,宫鹤,我承受不住。”

宫鹤再次覆上他的唇,温柔地舔吮着他的唇,不像刚才那般粗野,却让安然感觉到他极力克制下的疯狂和情动。

Alpha的信息素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变得具有攻击性。

安然想起陆野说的易感期,他无力地踹了宫鹤一脚。

宫鹤轻轻擦去他唇上的水渍,喑哑的嗓音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怎么了?”

安然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巴巴地看着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你是不是易感期来了?”

宫鹤忍住强吻他的冲动,将他搂近怀里,压抑着嗓音,轻声哄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然伸手回抱着他的肩膀,不难听出他言语中的担忧,“陆野说你的易感期越来越不稳定,随时都可能会失控,处于崩溃的状态,我担心你会伤害自己。”

宫鹤眼底的风暴一点点退去,柔声哄道:“别担心,陆野就是爱胡说八道,别信他的话。”

安然不觉得陆野是在胡说八道,他挽起宫鹤的袖子,在他的手臂上又发现了新的针口,而且像是今天才留下的,他懊恼地看着宫鹤,生气地说道:“抑制剂是什么好东西吗?抑制剂对Alpha来说效果本来就不大,你还打这么多。”

说着说着,安然的眼眶都红了,他轻轻摸着宫鹤手臂上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针口,心疼地直掉眼泪。

“生日不告诉我,易感期也不告诉我。”

“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分手”两个字说出来,安然委屈的眼泪簌簌往下掉,砸在宫鹤的手臂上。

“对不起。”

宫鹤感觉安然落下的眼泪像是在他胸口上砸出一个大洞,他慌乱地擦拭着安然脸上地泪水,轻声哄道:“对不起宝宝,我错了,不要哭。”

安然坐在沙发上,泪水落得汹涌,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宫鹤跪在他的脚边,一遍遍地擦着他的眼泪。

“不哭了好不好?”

“眼睛都肿了。”

“不要听陆野瞎说,我一直都不过这个生日,他是知道的。”

“所以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宝宝别被他骗了。”

“易感期是因为我担心把宝宝吓跑了。”

“对不起,我不该瞒着宝宝。”

安然吸了吸鼻子,眼眶中闪着细碎的泪光,哽咽道:“你下次再瞒着我,我就和你分手。”

宫鹤握着他的腿,微微用力,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宝宝,分手怎么能挂在嘴边呢。”

安然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对不起。”

“宝宝不要生气。”

方蔓刚把人支走,来到儿子的房间,想跟安然说几句话,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她那骄傲的儿子跪在心上人面前,一遍遍说着对不起,祈求他的原谅。

方蔓忽然想起半年前,宫鹤为了相亲的事跟她吵架,甚至拒绝了出国留学这件事,当时他们的气氛变得很僵硬,现在想来还好他当时拒绝了,不然也不会遇到与他命定的Omega。

看着耐心哄心上人的儿子,方蔓不禁笑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方蔓轻轻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去。

第48章

趁着宫鹤换衣服的时候, 安然发现了他放在房间里的抑制剂,有整整一箱这么多,他还发现药箱里有各种安睡成分的药物, 连垃圾桶都堆满了各种抑制剂的针筒。

宫鹤到衣帽间换完衣服回来后, 就看见了站在床边一脸气鼓鼓的安然。

他刚想问“怎么了”就看到了放在床边的那箱抑制剂。

安然红着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生气道:“你是要把抑制剂当饭吃吗?”

宫鹤:“。”

刚才哄了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才哄好的。

宫鹤一脸认真:“我,现在、立刻,马上去把它扔了。”

安然憋住眼泪,声音闷闷的:“还是算了吧, 你都要易感期了。”

宫鹤把那箱抑制剂搬到衣柜的最顶层, 是安然够不着的地方。

安然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宫鹤把他抱坐在床上,轻声哄道:“不哭了吧, 宝宝。”

安然哭得太久,声音沙沙哑哑的, 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委屈:“不能不打抑制剂吗?”

宫鹤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 意味不明地开口:“不用打抑制剂的办法只有一种。”

安然:“是需要Omega的信息素安抚吗?”

“不仅仅是Omega的信息素。”宫鹤俯身在他的腺体上轻轻舔了一口,说道:“Alpha进入易感期之后,丧失理智,会一遍又一遍地标记他的Omega, 亲吻, 拥抱,甚至*爱。”

安然绷紧了身体,僵硬地看着他。

宫鹤垂眸笑了笑:“别怕,等宴会结束后,我让人送你离开。”

安然攥着他的手臂, 委屈地看着他:“我留下不行吗?”

宫鹤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逐渐晦暗,“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你留在我身边,我会一遍遍咬破你的腺体,标记你,会舔你的信息素,就算你哭再多次我都不会心软,直到我的易感期结束为止,这样你还要留在我的身边吗?”

安然睫毛轻颤,攥着他的衣襟,弱弱的,没什么底气地点了点头。

宫鹤微冷的指尖落在他的腺体上,轻轻摩挲着:“不是说怕疼吗?”

安然怯怯地看着他,声音也跟着微微抖动:“那你可以轻一点吗?”

宫鹤的指尖顿住,好不容易压抑住的*火升腾,呼吸变得沉重,“宝宝,你这样会被我欺负的。”

安然能感觉到此时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越来越浓郁,薄荷的味道完完全全渗透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不要打抑制剂。”安然主动低下头,脆弱的腺体暴露在他面前。

宫鹤怔了怔,心脏密密麻麻地泛起了酸意。

他一直知道安然很喜欢他,无论是网恋时的H还是现实中的宫鹤。

这份爱意随着时间增长。

在得知他易感期需要不停地打抑制剂来稳定情绪时,安然并不是生气他的隐瞒,而是在心疼他的身体。

甚至会因为心疼他而掉眼泪,可他好像还是低估了安然对他的爱。

宫鹤舔了舔他的腺体,随后狠狠咬上一口,注入Alpha信息素。

“轻点,轻点好不好?”疼痛的感觉让安然浑身颤栗,瘫软在宫鹤的怀里。

那句“好疼”被他咽了回去,只能无助地抱着宫鹤的手,眼眶干涩到发疼,哭不出眼泪,却始终紧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标记的感觉阵阵冲击着安然的大脑,直到Alpha的信息素涌入体内,将他填满。

安然像只吃饱的小猫餍足地趴在宫鹤怀里。

Alpha的唾液能快速治愈标记留下来的伤口,所以宫鹤抱着他舔了很久。

“少爷,楼下的宾客都已经在等着了。”

直到方蔓派管家来催,宫鹤才肯将安然松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眼尾,说:“要不要拿点冰块敷一下?”

安然摇摇头:“冰块太凉了。”

“还有力气吗?”宫鹤抱着他来到衣帽间,给他挑选了套合身的礼服,“宴席要开始了。”

原本安然在听到陆野说的那番话之后,会觉得宫鹤的妈妈或许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可阿姨给他的感觉很温柔,跟他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样。

“陆野说今天来的宾客都是你们家的合作伙伴,我跟着下去是不是不太好?”

宫鹤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无奈地笑了笑:“不要听陆野胡说八道,他就是吓唬一下你而已。”

是他的生日宴,也是一场商业宴会没错,只是没有陆野说得那么糟糕,而且这件事,是经过宫鹤同意的。

当安然挽着宫鹤的手走下楼梯时,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安然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宫鹤一直在安抚他:“放轻松,不用紧张。”

等宫鹤介绍完他的身份之后,安然跑得没影了。

他跟陆野坐在角落里,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一个是因为社恐,一个是因为被符枣拉黑了好友。

“唉。”

第49章

宴会结束后, 宫鹤带着安然正式跟他的父母见了一面,方蔓对安然很满意,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

“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怎么样?”

安然被阿姨的热情吓到了, 连忙看向坐在一旁的宫鹤。

宫鹤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件事。

安然:“???”

方蔓满意地笑了笑:“嗯, 这件事就先定下来,年后我找个时间约然然的父母见个面,聊聊婚礼上的细节。”

宫鹤提议:“也可以先订婚, 到毕业之后再举办婚礼。”

安然:“???”

他们两母子一唱一和的,安然根本插不上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宫鹤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 问道:“怎么了?”

“有点闷。”安然在阳台上吹风,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还没得及理清思绪。

宫鹤:“是没准备好要和我结婚还是没想过和我结婚?”

安然疑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怪熟悉的, 好像我们谈网恋的时候,你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宫鹤:“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安然别开头, 害羞地说了句:“当然是没准备好。”

他们在一起才多久, 这么快就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嗯?”宫鹤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危险,“难道宝宝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安然哑然:“不是我没有不负责的意思。”

宫鹤搂着他的肩膀,陪他趴在护栏上,“你还有三年半的时间去做准备, 所以不用着急, 我们可以慢慢来。”

安然忽然扭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你说要和我订婚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宫鹤亲了亲他的侧脸,忽而笑道:“这样叔叔阿姨就该同意你搬出来跟我同居了吧?”

安然气得满脸通红,羞恼地踹了他一脚。

宫鹤低低地笑了声, 再次发出邀请:“家里距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出行方便,我每天都会送你回学校,中午也会接你放学,家里会有阿姨打扫卫生,每天都有做好的饭菜,不用到食堂排队,想吃什么可以提前跟阿姨说,而且在自己家,肯定是要比学校更舒服不是吗?”

安然有些心动。

虽然学校住的也是单间宿舍,但还是不如在家里自在。

安然瞥了一眼宫鹤,严肃地提出他的条件:“那我要自己住一间房!”

宫鹤顿了顿,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会让阿姨把房间整理好。”

安然不太相信地盯着他看:“真的?”

宫鹤同样一副严肃的样子:“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

安然:“好吧,我再考虑一下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然也坚持自己要睡客房。

宫鹤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反而让安然感觉有点奇怪。

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了,按照往常来看,宫鹤应该会粘着他哄他做些什么才是,但是宫鹤什么都没做,只是叮嘱他早点睡,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然一头雾水地关上了房门,闻着空气里残留的薄荷香,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月色中天,浓浓的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

“咔嚓”一声,门锁转动,宫鹤悄悄地打开了安然的房门。

他的发梢上沾着水珠,像是刚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只在腰间系了条浴巾。

随着他的靠近,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变得浓郁。

宫鹤沿着床边坐下,朦胧的月色洒进房间,光影勾勒着他的轮廓。

安然眉眼舒展,微微张着嘴,呼吸平稳,连宫鹤把手放在他的唇边都没有察觉,依旧睡得香甜。

弥漫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变得具有攻击性,躁动不止,那是宫鹤进入易感期的征兆。

看着床上毫无防备的Omega,宫鹤压抑着想要标记他的冲动,轻轻抚摸着他的嘴唇,顺着他微张的嘴唇探了进去。

湿热的口腔包裹着他的指尖,安然无意识地吮了一下。

宫鹤僵硬地收回了手。

他的易感期来势汹汹,身体滚烫得就像被大火燃烧着,无法降温。

安然的被子被掀开,衣服随意地丢在地上。

在Alpha的信息素刺激下,Omega开始分泌信息素黏液。

宫鹤咽了下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十分明显。

他俯下身_去安然分泌的信息素黏液,滚烫的吻带着几分凶狠的味道。

安然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埋在他_心里的宫鹤,惊颤了下。

“你你你在干什么?”

第50章

清爽冷冽的薄荷扩散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安然感觉他浑身沾满了宫鹤的信息素。

他的大腿被宫鹤的手紧紧握着,挣扎不开,糟糕的是, 他能感觉到宫鹤的易感期来了。

随着安然情动, 分泌的信息素黏液越来越多,情潮的滋味让他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栗,他抓着宫鹤的头发, 拒绝的话来到嘴边,变成一声声的低吟。

更糟糕的是,他被诱发了发情期。

水蜜桃的信息素瞬间爆发,宫鹤顿了顿, 将香甜浓郁的汁水舔舐干净。

香甜的水蜜桃变得柔软, 小薄荷轻轻松松进入它的领地。

安然的呜咽声被淹没在宫鹤密密麻麻的吻里,带着腥甜的味道充斥着他的口腔。

“唔。”

安然双手抵在宫鹤的胸前, 试图跟他拉开距离,没想到被他用那条浴巾捆住了手。

宫鹤盯着他因情动而满脸潮红的媚态,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眼底的*望渐深。

安然细碎的闷哼声从唇边溢出,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在他怀里小声啜泣,抽抽噎噎地说道:“你答应我的”

宫鹤顿了顿, 如暴风雨般的吻落下, 一遍遍在他耳边哄道:“宝宝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趴在床上,累得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喉咙干痛, 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你又骗我,刚刚说好让我睡觉的。”

宫鹤舔了舔他红肿的腺体,又亲了亲他肩膀上的吻痕,哄道:“睡吧,不闹你了。”

安然被放在浴缸里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如果不是宫鹤一直扶着他,可能早已经滑进水底了,他连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都不知道,刚沾到柔软的被子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还在睡梦中时又被宫鹤弄醒了。

安然这么软包子的性格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是禽兽吗?”

宫鹤含笑地将他抱起来,在他惊呼声中将他抱到了茶水间,给他喂了一杯热水,“润润喉咙。”

安然足足喝了两杯水才感觉嗓子舒服了点,不像刚才那样,感觉说话都在冒烟。

宫鹤:“还要喝吗?”

安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饿。”

宫鹤幽幽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掩饰他眼眸里的欲念,沙哑的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我也好饿。”

安然委屈地红了眼眶,疲惫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欺负我。”

宫鹤让管家送来一碗粥,易感期的Alpha具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在发现宫鹤进入易感期之后,家里的人都不敢往宫鹤的房间靠近,只有身为Beta的管家被允许留下来,连饭菜都只是送到楼梯口,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

安然被抱在宫鹤怀里,两个人就像连体婴,宫鹤不允许安然离开他的视线,走路都要他抱着。

宫鹤给他喂了一口粥,“烫不烫?”

安然摇摇头。

宫鹤继续喂他,安然被剥夺了自己吃饭的权利。

易感期的Alpha简直不可理喻。

安然不敢跟失去理智的Alpha提要求,只希望接下来的几天他能好过一些。

吃完饭后,他才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又被宫鹤折腾了半天。

安然含着眼泪昏睡过去。

后颈的腺体布满标记的齿印,身上的Alpha信息素仿佛要溢出来。

安然无力地捶打着Alpha的肩膀,哽咽道:“你去打抑制剂好不好?”

“不好。”Alpha跪在他双腿之间,卑微地祈求:“老婆,给我一点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