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什么来头?异象难道和这人有关?”
与此同时,人群外的陆小凤觉得自己约莫眼睛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从这些动物的神态举止中看出了“静候吩咐”的意思?
“呜呜——”
倏忽间,江边柳用柳叶吹奏的曲调又出现了些许变化。
兽群随之开始骚动,紧接着四散开来。
有大黄狗人立而起,前爪捧着账页,把纸按在县衙前贴公告的照壁上。有白猫轻盈地跃过七扇窗台,每落一步,就多一张账页飘进窗口。竟还有三只灰鼠扛着官印从水沟钻出。
司空摘星瞧见差点从屋脊上栽下来!
他窃过皇帝的玉玺,盗过剑神的剑穗,却从没见过老鼠偷官印!
这些家伙配合得比最老练的飞贼还要默契——麻雀负责望风,野猫清理退路,连青蛙都蹲在井沿上放哨。倒显得自己这个愣愣看着它们的“偷王之王”像个傻的。
司空摘星有点生气:“陆小凤,我现在有点想押你赢了。”
陆小凤并没有为好友“临阵倒戈”的支持感到高兴:“连老鼠都听他的话,我倒是觉得自己输定了。”
这时候,怡红院那只平日连姑娘们喂葡萄都要挑三拣四的绿毛鹦鹉飞落在江边柳肩头,字正腔圆道:“贪赃枉法——天理难容——”
“贪赃枉法——天理难容——”
一遍又一遍。
“…天理?”
“天理……天理!”
“郎君是老天爷派来的!”一妇人突然尖声喊道。
[情绪点+200!]
[情绪点+200!]
[情绪点+150!]
在场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看向江边柳的眼神已不止是一开始的惊中带疑,隐隐添了分敬畏。
而那些会武的江湖人虽有不信怪力乱神之事的,却也想不明白江边柳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一时间更觉得他煞是神秘。
江边柳听着脑海中响个不停的情绪点到账声,内心只一个想法:不枉我特意换了新衣服,还费心设计了个叫人眼花缭乱的出场方式。
江边柳依然在走,朝县衙大门走。
猫狗替他开路,飞鸟为他瞭望,仿佛整条街的活物,都在这一刻成了他的手足耳目。
衙役们慌了,想要抽刀喝止不断逼近的江边柳。站在最前头的一衙役甚至已经拿刀劈了过去:“妖人看…!”
“刀”字尚未喊出来,他便兀地一动不动定在了原地,竟像是被点了穴道。
这是眼前少年干的吗?见着这一幕的其余衙役们心中惊骇。可苍天见得,这少年离了一丈远,不仅没抬一下手,就连人衣角都没碰到啊!
[情绪点+50!]
[情绪点+50!]
衙役们自是不知道,江边柳的摄星拿月之术既然可于三丈内化无形之手,以无形手指隔空点穴自然也不在话下。
一旁虬髯捕头握刀的手微微颤抖,他迎着江边柳的目光,余光却看见三只灰鼠正扛着枚官印,由县衙里面向外蹿来。
下一秒,虬髯捕头突然跪下了。
不是求饶,是腿软。他忽然明白过来:连畜牲都成了敌人的探子时,这世上哪还有能藏住的秘密?哪还有能逃掉的罪?
最可怕的又岂是被驯服的生灵?
最可怕的是让生灵甘愿被驯服的人!
虬髯捕头就这样跪倒着。江边柳却在他跟前,在县衙门前停下了脚步。
从县衙微微开了一条隙的门缝里,能看到一只混浊的眼睛。江边柳知道那是知县束手无策地躲在后面。
县衙四周早被他遣野狗守着,知县就算是钻狗洞逃,也逃不掉。
而且,事情闹得这样轰轰烈烈,快意堂却到现在都没派一个人来。想必那朱砂帮二长老早已被他们家少庄主“安顿”好,预备着用来“弃卒保车”。
此刻,江边柳静静地站在县衙门前。他不准备用武力对付心灰意冷的衙差,也不准备闯进县衙知法犯法。
他在等。
等一个人。
直到天色大亮,终于,他听到了马蹄声。
马车碾过长街,跟着并未散去的百姓们的动向,最后停在了县衙门前的空地上。
“何事喧哗?”马车里传出一道端肃的中年男声。
江边柳遂从袖中取出一本蓝皮账册,转身高喊——
“草民江边柳,有一物敬呈于巡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