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止不住地抖。
“我以为……我以为你摔下了悬崖……”
“哦,那马是有点闹脾气,大概是被山雀惊到了,突然尥蹶子往崖边冲。”
舒窈摆了摆手。
“不过我命大,抓了把藤蔓才没真掉下去,滚了几圈,蹭了几道伤,好在没伤着骨头。”
她抬起手臂,露出一道擦伤,已经简单包扎过,看起来并不严重。
“他们干嘛跪着?地上多凉啊,膝盖不难受吗?快起来吧,外头风大,跪久了容易寒气入体。”
竹木愣愣地看着舒窈。
他分明亲眼看着她跌下悬崖。
那山势陡峭,寻常人别说生还,恐怕连尸首都找不全。
怎么可能一点事没有?
更让他震惊的是,她居然没揭穿他。
她明明知道,是他故意松了马缰,让马受惊失控。
可她却一句话都没提,甚至……还在帮他遮掩。
说迷路,说马闹脾气,全都轻描淡写地揽了过去。
竹木心里乱成一团。
好在舒窈平安回来了。
他只被楚翊下令抽了三十鞭,皮开肉绽,疼得整夜睡不着。
可到底保住了性命,这事就算勉强揭过去了。
过后,川旋想起这事还直冒冷汗。
他拉着竹木躲到偏院角落,压低声音就是一顿数落。
“我早跟你说了,别老动些不该动的念头!你瞧瞧,差点惹出人命!少夫人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得陪葬!”
“少夫人命里带福气,跟锦鲤似的,走哪儿都可以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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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旋咂咂嘴。
“遇到坏事总能歪打正着活下来,你说邪不邪门?”
这话到底咋琢磨出来的谁也不知道,连川旋自己也说不清是听谁讲的。
可舒窈每次出事都能毫发无损地回来,确实离奇得让人说不出话。
要说没点玄乎,谁信?
“这回如果不是她帮你开脱,你哪是挨几鞭子的事儿?命都得搭进去。”
川旋压低了声音。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棉布蘸着药水,轻轻擦拭竹木背上被鞭子抽出来的红痕。
那伤痕纵横交错,皮开肉绽。
若不是少夫人及时出面,大人震怒之下,这顿责罚恐怕真会要了竹木的命。
“往后对少夫人态度放端正点。”
川旋加重了语气。
他不是在教训,而是在提醒。
少夫人虽看着年纪轻、性子软,但她在楚大人面前说得上话。
惹她不快,无异于自寻死路。
川旋边给兄弟擦药,生怕弄疼了竹木,可话语却毫不留情。
川旋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继续涂药。
他知道竹木脾气倔,但倔强救不了命。
竹木低着头,一声不响。
他到现在还懵着呢。
舒窈一个姑娘家,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可她不仅活着回来了,还神态自若。
再说,这个时间点,城门早就关了,她又是怎么进城的?
竹木的脑子转得飞快。
按律例,城门酉时三刻准时关闭,宵禁之后,别说进城,连靠近城墙都要被弓箭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