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乔妹妹,我今日来,其实……还有别的话要同你说的。”
白舒煞有介事地扭头,谨慎地往四周瞧着,看上去格外的谨慎小心,像真有什么不可告与他人的话要与乔予眠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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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诚恳请求道:“乔妹妹,你若是真一刻也不愿见到我,便是容我进屋一时三刻,与你说完了这一番话,到时你再赶我走也不迟。”
乔予眠顿了一下,心中权衡利弊。
看白舒此刻这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便也知道,自己今日要是不应她,她八成会赖死到这儿。
光是想想,乔予眠就觉得头疼。
她侧身,给白舒让出了一条路,“进来吧。”
白舒生怕她反悔似的,迈开步子就快速钻进了屋里。
乔予眠无语片刻。
心道,白舒就只差把“不怀好意”这四个字给顶在脑门儿上了。
她随着白舒进了屋,落下帘子,分坐到了方桌边铺着三层软垫的榻上。
白婕妤才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将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取出了一盘栗子糕,“妹妹,你快尝尝。”
白舒一脸殷切地将那一盘摆得格外精致的栗子糕推到自己面前时,乔予眠拿过方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香茶,正往嘴边儿送。
她慢条斯理地抿了半盏茶,直到白舒松开了捏着盘子边缘的手,乔予眠终于也放下了茶盏,望着她,道:“不是有事儿要说?”
从头到尾,乔予眠都未曾看那栗子糕一眼。
白婕妤是倾着身子,稍稍向着乔予眠的方向靠拢着的,闻言,有些尴尬地以帕子掩了掩面,摆正了身子,“妹妹不吃,可是怕我在这栗子糕中下毒?”
乔予眠没说话,瞧看了她一眼。
算是默认了。
白婕妤心口一堵,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乔予眠这小贱人,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
白婕妤捻起一块栗子糕放入口中,嚼了两下咽进了肚子里,才对乔予眠道:“妹妹这下总可以放心吃了吧。”
乔予眠不置可否,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只问,“白姐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昨夜的确没怎么睡,眼下困顿得紧。”
见乔予眠软硬不吃,白舒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她将咬的那半块栗子糕放下,脸上浮现出几许苦涩来。
乔予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既觉得诡异,更多的却是纳闷儿。
她们之间应该还不是能够互诉衷肠的关系吧,她跑自己这儿来委屈个什么劲儿?
“乔妹妹,我,我昨日是真的认真的想了一日你的那番话。”
“我知道,你说得对。”
“你许是不知道……昨日淑妃将我留下后,命人打了我好几个巴掌……”
白舒说着,唯恐乔予眠不信似的,抬起帕子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当脸上敷着的那一层珍珠粉被蹭掉,露出了原本的皮肤来,那上面,还余有一道道痕迹,虽已淡了下去,但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来正是巴掌印。
“陛下不过在我那儿宿了两日,孙秋月便嫉妒地将我打成了这样。”
白舒吸了吸鼻子。
乔予眠,“你可以反抗。”
“反抗?”白舒凄惨地笑了一声,这惨笑却不像是装的。
乔予眠一时间也没法从她脸上看出她这一番话的真假了。
“你以为从前没有人反抗过吗?但她们的下场,不是被投井自尽,就是成了冷宫里的疯子。”
“她想要碾死我,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乔予眠静静地听着她的下文。
只听白婕妤又道:“妹妹,其实……我并不讨厌你。”
乔予眠正垂眸,盯着自己握在白瓷盏上摩挲着的手指,闻言,她抬眸看了眼白婕妤。
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她们彼此都该心知肚明,若白舒不讨厌自己,怎么会在她刚进宫,就祸水东引,借孟太仪的手给她一个下马威呢。
这话实在是没什么可信度的。
“妹妹,从前我的确软弱,对淑妃娘娘更是言听计从,其实……要不是她到处说你的不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闹得如今日这般僵。”
“要不是你昨日那一番话,如今我许还是活在她的淫威下,不敢有分毫的反抗。”
“唉,算着年龄,我还要比你大上一两岁,竟活得还没有你通透。”
像是自嘲似的,白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妹妹……我……我本来是没脸跟你说这些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