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照一时竟忘了裴执雪方才的恶劣态度,忘了腰间将她箍得发痛的大掌,只小心翼翼地睁开一线眼,凝望着那曾无数次仰视的眉眼近在咫尺,在茫然中思绪纷飞。
甚至开始荒唐地乱糟糟比喻。
他的吻像冬日里蘸了云的月光。
也像寒潭里封着松针的薄冰。
或是荷花茎杆里回荡的清冷古琴声。
干净凛冽,沁人迷醉,蛊惑而不可名状。(以上只是接吻)
还不等她诗情画意的一一列举完,她就惊觉亲吻绝非小动物间温馨的舔舐亲昵。
亲吻并没有停在简单的贴贴蹭蹭,她的唇被反复贴蹭得湿濡后,裴执雪试探着用舌尖颗粒反复碾磨吮吸她的唇珠、唇瓣。
动作从试探逐渐转为侵略,用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此时的裴执雪不再像无欲无求的世外散仙,反像只潜伏许久,终于捕获猎物的魔,将猎物囚禁于方寸之间,吮吸,啃咬,不知轻重地掠夺她两片饱满柔软的唇。
粘稠的、令人耳热心跳的啧啧水声在耳里轰鸣。
少女何曾料到只一个亲吻会这般激烈复杂,甚至饱含侵略与疼痛,遂在感知他企图更近一步的瞬间紧守牙关。
她仓皇撇开头,却立刻被那只大手钳住下颌,不容置喙地掰正。
被迫直面他,锦照只能尽力抿唇咬牙,不敢吸气,憋得脑子嗡鸣,浑身脱力。
裴执雪松开,灼烫呼吸粗重,嗓音浸透哑意:“喘气。”
锦照终于有机会喘息,她愤怒地推他:“你拿我当什么!”
但怎知声音一出口,便不自控地拐了十八道弯。
她恨不得掘地三尺将自己随温泉水一起冲到山下。
她复又虚软无力地推搡:“你别想在这就……那个!”
裴执雪幽幽地看了一会儿她含泪又含春的模样。
直到少女纤薄的耳垂红得滴血,他才沉着声覆近:“说过的,今日只‘教’,本官不至与你在野地做苟合之事。”
他蓦地拉住锦照的手移动,“况且吻只是个开头,这才是重中之重。”
那一瞬,好像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锦照浑身过电似的甩开手。
趁锦照茫然,裴执雪撬开她的齿关,舌.尖在她口中探索、翻卷、追逐……
锦照招架不住,又不敢伤了救星,只能尽全力逃离。
毫无作用,甚至像是某种隐秘的挑衅。
他的舌肆无忌惮地搅.动、吸.吮,少女舌根被卷.缠得一阵阵发麻酸软,只能无助地喘息着吞咽混合的延夜。
裴执雪像是要将人拆吃入腹的凶悍野兽,全无平日一袭禅衣,不惹尘埃的清冷。
舌尖成了被追逐的猎物,不知过了多久,锦照只觉自己完全脱力,放弃了逃避,任由他近似粗.暴地探寻。
天旋地转。
应是适应了,她逐渐也没有那么难受。
裴执雪的呼吸比蒸腾的水汽炽热沉重得多,水下也没闲着,丰腴或单薄之处,都传来异样的感受。
许久,裴执雪终于停下,压抑着在她耳边低沉问:“你倒不疑心……是我报复才关你进来?”
锦照微喘着慌乱拢紧散开的海青,声音又哑又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