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又惊又喜,把棋篓往桌上一放,顾不得身体仍是无力,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门,沿小路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了,何时来的?怎么在外面干等着不进来?”
林故渊低头穿过垂着花帘的月洞门,道:“守门大哥说你和易堂主在对弈,不许外人打扰,我便等了一阵。”又微一回头,“我刚见到易大哥出去,好快的脚程。”
谢离只觉全身霉气一扫而空,两眼放光,心情大好,说道:“通传什么通传,你来我这里,就是把天顶卸个窟窿,一剑把我从病榻戳起来,我都高兴。”
林故渊淡淡一笑,谢离与他并肩走了几步,见四周无人,便要揽他的肩,林故渊往旁躲开,二人别别扭扭走进内室,门一关,再也忍不住,抱在一起,谢离不住亲他的脸、嘴唇,自顾自往那修长颈子下面探寻,林故渊高昂着头,满脸红晕,不住向后躲闪:“别,别,你等一等,我是有事,有事找你——”
谢离见他虽嘴上拒绝,却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眼波流转,如痴如醉,明明是两厢有意,哪里把持的住?胡乱道:“心肝儿,好几日不见你,想死我了,你说了往后日日要来,怎么一次都不来?别的都别说,先让我亲个够,摸个够——”
林故渊喘气发急,呼吸间全是谢离身上的男子气息,此时孟焦蛊毒未解,全身叫嚣着要遂他的意,双足发软,一丝力气也无,感觉谢离的手放在他腰上,竟是要解他衣带,终是调动最后一丝清明,喝道:“混账,你退下,不准胡来!”
他冷面冷语,说完真的退开半步,怒目而视,大有与他决裂之态,谢离满腔热情瞬时被浇熄,悻悻道:“我还以为少侠这次是真心实意,不料又是看我病得可怜,说来哄我的话,罢了罢了,原是我蠢,你说什么,我信什么。”
林故渊却又追上去,道:“胡说些什么,几日未见又要发疯,那孟焦未解,我怎能由你胡来?”他说着从袖里掏出两只白玉小瓶,一只拿在手里,一只递给谢离,“喏。”
谢离稍一镇定,果然感觉体内真气正股股流失,再一看,林故渊亦是微微气促,面色发红,立刻知是自己莽撞,赔笑脸道:“我错了,我错了,你瞧我这人,天生的贱骨头,半点正事不做,只会惹人生气。”
林故渊看他一眼,唇角带笑,并不应答,转了话头,道:“梅公子说,你体内邪煞之气已然散尽,今日务必将解药服下,不可拖延,否则要损伤先前的武功底子。”
谢离接过药瓶,慢慢敛去笑容。
他倒出药丸,一颗递给林故渊,一颗放在手心,望向那黑乎乎的药丸,叹了口气:“总算等到这一刻,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绝了后患,吃吧。”
见林故渊没有半分犹豫,要往嘴里放,谢离眼神忽然一寒,抓他手腕:“等等——”
“怎么?”
谢离的笑容甚为玄妙:“林少侠。”
许久没听过这客气称呼,林故渊不知他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斜眼看他,只见谢离笑容诡谲,半是真,半是假,试探道:“你不是骗我的吧?你不会诓我吃了解药,以后就不管我了吧?”
他从林故渊手里拿下药丸,笑容越发冰冷讥诮:“故渊,我知道你这人心大的很,你若是吃了解药,从此一走了之,再不认我,我找谁说理去?”
“又要犯浑,这也能商量么?再不吃,半生修为尽被蛊毒化了。”林故渊道。
谢离只似笑非笑地拿眼看他,他那眼仁极黑,眼神湿而寒凉,像条藏在草里的蝮蛇。
林故渊心中一动,知道他是见自己总不来探望,心里不痛快,故意要拿乔。当下觉得好气,又有些好笑,暗道:当真是小孩心性,想要什么,就要威胁,吵闹,生气,半点沉不住气,半点不讲道理。
但见他如此把自己放在心上,又油然生出些怜惜和甜蜜之意,说道:“梅公子让孟焦缓缓作用,再不能大喜大悲,更不能不加节制,我去找你,见你身子好转,我为你高兴,定是忍不住——”
谢离目光热切:“忍不住什么?”林故渊长叹一声,牵他双手,望向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道:“与你这样。”
他微闭双目,心头怦怦直跳,上前搂抱谢离,亲他嘴唇,再不放开,谢离想不到他竟如此直接,一惊之下方寸大乱,待要挣开来与他说话,林故渊又不肯,只把滚烫的身子送进他怀里,捧着他的脸,与他嘴唇贴在一处,长长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