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酉一拳往他头顶捶去:“说,你们是哪门哪派的人物?为何不敢报上名号?为何半路偷袭别人!”
黑衣人嗷的一声,被锤的眼冒金星,咧着嘴道:“不是哪门哪派,我们、我们是附近山头□□上的兄弟,偶然路过宝地,看小美人们长得实在水灵,因此一路尾随,想抢做压寨——”
许大酉怒道:“胡扯!你们家抢压寨,出手就是杀招?难道你们头领荤素不忌,死的活的都要么?”
接着又是一记老拳,黑衣人痛的大叫:“我说,我说!”他止步不前,张大了嘴,“我们是——”
只听噗嗤一声,一根羽箭破空而来,正好插进那黑衣人嘴里,那人口吐鲜血,挣扎着走了两步,往前一扑,死了,许大酉被掀倒在地,打了个滚站起来,拍拍身上枯草碎叶,扼腕道:“挺好一匹马,可惜命不长。”
他心中起疑,暗自盘算这伙黑衣人的来龙去脉,方才他在树顶偷窥许久,见黑衣人里有几个确实称得上好手,再加遍山箭弩,峨眉派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想要脱身实是不易。
若说是□□劫掠妇女,江如月一行人虽美艳无匹,可个个跨马佩剑,就算见识短浅说不出她们来历名号,一看便知是江湖大派,一般的绿林盗匪招惹她们作甚?若说是武林门派,峨眉派持身清正,声誉极佳,与各大门派又多有联姻,根基深重,又能有什么仇家?
周围黑衣杀手忌惮他身手,都聚在外围逡巡不前,领头那人恶狠狠道:“我们与丐帮井水不犯河水,请许帮主少管闲事。”
许大酉冷笑道:“□□也好,白道也罢,你们这么多人,埋伏起来打一帮女孩子,叫花子看不过眼,不管你们什么恩怨,今日这忙,老子帮定了!”
又转头对谢离和林故渊道:“你们俩,甭管哪里冒出来的,一起助丫头们一臂之力!”
谢离边战边笑:“什么叫甭管我们从哪冒出来的,老东西,忘了我们在少林寺帮你挡过毒镖了?”
他抓住一名黑衣刺客的喉头狠狠一捏,顿时鲜血四溅,“当日多谢你让小叫花子把着大门,放我们一条生路。”
许大酉微微一愣,仔细看了看林故渊和谢离的脸,当日谢离是乔装易容,可林故渊相貌是一等一的清俊,少林寺一事又堪称惊世骇俗,他灵光乍现,大笑道:“是你们?正好,那正好!”
这易临风容貌清秀,骨子里却是个不管不顾的杠子头,狠绝起来仿佛无心无肝,只见他弓身疾行,孤身冲入人群,舞得一柄钢扇如虎啸风起,不多时便溅得满身血迹,一张俊秀面孔如夜叉恶鬼一般。
几大高手插足,战局忽起变化,峨眉众弟子备受鼓舞,手上剑招更快,身形如彩缎飘飞,在江如月、易临风、许大酉和谢、林等人中间穿梭往返,谢离不忘喝酒的事,冲那叫花子嚷嚷:“喂,葫芦里装的什么?”
许大酉把那极大极沉的朱漆酒葫芦从背后卸下,隔空朝他一推,叫道:“自己尝,品的出来,姓许的就交你这个朋友!”
谢离将酒葫芦揽在怀里,高声道了句谢,易临风和江如月背对背站着,江如月哭得梨花带雨,半分先前的清高和孤傲都没有了,仿佛成了个娇憨少女,又是哭,又是笑,一会持剑与黑衣人过上两招,一会回头揍易临风一拳,忙的抽不开身。
听见谢离和那许大酉一唱一和,拉起易临风的袖管抹了把鼻涕,从泪花里挤出个笑容,叫道:“叫花子的酒喝不得,臭死人了,谁喝谁生一头疮!”
许大酉转头怒道:“跟天仙下凡似的一个漂亮妮子,可惜是个瞎的,我这头发茂密的很,你哪只眼见看见生疮了?”
谢离啵得拔开葫芦塞子,顿觉一股异响直扑鼻孔,先赞一声好酒,仰脖咕嘟嘟灌了几大口,砸了两下嘴,哼道:“这题也太容易,这是醉留仙,酒仙老头儿的不传佳酿。”他把酒葫芦凌空扔回许大酉,“腻了,没意思。”
许大酉惊的连架也不打了,奇道:“你还真是个懂行的!为了弄这酒,我不知拜托了多少朋友,几经辗转才到手,本以为世上无人认识……”
他一提起酒就忘乎所以,没防备从背后冒出个黑衣杀手,举刀朝他头顶砍来,林故渊眼疾手快,急蹿跃出,一剑将刀刃格开,力气用的太大,双刃撞击,迸发出一串火星子,许大酉低头躲避,领他的情,回身嘿嘿笑道:“谢了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