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高悠悠居然这么强?
怎么和神仙一样强!?
怎么这么强这么强!?
要怎么可能打的赢他?
要谁才有可能打的赢啊!?
当然了,这指风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话,郭暖律为什么还要用短剑去挡呢?
答案是不挡的话,会被指风直接在身上穿一个洞。
挡一下的话,只是被击飞。
只是击飞,就还有机会!
郭暖律被巨大力道冲飞的瞬间,立刻旋腰扭身,竟在撞向柱子的最后一瞬调整了步伐、腰部速度、落脚角度。
使他居然能在柱子上踩了一踩。
他踩的瞬间稳定身形,而高悠悠已飞扑过来。
郭暖律毫不犹豫地进行第三次冲击。
距离不够的情况下,再没有第四次冲击的机会了。
这一次就是决定胜负!
不胜就死。
素来如此。
郭暖律在半空中双剑参差急打,打出暴雨松针、银河倾泄的气势,分刺腰腹手足。
而高悠悠左躲右闪之后,指尖也一磋二磨,竟然疾弹而射三道无形无相、恍如罡刀的指风。
这三道指风,曾把一个彪形大汉飞上了天,等下地时他那肉一样的山身上已有了三个巨大的凹痕。
这三道指风,也曾在瞬间而发,同时把扑向高悠悠的三个邪教杀手刺倒在地。
现在指风对准郭暖律。
第一道指风打短剑。
第二道从中打长剑,逼迫他松手。
第三道才是真正杀招,在他松手而无法回防的一瞬间,直接刺向他的咽喉。
他死定了!
生死存亡之际。
郭暖律做的是什么?
他居然左手掉了短剑,右手立刻接上、交换。
瞬间交换了长短两剑的位置!
所以第一道弹在短剑上的指风,变成了打在长剑。
这是极为关键的一步。
这道指风打在剑脊上,剑脊一触即崩,长剑要软下去。
结果短剑一抵长剑。
使得长剑又“唰”地一下反弹了袭来的第二道指风。
同时这人身子往后一仰,急速后撤,同时把左右两剑横在了自己的咽喉之间,一层接一层地挡,终于挡住了那击向咽喉的指风,没让隔山打牛的劲儿刺入咽喉!
就这样化解了!
可郭暖律还是付出了点儿代价,那指风透过隔山打牛的劲儿没有击碎他的喉骨,却压着两把剑在他的脖子上划了一点儿浅浅的血痕。
他受了点儿轻伤。
可却越战越猛,目光如血上掺冰,越发冷酷!
这给了高悠悠莫大的惊懵。
也是莫大的惊喜啊。
他几乎一下惊红了眼。
惊出了一丝令人生寒的笑。
如疯如痴,如心悦如敬佩,几乎是这半年来最开心的笑!
这世上也只有你。
能拆得了这招、解得了这死题。
且是用这样巧妙的方式,这样厉害的方法。
我没看错你,我从来都没看错你是不是?
你还是我认识的宿敌对不对?
你会尽全力杀我的,是不是!
对方剑光袭来,而他毫不犹豫地带着杀人的指法一跃而前,势必杀到把所有招式都用尽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那个微微清甜的陌生少年音。
【你在笑唉,你很开心对吗?】
高悠悠一愣。
为什么又听到了……为什么还是能听到这声音?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咽喉处已冲跟过来一把剑。
郭暖律的曲水长剑。
剑若银流水瀑,曲挽芳华,却带给了高悠悠此刻最大的震撼。
因为他的咽喉,此刻竟抵在别人的剑下。
生死一刹,岂能容得下他一瞬间的分神?
而郭暖律纵使内力不及于他,可速度上却是绝对的恐怖,只这短短一丝不足间隙的分神,如果是别人,高悠悠仍旧可以迅速打杀回去。
可对面是郭暖律。
他就没有机会了。
分神即败。
然后,高悠悠冷眼看过去。
郭暖律的剑是抵着,那毫不掩饰的仇恨目光是这样看着。
可是没有下手。
且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万夫不可阻挡之力去收了手,且是能在高悠悠的脖颈前三寸刚好停下。
停在那袅娜的秀气的脖子上。
可是他依旧没有下手。
而这场变故,已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到无法言说了。
只有高悠悠目光漠然地看向前方。
“你赢了。”
好像只是说一句和自己全然无关的事实。
郭暖律却皱了皱眉。
高悠悠不由得瞪着他,一字一句提醒道:“你赢了,下一步?”
郭暖律却只以厉烈如冰火的目光瞪回去:“闭嘴!”
高悠悠只一动不动盯着他,像揭发也像是抓贼那样看向他。
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个可怕而荒谬的结论。
这小子和我做了整整一年的宿敌,看上去打生打死……
结果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想过他可能会赢我这件事吗?
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结果?
……以至于现在卡在这儿了?
高悠悠忽试探性地往前一急走。
一走就是把咽喉走上剑尖。
结果这一走,高悠悠发现他的喉咙还是贴着剑尖。
因为郭暖律也几乎在同时往后退立了一步。
和他退的距离完全一样。
高悠悠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
郭暖律也莫名其妙地瞪着他。
瞪得高悠悠有点微微怒了。
又前进了一步。
对方又又又无形地后退了一步。
再进一步。
再退一步。
退到一旁的众人有人看得直接呆了。
“那个……我刚才看见郭暖律直接退了一小段是吧?他是在高悠悠冲过来的时候退的,还假装没退对吧?”
高悠悠沉默了一小会儿。
然后迅速地,果断地往前猛冲!
一定要把咽喉送进剑尖才算完整!
结果他一冲之下。
剑尖直接就往后一撤,抵在他咽喉的就从剑尖变成了剑鞘。
同时郭暖律只以一种可结成冰的凌厉目光瞪向他。
高悠悠的眉眼已经微微搐动了。
“……你这是在侮辱谁?”
你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赢了我,却不杀。
你想告诉他们什么?
还是想告诉我——你从来没认真地当我是死敌?
我可没有留手。
那你凭什么留手?
你留的是什么手!
郭暖律瞪了他一眼。
这次却连剑鞘都收了回来。
同时抹了抹唇边的一抹血痕,像抹开了一道儿残破的胭脂。
高悠悠刚想骂,却看得一愣。
他才发现对方刚刚为了收这千钧万险的一剑,半空撤力强扭身形,甚至导致内伤反噬,唇边才留下了血。
郭暖律只把剑鞘一收,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高悠悠。
“你方才为什么要分心?”
“我一定要知道这一点。”
看着对方脸上的血,脖子上的血,还有那坦然告知执念的样子,高悠悠的怒意……
不知为何就聚不起来了。
毕竟如果是他的话。
也会想弄明白对手的一切。
郭暖律催道:“说明白,我就干脆地杀了你。”
高悠悠只无所谓道:“这对你很重要?”
郭暖律嗤笑一声,却也在这时抬起那一双在黑夜里也同样明锐冷寂的双眸,好像里面有什么亮堂的东西在无边无际的夜里滚了一遭再下来,以至于落于眸间,却还是那样定定地亮、凛凛地闪。
“是很重要,因为这会决定我的下一步。”
【因为如果我想不明白刚才你为何分心的话。】
【我就必须绑架你了,高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