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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瞳孔一震。

苏沫儿就是他心中的底线, 怎么教训苏成明他都无所谓,但沫儿,他想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 他对苏成明下了狠手, 力图让常露露解气,然后就把这事翻篇。

谁能想到,他已经毫不留情地收拾了苏成明,常露露还是想要对付沫儿。

这个女人实在是蛇蝎心肠令他厌恶至极, 可偏偏他现在需要常家, 不得不与她虚与委蛇。

“暂时不知她们住在哪里,今天已经不早了, 先回去休息吧。”

常露露往苏成明一指:

“问他不就好了,难道他会不知道?”

“而且,这种事我一点都不累, 反而高兴得很呢。要是不出了这口气, 我今天觉都睡不好!”

梁深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却还是只能狠下心做戏做到底。

他蹲下身,问苏成明妻女的住处。

苏成明才被打了一顿, 浑身疼痛,脑子都是懵的,梁深一问,他就哆哆嗦嗦地说了。

梁深深恨他的不争气, 狠狠往他身上踢了一脚, 对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人叫梁冲,是他以前混迹街头时最忠心的马仔。只有他最明白他对苏沫儿的重视。

眼见他隐晦地对梁深点了头, 梁深总算松了口气。

于是,当常露露和梁深一起来到陆一扬等人租住的房子时, 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常露露美艳的唇角勾起,微微冷笑,嘴上却颐指气使地道:

“人不在也没关系,先把东西给我砸了!”

于是一群人在她的命令下,进去把里面的东西全给砸了,衣物之类的东西也都翻出来弄脏弄破。

看梁深盯着地上一个被砸碎的水晶球满脸心疼的样子,常露露心中很是畅快。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给这贱人通风报信,让她们给跑了,真是不开心。”

梁深有些忍无可忍了:

“适可而止吧!今天已经折腾得够久了!”

地上那个碎掉的水晶球,是他在苏沫儿考上高中时送给她的礼物。她从小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像童话故事里一样的小东西。

虽然那些东西并不宝贵,但七年了,她竟然一直把它留在身边,保存如新。

她那么爱惜他送给她的礼物,这让他的一颗心狠狠被揪住。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让水晶一样的她受到伤害。

更何况,是他亲自出手去伤害她。

常露露冷眼看了他一眼,既然要当情圣,那她就成全他,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当情圣要付出的代价。

“好吧,今天确实有点累了,就先回去,阿川你可要派人把她找出来。榕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我还不信就一直找不到她!”

一次性打死没意思,倒不如在他头上悬把剑,让他一直提心吊胆。

梁深简直恨不得立刻撕碎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但碍于常家,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勉强答应她的要求暂时稳住她。

因为知道了常露露对苏沫儿怀有歹念,即使项目竞标只有十来天了,他也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思去留意常露露的举动,实在是憋屈极了。

而苏成明,这次被打得有点惨,直接住院了。

他想打电话叫陆一扬来照顾他,陆一扬却说常家大小姐在“追杀”她们,她们不能露面,于是他只能一个人在医院躺着,险些生活不能自理,还是让护士帮忙请了个护工,才总算能顺利地吃饭和上厕所。

但他的灾难还没完。

二天,得到消息的葛财亲自到医院来探望了他。

当然,探望不是目的,质问才是。

“老苏,你当初信誓旦旦跟我说,梁少对你女儿很特别,亲口说将来要娶她,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昨天公司可是梁少亲自带人来砸的。”

苏成明知道自己的泄密给梁深带来了麻烦,哪里还敢多说。只能道:

“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葛总没必要这么着急下定论吧。”

葛财假笑了一声:“那好,我们就拭目以待一个月的期限。”

反正到时候,苏成明要是没达成约定的事,所有股份都得给他,相当于十亿买下公司百分之五十几的股份,怎么算也不亏。

葛财好打发,公司的其他股东却不好打发,也不管苏成明在病中,纷纷要求他给个说法。毕竟,公司的两次无妄之灾,都是苏成明引来的,而且让公司损失惨重。

苏成明现在手里也没多少钱,更不敢像之前对葛财一样做保证,能有什么说法,只能道歉。

于是最终,苏成明被人强按着在董事长辞职书上签了字,强行剥夺了他董事长的位置,从此以后失去了对公司的掌控。

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苏成明回想着梁深的态度,蓦然心惊。

与梁深一起的,必定就是常家那个未婚妻,那常家小姐已经知道沫儿的存在了,并且反应很大,显然是容不下沫儿的。

那即使梁深成了梁家继承人,又真的会不顾常家的看法,强行出手帮他摆平公司的事吗?

毕竟,现在事情摆到了明面上,帮他就是与常家结仇。梁深真的能为了沫儿,不惜与常家宣战?

即使他愿意,梁老爷子能愿意吗?

而且,沫儿现在明显是跟她妈妈站在一边的,到时候会不会直接不管他的事,自己去过好日子呢?

他撇开了所有让他浮躁焦虑的事情,平静下来一想,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多么贪心又愚蠢的豪赌。

他竟然把自己的所有资产甚至自己的自由安全,全部寄托在梁深的一念之间,

更可悲的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竟然是祈祷梁深不希望沫儿有个坐过牢的父亲。这样,他才会帮忙摆平公司财务造假的官司,让他不至于因为赔不起钱去坐牢。

*

相比突然意识到现状不妙的苏成明,苏沫儿等人也是犹如惊弓之鸟。

接到梁冲的电话,苏沫儿就赶紧带着母亲和弟弟,收拾了些贵重物品跑出去了。

在外头住了一个晚上,二天回来,便看到满屋狼藉。家具全都被砸坏了,衣服也被泼了油漆,脏得不能穿,床也被划烂没法再睡,这屋里无法下脚,即使收拾好了也没法再住人。

沉浸在对未来美好幻想中的母女两人,此时如同被迎头打了闷棍。

“你爸他不是说,梁深对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沫儿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摇着头,满脸痛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川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姐,你快打电话问一下小川哥啊,说不定他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苏沫儿的弟弟提醒道。

“对,对,他肯定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

苏沫儿赶紧拨打梁深的电话,然而一次又一次,却发现怎么都打不进去。

“……他把我拉黑了。”

母女两人,此时心都凉了。

现在苏成明自身难保,如果没有梁深,她们几乎将一无所有。

正在两人觉得无望的时候,苏沫儿接到了梁冲的电话。

“沫儿姐,是川哥叫我打电话给你的。”

苏沫儿眼中顿时又有了亮光。

“昨天的事情是情势所逼,你别放在心上。耐心再等一等,川哥说他一定不会让你白受昨天的委屈。”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去熙悦酒店住着,那边的老板背景不一般,常小姐不敢去闹事。”

苏沫儿又问起今天事情的起因,梁冲也都一五一十跟她说了。然后道:

“熙悦的房费不便宜,我马上给你打一百万过来,你们好安排这段时间的生活。”

一百万……苏沫儿很是心动,但很快压制住了。

“不,不用了。本来就是我爸爸给小川添了麻烦,还让常小姐误会,险些破坏了小川和她的感情,怎么可能还要你们的钱。你让小川放心,我不会怪他的,而且我们自己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熙悦酒店也是榕城的超五星级酒店,每天的房费不菲,不过他们也顾不得这些,赶紧去熙悦开了最便宜的房间住下。

只要梁深没抛弃她们,那暂时的困难都不算什么。

陆一扬身上还有不少首饰,拿去典当了也还能够她们生活好长一段时间。

在酒店住下的三人,总算是又觉得有了希望。

得知这次又是苏成明惹来的麻烦,于是都选择性地遗忘了还在医院的苏成明。

*

苏沫儿再三拒绝,梁冲也只得放弃给她打钱,然后去向梁深交差。

梁深听了梁冲的话,脸上露出无奈又心疼的表情。

自从他变成梁家少爷,身边许多人对他的态度都变了。唯有沫儿没变。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清高又善良,明明已经那么困难了,却不肯无缘无故接受他的帮助,明明是他给她带来了灾难,她却一点都不怪他,还那么为他着想。

这样的沫儿,应该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梁深浮躁的内心越发急求起来,哪怕是为了沫儿不再受委屈,他也要尽快掌握梁家的一切。

这个市政府的项目他势在必得!

好在他安插在顾庭澜身边的人还算得力,没过几天,就给他传回了顾庭澜已经定稿的PPT和策划书。

这设计方案几经修改后,根本算不得多惊艳,他没太放在心上,这份策划书里最有价值的是底价。

政府也是要考虑预算的,两人的公司规模相当,技术能力也平分秋色,又没有其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搅局,只要他在价格上比顾庭澜低上一个等级,基本上就能十拿九稳中标了。

但家里对他们的要求,也并不是不计成本毫无底线地拿下这个项目,如果没有足够的盈利,单纯拿下项目也交不了差。所以,彼此的底价就显得十分重要。

知道了顾庭澜的底价,他就能报出一个完美的价格,既能拿下项目,又不会损失太多盈利。

有顾庭澜的人随时给他汇报情况,他也不担心顾庭澜调整价格后自己会不知情。

确认顾庭澜对他收买的这两个人毫无防备,他心中有几分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胜利的那一刻。

当然,他也不会因此就掉以轻心,最后这几天,他还要全心投入工作,把自己的策划和PPT进行最后的完善。

不过,显然这是幻想。

常露露并没有那么轻易放过他,她天天来催他把苏沫儿找出来给他出气,弄得他暴躁无比,偏偏还不能和她撕破脸,必须耐着性子与她周旋。

在竞标的前两日,常露露还大小姐脾气发作,因为他迟迟找不到苏沫儿和他吵了一架,二天,这事就见了报。

有媒体猜测常露露和他吵架,是否意味着两人联姻即将破裂,他又赶紧去找人发通告浅清。

一桩桩一件件,每一天都没让他安生过。

*

而苏浅给梁深捣完了乱,又继续专注于刷能量。

经过五天的累积,她终于有了足够的能量去跨越筑基初期的门槛。

于是,在这天晚上,她在留下五千点能量后,循序渐进地兑换了两百多年修为,终于让进度条一举突破三分之一。

那一瞬间,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啵地一下破开,水波一样地向周围荡漾开去。

然后,脑海里就传来了一种奇妙的景象。

她明明没有出去,却觉得周围一两百米的景象都尽收眼底。

大到停在地下室的汽车,站在门岗的保镖,小到一朵花,花坛里的虫子,都能“看”得一清二苏。

“今天我老婆过生日,我就早点走,接下来拜托了!”她看到两个保镖在换岗,其中一个换掉了保安服对另一个道。

不仅能看,而且能听得一清二苏,不受任何障碍物的妨碍。

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神识。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新奇,就跟拥有了一个小雷达一样,却不需要任何仪器控制,而是心随意动,想知道哪个方向的情况,只要注意力放在那里,就能马上看到景象并听到声音。

如此,以后要是再潜入哪个地方做什么事,就完全不用像以前一样因为有视野盲区而担心被发现了。

而且,等梁深和顾庭澜竞标的时候,她也不必再找人混进竞标的会议厅,就能知道里面的情形。

比进了会议室,更方便随机应变。

*

在各方势力的期待中,竞标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苏浅站在市政大楼外,用神识观察着会议厅里的一众人。

她轻易地看到了各方提交上去的策划书的底价。

梁深的价格比顾庭澜的要高两千三百万。

看来,顾庭澜在找出身边的叛徒后,顺势坑了梁深一把。

不过,在苏浅看来,只是底价低还不够保险,她要确保的是万无一失。

等到梁深上台进行PPT展示的前五分钟,她拿出好几天前就买好的不记名电话卡,向梁深发送了一条消息。

“你的心上人苏沫儿在我手上,限你十分钟内给我账户打三千万,不然我马上割掉她一只耳朵。”

其后附上了一张苏沫儿被捆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毛巾的照片。

西装革履的梁深,正在心里盘算着待会儿的PPT演讲,看到手机上的信息,不由得心头咯噔一下。

他吩咐跟着来的梁冲给苏沫儿打电话去核实。

梁冲赶紧出了会议室去打电话。

没多一会儿,人进来了,告诉梁深:“沫儿姐刚才接了电话,说她一直在酒店。”

梁深的心刚要放下,苏浅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很警觉嘛,让人打电话给苏沫儿,我让她接了,她告诉你的人她一直在酒店对不对?”

“你最好老实点,乖乖听我指示,不然我可不保证你还能见到活着的她。”

这信息看起来那绑匪确实在苏沫儿身边,梁深再次心神不宁。

但现在已经轮到他上台演讲PPT并应对专家提问了。

他既放不下苏沫儿,又不能放弃竞标,只得一狠心把手机给了梁冲,让梁冲来和绑匪周旋,务必确保沫儿的安全。

只是,他到底放心不下,梁冲的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他的心。而且,没多久梁冲就出去了。

他还不知道梁冲到底为什么出去。

在这样强力的干扰下,演讲和应对专家提问的时候,状态自然受到了很大影响。

台下来观战的梁老爷子看着他的表现都频频皱眉,而支持顾庭澜的几个族老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待他演讲和答疑结束,梁老爷子立刻不满地问:

“阿川,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梁深也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心悬,但他没办法不受到影响。

“对不起爷爷,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梁老爷子皱着眉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深也还有半颗心挂在苏沫儿的事情上,顾不上跟他过多解释,赶紧走出会议厅另外找了个手机打自己的号码,终于联系到梁冲。

“川哥,我亲自去了酒店,沫儿姐好好地待在酒店,根本就没有绑匪,我们上当了!”

“那照片我也让人看过,是P的!”

梁深气得当场要砸手机,却还是强忍着克制住了,咬牙切齿地命令:

“查,马上给我把这个卑鄙小人找出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32

苏浅看到顾庭澜下台后, 就已经把卡和手机,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拆开扔进了下水道,他们想查到她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扔完了她就悠然走进旁边商业中心的一家咖啡厅, 一边看专业书, 一边用神识观察着梁深那边的情况。

为了保证公开透明,市政府将在所有竞标结束后,当天就会公布竞标结果。

所以,顾庭澜是不是能如她所愿拿到项目, 下午就会有定论了。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她还是亲自盯到有结果了再离开比较好。

事实证明,她的顾虑没错。

没多久梁老爷子就单独离开, 来到僻静的地方给常家当家人打电话,希望对方能尽全力帮梁深一次,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拿下这个项目就行。

不过, 他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常家当家人表示,议长太刚正不阿,他也想不到办法。

于是, 梁老爷子只能脸色沉沉地回到会议厅。

下午四点钟,市政府当场宣布了中标结果,没什么悬念,顾庭澜的公司中标了。

许多人都知道这次竞标对顾庭澜和梁深这对表兄弟来说, 意味着什么, 纷纷向顾庭澜道梁。

梁老爷子冷哼一声,直接甩手走了, 临走之前还叫上了梁深。

苏浅见状,微微蹙眉。

看这梁老爷子的态度, 即使顾庭澜赢了这场比拼,也未见得能成功掌握梁家的大权。

毕竟,现在梁家的绝大部分权力依然在梁老爷子手里,很多关键位置都是他的人。交不交权,把权力交给谁,这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就连苏浅都能明白,自从他选择梁深抛弃顾庭澜的那一刻起,顾庭澜就已经和他离了心。

冷了的心是暖不回来的,那么就不如直接把这颗心掐死。

所以,哪怕是梁老爷子为了安享晚年,也不可能再让顾庭澜成为下任当权者。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梁老爷子在位一天,就会极力地把顾庭澜从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马,而梁深也不会真正倒台。

不行。

意识到这点,她又给常露露发了一封邮件:

“苏沫儿小姐在梁深心中的重要程度简直令人惊叹,我不过是稍微试探了下,就让他在竞标大会上方寸大乱,以致于输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比赛。”

其后附上了她拍下的发给梁深的信息。

她想,以常露露以往的行事作风,一定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做完这些,她又紧紧跟上了梁老爷子和梁深。

族老们和顾庭澜见两人离开,也跟着回了梁家。

接下来显然是一场精彩的大战,苏浅不想错过,也跟着去了梁家。

当然,她没法混进去梁家老宅,只能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听听墙角。

梁老爷子明显因为今天的结果气得不轻,一回到梁家,就把梁深单独叫到了静室。

“之前我问你,你说有把握必胜,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浑浊而锐利的眼睛盯着梁深,有审问的意思。

哟,这是要开始清算责任了么,苏浅有点幸灾乐祸。

“少拿瞎话来搪塞我,我要听实话!”

梁老爷子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梁深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要把老爷子糊弄过去很难,但他若说出实情,便会给沫儿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顾庭澜故意搅乱我心神。”

苏浅有点感慨,自己竟然让顾庭澜背了黑锅?

【来自梁深的谎言能量+10!】

“他做了什么?”

梁深见老爷子眼神不善,心中越发觉得之前的担忧是正确的。

“我收到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信息,说我的策划案和底价泄露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么做。”

【来自梁深的谎言能量+15!】

不得不说,他还是有几分急智的,编出来的谎话三分真七分假,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然而,梁老爷子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他微眯着眼审视地看着梁深:

“果真如此?”

“是。顾庭澜他胜之不武,他暗算我!”

他深知,有梁老爷子在,他就还没有彻底失败,因此便想了这一箭双雕的计划,既加深了老爷子对顾庭澜的厌恶,又成功地为苏沫儿甩了锅。

梁老爷子冷笑一声,吩咐道:

“去把梁冲给我叫来!”

没多久,梁冲就被抓了过来。

“说,今天少爷上台前,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绪反常?”

梁冲与梁深对视一眼,试图用之前对好了词的瞎话糊弄过去。

梁老爷子勃然大怒:

“家里养的狗,竟敢对主人说起谎话了!来人,剁他两根手指,看他嘴上还老不老实!”

黑势力财团行事,向来就是这样血腥暴力,私刑是经常发生的事。

梁冲一惊,下意识求助地看向梁深。

梁深便对梁老爷子道:

“爷爷,确实如此,他没有撒谎。”

梁老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让人按住梁冲,剁下了两根手指。

包厢里顿时响起梁冲的惨叫声,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去搜他的屋子!”

很快,他们就在梁冲的屋里找到了梁深的手机。因为要追查罪魁祸首,那几条信息还没删。

梁老爷子看到那几条消息的时间,顿时一阵气血上涌,站起来一拐杖打在梁深身上:

“不争气的东西!就为个女人,在如此大事上乱了阵脚!来人,给我把那个叫苏沫儿的女人找出来,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最后这话,已经透露出杀意。

梁深原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一直握着拳头硬扛着任由梁老爷子打,听到这话,立刻跪下抱住梁老爷子的腿:

“爷爷,都是我的错,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我牵连了,求爷爷不要迁怒他人!”

“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那个红颜祸水!”梁老爷子暴怒地敲了他一棍子。

“她就是我的命!您伤她就是伤我,要是杀了她,我也不想独活!爷爷,求您饶了她!”梁深猩红着眼睛,死死地望着梁老爷子。

此时,梁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保护苏沫儿。

苏浅见状,也不由感慨,不愧是痴情男主,作者给女主的最大金手指,这时候竟然还能如此大无畏地维护女主。

梁老爷子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他这个孙子,领回来三年,一直高傲冷漠,何曾见他像今天这般方寸大乱。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万万没想到,他寄以厚望的唯一的孙子,竟然是个情种!为了个女人坏了大事还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你……你……”

他指着梁深,手抖得像筛糠。

苏浅都险些以为,这老爷子会不会一头栽倒就中风了。那样倒是省了她许多麻烦。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这老头的坚强程度。

他盯着梁深,气喘如牛,好一会儿后,竟然没事。

看来还是刺激不够啊。

苏浅再次给常露露发了邮件:

【现在梁老爷子知道梁深为了苏沫儿丢掉项目的事儿了,正冲他发火。】

她想,常露露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梁老爷子喘匀了气,恶狠狠地看着梁深:

“我放过她可以,你得替她承担后果!”

梁深一脸无畏:“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他是有恃无恐,毕竟现在他是梁老爷子的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梁老爷子见他这大包大揽的样子,再次被挑起了怒火:

“来人,把这个不肖子孙给我拖到刑堂,鞭刑一百!”

于是,梁深便被拖到了刑堂,开始执行鞭刑。

不愧是男主,被打得皮开肉绽,竟然也没开口求饶。

他越是如此,梁老爷子便越是怒火中烧,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正在此时,顾庭澜和族老们便过来了。

一个族老上前对梁老爷子道:

“大哥,我刚才接到了常当家的电话,说是阿川一直跟个私生女纠缠不清,伤了他家爱女的心,要立刻和阿川解除婚约!明天就要见报!”

梁老爷子又惊又怒。

如此大事,常当家竟然不是打电话跟他商量,而是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和他不对付的族老那里,这不仅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更是存心要打他的脸!

梁深现在本就输了项目,又失去了强有力的未来岳家,要如何名正言顺与顾庭澜相争?

“拿电话来,我要马上联系常当家!”

他强忍着太阳穴处针扎般的疼痛,吩咐道。

那族老却像是嫌刺激不够似的:

“大哥,没必要这么死缠烂打吧。人家常小姐都说了,她也是给过阿川机会的,发现阿川和那私生女的纠葛后,多次催促阿川把人找出来,教训一顿她也就相信阿川的真心了,但阿川不肯啊,几次三番推诿。今天,阿川听说那私生女出了事,在市政会议厅就心神大乱,连项目都顾不上了,所以她也看明白了,不愿强人所难,自此解除婚约,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也就是说,因为那私生女的关系,梁深不仅丢了项目丢了继承人的位置,还丢掉了一门绝好的联姻!

这样的祸水,必须要马上铲除!

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梁老爷子只觉得一阵阵热气直冲脑门,他想吩咐手下马上找出那私生女,押着梁深去向常家赔罪,话还没说出口,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爷爷!”

“外公!”

“大哥!”

“老爷子!”

众人一阵混乱。

梁老爷子很快被送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宣布老爷子中风了,短时间内都不会再醒来。

听到这个消息,梁家众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梁家要变天了。

33

重症监护病房外。

“国不可一日无君, 家不可一日无主。既然大哥这边暂时醒不来,我看以后梁家的事情,就由治瑾代管吧。”

先前把梁老爷子气得中风的族老提议道。

另外两个和顾庭澜一起来的老头也附和道:

“我觉得可以, 毕竟治瑾已经赢了赌约, 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梁家的事情,都向治瑾汇报!”

这些人都是顾庭澜的拥护者,现在梁老爷子出事, 他们自然是想立刻扶顾庭澜上位。

另一边和满身是血的梁深站在一起的一个中年男人冷笑一声:

“什么继承人, 老爷子晕倒前可没承认这回事!”

“就是,哪有让一个外姓人来掌管梁家的道理!”

“只要老爷子还活着一天, 就该一切照旧!老爷子最信任阿川少爷,阿川少爷又是嫡亲的梁家少爷,自然该由他来暂代老爷子行使家主职责!”

这些和梁深站在一起的人, 明显是梁老爷子的铁杆支持者。

梁老爷子支持梁深, 虽然他倒下了,但他的铁杆们哪怕是为了以后不被顾庭澜清算或者边缘化,也会卯足劲捧梁深上位。

“先前的继承人赌约人尽皆知, 难道你们还想赖账不成?”族老据理力争。

“你们故意把老爷子气中风,为的就是此刻的篡权吧?顾庭澜跟你们沆瀣一气暗算老爷子,还有什么资格做继承人?”梁老爷子的铁杆们反驳道。

顾庭澜看着浑身血痕的梁深,微笑着看着众人:

“各位叔伯兄长们今天都在场, 老爷子中风因谁而起大家心知肚明。我顾庭澜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 只要那人诚心认错,我也就既往不咎。以往他在梁家过什么样的生活, 以后还是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这话看似说的是梁深,其实重点是在说给梁老爷子的铁杆支持者们听。

他在向他们表态, 只要他们支持他上位,他不会进行事后清算,并且愿意维持他们目前的尊荣。

他在最大化地争取同盟者,减少阻力和内耗的可能性。

梁深闻言,冷笑道:

“若非你暗中挑拨我与常家的关系,爷爷何至于此!各位不要听他花言巧语,摇尾乞怜求一条生路,哪比得上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潇洒自在!”

“顾庭澜,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医院,不要再踏入梁家一步!爷爷不想看到你!”

“该离开梁家的是你这个不肖子孙!”

顾庭澜一个眼神,他身后就涌上来十几个手持手枪的男人,这些人齐齐举起了枪口对准了对面。

说时迟那时快,梁深这边也不甘落后,同样涌上来这般阵容,举起枪口与对面形成了对峙。

看来,两人不愧是一直对继承人位置虎视眈眈的,恐怕来医院的途中和抢救途中,就已经在调集人手。

如此,两人恐怕短时间内也分不出胜负,要内斗好长一阵子了。

虽然暂时看来,梁老爷子原本的势力会投效梁深,但梁深的威望远不及梁老爷子,要压住这些心思各异的老滑头想必会有些吃力。

没了梁老爷子保驾护航,又失去了常家这门姻亲,梁深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和书里这个时间点比起来,他的黑色帝国都只剩下了一半,而且还到处破洞漏风。

梁深既要补洞填坑又要和顾庭澜那一派进行权力斗争,应该是再也没有时间精力和实力来坑害报复柳家了。

所以,虽然今天没能把梁深一棒子打死,却把这个原本能碾压柳家的对手削弱成了同等级的,也算是解除对柳家的威胁了。

当然,最保险的自然是彻底摁死他。只是这还需要时机,不是今天就能立刻达成的。

想着也没什么自己能做的了,苏浅便回了柳家。

一回到家,她又拿出了那张从骆岳那里临摹来的符。

之所以又想起这东西,主要是因为今天在梁老爷子身上看见了。

虽然玉的品种不一样,但上面的符文却和骆岳的那块玉牌一模一样。

她原本猜测这东西是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今天却否定了这个猜想。

据苏浅的观察,所有符文都是有激发条件的,比如她的破谎符,会在对方说谎的时候被激发,激发后就会消耗真气,真气消耗完毕就失效。

但今天梁老爷子中风的时候,那块玉牌上的真气没有任何反应。

那如果不是用来确保身体健康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呢?

她直觉这是个好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试验出它的用途。

一直对修行的事情一知半解,让她很想抓个修行者来好好问问。

但她对自己的实力没把握,不敢轻易出手。而且,也接触不到别的修行者。

想到这里她便后悔得叹气,上次她担心暴露自己对修行一无所知,竟然没直接问那小老头。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谜题并没有困扰她太久。

三天后,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正要出去刷能量,便被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苏小姐,请等一等。我们大小姐有事情找您。”

苏浅正疑惑,便见门口的加长豪车里走出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她穿着一身很休闲的卫衣,看起来不像什么大小姐,却像个邻家少女。

苏浅觉得她有点眼熟。

还没想起来是谁,就见这女孩三步跨作两步跑到她身边,笑着跟她打招呼:

“小姐姐,又见面啦!”

女孩看出她的困惑,也不懊恼她记不得自己,落落大方地提醒她:

“我是宋培惜啊。你之前在步行街从人贩子手里救过我!”

苏浅顿时记起来了。

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女孩确实是她二十多天前在步行街救过的那个。

“是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去对面的咖啡馆说吧。”

两人在咖啡厅找了个包厢坐下,宋培惜这才道出了自己来找苏浅的缘由。

上次苏浅机缘巧合下抓到的两个人贩子,在送到警察局后,被榕城警方顺藤摸瓜扯出了一个人口贩卖集团。

这涉及到的利益和势力就比原本想象中大太多了。

这二十来天里,参与调查此案的两名警官的家人,都遭到了犯罪分子的报复。

“这也太嚣张了!”苏浅道。

“是啊。他们想让警方罢手,所以出手警告,还不算下了太重的手。”

“苏浅小姐姐,我这样来找你其实有点冒昧,很抱歉,因为你一直没给我打过电话,为了能找到你,我还调查了你的身份。但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你的安全。”宋培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这没什么。”苏浅并不是太介意这样的事情,反倒是因为宋培惜柳重道歉的样子,对她心生好感。

这女孩心思很纯净,家世不错,却没有任何骄纵与高高在上的意思。

“你不怪我就好。”宋培惜松口气。

然后道:“那犯罪集团挺嚣张的,我们两人都算是导火索,尤其是你,我怕他们会对你进行报复。所以想提醒你,不要嫌麻烦,最近出门一定要带好保镖。”

她知道苏浅的身份,自然是知道她的家境也是有条件能请得起保镖的。

“你放心,以我的身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苏浅很有信心地道。

“我知道小姐姐比一般女孩子能打,但功夫再高也怕枪刀,还怕暗算,你别大意呀。”

说着,宋培惜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模样的东西,递给苏浅。

“这是一块护身符,非常灵验。你贴身带着,万一有什么危险,它能替你挡三次灾。”

苏浅原本有些不以为意,只觉得对方是好意,特意跑这么一趟送这东西,便也不推辞了。

触手却发现,这小香囊里面的东西有点重量,不像纸质的符,摸起来像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牌子。

她心中一动,拆开了香囊的系绳。

这一打开,顿时感觉到了来自香囊内部的真气。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果然是一块玉牌,上面刻着她之前在骆岳和梁老爷子那里见过的符文。

苏浅看看那小香囊,又看了看玉牌。

这香囊也很不平凡,它竟然可以隔绝真气隔绝神识!

“你说这是护身符?”她确认般地问宋培惜。

“对啊。小姐姐,你要相信我,这不是什么封建迷信,我亲身试验过的,真的很有用。你一定要带着,用这个小香囊把它装好,一直带在身边。”宋培惜殷切地嘱咐道。

很明显她是知道那符的用途的,甚至也知道那香囊的用途。

这符,连柳老爷子都不知道它的存在,只有梁老爷子和骆岳那种人才有,可见是十分贵重的。

宋培惜把这符送给她,但又怕她怀璧其罪,所以特地用可以隔绝真气的东西装着。

她的眼神很清澈,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满是关切,这让想向她打探事情的苏浅有些愧疚。

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安全地了解那个神秘修行世界的途径,她不能放弃。

“这么有用啊。”苏浅装作半信半疑的样子,然后道,“这是在哪里买的?我也想给我家里人买几个试试。”

宋培惜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来:

“这个外面买不到,是我家里长辈做的,我也没有多的。”

听到这话,苏浅几乎可以肯定了,宋培惜家里有修行者,而骆岳,梁老爷子这些人,都和修行者有一定联系。

34

最终, 苏浅接受了宋培惜的好意。

实在是盛情难却,她不接受,宋培惜就很不放心的样子, 让她无法推辞。

心中暗下决心, 将来要找个机会还了这人情。

宋培惜见她收下了东西,很是开心,和她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然后道:

“好像时间也不早了, 该吃晚饭了。我初来榕城也不熟悉, 要不你顺便给我做个向导,带我去吃点好吃的?”

【来自宋培惜的谎言能量+1!】

苏浅看到谎言能量变动提醒, 有点好笑。

这女孩子是想和她套近乎啊。

对上苏浅含笑的目光,宋培惜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就是想请你吃饭,想和你做朋友啦……”

其实, 苏浅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朋友, 以原主的脾气和性格,身边聚集的都是一帮狗腿子和塑料姐妹花,不是为了刷能量, 真没什么意思。

她一来就忙着应对来自梁家的危机,也没这个心思,现在总算能喘口气,那交个朋友也不错。

“好啊, 那我带你去。”

两人一起去吃了饭, 见宋培惜不怎么想回去的样子,苏浅又带宋培惜去了电玩城。

苏浅其实不怎么喜欢网游, 以往做演员的时候,倒是喜欢到电玩城排解压力。

“我在电视里面经常看到这种地方, 但人太多了又嘈杂,之前我一个人溜出来都有点不敢去!”宋培惜看着电玩城里琳琅满目的机器,眼里满是兴奋的点点星光。

“我想抓娃娃,呀,这些娃娃好可爱!”

苏浅就大方地把刚兑换的一小篮子币塞给她:

“去吧!”

于是宋培惜就抱着篮子跑到了一个娃娃机前面,开始全神贯注抓娃娃。

当然,她技术很菜,两个币一次,抓了一百多个币,换了三台机器,都没抓上来一个。

眼睁睁地看着夹子夹起娃娃,又掉回娃娃堆里,宋培惜不断地发出懊恼的叹息,激动的时候甚至捶胸顿足。

“我就不信我今天一个也抓不到!”

她发了狠,跟那个娃娃杠上了,然而一篮子的币都快见底了,还是没抓上来。

电玩城的夹子一般都很松,普通人花了百来块都抓不上来一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来是真不行了!”宋培惜看看篮子里的币,才惊觉自己快用完了,有点不好意思,“浅浅,你来玩,刚才光顾着我自己玩了!”

一顿饭的功夫,她对苏浅的称呼已经从小姐姐变成昵称了。

苏浅接过小篮子:“想要这个粉色小海豚对吧?”

“嗯嗯!”宋培惜简直对那个娃娃抓出了执念,虽然要买一个同样的很容易,但那和抓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苏浅抓出两个币投入娃娃机,十几秒钟后,宋培惜一直没抓上来的那个小海豚,已经掉落在了取物口里。

见苏浅把小海豚抓上来,宋培惜比自己抓到了还兴奋,直接尖叫起来了。

苏浅将它拿出来,递给宋培惜:“来,送给你!还想要哪个,我给你抓。”

宋培惜又指了之前自己没抓上来的几个,苏浅都在三次以内就给她抓上来了。

宋培惜抱着四五个小玩偶,对苏浅的崇拜简直到了极致!

浅浅也太帅了吧,不仅打坏人厉害,连抓娃娃也这么牛逼!

“还想玩不?我给你赢点币。”

抓娃娃的时候苏浅根本没用几个币,篮子里还有二三十枚。

“还可以赢币?不是去前台换吗?”

“换来的哪有自己赢来的有乐趣。”

“对哦!”宋培惜深以为然,“要!我要看浅浅赢游戏币!”

于是,苏浅把她带到了一个投币可以推游戏币下来的机器面前。

没多久,只听哗啦啦一阵清脆的响声。苏浅丢下去三个币,就推出来了二十多个。

“哇!”

宋培惜惊呼,完全被这种玩法吸引了,赶紧去出币口捡钱。

几分钟过去,二三十个币,已经变成了一百多枚。

再一对比其他人的菜逼技术,苏浅身边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看。

宋培惜专业负责捡钱,看着其他人羡慕的眼神,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十多分钟后,苏浅把大半篮子的游戏币往宋培惜怀里一塞:“想玩什么继续去玩。”

一整个晚上,宋培惜都沉浸在电玩城里。

她们除了一开始花了五百块换了五百个币,其余时候,都是她霍霍得快完了,苏浅又给她赢一堆。这种被人无限宠溺的感觉,简直是美上天!

临走前,宋培惜恋恋不舍地抱着苏浅的胳膊撒娇:

“浅浅,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好舍不得你!你要是能跟我一起回去就好了!”

她在心里暗自盘算着,得找个机会把苏浅带入自己的社交圈,那样不仅对苏浅家里的生意有好处,而且她也可以经常和她一起玩了。

苏浅摸摸她的头发:

“以后有机会再约着玩就是啦!”

她知道宋培惜要单独出来一次并不容易,但要是她能出来,自己又有时间还是很愿意和她一起玩的。

毕竟两人一个赚钱一个花钱,一个炫技一个吹彩虹屁,感觉还是相当默契和愉快的。

送走了宋培惜,苏浅便回家去研究护身符去了。

她找了个枕头,贴上一张自己制作的护身符,然后试着拿刀去捅,在刀子快要接触到枕头的时候,那护身符上的真气便被启动了。

刀子在离皮肤几毫米的距离上无法再前进,像是有了一层无形的阻隔一样。

果然神奇啊。

不过,对于现代社会的人来说,威胁更大的还是枪支。苏浅又用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时间赶制了十来张符,准备去可以真枪打靶的地方试一试。

她现在尚且不知道这些符即使对修行者们来说也是很珍贵的,要是被一些顶级富商与权贵们知道,恐怕要心疼得吐血。

一般人想求这样一张符,那得是立了功或者很得上面赏识才行,她竟然随手就是十来拿去做实验玩。

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在意,因为这符对她来说,就仅仅是比较耗费真气,以她现在的真气存储量,一次只能画三张,要想多画,就得等到真气再次回到满格。

不过她推算过,现在她基本上每七个小时,真气就能自动恢复到满值状态,这比原本八个小时又提升了一些。

所以一天下来画十几张根本不成问题。

二天下午放学后,她没有去刷能量,而是找了一家打靶的俱乐部,包下了一个场地。

先找了个教练教她手枪和步枪的用法。

前世生活在枪械管理很严格的国家,这还是苏浅一次摸到真枪。

枪械的使用其实并不难,以她现在的视力,很容易瞄准,也不怕后坐力,倒是没练习多久,就能打出及格线的环数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练习。”

苏浅关了门,然后检查了一遍,确定室内没有摄像头,这才将符贴在靶子上,开始试验。

不久她便惊喜地发现,这符竟然真的可以抵御枪械的力量。

但每一张符的防御次数是有限的,难怪宋培惜说是三次,确实是三枪之后,它就失效了,从好好的符纸无火自燃,变成了灰烬。

这让苏浅很是振奋。

如此一来,她就再也不用担心来自梁家的暗杀会威胁到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苏浅当晚回去,就画了八张符。

然后从首饰店买来了那种能装照片的金属吊坠,把宋培惜给她的香囊拆开,分成四块,用那布料把折叠成很小的两张符包裹起来,然后一起装进了吊坠里封存起来。

装完她仔细看了看,并不会泄露真气,自然也就不用担心有修行者因为这护身符注意到柳家人。

二天全家人吃完晚饭,她把他们叫到自己房间,把东西拿出来,要求他们戴上,不能拿下来。

“这东西很灵,是我朋友从霓虹国的神社求回来的,我好不容易才问她要来的。你们必须要答应我,哪怕不是挂在胸口,也一定要随时装在身上。”

众人看着桌上做成怀表样的小盒子,有些莫名。

“我还以为浅浅今天神神秘秘地要干什么呢,护身符……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而已了!”柳骁有些好笑地道。

柳老爷子瞪了他一眼,然后和蔼地对苏浅道:

“好,浅浅有心了,外公谢谢你。”说完随手把东西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行行,我也收着。不过有些时候礼服配不上,那也没办法,只能放在包里。”这是柳芷云的回应。

柳骁见状只好也道:

“好吧,浅浅的心意,再丑也得带着。唉,我经常要出入商务场合,但愿别被人发现我带着这种小女生们才喜欢的玩意儿才好啊。”

看三人这态度苏浅就知道,他们根本不重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就算是原主长那么大,也从未听说过修行者相关的存在,连书里都没写。

苏浅觉得这样不保险,只好拿出自己的那个金属盒子戴上,然后把桌上的水果刀放进柳骁手里:

“哥,你拿这刀捅我一下,用力捅过来。”

“浅浅,你干什么!”三人都被苏浅惊到了。

“我给你们看这护身符的效果啊。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儿戏的,哥,你试试,我保证,怎么用力捅也不会伤到我。”

柳骁不肯,柳老爷子和柳芷云也坚决不许他这么做。

苏浅无法,只能让厨房去找了只活兔子过来。

把那个吊坠给兔子挂上去:

“那拿兔子试试吧。”

这下柳骁才没有下不了手。

他抓住兔子耳朵,用力地一刀向兔子的腹部刺过去。

原以为必定会血溅当场,却没想到,当他的刀在马上要刺入兔子腹部的时候,却像是凭空遇到了一种怎么都刺不破的屏障,他的刀尖无法前进任何一点。

柳骁脸上满是震惊,随即他使出全力往兔子身上刺,却还是刺不到兔子本身。

见柳骁都憋红了脸,刀尖却始终停留在兔子身前一两厘米的位置,柳老爷子脸上的神情,也从原本的不以为然变成了不可思议。

“这……这也太神奇了!”

柳芷云忍不住惊叹道。

“不仅是刀,连子弹也可以防御。”苏浅丢补充道。

“此话当真?”柳骁追问。

“是的,我专门找靶场试过,确定可以防御枪击才拿回来给你们的。”

柳老爷子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东西的价值。

“浅浅,这东西你到底是哪里弄来的?”

“一个朋友给我的,从国外寺庙求来的,她家里背景有些特别,我也不好细说。”苏浅还是用之前想好的借口来答复。

“这小盒子不要打开,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一定要随身携带。”

就如同宋培惜为她考虑的那样,她也得为家人的安全考虑,不能让他们因为这护身符反而引来了别的危险。

她这样告诉他们符的来源,哪怕是有人发现了这符的特别,想得到更多,也不会对他们怎样,而是会先找到她这里来。

三人也没防备苏浅会不说实话,而且,即使她骗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怪她。听她这样说,三人也都不再追问。

柳老爷子还特别嘱咐其他人,东西大家都要好好戴着,但谁都不能声张出去,免得给浅浅的朋友惹麻烦。

见他们都明白了这东西的重要性,苏浅总算是放心了。

*

与苏浅的顺心相比,苏沫儿和苏成明等人,这段时间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得知梁深丢掉了市政府项目的时候,几人只觉得晴天霹雳。

尤其是苏成明。

原本所有的设想都是建立在梁深能顺利成为继承人的前提下,那时候他尚且不确定,梁深是否愿意为了沫儿正大光明与常家作对,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失去了梁家继承人的位置,梁深还有没有摆平事情的能力都难说。

在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时间一天天流逝,他与葛财约定的一月之期也将马上到来。

再过两天,信白机构就将向证监会提交公司财务数据造假的证据,若在这之前还没有人来帮忙抹平这件事,他就不仅要失去自己所有的股份,还要为自己曾经的财务造假负刑事责任。

35

怕常家报复, 苏沫儿等人依旧躲在酒店不敢出来。

梁深给苏沫儿打了一百万在卡上,嘱咐她再住一阵子,避避风头。

而苏成明好不容易从医院出院, 几次三番打电话给苏沫儿, 让她去找梁深想办法,苏沫儿都以联系不到梁深为由拒绝了。

苏成明多番打听,才知道她们住在熙悦酒店,于是亲自找上门来。

毕竟还是苏沫儿的父亲, 陆一扬的丈夫, 在这种公共场合他找来了,也不能把他拒之门外, 于是只能让酒店的人把他放进来。

苏成明看到这宽敞的套房,想想要花费的房费,就一阵心寒。

他在外头, 即使账户里还有一亿的存款, 想着公司的困境,也恨不得一个钱掰成两个用,她们三人倒好, 在外面每天住着上万房费的套房,连看都没到医院看过他一眼。

所谓的无怨无悔爱着他的情人,乖巧懂事的女儿,到他落难的时候就是如此待他。他们撇下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 他又何必再留情面。

“沫儿, 你去求求梁深,至少不能让我坐牢啊!”他一进门就拉着苏沫儿恳求道。

苏沫儿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爸爸,我真的没办法, 我联系不到他。连梁冲也联系不上!”苏沫儿一脸无奈。

这几天妈妈已经给她分析明白利弊了,苏成明已经完了,陷入泥潭拉不起来,只有梁深,才是他们未来唯一的依靠。

现在梁深正忙着和顾庭澜夺权,他们怎么能去给他添乱呢。所以,苏成明的事得坚决拒绝。

“那你亲自去梁家找他,去他公司堵他!总有办法能见到的!”苏成明急切地道。

旁边的陆一扬一把拉开苏成明:

“沫儿都说了,联系不上梁深,你这样逼她有什么用!他连我们都不管了,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帮你摆平那么麻烦的事情。”

“对啊,爸爸,梁深都不理我了,我真的没办法。”

苏成明看着那豪华套房,眼中闪过阴鹜的光:

“他不管你们,呵呵,那你告诉我,这豪华套房怎么来的?”

陆一扬手里只有一些首饰,拿去卖钱顶多百来万,要是真的梁深不理苏沫儿了,她们怎么可能舍得继续住在这种房费上万的高级酒店里。

“那也是没有办法啊,怕常大小姐找麻烦,只能住这里。”陆一扬理直气壮地道。

苏成明啪地一下将杯子砸在茶几上,恶狠狠道:

“我告诉你们,少在这里糊弄我!我今天把话放这里了,沫儿,你要是不能找梁深摆平公司的事,我就告诉他你和顾庭霄的过往,到时候,要完大家一起完!”

好说不管用,苏成明便彻底撕破了脸。

他原本身家数十亿,背靠岳父顺风顺水,家庭也算和睦美满。就是为了这对虚情假意的母女才落到现在的田地。

现在这对母女想抛下他一个人承受恶果,自己去享受荣华富贵,门都没有!

“爸爸……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是我爸爸啊……”苏沫儿捂着胸口,一副受伤极了的样子。

“你都能看着爸爸欠债坐牢,我为什么要顾念父女之情!”苏成明现在完全不吃她那一套,强横道,“不要让我再说三遍,立刻去找梁深,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少在这里吹牛了,连我们都见不到梁深,更何况你!”陆一扬强自镇定,心中也有些埋怨苏沫儿,当时为什么要跟顾庭霄搅在一起,现在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呵,我做生意这么多年,难道还没一点媒体方面的人脉么。梁深不见我没关系啊,大家都知道了,他不自然也知道了!”

苏成明狠起来,陆一扬和苏沫儿两个没多少社会阅历,整天只知道盘算怎么吸引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陆一扬一想,要是梁深知道顾庭霄和沫儿的过往,怎么可能不介意。

若连梁深都抛下了她们,那她们不就只有跟着苏成明一起破产承担债务么。不行,这绝对不能发生。

“沫儿,你去找梁深吧。”

苏沫儿也知道,父亲有她如此致命的把柄,除了拼尽全力达成他的心愿,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她只能白着一张脸,在苏成明的“护送”下,亲自去梁家门口堵梁深。

她站在梁家正面徘徊,直接被保安驱赶:

“你谁啊,走开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梁家的正大门!闲人勿近!”

“大哥,我找梁深少爷,能麻烦您帮我通传一下吗?”苏沫儿可怜兮兮地道。

保安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想找我们少爷的女人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通传,梁少还不得烦死。少做白日梦,站远点,别影响我工作!”

苏沫儿只好委委屈屈地站在一边,也不打电话,自虐一般从下午三点钟,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才见到梁深的车从远处开过来。

她赶紧满怀希望地冲了上去,张开双手拦在车子前面。

当然因为是快进门了,车速慢,车子及时刹住,并没有撞到她。

但她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往后一退,跌坐在地。

梁深已经看到她了,见险些被车撞到,心里也是一阵紧张,赶忙下车来看她:

“沫儿,你没事吧?”

“小川,我终于见到你了!”

苏沫儿眼中闪着泪花,再配上那惨白的小脸,让梁深的心顿时生出了十二万分的柔软,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伤到?”说着,又转头训斥司机,“你怎么开车的?自己去刑堂领罚!”

司机惶恐地道歉:“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位小姐突然冲出来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苏沫儿连忙拉了拉梁深的衣袖:“小川,不要怪他,确实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突然看到你的车太激动了。”

“而且,我只是脚有点疼,没受什么伤,你就不要罚他了。”

梁深这才让免了司机的惩罚,把苏沫儿抱起来,放到车子,让人开着回家。

回到梁家,他把苏沫儿放在沙发上,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和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有些心疼:

“手这么冷,你等了多久?”

“我下午三点钟就来了。”

“笨蛋,你既然要来找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大冷天在外面等这么久!”梁深皱眉责备道。

当然不能打电话,苏沫儿为的就是演苦肉计,这样才能让梁深心软。

她深知,既然梁深这么多年都没忘记她,甚至还对爸爸说出要娶她的话,那必然是对她非常在意的。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可怜,未必不能让梁深松口。

只是,主动求他,而且还是一件如此麻烦的事情,终究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价。

可她现在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稳住父亲。

“我听梁冲说,你最近不方便和我联系,所以我不敢打电话。”她低下头,怯怯地道。

梁深见她这样,深深叹息。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怕吗?你打个电话我会吃了你?”

他以往因为顾忌常家,让沫儿受了不少委屈。可现在,他也曾试图去常家赔罪,想拉回常家,却被赶出了门,并且登报与他解除了婚约。

既然常家已经不可挽回,那他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苏沫儿摇头:“不是,小川,我也怕打扰到你工作的,我知道你最近很忙。”

“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我不想爸爸去坐牢,小川,你能不能帮帮我?”她抬起小鹿般的眼睛,满是依赖和祈求地望着梁深。

“你知道的,我从小有多么渴望父亲的关爱,现在好不容易能一家团聚,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想爸爸去坐牢!”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梁深一看她哭,心里就拧着难受。但苏成明的事情,对如今的他来说,确实有些难办。如今他和顾庭澜斗得你死我活,不宜再节外生枝。

“沫儿,你爸爸的事情不是小事,以我如今的处境也很难让信白机构卖我的面子。”

要让信白不提交证据,并且自打脸改口对品跃数码的指控,必须要有足够的压力,或者足够的利益。这两点现在他都做不到。

苏沫儿殷切地拉住他的手:

“可以送钱吗?送股份也可以!只要能摆平这件事,钱财这些身外之物我们都可以舍弃!”她哭得梨花带雨,“我不想爸爸坐牢,我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为了这个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川,我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她哭得如此凄美,委曲求全的样子让梁深更是心疼难当。

她的眼泪总是让他无法招架,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

他心爱的女孩,只有如此简单的心愿,若他连这都不能满足她,争来了梁家的家主之位又有什么意义。

一股热血上头,他脱口而出:

“沫儿,别哭了,我答应你!”

看着苏沫儿单薄的身体和凄惶的神态,他又加了一句:

“但是我有条件,你们一家都必须搬到我的别墅住。”

现在顾庭澜也必然已经知道了,沫儿就是他的弱点,为了不让沫儿再次被人利用,拿来要挟他,他不如直接正大光明地把沫儿接到自己身边,以便更好地保护。

苏沫儿一愣:

“小川,你……”

难道他要以此为条件,包养她吗?这与她的目标相差太远了。

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装作有些屈辱的样子,凄凉地道:

“如果……如果这是你救我父亲的条件,我愿意答应,我说过的,为了父亲我什么都愿意做。”

梁深听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心中满是怜惜:

“你啊,永远都是这么善良,为了别人傻傻地牺牲自己。我让你们到我的地方住,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们。沫儿,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但我也尊重你的意愿,我不许你看轻自己!”

苏成明那个蠢货,根本不值得沫儿牺牲那么多。看来,以后得好好把苏成明管制起来,免得他再惹祸。

苏沫儿又是惊喜又是感动,两人自此正式地打破了曾经的窗户纸,进入了暧昧期。

不过,梁深很快发现,美人恩不是那么好享受的,苏成明这事,他开始插手后,给自己招来的麻烦比想象中要多太多了。

36

首先, 信白机构那边的门路就没走通。

没有梁老爷子,梁深的继承人地位岌岌可危,那边根本不卖他面子, 而他又给不出足够的利益。

信白机构如期提交了证据, 证监会调查结果没几天就公布,惩罚措施也紧接着到来。

品跃数码被强行退市,所有股票申购款项,从冻结的对公账户中全部返还给目前持有股票的投资者, 并且, 品跃还需向证监会缴纳三十亿的不诚信罚款。

加上发行股票的三十亿费用,相当于品跃数码短短一段时间就亏损了六十亿出去。这足以让原本只有九十多亿净资产的品跃数码奄奄一息。

除此之外, 曾经将品跃数码股票割肉卖出的投资者们,联名将品跃数码及其管理者告上法庭,要求品跃数码三倍赔偿他们的损失。

这赔偿金高达900多亿。

诸多赔偿金和罚款加起来, 足以让品跃数码破产。

其他股东, 持股比例小,而且有其他身家,卖掉品跃后, 补个十来亿或者几十亿就可以了。

但苏成明,他是最大股东,持股比例高达百分之五十多,即使卖掉所有股份, 要承担的债务也有近五百亿。

作为原本的董事长和最大股东, 是直接责任人,如果他不补足欠款, 就必须坐牢。

按照帝国的法律,这种数额巨大的经济犯罪, 即使以最好的律师辩护,也至少要判五年。

而且结束了牢狱之灾后,他和配偶名下的所有财产,还得继续偿还所欠款项,直到偿清为止。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帮苏成明支付这五百亿的赔款,那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五百亿,有几个企业能短时间拿出五百亿现款来,即使梁家这么大的体量,也无异于一次大放血。

更何况,现在梁深根本不能调动整个梁家的资源。

除此之外,就只能处置他名下的资产。

可这些资产也不仅仅是资产,比如他的军龙汽车公司,就安置着许多向他效忠的人手。

他在此时贸然处置资产,就必须另外安置那些向他效忠的人,这些有油水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一时间哪有那么多位置。

所以这必然动到手下人的蛋糕,动摇军心,在他和顾庭澜奋力相争的关头,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

思来想去,他只能选择从债主着手。

在确定了证监会的处罚无法撤回后,他首先带着苏沫儿公开出席了一场宴会,表明了她的身份和在自己这边的分量。

然后亲自去找那些受损失的投资者们,希望用梁家的面子,让他们退步,撤回控告。

然而,苏成明新股发行的时候,申购到大量股票的大多数都是机构投资者,后期扛不住割肉的,其中大部分也是机构投资者。

他低估了资本的贪婪,也高估了自己的面子。

他把领头的机构负责人单独约了出来,对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苏成明落到现在的地步,即使你们胜诉,他坐了牢,这辈子也不可能还上太多钱。那么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在他资产清算后,再额外补给你们三十亿,换取你们撤诉。”

机构负责人道:

“梁少说笑了,他给我们造成的损失,三百亿都不止,你给我们三十亿就让我们撤诉,难道其他的钱我们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梁深当初为了苏成明的女儿,连常家千金都愿意舍弃,更何况这几百亿的钱呢。

常家那边可是表了态,让他们尽可能去找梁深要钱,出了事常家帮他们兜着。

有这么强大的后台托底,他们怎么可能不趁机从梁深手里多要钱。

梁深看对方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很生气,却也只能强压着怒火:

“那你们想要多少?”

“之前诉讼请求上已经说过,九百亿。品跃做的事情如此恶劣,只要求三倍赔偿,已经非常合理了。”机构负责人道。

梁深将烟盒扔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对方:

“看在梁家的面子上,说个合理的数字吧。”

机构负责人想了想,道:

“那我给梁家一个面子,五百七十亿,不能更少了。”

梁深神色一凛:

“看来你是没把我梁家放在眼里了?”

机构负责人面上带着笑,说话却油盐不进:

“梁少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不比梁家豪富,实在承受不起这些损失。五百七十亿,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还请梁少不要为难我们啊。”

梁深威胁道:

“贪心不足的结果就是什么也捞不到。还请你们慎重考虑了再来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