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脚环上的铃铛发出好听的伴奏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这种感觉很奇怪。
要知道,池愉印象中的玄寂师兄,经常一本正经,而且很克制。
他们都不知道神交的时候,池愉已经沉迷,但谢希夷总是拒绝他,因为他认为节从肥甘丧。
从这些细节都可以看出,其实谢希夷是禁欲款的。
如此禁欲的谢希夷,说出这种意有所指的暗示,就让池愉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也正因为这种反差,才令池愉觉出了玄寂师兄安全可靠之外的感觉——纯粹属于求偶期的侵略性。
池愉脸热起来,很多时候他都不太服输,所以五百年前经常与玄寂师兄互怼,现在却像个被恶霸调戏的黄花大闺男,说不出来的羞涩与害臊。
他是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自己的,因此他缓了几秒,才故作镇定地道:“是啊,真可惜。”
即使气势弱势,池愉也绝不想失去主场。
很快,他又想起什么,皱着眉,问谢希夷:“玄寂师兄,听说神交后,道侣之间可以随意探查彼此的心境记忆。”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谢希夷就明白他的意思。
池愉说:“玄寂师兄,我不会探查你的记忆,人与人之间需要一定的距离和隐私的空间,若是太亲密了,反倒不甚美妙,距离才能产生美。”
谢希夷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也不会。”
魔心谢希夷会这么做,但玄寂回归后的谢希夷,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当然,谢希夷会不费余力地掌控池愉的一切,但与魔心融合的谢希夷,情绪并不算稳定,若是他探查了池愉的心境,知晓他对他只有师兄弟之情,他会发什么样的疯,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看谢希夷如此强大,又如此自信从容,其实他是一个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胆小鬼。
他宁愿从池愉对他一如从前的表象里推测他对他也有情,也绝不愿意去探查对方心境直接得到答案。
池愉不知道谢希夷在想什么,他得到谢希夷如此回复,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其实免疫谢希夷身上的剧毒这件事不会露馅了。
神交这种事情,对于池愉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所谓。
但肉、体上的就不一样了。
池愉观念如此,对神交没有真切的实感,但肉、体上一旦发生强关联,他才会有“我居然跟玄寂师兄做了”的真情实感。
一旦发生了关系,那条界限一旦突破,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肉、体关系,对于池愉来说,比神交更可怕。
神交染上的心瘾暂且能靠意志力忍住,且感情尚且还能控制。
但肉、体上的亲密、水乳交融,才会令池愉在情感上难以戒断。
毕竟他还是十几岁的学生,在他的观念之中,互相喜欢是一码事——就算是互相喜欢,也可以不用在一起。
而互相喜欢且发生了肉、体关系,对于池愉来说,这就是需要互相负责、需要承诺与未来的事情。
克制自身,不让这种事情发生,池愉认为,是对双方的负责。
他可以做到,但现在与魔心完全融合的玄寂师兄,就不一定能做到了——
谢希夷有时候看他的目光,实在过于黏腻露骨了。
让池愉能察觉到,玄寂师兄在克制,在忍耐,但是又隐约控制不住,露出他那蠢蠢欲动的獠牙。
池愉有时候很幼稚,有时候,又有着远超他年龄的成熟,他永远都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
如此心性,令他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他应该与玄寂师兄拉开距离,但他又真情实意地发觉,他做不到。
他对谢希夷的依赖与喜欢,远超他想象。
只要与玄寂师兄在一起,他就觉得心里安定,且欢喜。
因此,池愉只能痛苦地忍耐——一边痛苦,一边又暗自窃喜玄寂师兄如此爱他。
因此被玄寂师兄的骨头包裹,池愉才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也是这种时候,池愉感觉其实他自己是有些变态的。
池愉的思绪深到他那双漂亮的金眸都变得空了许多,等被身上的异样弄得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口腔被谢希夷两根手指探入了。
“玄寂师兄?”池愉声音有些含糊地问,眼眸里浮现出明显的疑问。
谢希夷说:“我在检查你身上的禁咒。”
池愉:“……”
检查用得着玩他的舌头吗?
他不用去看,都能知道谢希夷完全带着几分狎昵地揉捏玩弄他的舌尖。
他的手指很长,慢慢地往前探索,几乎能深入到他的喉咙之中。
池愉喉咙不自觉地收缩,夹住了口腔之中冰冷阴邪的修长手指,他用神识对谢希夷道:“玄寂师兄,不要玩了。”
谢希夷低笑道:“我说过了,我是在检查。”
池愉:“……”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jpg
这种感觉很奇怪,池愉口腔不停地分泌唾液,舌头想推拒,却变相地舔舐谢希夷覆着黑雾的冰冷手指。
池愉不禁发散思维想道,玄寂师兄浑身都这么冰冷,那小师兄岂不是也很……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池愉简直对自己无语了。
“你在想什么?”谢希夷低下头来,声音低沉地问池愉道。
池愉不受控制地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谢希夷一愣,不禁咧起唇角,笑了起来,声音沾染着明显的愉悦,“你好奇的话,可以自己摸摸。”
池愉:“……”
谢希夷抽出手指,揩去他唇角的湿润,声音略微沙哑了几分,“不敢吗?”
池愉一顿,笑了起来,道:“不敢。”
他如此诚实,反倒引得谢希夷低低地笑了起来,“池愉,很少有你不敢做的事情。”
池愉也笑,道:“现在有了。”
谢希夷看着池愉故作泰然自若的笑脸,心里痒起来,连带着齿间也泛起一阵浓烈的痒意,很想将他拆吃入腹。
这大抵是最原始的欲望。
这种时候,谢希夷其实能理解为何池愉的观念与修真界不同。
情爱本身就是最下流的东西,只有凡人才俱全,他有了情丝,沾染了情毒,只会比凡人更严重。
因此,谢希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洁,也没有真的看不起肉、体的亲近。
甚至,他比谁都要渴望肉、体的接触,情毒下流,也令他的思维变得下流。
对于这点,谢希夷本人有时候并没有清晰的认知。
唯有发觉自己真的很想咬池愉的时候,才会察觉到这一点。
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下流的人。
但他无法再触碰池愉。
这令谢希夷感到焦灼、愤怒,心中更是生出了无法遏制的暴戾。
他竭力地压制住这些狂乱无序的情绪,声音也毫无异样地笑起来,“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池愉打着哈哈,没有正面回应。
谢希夷就在如此的煎熬之中,又陆续地炼制出了一系列的法器。
材料自然全都用了他褪去的躯壳身上的东西。
因为池愉没有拒绝,也没有表露出害怕,所以谢希夷就理所当然地得寸进尺,一步步将池愉的身体都包裹在自己身体之中。
这令谢希夷心中的焦灼与愤怒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观赏着池愉的身体——
谢氏一族的骨骼都是如此洁白,像玉石一般,也的的确确是非常好的炼器材料,具有很强的延展性,它可以融入各种精金,点缀出不同的色彩。
因此,池愉有了漂亮的璎珞,臂环手镯,和挂着铃铛的脚环。——
不仅是法器,更是禁锢他的锁链。
这种臆想,令谢希夷出奇地兴奋。
他怎能如此爱他,想要将池愉永远地圈禁在自己怀中,让他永远只在他一掌之中。
如此混沌黑暗的想法,面上却永远是笑着的,与玄寂时期的笑容别无二致,“这上面都镌刻了吉言,心之所想,皆能成真,是……非常好的法器,池愉,你要永远戴着它们,不许摘下来。”
池愉听着走一步就响的铃铛,总觉得怪怪的,“玄寂师兄,为什么要放铃铛呢?”
谢希夷道:“不好听吗?你送我的发绳上,不也有铃铛吗?我以为你会喜欢。”
池愉:“……”
其实当时他是有些恶趣味的,想看仪态优雅的太子殿下一边走路一边发出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而已。
光是想想,都觉得怪好笑的。
大部分时间,谢希夷都会想隐藏,吓到池愉总归不妙。
但有时候,他就是会失了玄寂的镇定与从容,魔心的混沌与邪恶会冒头。
就像此时,他看着池愉语塞,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心虚表情,他的邪念似乎也无法遏制一般,令谢希夷喉咙里溢出轻轻的笑声,带着浓烈的侵略性,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们行房的时候,我捏着你的大腿,脚环上的铃铛便能发出很好听的伴奏声。我想,配合你的喘、息呻、吟,想必很动听。”
池愉:“……”
要不要听听你自己说了些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还是个清纯男高,他不想秒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
谢希夷:本人是个音乐家,讲究乐曲的极致配比[墨镜]
小狗鱼:那很好了[爆哭]
来了宝宝们,今天我略早,值得夸奖(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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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莲池师兄,你在万穹洲,用了玉髓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概是神交过,和共用一颗心脏的缘故,池愉能微妙地察觉到谢希夷的情绪。
因此,他隐约能感受到谢希夷如此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的汹涌暗流。
对此,他无法做出如从前一样能分庭对抗的回应。
有时候越想夺得主场权利,越会失去一些东西。
因此颇有些好胜心的池愉,在这种时候,选择了回避——即使这很没志气,但一旦回应,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有几分调情的意味。
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回避,反倒更想让人欺负。
最好能逼出令人愉悦的反应最好。
不过谢希夷没有继续。
修真界的时间流速极快,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几天。
池愉察觉到了修真界的某种变化。
是魔修,魔修变多了。
魔修让人闻风丧胆的理由是好几个,一是嗜杀,他们喜欢屠城炼血狱丸。二是他们热衷于同化别人,为此发明了魔种,能将凡人变成活尸,也能将修士变成魔修,就如同瘟疫一般会飞快地扩散。
池愉想起了原著。
其实魔界封印松动,是原著里就发生的事情,男主杨旻就是在这种背景下获得诸多机缘——
其实也很合理,修真界的池水已经稳定,所有的利益资源都已经被万穹洲、北荒境等瓜分完毕,只有魔界将这池水浇得浑浊,才能令普通修士有机可乘。
毕竟修真界里最大的修炼资源,其实是死去修士的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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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愉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来《神途》这么久,其实背景故事才刚刚展开。
池愉:“……”
他都有些许惆怅了。
因为《神途》的男主这会儿满打满算年龄才七岁多。
他在故事的开始,就已经走了大半个旅程,日后有多么腥风血雨,他大概是无法见证了。
池愉虽然自诩龙傲天,表现得格外张扬与自信,其实他心里门清,他没想过抢男主杨旻的风头,也从不打算拿原著里本来就属于杨旻的机缘。
他像是自娱自乐,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中,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发散快乐的途径。
池愉当然有将事情做好的自信,只要他愿意,他总能收获小弟——毕竟五百年前,总有人上赶着给他当小弟。
但是池愉就是没有这么做。
如果不是自己的欲望指向,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这种时候,池愉不禁又想:所以,他来这个世界是为什么呢?
意义何在呢?
这个谜题他大概是无法知晓了,因为带他过来的系统都已经没了。
池愉只能将这个疑惑埋葬在心底深处。
*
万穹洲。
主和派与主战派又在争吵。
不过,吵架并不能对现状有任何的帮助,因此例行的晨会结束,以万剑宗为首的仙门,又开始征召讨伐谢希夷的修士。
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之中,愿意出征的修士越来越少,因此,浮沢便显露在人前。
“莫长老,上次你说的话极有道理,万穹洲的威严不容有失,还请你为了万穹洲出征罢。”
浮沢心中一惊,他正想推脱,就听本门长老说:“你不会不愿吧?你也是莫家的人,莫家惹出的事端,我们仙门愿意出面,为此折损了如此多的人手,莫长老总不能在背后眼睁睁地看着本门弟子去送死吧。”
浮沢哑口无言,面对诸多审视、怀疑、愤怒、阴森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挤出一丝笑来,“我知道了,我自当为仙门效力,诛杀谢希夷。”
散会后,浮沢联系莫家家主。
莫家家主被一众仙门威逼,失去了大部分的谢氏子弟,又被带走七成成的子弟填充进了围剿谢希夷的队伍之中,分明有大厦将倾之态,哪有心情理会浮沢。
听到浮沢喋喋不休地说话,莫家家主讥讽地道:“你享受了莫家的荣光,莫家出事你就想独善其身,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浮沢道:“若不是我,哪有你们莫家的荣光?”
莫家家主道:“那么本座问你,你夺舍我松云侄儿的账怎么算?”
浮沢哑口无言,这分明就是一笔烂账,根本算不清楚。
他丢了玉符,拧眉想了许久,与玄寂对上的恐惧战胜了一切,风光无限的仙门长老在此时生出了逃跑的心思。
多亏莲池这身俊美不凡气质高贵的皮囊,浮沢稍微装一装,便是那仙风道骨的长老,因此他要出宗门,谁都没有怀疑。
浮沢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当了逃兵。
他飞快地疾行,不出一夜,就逃到了蛮荒之地。
蛮荒之地虽然混乱,但浮沢很早就在此地讨生活,他想起许久旧事,想起了他的好友东盛,想起了聪慧的清玄,想起了恐怖的玄寂。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
他已经快七百岁了,在修真界这个年龄算得上十分年轻了。他作为一个散修,能活到这个岁数、能修炼到如此高度,甚至当上万穹洲仙门长老,已经算得上非常非常厉害了。
五百年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如此成就。
但浮沢也深深知道,他是因为谁才能有如此成就,因为清玄,因为莫家,也因为玄寂背后的家族。
他拿玄寂背后的家族博得了如此成就。
玄寂要是知道,他会死得非常惨。
浮沢对玄寂的恐惧,即使五百年了也未曾有丝毫的褪色,甚至因为玄寂如今的可怕,变得更为深重。
然而,他越害怕什么,就会越来什么。
一开始,浮沢找了个洞府隐藏躲避,打算闭个死关,修炼个几百年再说。
结果还未入定,洞府之外就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之中吐出了几个魔修魔族,修为最高的有元婴期,而魔修的战力一直都比修士要强,因此很快嗅到了浮沢的血肉,打破洞府禁制冲进来与浮沢打了起来。
浮沢极为惜命,一见打不过,就立马施展逃命秘法逃跑。
这几个魔修或许鼻子太灵敏,又或者刚好修了克制他秘法的功法,因此竟然能做到对浮沢穷追不舍。
浮沢跑得飞快,但灵力终究有耗尽的时候,他咬着牙,展开神识,发现前方有一座修士城池,打算混进城中——
至于这座修士城池会不会被魔修盯上炼成血狱丸,这就不在浮沢的考虑范围内了。
就在他即将进入修士城池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两个修士。
他传音道:“快滚开。”
其中一个修士不仅没有滚开,反而站定住了,开口道:“有魔修的气息。”
浮沢简直无言,区区元婴期,就以为自己很有能耐了么?
他打算绕过他们的时候,余光一扫,终于注意到了说话修士旁边的修士。
浮沢眼睛里流露出惊恐来,是鬼面修士!!
是玄寂!!!
是他!!
浮沢心境过于震动恐惧,连功法都维持不住,直接显出身形来。
这一显露不要紧,池愉立即开口道:“莲池师兄???”
他那双金眸流露出震惊的表情,“莲池师兄,真的是你吗?”
浮沢:“……”
不好,他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但,也不能怪他,那可是玄寂啊!
浮沢的脸色很难看,又极力控制住自己,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龙师弟,好久不见,我刚刚没发现是你……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在被魔修追击,他们很难缠——”
他话还未说完,魔修就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
无论是魔修、魔族、还是入了魔界的妖魔,都有一个统一的特征,他们的眼瞳都会转换成红瞳,这是吸收魔气、血肉才会有的特征。
眼瞳越红,吸收的魔气就越精纯,能力就越强。
这几个魔修的猩红眼瞳一看就知道实力不俗。
但池愉并没有害怕。
谢希夷很强,他给他下了同心咒,能够共享生命,就算敌人能破解他身上的护身禁咒将他杀死,因为谢希夷死不了,他也还是能够活过来。
池愉没想到,他的金手指竟是玄寂师兄(。
不过魔修他都不用出手,谢希夷身上的黑雾猛地一涨,激射出几枚禁咒,顷刻间就将那几名魔修瓦解成了一地的血块,还顺便将血块上冒出的魔气一并抹去了。
浮沢都看呆了,饶是早已知晓玄寂如今的能耐,他自觉得准备还是做少了。
心中的恐惧寸寸攀爬,即使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金丹境邪修,面对玄寂,他还是浑身发软。
“莲池师兄。”相较于玄寂,他身边的少年修士,反倒显得没那么面目可憎。
浮沢抬头,对上了少年修士澄澈干净得不像是修真界修士的眼眸,“玄寂师兄,”他一如五百年前那般漂亮的脸庞流露出明显的关怀,“你没事吧?”
浮沢收敛起所有的恐怖,尽量镇定道:“没事,多谢龙师弟关心。”
池愉说:“你额头上好多汗啊。”
浮沢恍然,他施了个清尘术,不动声色地道:“刚才陷入苦战,灵力差点耗尽,让龙师弟见笑了。”
池愉笑道:“没事,莲池师兄,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浮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是啊,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池愉继续笑道:“说起来,莲池师兄你……五百年前去哪儿了?”
浮沢惭愧道:“家中有事,所以当年不辞而别,回了万穹洲,如今在万穹洲的一个仙门当了长老。”
池愉道:“哦~”
他拖长了声音。
浮沢察觉到些许不对,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
池愉笑得灿烂,一脸纯稚,道:“没怎么,我只是好奇,莲池师兄你身上为何如此血气充盈。”
他依然笑着,但语气似乎沾染了几分魔心的森森鬼气,“莲池师兄啊,你在万穹洲,用了玉髓吧?”
浮沢:“……”
浮沢快要吓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鱼:夫妻相[可怜][可怜][可怜]
十一:[墨镜][墨镜][墨镜]
我来啦![玫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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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玄寂师兄,你是我勇气的来源
第一百五十三章:
浮沢其实不觉得池愉知道内幕,但架不住他心里有鬼,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装傻道:“龙师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愉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莲池师兄,你既在万穹洲仙门当了长老,怎会出现在此地?”
浮沢说:“自然是有要事,抱歉,不方便告知。”
池愉眨了眨眼,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传音给谢希夷道:“玄寂师兄,你看出来了吗?”
谢希夷道:“他身上的味道很冲。”
池愉道:“用了玉髓。”
谢希夷:“呵呵。”
池愉道:“但他不是莲池师兄。”
池愉金眸闪烁,破妄神通开启,视野一下子暗了下来,又有诸多的线条从面前的“莲池”身上飘出,池愉伸出细白的手指,一根细线缠绕而上,显得分外亲昵。
学禅的修士,不一定都有佛骨,但只要浸润在禅学环境之中,身体都会有些许变化——
佛骨是般若智慧的最高体现。
而禅修的身体也同样是般若智慧的体现。
这根线条是莲池的身体般若,它逮着机会,将这具身体发生过的事情,毫无保留,一一呈现在池愉面前。
池愉这才知道,莲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夺舍,被邪修夺舍的禅修身体,在五百年里承受着邪修的侵占,修炼了速成的邪功,毁掉了禅修身体的“意”与“识”,将莲池修炼的根基全数摧毁。
莲池的身体般若无比委屈,又叽叽喳喳地透露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莲池还活着,他化作一枚白茧扎根于灵境之中,轻易剥离不得。
池愉与莲池关系一直都不错,如今得知他的身体被邪修侵占,心里火冒三丈。
但他忍耐了下来,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分毫,他收了破妄神通,恰好在这个时候,浮沢与他道别,“龙师弟,我身上还有要事,等改日我们找个时间聚一聚,聊一聊。”
说罢,他抱一抱拳,就想要溜。
还没动身,池愉伸手,握住了他肩头,笑得一脸灿烂,“莲池师兄,急什么,五百年未见面,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就好好聊聊——什么?你很急?我们可以帮忙,若是再遇到刚才那样的魔修,你可如何是好?不如结伴同行,互相也有个照应。”
池愉一张嘴极其能说,浮沢压根说不过他,又找不到足够合理的理由,只能憋屈地答应下来。
玄寂戴着一副光滑的黑色面具,面具没有任何空洞,加之他穿了一件黑色的法袍,腰部腰带勒出劲瘦的腰,肩膀却很宽大,整个人显得黑沉沉的一片,极有压迫感。
浮沢浑身都冒着鸡皮疙瘩,在玄寂身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大的煎熬。他想起五百年前看到的处刑东盛的洞府,想起玄寂对他所做的事情,想起如今玄寂连渡劫期都能杀。
心中的恐惧几乎将他淹没。
多久了?多久没有像如今这般恐惧过了?
浮沢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此生最恐惧的人,便是玄寂。
偏生他现在与玄寂距离如此近,这种心理压力,饶是旁边那个少年修士一直与他笑眯眯地说话,也无法缓解分毫!
池愉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坐立不安,脸上浮现着很有亲和力的笑容,积极地与浮沢说话:“莲池师兄,你准备去哪儿办事?”
浮沢口舌干燥地编造道:“听说魔界有异动,仙门特地派我来蛮荒之地勘察。”
池愉道:“莲池师兄,刚刚那几个魔修,你不应该打不过,难道这么多年,你将禅门的功法都忘光了吗?”
浮沢:“……”
他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早已转修仙门的功法。”
池愉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禅门功法天克魔修啊,像玄寂师兄,当时已经修炼到第三禅第三境界,内修法门已经足以对战大乘期魔修。”
浮沢讪讪道:“那是玄寂师兄能耐大。”
池愉看了一眼他这模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的人,也能夺舍莲池师兄?
他不禁想了很多,很快,就想到了天罡秘境他与莲池师兄分散后,莲池师兄的诡异变化。
池愉不傻,很多时候只是直脑筋,像此时,他一想,就想明白了,怕是清玄辅助这个邪修夺舍了莲池师兄。
清玄……!
就那么杀死他,是太便宜他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池愉:“……”
怎么感觉他跟玄寂师兄越来越像了。
池愉将这想法抛之脑后,抿了抿唇,心道:不必再与他虚与委蛇了。
便突然抽出幻电,袭击了浮沢。
他这一剑如闪电般迅猛无比,但浮沢修为高池愉太多,幻电的剑尖甚至都未刺穿浮沢的防护。
反倒令浮沢瞬间警觉,飞快与池愉拉开距离,有玄寂在,浮沢不敢与池愉翻脸,反倒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问道:“龙师弟,你这是?”
池愉笑着看着他道:“莲池师兄不会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浮沢:“……”
他惊疑不定,不知道他是何意,“龙师弟……你什么意思?”
池愉道:“就是字面意思。”
他不再与浮沢说话,直接提剑朝着浮沢猛攻而去。
浮沢顾忌着玄寂也在,根本不敢反击太过,只用着分外委屈的语气道:“龙师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五百年未见,也不必兵戎相见吧?”
谢希夷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在旁边观看他们对战,时不时地点评一句:“池愉,灵力不要分散,归于剑尖一点发出,我应该教过你。”
池愉没好气地说:“我知道,玄寂师兄,你不要多嘴。”
谢希夷哼笑道:“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还不等池愉回答,谢希夷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喑哑,“是我给你的胆子。”
池愉:“……”
谢希夷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修士五感都非常敏锐,池愉自然也是听到了。
他不禁有些无言:你自问自答还挺开心啊。
“龙师弟,”浮沢企图挣扎一下,其实池愉作为元婴期,他想杀死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不敢,只能很憋屈地继续讲情面:“我们好歹也是同窗,何必如此?”
池愉一直奉行反派死于话多,平常这个时候都不屑于多说,但这会儿也没忍住,直接开口道:“我与莲池师兄是同窗,但与你不是。”
此话一出,浮沢终于明白了,他匪夷所思,他一照面就露馅了?怎么可能呢?
一个金丹境,一个元婴期,怎么可能知道他夺舍了莲池?
浮沢心想不能承认,他脸上露出冤枉的表情,正想辩解,又听池愉道:“别想狡辩,你联合清玄夺舍了莲池师兄,这五百年你用着莲池师兄的身体,得到了许多好处吧。”
浮沢:“……”
他心中悚然,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这么多。
浮沢飞快地扫了一眼玄寂,他依然优哉游哉地抱着胸看他们对战,似乎并不打算参与。
浮沢冷汗冒了出来,他意识到他今日恐怕会死。
他不相信自己能从玄寂手里逃过。
他咬咬牙,竟是直接承认了,“没错,我是夺舍了莲池,甚至他现在还活在这具躯壳里。”
池愉并没有意外,他继续攻击,浮沢也连番抵挡,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低吼道:“放我走,否则我就自爆,如此莲池也活不下来。”
池愉听到自爆,神色微动,就是这一刹那的空隙,被浮沢抓住了。
他擒住了池愉的咽喉命脉,竟是拿他当起了人质。
谢希夷终于动了,他瞬移到浮沢面前,浮沢惊得大叫道:“不要动,就站在那儿,否则我弄死他!”
池愉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说:“你占着莲池师兄的躯壳,简直牛嚼牡丹。”
莲池师兄不会如此失态。
“闭嘴!”浮沢恐惧得不行,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谢希夷,道:“我真的会杀了他,你最好别动。”
谢希夷道:“池愉,我很好奇,你身为元婴期,为何会对一个大乘期出手,你分明不敌。”
池愉道:“因为有你,玄寂师兄,你是我勇气的来源。”
谢希夷轻轻笑起来,语气分外愉悦,似乎被池愉讨好到了,“是么?”
池愉毫不犹豫地说:“我身上的护身禁咒,还有身上的法器,都能让我立于不败之地,如此,我还没有勇气对战大乘期修士,那我跟废物也没什么两样了。”
谢希夷道:“所以,你离不开我。”
池愉卡了一下,他脸微红,撇开脑袋说:“玄寂师兄,我是离不开你,但,你不要多想。”
谢希夷道:“我已经多想了,池愉,你爱我。”
池愉一愣,白皙漂亮的脸上浮动着比朝霞还好看的绯红色,他否认道:“我没有,玄寂师兄,你不要胡说。”
谢希夷低笑道:“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池愉:“玄寂师兄,你也别说这种荒谬的没影的话。”
谢希夷叹息,语气有些阴森森地道:“我很不高兴。”
池愉:“……”
池愉身后的浮沢:“……”??他们是什么情况啊?
不过,浮沢也从他们的话里得到了许多信息——
他挟持池愉,摆明走了一步臭棋!他身上有谢希夷下的禁咒和护身法器!
浮沢从不敢怀疑玄寂的能力,他挟持了他最护短的师弟,他都如此不紧不慢,只能说明,他压根不怕他对池愉动手!
浮沢不再犹豫,趁着他们打情骂俏的空档,立即发动逃匿秘法,化作一片阴影逃跑!
然而还未逃出一丈距离,几枚细小的禁咒就如铆钉一般,将他钉在了空中。
灵力瞬间被禁咒吸干,浮沢宛如上了岸缺水多时的鱼,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玄寂师兄,你这是什么禁咒?”池愉飞到浮沢面前,头也不回地问谢希夷。
谢希夷道:“随意组合,没有名字。”
池愉道:“这禁咒损害了莲池师兄的好皮囊。”
浮沢的皮肤都皱巴了起来,脸上出现了数道沟壑,将莲池那俊美无匹的容貌毁坏了大半。
谢希夷声音有些冷冷地笑道:“你如此在意,我偏要毁了他的脸。”
池愉:“……”
谢希夷道:“或许直接杀了他比较好。”
他笑声依旧,带着几分刻骨的冷漠,“身体被糟蹋到如此地步,不如毁掉,我想,莲池也不屑于接收这具躯壳。”
说罢,他伸出手,正要做出一个五指收拢的姿势,池愉眼皮一跳,赶紧说:“玄寂师兄,等等。”
谢希夷微微偏头看他,“怎么?”
池愉义正辞严地道:“我觉得,不若让莲池来处置他吧?”
谢希夷喉咙里溢出笑,“嗯?”
“……”池愉软了语气,“玄寂师兄,求求你救救莲池师兄吧。”
谢希夷弯起唇角,“你喜欢莲池?”
池愉都有几分无奈了:“……我对莲池师兄,是对师兄的那种喜欢,而且你进无量秘境修行的时候,是莲池师兄、无忧师兄他们照顾的我。”
玄寂师兄,你这拈酸吃醋的本事太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浮沢: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十一:怨夫一枚
来晚了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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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结婚了请我喝酒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谢希夷当然知道池愉与莲池的关系。
他甚至知道池愉跟诸多师兄关系都很不错。
从前他并不会很在意,但如今,明了通透对池愉的心意后,情毒和魔心共同作用,使他滋生出了浓烈的嫉妒与恶意。
他对莲池并无其他感触,仅仅因为他牵动了池愉的心神,便想杀了他。
克制住这种滔天骇浪般的恶念,需要极强的自制力,谢希夷呈现出来的在池愉彷佛只是吃醋了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将眼前占据莲池的邪修连同他体内的正主莲池杀死了数遍。
谢希夷明了——他此刻已经成了一种情爱与偏执执着混合而成的怪物。
偏生他甘之如饴。
正因为谢希夷心里其实如明镜一般清楚,所以他对池愉的解释没有半分动容,他只是如寻常般用着愉悦的嗓音笑道:“但他们也没将你照顾好,若是真的照顾了你,又怎会出事?”
池愉:“……这也不能怪他们,我也不是小孩子,他们没有义务时刻盯着我。”
他是能感觉到玄寂师兄回来后的变化的,说他回来并不彻底,因为眼前的玄寂师兄,糅杂了魔心的欲求与恶念。
甚至,他更加聪慧。
让池愉想起了原著的谢希夷,他是会运用计谋挑起仙门与仙门之间的斗争,甚至不少天骄都死于他的挑拨之中。
而魔心更像是野兽,没有太多的思考,满脑子都是最直接、最纯粹的的杀念。稍有恶趣味,也仅仅是故意放跑给予希望,又给予绝望这种小把戏。
如此融合,让玄寂师兄更有压迫感与威慑力。
池愉心知他已经和五百年前不同,但,再怎么变化,只要有“玄寂师兄”,这就是他的玄寂师兄。
池愉收敛思绪,继续对谢希夷道:“玄寂师兄,你就帮帮莲池师兄吧,我知道你能做到。”
“……”谢希夷没有再说别的话,池愉越想救莲池,他越想杀了他。
杀欲节节攀升,手指又收拢了几分,只要彻底握住,被禁咒桎梏的浮沢连同他体内的莲池,就能化为一团血雾,连元魄都不可能再留下。
但,池愉会生气。
谢希夷不会让他再露出伤心、绝望、恐惧的表情。
他喉咙里溢出笑来,抬起手来,点了点自己的脸,“求我办事,应该给点好处吧,池愉。”
这暗示很明显了。
池愉也不是没有做过,魔心的时候,他对着他那张兽首面具都能啃下去。
但是,那时候不知道玄寂师兄爱慕他,对自己的心意也不甚明了,所以才能若无所觉地做出那种事情。
现在一切明了,如此羞耻的事情,反倒情难自已,无法随心所欲。
池愉脸颊泛红,眸光闪动,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即使有心控制,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也是第一次以如此心境遇到这种事情,难免流露出羞涩害臊的情态——
这分明也不是抵触反感的模样。
如此,令谢希夷反而兴奋起来——一兴奋,魔心就压倒了理智,占据了上风。
“怎么,你做不到吗?”谢希夷的声线似乎都因为兴奋出现了轻微的颤动,“还是说,你想要莲池死?”
池愉说:“玄寂师兄,你这不是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我只是在向你讨要我应得的好处,你知道的,我爱慕你,池愉,这就是我要的。”
“……”池愉脸红了,实在是有些无言了,他不知道谢希夷为什么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说出爱慕这两个词。
池愉没有这个心的时候,才能坦荡荡地说出喜欢之类的话,但一旦有这个心,反倒不敢也不可能说了。
也许是出身在含蓄内敛大国的缘故,池愉对情爱这种事情,无法轻易地宣之于口,也无法像谢希夷那样,时刻挂在嘴边。
池愉直接偏过头逃避道:“我知道了。”
他凑过去,在谢希夷冰冷坚硬的面具上亲了一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谢希夷没有说可以不可以,他只是笑着,伸手将浮沢吸到了跟前。
浮沢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刚才他挟持他的师弟,护短如玄寂,不会让他除了死有第二条路。
他想求饶,即使知道求饶没有任何作用,但他喉咙里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谢希夷没有看他一眼,覆着黑雾的手指,点在浮沢的脑门上,浮沢身上的禁咒便飞速钻到了浮沢的灵境之中。
浮沢还能内观,他能内观到一直困扰他的雪白“蚕茧”被那枚诡异恐怖的禁咒包裹着从灵境深处拉扯而出。
如此粗暴,如此肆意,以至于这具身躯的灵境出现了数道裂缝。
浮沢吐出一口鲜血,灵境受了如此重创,立即反馈于全身,他灵力开始紊乱暴走,浑身筋脉都开始破碎。
他万万没想到,玄寂既然连莲池的身体都敢损坏!
疯子,真的是疯子!
池愉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后知后觉地问道:“玄寂师兄,你损害了莲池师兄的身体吗?”
“我说过,我若是莲池,他不会再要这具身体。”谢希夷说。
“……”池愉运用灵力去探查浮沢的身体,很快就发现他身上的灵力正在损伤他的筋脉。
甚至连最重要的灵境都因为谢希夷的粗暴而出现了问题。
池愉动用了破妄神通,手指触碰到了莲池的身体般若,要不要这具身体,由莲池说了算。
然而莲池的身体般若,确实不想再要这具身体。
被玄寂家族的血肉玉髓淬炼出来的修为与根骨资质,般若并不想要。
般若便是这具身体的“我”,是众生都有的智慧,因此也代表了莲池本人的意愿。
如此,池愉也说不得什么了。
他收了神通,沉默地看着谢希夷彻底从浮沢身体里取出了莲池元魄结出的茧。
池愉问道:“玄寂师兄,取出来后该如何救莲池师兄呢?”
谢希夷轻笑道:“池愉,你身上的法器,有我所创的吉言,他与禁咒一样,可以将不可能之事变为可能,只要你保持赤子之心,衷心祝愿,便有愿望成真的能力。”
池愉其实一直都没能很好的理解谢希夷所说的吉言,但现在听谢希夷所说,其实更像是一种言灵。
“那么,代价是?”
谢希夷道:“有人付。”
“哦。”原理与禁咒一样啊。
池愉便双手合十,衷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祝愿,“莲池师兄苏醒过来。”
身上的法器开始发烫,有金色的光芒闪烁流淌,之前并未细看,现在仔细去端详手腕上的臂环(现在变成了手环),才发现法器上的金色光芒是密密麻麻的金色禁咒。
金色细小如蝇腿的咒言飞到了那枚雪白蚕茧上,很快,那蚕茧就开始融化。
池愉的注意力全然在莲池身上,令谢希夷不快,他手指微微隆起,浮沢的身体便开始破碎,喉咙的桎梏终于消失,令他发出了惊恐的声音,“饶命,饶命,我并没有杀死莲池,我有很多很多灵石和法器,龙师弟你饶了我吧!”
池愉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蚕茧上转移到了浮沢身上,他看着浮沢七窍流血,又说出这种话,冷笑道:“你夺舍莲池师兄,就是想要杀死他,事到如今,还说这种废话做什么?你好歹也是大乘修士,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些吧。”
浮沢心里骂道你说得容易,谁不怕死,谁不怕死??就算是渡劫期老祖,也没有不怕死的,修真界诸多修士不就是因为想要强大,想要永生不灭才修炼吗??
浮沢心中狂骂,却是为了掩饰他的恐惧,他再一次意识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为你驱使,我可以为你做事,我是非常好用的刀!”浮沢哀求道。
池愉冷漠地道:“我不需要。”
这么说的时候,他心里忍不住想道,他实在是,变了许多。
他可以杀死清玄,也可以看着别人死在他面前。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而他交出了一份还算不错的答卷。
谢希夷面具之后的唇角翘起,直到一声虚弱的“龙师弟”在两人之间响起,池愉的注意力再次被引回。
谢希夷听到了池愉冷漠的声线立即变化成了惊喜,“莲池师兄?!你醒了么?”
蚕茧化开,露出了内里薄薄的白色元魄,莲池被夺舍的时候修为不过金丹境,金丹境的元魄脱离了肉身,就会很快消亡,因此需要守魄珠之类的护身法器来承载温养,才能减缓元魄消亡的速度。
然而莲池修了禅法,有些内修修为,元魄倒是比寻常修士要强盛许多,若不是如此,也不可能在浮沢的夺舍下还能守住己身。
因而他苏醒后,还能与池愉说话,“我要回到我的身体里。”
池愉愣住了,“什么?”
莲池道:“龙师弟,我想回去。”
池愉不解,“为什么?莲池师兄,你的身体般若并不想啊。”
莲池轻轻笑了起来,语气虽然虚弱,却冷静而坚定,“我要回去,这五百年,我虽然沉睡,但浮沢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感觉。”
池愉心里微动,不敢想浮沢用莲池身体迫害别人、毁坏莲池声誉的时候,莲池心中作何感想。
莲池道:“我现在需要用到这具身体。”
池愉问:“莲池师兄,你想做什么?”
莲池笑道:“做我该做的事情。”
谢希夷不等他们说完,冷不丁地开口道:“你的身体已经被我毁了。”
莲池道:“没关系,足够了。”
池愉隐约察觉到莲池的心意,嘴唇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谢希夷手快无比,将莲池重新送回到那具躯壳之中。
莲池固守五百年,元魄自然不敌浮沢。
但浮沢被谢希夷禁锢,连同元魄一起,莲池想要重新夺回自己的身体,便没那么困难了。
元魄被吞噬的感觉非常痛苦,浮沢喉咙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声,“饶了我……饶了我,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他颠三倒四地求饶道,全然没有大乘修士的风骨。
也是,他本就是散修野狗,又为了提升修为当了邪修,为了修炼不择手段,哪有什么风骨。
就连他皮相上的风姿绰约,也是夺舍的莲池。
莲池没有任何手下留情,没多久,就将浮沢的元魄吞噬殆尽。
元魄也因此得到了许多补充蕴养。
灵境的伤与经脉的伤,都不可逆,但莲池已经不在乎了。
他那张有了数道裂痕的俊美脸庞,出现了独属于莲池的温和笑意,他双手抱拳道:“龙师弟,玄寂师兄,多谢。”
他顿了顿,由衷地道:“你们既然都已经脱离了自在洲,佛门戒律也不必再遵守。龙师弟,玄寂师兄,哪天合籍大典请我喝酒,我定会送上重礼。我还有事,后会有期。”
池愉乍一听还有些懵逼,没反应过来,但身边的谢希夷笑了起来,声音里的愉悦开怀过于明显,“且慢。”
莲池一顿,看向谢希夷,谢希夷对他伸手,一枚禁咒飞出,浸入了莲池的身体,瞬间修复了他身上的任何损伤,“你可以离开了。”
莲池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有些茫然,但他来不及细想,郑重地对谢希夷道了一声谢,化作一道流光离开了。
池愉等他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莲池说得合籍大典是什么,不就是“结婚了请我喝酒,我给你们包个大红包”的意思么?
池愉:“……”
感情刚刚的打情骂俏,莲池师兄也看在眼里了??
这种事情,不要啊.jpg
也是没脸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莲池:玄寂师兄的眼神都快杀死我了,赶紧祝福一下开溜(x)
疯狗十一:老婆身边路过的狗都会被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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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我对玄寂师兄只有师兄弟之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莲池回到了万穹洲。
他的元魄尚且虚弱,虽与肉身契合,但五百年未使用,终究还是有些生疏。
他回了莫家族地。
莫家子弟看见他,都恭恭敬敬称他一声叔祖。
莲池没有理会,径直去了莫家家主的洞府。
莫家如今有钱,族地在三百年前就已经搬迁到了灵气充沛的地方,底下甚至有一条小型灵脉。
如此变化,自然是因为玄寂背后的家族。
他父亲是莫家天资不错的子弟,母亲是另一个世家的女修,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父母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因为进秘境争夺修炼资源不敌他人被杀,莲池因为灵根不错,又有父母的余荫,平日里也被家族照拂,所以在修行之道上没受什么苦。
不过他心知肚明,若他灵根天资平平,父母留下的修炼资源他不仅保不住,还会沦为弃子,结局定然潦草。
因为这就是修真界,除了父母有些许舐犊之情,亲族是不会因为亲缘对他有任何心软。
在修真界,天资、修炼资源就是一切。
所以浮沢夺舍他,被家族叔伯长辈原谅,莲池并没有诧异,因为这就是修真界。
修炼资源就是一切。
莲池在自在洲收获了最多的善意与快乐,现在想来,那真是一段非常美妙的时光。
他很喜欢龙师弟,他想,道谛禅舍的大家应该没什么人不喜欢龙师弟。
修真界向来残酷,即使是亲兄弟,一转身都有可能为了一块灵石而背叛,更何况师兄弟。
但龙师弟赤子之心,始终表里如一,无论是谁,跟他在一块儿都会觉得放松愉快。
莲池觉得难堪,是他的家族做出了这种恶事,他无法面对龙师弟与玄寂师兄。
莲池不是没有过为了修炼资源杀人,修真界向来如此,家族供给资源,为家族争名夺利是应当的。
家族资源不够,就得自己争,自己夺。一百多年里他进过不少秘境,也杀过不少修士,勾心斗角的自然也不少,严格来说,他本人并非善茬。
于自身的利益之上,他与大多数修士都并无不同。
他无法容忍的是他答应照顾龙师弟,结果他不仅没有做到,而且还成了撬动玄寂师兄家族的工具。
被夺舍非他本意,却也实实在在地被邪修用他的身体做出了这种恶事。
莲池再坏,也仅仅是争夺自己够用的资源,并不会蓄意去谋害他人。
更不会为了修炼,而囚禁一个家族的人敲骨吸髓。
修士应当有修士的风骨,做出正道的表率。若是用他人的血肉提升修为,那与魔修有何异处?
那也不必对魔修赶尽杀绝了,本质上他们与魔修并无不同,又何必分出正邪黑白?
莲池难以想象他的家族怎会做出这种事情。
或许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认清了这些所谓的修仙世家。
自诩正道,仅仅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能够撬动,若是给的多,他们自然做得可以比魔修还过分。
莲池知晓万穹洲不少仙门都与莫家有利益交换,只觉得大为荒谬。
这就是他曾经向往的仙门么?
好一个仙门正道。
莲池没有改变这些仙门的能力,但改变一个莫家,大抵还是能做到的。
*
“不对,”池愉等莲池师兄离开很久后,才琢磨出来莲池师兄为什么还要用到他那具躯壳,“莲池师兄,不会是想清理门户吧?”
谢希夷漫不经心,全然不在意,“不会吧。”
“真的有这个可能。”池愉道:“但是他现在修为仅仅大乘期,而且元魄修为还是金丹境,他怎么敢的?”
池愉脸上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担心紧张的神色,甚至浑身灵力开始溢出,在运转功法,想要追上去。
谢希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打断了他施法,“你想做什么?”
池愉眨了一下眼,不假思索地说:“我得去看看莲池师兄。”
谢希夷并非不讲理的人,知道即使是朋友,也有担心紧张的权利,人非草木熟能无情,理智知道,情绪却控制不住。
融入魔心之后,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容人之量。
他不允许池愉为别人露出这种表情。
池愉的喜怒哀乐,皆有他掌控才最好。
但谢希夷也知,这样的小心思过于卑劣,更不能显露于人前。
因此他垂眸,声音喑哑道:“不必,我给他的禁咒,足以护身。”
池愉懵了一下,“玄寂师兄,你早就知道了?”
谢希夷轻笑,“这很难吗?”
池愉:“……”
池愉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心紧张瞬间消去一半,“有玄寂师兄你插手,那自然是最好的。”
谢希夷注视着他的笑脸,心中涌出满足来——他要的就是如此,因为他一句话,轻易地更换表情。
喜怒哀乐,皆因他起。
谢希夷于莲池,并未任何旧情,即便曾经都是自在洲罗珀禅门弟子。但一念起,的确帮助了莲池。
在莲池对莫家家主动了杀念,打算孤注一掷的时候,身体里飞出了数道禁咒,将眼前的渡劫期修士顷刻间绞杀。
肉、体破碎后,元魄尚且还在,莫家家主大怒道:“浮沢!你疯了?”
莲池也诧异,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是玄寂师兄在帮他——
玄寂师兄竟如此细心体贴。
莲池觉得惭愧,面上却分毫不显,讥笑道:“叔父,我不是浮沢,我是莫松云。”
莫家家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即要杀死莫松云,即使只剩元魄,实力上的差距也足够令他做到杀死修为只有大乘期的莲池。
但就在他打算动手的时候,绞杀了他肉身的禁咒像旋涡一般,将他的元魄吸收,如此大能,连遗言都未留下,直接身死道消。
使用禁咒需要代价,但禁咒杀死修士留下的元魄足以支付,而且杀人的时候令人防不胜防。
莲池走出家主洞府,表情冷峻。
他要给玄寂师兄、龙师弟一个交代。
莫家子弟被抽走七成,剩下三成留守在族地,十二个时辰之内,被莲池全数屠戮殆尽。
此消息传到万剑宗等诸多仙门,所有人都沉默了。
莫家势大,与其他世家都有牵扯,饶是捅出如此篓子,都没人想过灭门。
说到底,都是万穹洲的势力,削弱世家,犹如自断一臂,聪明人都不会做这种事情。
结果莫家死了这么多人,甚至家主也折了,而做出这种恶事的人,竟然是莫松云。
最后还是万剑宗的掌门下了决断:“缉拿莫松云,用他的血为莫家祭旗。”
如此,才能安抚出战的其他莫家子弟。
*
莲池遭到了追杀,他是莫家的人,仙门想找他的行踪太容易了,用莫家子弟的血,就能知道他在何处。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不过莲池没什么紧张的情绪。
杀了自己家族的人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觉得是清理门户。
仙门来追杀他叫的阵,他也嗤之以鼻。
不过,玄寂师兄给他的禁咒貌似用完了。
也正因为如此,莲池不敌仙门,被打得奄奄一息。
“割下他的头颅,元魄投入炼狱池受刑,如此惩罚,应当足够了罢。”
“不妥,”说话的人揪着莲池的头发探查,“他的元魄与肉身修为不符,才金丹境,杀死他后,元魄自然很快就会消散。”
“什么?莫非是夺舍?”
“不,是本人。”
一瞬沉默之后,谁也不想继续追究下去,“那便杀了吧,元魄自然消散就行,若让让他去炼狱池受刑,还得费些心思温养他的元魄。”
仙门弟子将剑架在莲池脖颈之间,正要将他的头颅切割下来时,一道剑光攻来,阻挡了仙门弟子的动作。
“玄寂师兄!”清亮的嗓音响起,莲池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被一个身材高大的修士擒在手中。
“是鬼面修士!”仙门弟子俱是一悚,他们已经被谢希夷打怕了,光是看见人,士气就没了大半。
没有人想跟谢希夷打,竟大半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跑。
谢希夷却出奇的没有动手,而是看着他们逃跑。
剩下的仙门弟子自持一身傲骨,举着剑想要对战,灵力却因为恐惧而阻塞,在谢希夷的恐怖压迫感之下,没坚持几息,便也跟着逃跑了。
谢希夷竟然都没追。
池愉终于赶到他身边,将莲池从谢希夷手里搀扶而下,“莲池师兄,这颗丹药你服用了应该会好点。”
莲池吃了池愉喂给他的丹药,神情依然萎靡。
池愉问道:“莲池师兄,怎么了?”
莲池这才睁眼,问:“龙师弟,你怎么来了?”
池愉笑了起来,道:“因为知道莲池师兄想要做什么,无法置之不理,所以跟过来了,幸好我们来了,不然莲池师兄你就要死了。”
莲池叹道:“龙师弟,你救了我两次。”
池愉:“两次?”
莲池道:“五百年前,若不是你,我恐怕要被困死在那个秘境之中。”
池愉想起来了,“哦,那个啊,莲池师兄不必介怀,我们是师兄弟,你救我我救你都是正常的,何必记在心中。”
莲池道:“我没有救过你。”
池愉笑起来,一双金眸璀璨如太阳,“莲池师兄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了,不必想这么多。而且刚刚玄寂师兄也救了你。”
莲池看向谢希夷,道谢道:“多谢玄寂师兄。”
谢希夷反应很冷漠,“是池愉想要救你。”
玄寂只对龙师弟温和,这种事情莲池早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介意他如此冰冷的语气。
有一件事,其实莲池很不解,“玄寂师兄,你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什么不将莫家灭族?”
莲池觉得玄寂不会不知道导致他家族被圈禁的人究竟是谁,但玄寂并没有动手。
谢希夷忽地笑了起来,“杀死是一瞬间的事情,但那样未免太痛快了——你不觉得留着他们,让他们一直担心受怕,不是更有意思么?”
莲池还未说话,池愉就开口了:“行了玄寂师兄,五百年前若不是你这么想的,清玄和太虚子也不会多活五百年。”
谢希夷:“……”
谢希夷语气冷了几分,“你这是为了莲池质问我?”
池愉说:“不是为了莲池师兄,我只是想说你玩心过重了。”
谢希夷道:“不是玩心过重,池愉,清玄害你,我自然想让他承受无边苦楚,这就是我的报复。现在想,清玄死得还是过于轻易了。”
池愉嘀咕道:“那你现在是在怪我咯?”
谢希夷道:“我怎么会怪你,我连爱你都来不及。”
他声音悦耳,但压低声音说话,便总有一种湿漉漉的粘稠感,像是用舌头舔他耳朵一样,令人浑身战栗。
池愉:“……”
又来了!
池愉小脸一红,下意识看向莲池,莲池撇过头去,盘腿打坐入定,就当没听见这些话。
池愉压低声音道:“玄寂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谢希夷道:“不能。”
池愉拿他没办法。
一直避让,也不是办法。
但回应,便容易出现漏洞与差错。
因此,池愉只能忍辱负重。
就当他打算转移话题之时,天边震动,一条偌大的缝隙在空中敞开,从中飞出一大堆魔族。
魔气涌现,血红腥气渗出,染红了云雾。
“不好,魔界封印快破了。”池愉神色凝重。
谢希夷看他表情,问道:“你为何如此紧张?”
池愉一愣,说:“魔界封印一旦破开,不仅仅是修士,连凡人也会有灭顶之灾。”
谢希夷道:“想做救世主?”
似乎池愉想做,谢希夷便真的能让他去做一样。
池愉摸了摸自己已经长长到腰际的长发,回应道:“不是想做救世主。强者不需要救,我怜悯的是弱者。”
他认真地道:“天道有错,但天道之下的生灵却是无辜的。凡人如蝼蚁,但无论是蝼蚁还是蜉蝣,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我只是作为人,对同类,对弱小有同理心而已。”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取名叫龙傲天,其实多是玩笑性质,并没有真的想要权力与名誉,同样,我也不会想去做救世主,我不需要这种虚名,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仅此而已。”
他不是龙傲天,也不需要小弟。同样,他也不是救世主,不会苛求自己去做救世主的事情,他只是想依从本心,对凡人、弱小关怀援助,仅此而已。
所以,他才会关注魔界封印这种事情。
谢希夷感慨道:“池愉,你的确有佛子之姿。有你在,我又如何能毁灭这方天道。”
池愉愣住,“你想毁灭天道?”
谢希夷压低声音笑了起来,显得阴森森的,“我身负宿世魔心,此方世界重来了一次又一次,我与天道胜负未分——时间倒流的把戏,天道能玩一次,能玩两次,又岂能玩第三次,第四次?它终会输。”
池愉:“……”
池愉哑口无言。
池愉不想对玄寂师兄的想法发表意见。
天道做的的确太过,玄寂师兄是苦主,苦主有怨气,想要报复也是情理之中。外人没吃过这种苦,就别发表不痛不痒的意见了。
但池愉私心之下还是说了一句:“但这样的话,稍有差池,我们又被重置一遍,玄寂师兄,我就不认识你了。”
谢希夷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笑起来,道:“所以,池愉,你成功了,你成功渡化了一个能够毁灭天道的魔头。”
池愉回道:“不要,玄寂师兄,我不要你为了我委屈自己,换个思路,不能毁灭天道,你可以换一个天道。”
他话音刚落,乌云瞬间涌现出来,巨大的紫雷穿过乌云,噼啪作响,威慑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