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懂的 先打一顿
有谭曼谨和秦松在, 晚饭气氛总体不算诡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至于是僵硬的, 还是咬牙切齿的, 还是虚情假意的就无从得知了。
“咔哒——”
“纸巾, 我……”秦序见宋拾沐落筷, 抽了张纸巾就要帮宋拾沐擦，结果飞快被宋拾沐抢过。
“我自己来, 谢谢。”
一整个晚饭期间秦序都如此诡异，宋拾沐不由怀疑自己的床是不是有什么让人变疯的魔力, 眼前这人明明前几个小时还在说自己是直男，现在殷勤得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目光扫过谭曼谨和秦序，宋拾沐感觉他们也被秦序吓得不轻。
“我们出去聊聊。”宋拾沐拍拍秦序。
“我也去。”谷文瑞站起来。
宋拾沐有一瞬间的犹豫, 还没等他决定好，就听秦序站起身催促他们, “走吧。”
宋拾沐满脸怪异的看着秦序。
秦序神色冷静，“你不想出去？那就我和他出去。”
“……走。”宋拾沐拉着两人走了。
谭曼谨和秦松见状, 凑在一起讨论, “这两孩子不会因为小谷吵架吧？”
“有可能。”秦松怀疑地点头。
“那以拾沐的性格，得吵成什么样, 拾沐才会出手？”
“可能……得大吵特吵, 说很过分的话。”秦松合理分析。
谭曼谨微微眯眼，“因为小谷和秦序大吵特吵……是不是因为今天的新闻, 你都查到小谷做的，秦序应该也知道了。”
秦松闻言顿时来了思路，点头说，“很有可能, 小谷和拾沐这么多年好友，结果秦序突然说你朋友在害我们，确实会有些难以接受。”
谭曼谨叹了口气，“先看着吧，说不定是觉得我们偏心，替拾沐出气。”
“嗯，说起来再过三个月……”
现在的天气晚上已经很凉了，宋拾沐和秦序出去前都回屋拿了件外套披着。
虽然别墅很大，也有一个花房，完全可以不用出去，但三个人不约而同想起了昨天的情况，于是各怀心思往花园里走。
“秦总真是关心弟弟啊，只是秦总关心前似乎还欠缺考虑。”一出门谷文瑞就不想装了，直接疏离地喊秦总，不分主场的敲打。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关心？”秦序反问谷文瑞。
“当然是遵从拾沐的意见。”谷文瑞说。
“你觉得你很了解拾沐？”秦序满是占有意味地伸手，勾住宋拾沐的肩膀，把他的身位和谷文瑞拉开。
谷文瑞不满地拉住宋拾沐的手，把他牵回来半步，“你和他才认识几个月，你和我谈了解？”
“短时间内人尚可蜕变，你一个跑去国外七年的人，和我谈了解未免太可笑。”秦序眸中闪过明晃晃的敌意。
宋拾沐的视线在两人中徘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甩了甩被牵住的手。
秦序看到利落打掉，并嘲讽，“这么大个人了，别像个婴儿一样需要人扶着。”
谷文瑞捂这被拍痛的手，也想打落秦序的手，但被对方躲过，他咬牙切齿说：“凭什么不让我碰他？你有什么资格干扰他的社交。”
“普通社交可以，但你，不行。”秦序语速不快，却字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不过是他异父异母的哥哥，管他的社交未免太没有分寸了！”谷文瑞声音压得很低，眼里愤怒的目光仿佛要溢出来。
“我可不止这一层身份。”秦序别有深意的说。
谷文瑞面色一僵，眼里的怒意在一瞬间转化为慌乱，“你还有什么身份！”
秦序勾唇，微微低头看宋拾沐的神色，就见对方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张纸。
接着那只手抬起——
隔着纸巾秦序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掐住，兰花香幽幽袭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部。
不过一指的距离，宋拾沐的唇堪堪停在那。
秦序怔住，眼睛微微睁大盯着宋拾沐。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按道理应该看不太清楚别人的脸。
但此时此刻秦序却感觉那双琥珀色的眸格外的亮，眼里载着的笑意，好像星星点点的流光，比他走过千山万水看到的极光还要美。
秦序注视着那双极好看的眼，呼吸已然稳不住，心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两个人鼻梁交错，呼吸糅合间好似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混着龙涎水香和兰花香共同环绕在空气中。
【好感度95】
“你们在干什么？！”
谷文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昨天宋拾沐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今天就主动向秦序献吻！
但这还不是让他真正惊慌的，真正让他慌的，是宋拾沐的心意，他们两到底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会不一样！
谷文瑞扣住宋拾沐的手臂，一把把宋拾沐拉出秦序的怀抱。
手上的力道宛如钳子，死死桎梏住宋拾沐，谷文瑞目光像是饿了半个月的狼，不敢置信又疯狂的质问，“拾沐，你是被迫的对不对？！”
“对不对！”
宋拾沐被晃得痛都喊不出，好在秦序把他解救了出来，并替他开口，“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放弃吧。”
“不可能！”谷文瑞音量骤然提高，转头对宋拾沐说话的时候，语调又不自觉软了下来，“拾沐，我只听你的，你说你是不是被逼的？”
宋拾沐脸上带着歉意地说，“很抱歉，之前骗了你，我和秦序其实早就在一起了。”
“………不可能……我不信，这怎么可能！”谷文瑞满脸不信，他固执地想要寻找证据证明他们是在说谎，于是问，“你们一起说！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南宾城出差的时候。”
“南宾城出差。”
两人整齐划一的回答深深扎在谷文瑞心里，他攥紧了手，逼问，“你们这样你们爸妈怎么办？！”
秦序淡定回答，“用不着你操心。”
“你们这是乱|伦你们知不知道！”谷文瑞气得手抖，心底更是慌乱，他现在只想夺回宋拾沐，可宋拾沐已经和别人跑了！
要重新得到宋拾沐就得等他们分手。
可万一他们不分了，反而感情越来越浓厚……
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谷文瑞眸中划过狠厉，铲除秦序的计划必须得加快！在宋拾沐深陷之前，他必须把秦序铲除！
“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在同一个户口本，但后面需要的话我大可把我的户口迁出来。”秦序观察着谷文瑞的神色，淡定的说。
宋拾沐也在观察，纠结要不要下一剂猛药。
腰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宋拾沐扭头看秦秦序，就听他说，“我想你应该想问谁先喜欢的，谁先告白的，还有……现在发展到哪一步了。”
宋拾沐一听就知道秦序要下猛药，真不怕刺激大了，对方给他一记大的。
谷文瑞面色苍白，想捂住耳朵不听，声音却先一步穿进耳朵里。
“拾沐先喜欢的我，也是他先告白的，至于发展到哪一步……同一张床上睡过，你懂的。”秦序掰着宋拾沐的身体，让他往后靠一些。
“不可能！你根本不是真心的！”说完秦序，谷文瑞又哀求地看向宋拾沐，说：“拾沐，你信我，他对你不可能真心，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稳固地位！他不可能真心的，你别被他骗了！”
宋拾沐明明把谷文瑞的手从身上扒下来，平静地说：“任何结果，那都是我的选择，我都会承担，但想让我放弃，那不可能。”
谷文瑞牙关紧咬，倒退两步，视线恍如实物，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我不服！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凭什么让他捷足先登！”谷文瑞狭长的狐狸眼被激烈的情绪染得猩红。
秦序望着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刺激狠了，怎么这种不切实际的话都能说出来。
不过面上他还是讥讽的说：“你先喜欢的就是你的？那我一出生就喜欢钱，这个世界的钱怎么不都是我的？”
闻言，谷文瑞的目光瞬间锁住了秦序，他冲到秦序跟前，抬手就要揪住秦序衣领，却反被秦序牢牢抓住，
“说不过就要动手，难怪拾沐看不上你。”秦序冷冷嘲讽。
谷文瑞气得往秦序脸上挥拳，但还是被抓住，他抬脚就踹，被秦序早有预料的拦住，还反被对方踹了一脚。
那一脚力道十足，捱的时候大腿就传来彻骨的痛，此时正常站立，仍能传来钻心的痛。
若非咬牙站立，谷文瑞很难想象自己可能会在秦序面前做出什么样的丑态。
“你放开！有种我们公平竞争！”谷文瑞狠声说。
秦序手没松，沉声说：“我已经和拾沐在一起了，现在和你竞争是对我的不公平。”
“可你趁我不在勾引他！”
秦序轻笑，“我看你天天勾引也没勾到啊。”
“………你放开我！”谷文瑞破防大吼。
秦序感觉自己耳朵有一瞬间聋了，丢开他，回到宋拾沐身边，“还好你没看上他，又菜又能叫，在一起后不知道多能惹事。”
谷文瑞咬牙，满脸凶光问，“有种单挑！”
秦序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
宋拾沐给他添了把火，“比吧，我看看谁能赢。”
闻言秦序才站出来，强调道：“不知道你会不会这么想，但我必须说清楚，单挑仅代表我们两个人的输赢，不关联拾沐的归属。”
谷文瑞红着眼激他，“我看你是怂了！提前稳固地位！”
秦序冷眼看他，“拾沐不是物品，不是比赛赢了就能获得的奖品，你非要那样想，那我不接受挑战。”
谷文瑞狡辩说，“谁是那个意思！接了单挑哪有收回的道理！”
秦序神色沉稳，“只要你接受输赢不关乎拾沐归属，那我就答应你。”
“行，我知道！”谷文瑞神色焦躁，眼里却满是算计。
秦序点头，好似真的在商量比什么，“我看你身板不大气性挺大，以防你说我欺负人，所以你来决定比什么吧。”
谷文瑞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不需要！我现在状态不好，所以我们回去可以慢慢商量，过几天约个地方。”
“行。”秦序说。
“那就定好了，这几天我会向你提供挑战形式和地址，你也可以向我提供，我们共、同、商、议。”谷文瑞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秦序面不改色应下，“随时奉陪。”
挑战一事定下，谷文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招呼都没打。
宋拾沐目送他走远才拍了下秦序，说：“你一下午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样的觉悟让你愿意直男装gay？”
秦序抿了抿唇，有些复杂地望着宋拾沐，“真正直男装gay的另有其人，我本来想慢慢来，但直觉上你瞒着我的那件事应该对我挺重要的，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就找谷文瑞问。”
“你不怕出意外啊？”宋拾沐拧眉，秦序这办法打的太偏激了，虽然自己的推波助澜，但本质上这不是个好方法。
把对手弄得偏激，会极大地增高计划的不确定性，自身安全也很难保障。
秦序开玩笑说，“那你不应该开心吗？没有我你就是秦家唯一继承人。”
宋拾沐瞥他一眼，“没你那么物质，我只需要有足够的钱支撑我摆烂就行了。”
秦序瞥他一眼，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那你这个愿望可能达不成了。”
宋拾沐追上，疑惑问他，“什么意思？”
“让你打工的意思，你的假期还有最后一天，好好珍惜。”
“？37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宋拾沐咬牙切齿。
秦序漫不经心，“大概因为我是霸道总裁，小说里像我这种身份的人，一个眼神就能让空气降温。”
“那到了夏天应该不少人都喜欢往你身上凑吧。”
秦序摇头，“并没有，他们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在流汗。”
“冷汗吗？”宋拾沐问。
“猜得真准，可惜无奖。”
“………”
在决斗的前几天，谷文瑞依旧没有放弃对勤沣的诬陷，但不知是懒还是没时间等待，曝出的新闻都是原文里曝过，秦序早就改好了的。
广大网友一开始都很气愤，但随着一次次澄清以及网友的测评验证，他们发现勤沣真的是一家顶良心的公司。
产品各项指标远超市面标准外，价格也很经济实惠。
不过也有网友检测到家里以前购买的勤沣公司名下的产品，指标仅达到市场标准，根本没有网上说的那么高标准。
对此，勤沣发布声明，整改前公司一直严格按照市场保准生产，整改后标准便在市场之上。同时罗列了各项产品的编号，表示开头编号是这些的都是公司整改后的产品，往后都会根据该项标准，敬请大家监督。
网友们见状都开始为勤沣说话，说不能因为现在孩子能考100分就觉得以前考的60分不及格吧，能自发的改进已经能证明这家公司决策人的态度了。
何况市面上大把商品仗着品牌名号大，都被曝出过产品质量的问题。
关注度越高，带来的监督也就越高，那几家收购公司的问题也很快被曝了出来。
勤沣早有准备，迅速发出声明，表示可以联系公司以旧换新。
整件事，秦序和宋拾沐利用谷文瑞买的热度，为勤沣吹了个漂亮的号角，为低调的老品牌打响名号，国民度和名誉都提升了不止一个度。
时间来到周末，秦序出发前往一家拳馆，他们约定的挑战是擂台搏击。
而这场单挑，谷文瑞以太血腥为由拒绝了宋拾沐参观，宋拾沐明面上答应，背地里还是偷偷前往了拳馆。
路上的时候宋拾沐还接到了宋寅木的电话，对方很开心地向自己报备。
计划中第二个项目顺利拿下，深境那边已经气得想终止合作了。
宋拾沐心不在焉地鼓励了一番后，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手机顶端就弹出来贷款还款的信息，还款的金额比上次多了30万。
宋拾沐猜测第一次合作进行的应该挺愉快的，不然合作没上线，不可能突然给他打这么多钱。
拳馆的位置在海边，距离市区很远，路也不好走。
到地方的时候，宋拾沐一眼就看到门口罗列着的褪色的灯牌，大门顶上的“xx拳馆”四个字掉了三偏旁，只剩铁架在风里质押摇晃。
墙上花白有些角落还长了青苔，一眼就能看出这家拳馆已经报废，宋拾沐回想来时的几乎只能单行的小路，心说选在这么偏的地方，还是海边，这是准备杀人抛尸吗。
宋拾沐把车开在一处拐角，让四周的植被挡住车辆。
自己则下车走到拳馆附近，他没急着进去，而是在周围兜了一圈，从四周的脚印还有时不时就能看到的深褐色已经氧化的血点子来看，这里估计是很多人约架的地方。
四面的窗户都是破烂漏风，不知是用石头还是别的东西砸烂的，从窗户向里看去，还能墙上的血渍。
宋拾沐仰头看了看天，还好约的是白天，要是晚上，这里和鬼屋其实没什么区别。
确认好路线，宋拾沐走到来时看到的一间仓库窗口，一撑手翻了进去。
仓库道具柜子最多，有足够的掩体让他摸进去。
“少爷，人已经绑好了，需要现在把他喊醒吗？”
还没见到人，宋拾沐就听到一声粗狂的询问。
“先打一顿。”谷文瑞的声音响起，话语里明显带着个人幽怨。
“好。”
“等等？”
“怎么了？少爷。”
“我亲自来。”
第52章 你别急 拾沐会凶我
十五分钟前, 秦序开车前往拳馆，抵达的时候破旧的馆外已经停了五辆车。
谷文瑞大爷似的不知从哪搬出来一条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拳馆门口。
身前一群身着黑西装戴墨镜, 身形高大壮硕的保镖, 背手一排排整齐地站在道路两旁。
乍一看好像是电视剧里的□□派头, 偏偏身后是个废弃拳馆, 气势减了一半，还莫名漂浮着一股子街溜子的气息。
秦序神色平静, 直接把车开在众人面前。
当着众多人的面从容下车，皮鞋擦过水泥里面的沙子, 发出细小的“沙沙”声。长风衣垂在身侧随着动作飘动，淡淡的龙涎香混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像一场无声的威慑。
谷文瑞沉着眉眼, 一时间空气噤若寒蝉。
阳光斜斜照着下来，将秦序眉眼隐在额前的碎发下, 谁也看不清的秦序的神色，只窥见其冷硬的下颌线, 以及逼人的气场。
“沙沙”声停在谷文瑞身前, 秦序高大的身躯遮住了谷文瑞的阳光，整肃的阴影笼罩在谷文瑞身上。
低沉的嗓音好似带着蚀骨的凉意, 自上而下传进谷文瑞耳朵里,
“不愧是谷家唯一继承人，比个赛都这么气派。”
谷文瑞冷哼, 从椅子上站起身，视线和秦序直直对上，他意有所指，“毕竟是亲生的, 家里肯定要重视。”
秦序点头，好似理解了似的，“独苗重视一点也正常，不过我们家一般都看个人能力，弱一点的就会派个保镖，非常弱的就多派几个，像你这样的阵仗，我只在我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有。”
“…………那么会打嘴仗，有种真刀实枪干一架！”谷文瑞见说不过，果断挑起争端。
秦序挑眉，似有些意外地说：“不是比赛游泳吗？”
“突然看你不顺眼不行吗？”谷文瑞不耐烦道。
秦序左右扫了一圈，问，“在这？”
“当然不是，在里面。”
“这破地方，赤身肉搏还会弄脏衣服。”秦序往里看了眼，嫌弃地说。
“打架你还挑上了？！”谷文瑞声贝不自觉拔高。
“拾沐会凶我。”
“你他妈……”谷文瑞牙齿都要咬碎了，深吸了三口气才压下当场的揍人的冲动，他说：“怕弄脏衣服，可以啊，你认输就不会弄脏了。”
“拾沐更会骂我。”秦序说。
“…………”谷文瑞攥紧了拳，烦躁地看他，“磨叽什么？到底打不打？”
秦序犹豫片刻点头，然后看着谷文瑞等他引路。
……
半晌，谷文瑞烦道:“进去啊，站在这要我请你？”
秦序幽幽地看着他，“你不带路？”
“大门就在你面前，你眼瞎了不会走？”谷文瑞感觉自己的烦躁指数到达了巅峰。
“你找的地方让我先走？”秦序反问。
“我怕你直接跑了。”谷文瑞几乎是用牙缝挤出来的话。
秦序神情淡淡，好似听信了这个理由，优雅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折叠整齐后放在了谷文瑞刚刚坐的椅子上。
放完秦序便径直往场馆内走去，谷文瑞见他进去，正要把他衣服丢地上，临近门口的秦序忽然转过身，“别碰我衣服。”
谷文瑞手一僵，而后直接拿起衣服丢给他，烦道：“我还说你衣服别占我位置呢！”
秦松抬手稳稳接住自己的衣服，简单披在手臂上。
谷文瑞跟在他身后，等自己抵达门前，手往后弯，给门后两个埋伏好的下属打了个手势。
下属得到指令，放轻脚步缓缓向秦序靠拢。
谷文瑞出声给两人打掩护，“这里自从报废后，附近的小混混打架都约在这，地上有小刀，棍棒，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捡，打晕或者把对方打到认输，就算赢。”
“行……唔——”
秦序话音未落，一块布就突然出现在眼前，然后死死摁在自己脸上。
秦序奋力挣扎，却好似怎么都挣扎不过，最后只能无力地软到满是灰尘的地上。
“砰——”
人、布条和衣服同时坠地。
只有□□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响格外清晰。
顺利把秦序搞定，谷文瑞长输一口气，走进一脚揣在秦序肚子上。
这一击他用了十成力，硬是把还在昏迷中的人打出一声闷哼。
“我让你嚣张！我让你嚣张！”
“和宋拾沐在一起了不起吗！秦家掌权人了不起吗！力气大了不起吗！长得高了不起吗！还不是照样趴在地上任我打骂！”谷文瑞泄愤般一脚一脚揣在秦序身上。
平日里魅惑人心的表情完全不复存在，只剩下嫉妒和阴暗显露，使五官扭曲的丑陋。
“把他给我捆好了！”谷文瑞泄愤完，厉声下达指令。
“好的少爷。”门外进来两人，一人拿着椅子，一人扛着秦序，将他拖到屋里专门收拾好的地方，牢牢困在上面。
绑好后，下属对谷文瑞上报，“少爷，人已经绑好了，需要现在把他喊醒吗？”
“先打一顿。”谷文瑞沉声道。
“好。”下属应声转身往绑着秦序的专属房间走去。
刚走几步，忽然听到他家少爷的呼喊，“等等!”
下属停住脚步，“怎么了？少爷。”
“我亲自来。”谷文瑞低低的声音响起，他起身，脚踩在杂乱的混着各种东西的地面上，声音不似踩在沙子那般，细细的“沙沙”声，而是杂乱的，铁质品与地面摩擦尖锐刺耳的声响，又或者是风干的塑料袋与生锈的铁棒之间的摩擦。
怎么听怎么刺耳，谷文瑞走了几步，烦的一脚踢开地上的杂物，尖锐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拳馆。
然而谷文瑞就这样生生给自己开了一条路，即使那昂贵的皮鞋为此遭殃。
“妈的。”踢了一路谷文瑞终于来到绑着秦序的房间。
“你们都去外面守着，我有话对这个死人说。”进了房间，谷文瑞便把下属全部支走。
“是，少爷。”
等嘈杂的声音彻底安静，谷文瑞才缓步走近秦序。
停在秦序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而只能看得到头发茂密的后脑勺。
完全没有上位者的感觉。
谷文瑞扯了扯唇，一手挑起秦序的下巴，强行让昏迷的人抬起头。
谷文瑞像审视一个商品，审视着秦序。
视线一寸寸在那张脸上打量，每一个五官都细细观摩，每一存皮肤都仔仔细细端摩。
然而手中的人完全没有挣扎，谷文瑞却越看越不满，最后直接甩来秦序的脸，怒道：“凭什么！”
“一张脸凭什么能得到气运之子的喜欢？！”
“不能提供情绪价值，不会爱人，连基本的表达喜欢都不会！一个花瓶凭什么抵过我这么多年的努力！”谷文瑞五官因为嫉妒而扭曲，但没人能懂他的这份委屈。
他只能无望不停地想秦序诉说怨气，多年来的憋屈，“你真的该死啊，秦序，我好好供着的气运之子，被你这样糟蹋！”
谷文瑞阴恻恻地转过身，去拿桌子上的小刀。
那是他特意为秦序准备的，用来凌迟秦序。
谷文瑞眸色阴翳，拿着小刀在秦序脸上慢慢划拉，锋利的刀刃擦过皮肤，白皙的脸上顿时涌出细密的血痕。
“你要怪就怪宋拾沐喜欢上你吧，虽然你们本来就是一对，但我做了这么多努力，好不容易才把拾沐身边的位置变成我！凭什么你出现几个月就能改回去！”
小刀滑动的位置在慢慢下移，完整的皮肤一道道被划出伤痕，鲜红的血液一滴滴往下流。
直到汇聚在下颌线的位置，流淌到下巴滴落在腿上。
浓重的血腥气味在这一个小房间内散发。
此时谷文瑞声音阴郁到恐怖，眼里的神色却莫名兴奋起来，“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不管在人生还是气运上都写满了四个字——鸠占鹊巢。”
刀子滑动到脖颈，脆弱的皮肤抵不过锋利的刀刃，瞬间被破开，温热的血液比脸上更胜、更快的涌出来。
“归根结底，都是气运之子害了我们两，是他让我们变成这样的。”
“所以我会帮你结束掉这耻辱的一生，你干干净净地走。”
谷文瑞握着小刀，用刀锋在脖子上划了一圈，最后停在动脉上，谷文瑞眼里诡异的光芒异常的明亮。
“这一刀应该能让你醒吧，醒过来你可要好好看着啊，我会在你身上划出上千刀，把你的血代替罪孽全都释放出来，铺满整个房间，最后……”
“唔！唔唔五——”
谷文瑞话未说完，身后一股巨力倏地扼制住他的脖颈！
同时嘴也被捂住，他被迫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被控制的同时，谷文瑞没放弃自救，给手上的刀刃调转方向后，就要向后刺去，手腕骤然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道擒住！
谷文瑞瞳孔骤缩，“泥——”
宋拾沐捂着谷文瑞的嘴，拧眉看着秦序脸上脖子上的血，低声骂道：“你是有受虐倾向吗！早就能反制你给他划那么多刀！”
“唔！呜呜呜——”
谷文瑞听到宋拾沐的声音，挣扎得更厉害了，偏偏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宋拾沐的桎梏！
秦序用空闲的手擦掉下巴凝成水滴的血，不在意地说：“总得让他多判两年。”
“呵呵，”宋拾沐皮笑肉不笑，“留了一脸疤，我看你回去怎么和爸妈交代。”
“出来之前我已经和爸妈说了，我要出差，所以伤好之前我住公寓。”秦序早有预料说。
“你挺会未雨绸缪啊，但你考虑过我吗？”
秦序依旧一脸淡定，漫不经心地打落谷文瑞手上的刀，动作干脆地用绑着自己的把谷文瑞捆在椅子上，“你和我一起出差，这段时间你也住我公寓。”
“哈，那你挺贴心的啊，连我都考虑好了，还给提供住宿。”宋拾沐夸他，语气里却全无夸奖的意味。
秦序轻轻叹了口气，“你开个价，就当封口费，或者我给你休假，10天，可以当封口费吗？”
“不要！”宋拾沐想也不想拒绝。
“那你说个条件，别把这事告诉爸妈。”秦序说。
宋拾沐拧眉看他，正要开口，坐在他们中间的谷文瑞窝火地说，“你们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什么！能不能尊……”
谷文瑞话说到一半，宋拾沐一记眼刀杀过去，谷文瑞瞬间噤声。
只见宋拾沐一改往日温和的神情，神色严肃，嘴上擒着笑却不似往日的那般阳光，更像是阎王附体，“你别急，等等会儿警察来，自然有人和你聊天。”
“………………”
第53章 真相 就你一个傻子
“少爷！”门外一名下属听到声音不对, 进来查看才发现自家少爷已经被绑了，赶紧喊人，“来人！救少爷！”
宋拾沐二话不说拿起桌上的匕首, 抵在谷文瑞脆弱的脖颈上, 威胁道：“让他们出去。”
下属见状立马停下往前冲的脚步, 双手呈安抚状, 好声好气地说：“一切好商量。”
秦序俯身捡起地上还沾着血迹的刀刃，擦着刀刃慢条斯理说：“不想你们家少爷出事, 就出去。”
下属面色犹豫，眼底却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好似在在找他们的破绽。
谷文瑞感受着脖颈上冰凉的刀刃，沉沉地说：“出去吧，他们不会动我。”
“少爷！”
“出去。”谷文瑞说。
下属见状只好缓步退出去, 同时带着刚冲进来的几个兄弟。
等嘈杂的脚步声慢慢变小，秦序开口, “封口费等会再聊，我先问他几个问题。”
“行。”宋拾沐点头, 放了匕首却揪起了谷文瑞的衣领。
“……”谷文瑞沉默地看着宋拾沐。
“你划了我哥这么多刀, 就别想安然无恙进监狱了。”宋拾沐轻笑。
谷文瑞凝视着宋拾沐的眼睛，半晌突然自嘲笑了两声, “是我把你忽略了, 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秦序问。
谷文瑞瞥了一眼秦序，嘲讽地说, “就你一个傻子。”
“砰——”
□□和□□的撞击的声响，瞬间响彻整个房间，谷文瑞闷哼一声，心寒地说：“拾沐, 我没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一直吃我豆腐，我让你吃了吗？”
“……”
“你说他是气运之子，为什么？”秦序问。
谷文瑞白了他一眼，刚张唇，眼睛又捱了一拳，“砰！”
谷文瑞疼的龇牙咧嘴，“你……”
“摆正你的态度。”宋拾沐脸色不好地看他。
“………”谷文瑞闭上嘴，干脆不回答。
宋拾沐又给了他一拳，说：“揍我哥的时候不是挺会说的吗？现在哑巴了？”
“拾沐，你……”
“唔！”
话音未落，谷文瑞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快说！”
“…………”谷文瑞满眼烦躁，敷衍地说：“气运之子还要解释吗？自己上网查去。”
“砰！”
宋拾沐笑着看他，“我劝你态度好点。”
“咳咳……”挨了好几拳，谷文瑞喉口漫上血腥味。
“你在我和拾沐之间做了什么？”秦序又问。
谷文瑞仰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秦序一眼，“无非是把你这个气运之子原配的位置夺走罢了。”
秦序抿唇思忖片刻，扭头问宋拾沐，“你之前一直瞒着的事是这个吗？”
宋拾沐点头不在意道，“你不是一直说你是直男吗，我就觉得你没必要知道，互相放过对方，你找你的女朋友，我找我的。”
“…………”秦序沉默。
“你们没在一起？”谷文瑞闻言惊道。
宋拾沐不答，揪起谷文瑞的衣领问，“你怎么夺走的？”
“……”谷文瑞也不回答。
宋拾沐便一拳一拳的揍。
“…………”
旁边秦序见着宋拾沐手关节已经破皮，抓住他的手腕说：“别打了。”
宋拾沐甩开秦序，“他身上有东西，害我背井离乡，让他在我们之间作梗，害勤沣倒闭，甚至你的死也可能是他作梗，你难道不生气吗？”
秦序一顿手慢慢松开，接着猛地握紧，把宋拾沐打来身后，“我一个人受伤就好了。”
说完一记风声呼啸而过，“砰”地一声闷响，秦序一拳砸在谷文瑞颧骨，巨大的力道让谷文瑞脸重重歪向一边。
谷文瑞嘴唇咬破了皮才让自己没喊出来，抬头看秦序时，眼底已然爬满了血丝。
他张了张唇，话没说出口，一记结结实实的正拳落在了谷文瑞鼻梁上。
生理性泪水和鼻血瞬间涌了出来，配上宋拾沐之前揍的，此时谷文瑞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狼狈。
秦序没停手，左手揪起谷文瑞的衣领，右拳像抡锤子似的往他脸上招呼，一拳接着一拳，每一下都带着狠劲。
“等、等……下……”打的太狠，谷文瑞说话都有点大舌头。
秦序目光冰冷盯着他，“说。”
“回答嘶——你们之前，我、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脸上被打太多拳，谷文瑞嘴里吐出一个字，脸上的肌肉就要拉扯一下，痛的他龇牙咧嘴。
“快说。”
“你们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秦序看向宋拾沐。
宋拾沐面色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解释说：“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我不是普通宿主，我就是宋拾沐，系统对我的惩罚无效，所以我可以用旁观者的视角看你。”
“原来是这样吗……咳咳、咳！”谷文瑞面容苦涩，“我就说，你的人生怎么和最初的都对不上。”
宋拾沐想起平时和谷文瑞相处，语气不好道：“所以你一直觉得我是别的宿主，想要回去就只能完成任务，这才一次次不把我的话放心上？”
“……”
“你说……背井离乡的意思是……你会被其他人夺舍？”秦序眉头深深拧起。
宋拾沐摇头，解释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灵魂被分开去了别的世界，我能回来全靠系统拉错了宿主。但我就是宋拾沐，如假包换。不管在别的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我都是宋拾沐。”
“……那次鉴定字迹，你是因为确定了自己是宋拾沐这件事才这么激动？”
宋拾沐点头。
"那我前世碰见的会是谁？”秦序眉头微微压低，深邃的眉眼第一次透露出迷茫。
宋拾沐说：“是别的宿主。”
秦序视线落在谷文瑞身上，“那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能改变这么多事？”
谷文瑞转头看向秦序，“你重生？”
“……”秦序不着痕迹点了下头。
“这怎么可能啊……”谷文瑞以为自己的人生以及够离奇，没想还有更离奇了，而这更离奇的还不止一个。
宋拾沐盯着他，“你最好老老实实说你是怎么夺走的，夺了又没有完全夺走，这是为什么？”
谷文瑞眉头微挑，“什么叫没有完全夺走？”
“我系统给的攻略目标名字是你。”
“你的攻略目标是我？”谷文瑞面露欣喜，但想到他上一句话很快暗淡下去。
“名字是你，能影响好感度的是秦序。”
秦序挑眉。
谷文瑞苦笑，“我就说你怎么会一直和秦序走，原来是系统出了问题。”
宋拾沐冷漠道：“就算攻略对象是你，我也不会和你走。喜欢和不喜欢的眼神区别更明显，你看我的眼神永远有一种利欲熏心的感觉，从来没有真正的正视过我。”
“……行吧。”谷文瑞仰头笑着，“是我输了，输……”
宋拾沐见他要感叹，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嘴上，催促道，“别感叹了，快点说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我要是不说呢。”谷文瑞被下了面子，逆反心理直接起来，“你们又不能把我怎样，杀我你们也得进监狱，不杀我我就不会说。”
“不说是吧，行。”宋拾沐没有强求，只说：“你应该还没摸清气运之子的能力吧，正好我可以让你爸妈感受一下。”
谷文瑞眼里闪过异样，“你什么意思？”
“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现在，我想让你们家全部人颠沛流离，过的比倒闭后的秦家还要惨。”宋拾沐冷着脸说，眼里满是决绝。
谷文瑞神色闪过慌乱，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你不可能这么做。"
宋拾沐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会这么做，如果不是你我和秦序怎么可能反目成仇，勤沣又怎么可能倒闭，秦序更不会因为救我而死亡，所以我让沽雨倒闭，让你家人颠沛流离已经是宽容你们了。”
“…………”
“你应该清楚，不管你现在说不说，对我们都没有影响，我们该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你藏在肚子里的对我们将来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宋拾沐非常理性地说。
谷文瑞紧抿唇，眼里满是纠结和犹豫。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用你知道的，换取你家人的平安。”
…………
房间内一阵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陆陆续续传来汽车碾过沙子的声音，宋拾沐心知是警察来了。
正想做最后的决断，就听谷文瑞说：“我之前有个系统。”
宋拾沐狐疑地看着他，“我系统说没有在你身上检测到系统的气息。”
“因为它早就被星球踢出去了，不计入数据，所以检测不到。”谷文瑞神色有种大事尘埃落定的平静。
“为什么会被踢出去？”宋拾沐问着，同时戳戳073，没有响应，看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了小黑屋。
谷文瑞叹了口气说：“大概是扰乱别人的命运吧，它说它就像我一样，没有主角的命，但想要身边的人都过得好，所以它帮我成为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
“所以它告诉了你，我和秦序未来的命运，也是它指使你来横插一脚。”
“是……我只是想让谷家往高处走，我也不想害人，但没办法，只要他在我就永远无法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况且，我看他对你也不怎么好。”
谷文瑞说话时面容很平静，宋拾沐闻言想到了和谷文瑞出去吃个饭的细节，道：“难怪你总是听不进我说的话，原来是要为自己的行动做建设。”
“…………”
这时秦序忽然问。“我前世的时间线，是成功了是吗？”
“这我不清楚，秦家倒闭这个结局都是系统告诉我的，后面它也消失了，我不知道它去哪了。”谷文瑞解释说。
宋拾沐张了张唇，还想问点什么，警察已经控制住外面的人，提枪闯了进来，“都别动！”
宋拾沐举起手，看到警察的枪都指着自己，无奈说：“我是报案人。”
…………
第54章 耍流氓 不睡丑逼
医院, 秦序等护士处理好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出病房，一转头就对上宋拾沐的烦躁的眼神。
“好丑。”
秦序摸了下脸上的纱布, 说：“伤口不深, 没几天就能结疤了。”
“那更丑了。”
“……”
“谷文瑞检查完了吗？”秦序转移话题问。
“没有, 不过我刚刚看到了他, 他脸快肿成猪头了。”
“那我应该比他好点。”
“不，你更丑。”
“…………”
“我去做笔录。”清理伤口的时候, 有警察通知去做笔录，那时秦序还在消毒, 所以宋拾沐先去的，现在伤口包扎完，也该去做了。
宋拾沐呛他, “小心把警察给丑到。”
秦序往会议室走的脚停住，转头停在宋拾沐面前, “怎样才能让你开心？”
“我没说我不开心啊，你毁容了我就是公司里最好看的了。”宋拾沐无所谓的说。
“你本来就是最好看的。”秦序说。
“……”宋拾沐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有些新奇的看了眼秦序, “谷文瑞这几刀还有隔空效果的吗？划几刀嘴都变甜了。”
秦序见他脸上有几分好转，便说：“等我做完笔录再和你聊。”
“嗯。”
秦序做笔录这段时间, 宋拾沐去了谷文瑞所在的病房, 里面护士还在帮谷文瑞搽药，宋拾沐立在门口遥遥问了句, “它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谷文瑞闻言一顿，缓缓扭头望着宋拾沐，说：“很小的时候，我印象中在我有记忆开始它已经在了。”
“它现在真的消失了？”
“嗯, 大概几个月前。”
一旁护士闻言好奇的看了他们两一眼，可惜他们已经没有下文了。
宋拾沐问完就走，到会议室外等秦序录笔录出来。
大约十分钟，秦序从房间里出来，宋拾沐一抬眼看到他脸上和脖子上的纱布，又烦躁起来，“警察有被吓到吗？”
秦序闻言挑眉，“还没消气？”
“没生气啊，就是突然看你不顺眼。”
秦序微微抿唇，用职位压他，“再直言不讳，小心我扣你工资。”
却没想到这么扣的宋拾沐，全都不要了，就想骂他，“那你扣吧，扣完我多骂两句。”
秦序又无奈又好笑地说，“你以前不是最喜欢钱吗。”
宋拾沐冷着脸说，“不挣丑逼的钱。”
“……有那么丑吗？”秦序摸了下脸上的纱布，“要不我去买个帽子和口罩？”
“算了，回家吧。”
“嗯。”
两人往医院外走，秦序犹豫了几秒问，“你之前生活的世界是怎样的？”
宋拾沐料到秦序要问自己的过往，面色平静地说：“和这里没什么区别。”
秦序回想着曾经看过的小说，又问，“你是魂穿还是身穿？你穿过来，你那边的家人朋友怎么办？”
“魂穿吧，身体都一样，我也分不清是魂穿还是身穿。那个世界我没有家人，朋友只有几个关系还可以，系统说我是过劳死，我估计他们伤心个几天很快就能放下了。”宋拾沐说。
秦序抿唇，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说：“难怪你说想找个清闲的工作。”
宋拾沐幽幽地说，“所以你能放我去清闲的岗位吗？”
秦序再次沉默，迟疑地说：“应该不太可能。”
“为什么？你堂堂总裁把我调去别的岗位还不简单？”
“我调不动你，你得和爸妈说。”秦序说。
“……好吧。”确实是这样，当时被秦序安排在秘书岗，说服爸妈就花了好几天，后面秦序回来直接上门问责，现在要是再往下调，宋拾沐不知道要游说多少天才能同意。
“你在那个世界是做什么的？自己开公司？还是什么？”秦序又问。
“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当经理。”
秦序点头，想着这个世界宋拾沐自己开公司也是互联网行业，“能让你做到过劳死的程度，薪资应该很高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因为过劳死才想摆烂的呢……我以前可勤奋了，刚毕业就有九年的工作经验。”宋拾沐说。
“九年？你……那个世界的家庭状况是怎么样的？”
秦序莫名想起看小说时在评论区里看到的话，家暴的爸逃跑的妈还有破碎的他。
宋拾沐以前的家庭不会是这种的吧？
“也没怎么样，大概就是我原本是个孤儿，后面被领养，然后他们家又生了一个孩子，我的处境你自己想。”
这些话宋拾沐不是第一次说，说得最多次的那一年大概是迁户口、断绝关系的那一年，虽然他已经尽量避免对身边的人说，但面对帮忙办理的工作人员必须解释清楚，当时几乎接触的每一个人都要问，他只能一遍遍说。
一开始说起来很艰涩，说道后面就流畅甚至无感了，只想快点了解，把户口迁出去。
现在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宋拾沐更无感了，何况那一家都没什么好下场。
养父染上赌隐，把家里的钱全输光，外面窝囊窝里横，家暴养母和弟弟，养母受不了直接跑了，弟弟被打断腿，在邻居帮忙下把养父送进了牢里，然后自己投河自尽了。
比起经过，宋拾沐更愿意讲结局，但每次聊这个基本逃不过细节。
宋拾沐都料到秦序接下来会问什么，也想到了回应的话。
但事实是他想少了，秦序的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这么多年，辛苦了。”
宋拾沐一顿，向前走的脚步不自觉停下。
因为自己驻足而领先走在前面的人很快察觉到，停下了脚步侧过身。
宋拾沐忍者鼻头的酸意，大胯一步跟了上来，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似有似无的哑，他说：“好新颖的回答。”
秦序垂眸看宋拾沐，瞥见他眼尾有些隐隐泛红，心中叹了口气，伸手想揉揉宋拾沐的头，但想到大庭广众下晕倒只会徒增麻烦，只好偏了点方向落在宋拾沐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感谢你能接受爸妈。”
宋拾沐深深看了他一眼，解释说：“我是觉得如果仅仅因为血缘关系就能断绝二十多年的亲情，那这个家我没必要留。”
秦序点头。
“其实你不也一样吗？刚见我时那么仇视我，最后也没怎么为难我。”
秦序有些无奈，“我倒是想为难你，但你当时事业遭到重创，家庭遭遇悲剧，问你想做什么，你说你想摆烂，我为难都没处为难。”
宋拾沐不由一笑，“那我进公司，你好像也没怎么为难我。”
“……其实我有给你加工作量。”
“有吗？可你比我更忙诶。”
“……那是因为有些东西我要亲自审，我才放心，尤其是产品质量。”秦序幽怨地看了一眼宋拾沐。
宋拾沐面露无辜，“别这么看我，那条时间线里的人不是我。”
秦序牵了牵唇，想到自己很久以前就有的疑问，“说起来，你任务成功后奖励是什么？是回去还是其他的什么？”
“回去和钱。”宋拾沐觉得秦序不该知道的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告诉他奖励也无所谓了。
“你想回去吗？”秦序问。
“就没想过回去，一开始只想死，现在的话有出处，有家人，有朋友，就不想走了。”
秦序轻轻点头，又问，“奖励是多少钱？”
“三千万？后面提价了。”因为对奖励没有欲望，宋拾沐已经忘记了当初提价提到多少了。
“好便宜，你别做任务了，钱我给你。”秦序豪横地说。
宋拾沐笑起来，“收买我啊。”
“秦家这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没必要为了那点三瓜两委屈自己。”
“你怎么知道做任务是在委屈我？”
“……你……”
秦序话没说完，前面一辆出租车路过，宋拾沐立马招手，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
见状，秦序闭了嘴，一路沉默回到公寓。
一回去秦序就去衣帽间拿衣服洗澡，宋拾沐故意逗他，“需要我帮你吗？”
其实伤口在脸和脖颈的话，洗澡避开很容易，根本不需要帮忙。
但秦序不知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居然说：“需要。”
宋拾沐回消息的手瞬间僵住，猛地抬头看秦序，“谷文瑞刀你，把你性向都变了？”
秦序不答，只说：“所以你帮不帮？”
宋拾沐犹豫着起身，来到浴室。
关上门，宋拾沐立在门口，看着秦序放好衣服，先脱了染血的毛衣，里面还有一件薄薄的内衫，一样染了血。
宋拾沐看他自然的捏着衣摆，马上要脱，忍不住提醒，“我身上还有攻略你的任务诶。”
“我知道。”秦序说，
说完秦序一扬手，把衣服脱下，光果的肌肤瞬间暴露在光下。
冷白的顶灯从上往下照射下来，秦序肩背的肌肉线条在光里格外清晰，不是那种贲张的突兀，而是像被精心打磨过的岩石，每一寸起伏都藏着力量。
从脖颈到斜方肌，到三角肌，再顺着手臂延伸，在肘部形成一道利落的折线。肌肤细腻有光泽，冷光一照更是白的发光。肩颈下面是灰青色的阴影，随着轻微的呼吸，那片阴影也跟着缓缓起伏，像是有生命一般。
那是一副极具氛围感和冲击力的画面，宋拾沐欣赏了几秒，启唇说：“你不怕我扑上来吗？”
秦序回头，灯光打在他突出的眉骨上，阴影在落在眼睑上，深邃的眸在灰色中隐隐闪烁，“你会吗？”
“……你不是直男吗？你知道你现在的做法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秦序一边说手缓缓落在裤腰上，做出一副要脱的模样。
“耍流氓。”
“…………”
秦序转身看宋拾沐，“那你跟进来是？”
“不是你邀请我进来的吗？”
“我给你一次机会。”
宋拾沐微微眯眼，走上前，隔着医用纱布，手轻轻握住脖颈，他试探性地问，“你确定？”
秦序眸光闪烁，视线紧盯宋拾沐的眼睛，“嗯。”
宋拾沐笑了下，手往上伸掌心触碰到秦序脸上的纱布，“试探我啊？”
“不是，……”
秦序话音未落，宋拾沐轻轻推了下他，半点没有扳动秦序的脸，且由于动作过轻，看起来不像推也不像扇，更像轻柔的抚摸，
只是宋拾沐手上动作温柔，嘴上却意外的毒，“不睡丑逼。”
“…………”
宋拾沐头也不回转身出去，独留秦序一人孤零零地在浴室。
第55章 就一个哥哥 哪来的弟弟
浴室门再次打开时, 宋拾沐正在接电话。
等秦序收拾完东西到客厅，宋拾沐刚好挂掉，秦序回想起来时隐约听见宋拾沐似乎在说什么餐厅。
他问, “等会儿要出去？”
宋拾沐眸中划过狡黠, 把手机放桌上说：“不是, 明天出去。”
“出去有事？”秦序问。
“见个惦记了很久的人。”
“惦记了很久？谁？”秦序眉色一顿。
宋拾沐有意不说, “私事，你没必要知道。”
秦序闻言视线划向桌上的手机, 原本放松的下颌线微微绷紧，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
适当吊起秦序的胃口, 宋拾沐便转移了话题，“你家里有吃的吗？还是点外卖吃？”
“点外卖吧，这里没什么的吃的。”秦序说。
“行。”
宋拾沐拿上手机, 点开外卖软件，找出心仪的店铺说：“我想吃鳗鱼饭, 你吃什么？”
“哪家的？”秦序凑近。
“这家，俞化带我吃过几次, 挺好吃的。”宋拾沐侧着手机给秦序看店名。
秦序看后认可地点头, “行，我和你点一样的。”
“好。”宋拾沐改好地址下单, 旁边秦序忽然问, “你身上电我的电流应该是不可控的吧？”
宋拾沐想起上次秦序躺在自己床上的场景，自觉糊弄不过去, 于是说：“嗯。”
“为什么会这样？”秦序问。
宋拾沐略微有些歉意地说：“多半是我的系统绑错的了宿主的原因。”
“……？”
见秦序神色诧异，宋拾沐补充说：“我原本不是系统要绑定的宿主，是它绑错了，阴差阳错让我回来了。”
“所以……这个电流是？”秦序迟疑地问。
“正常来说是我不做任务的惩罚, 不过一直有电是系统一个程序出问题了。”宋拾沐说。
“程序出问题，导致你现在一直被惩罚着？”秦序看着宋拾沐的神色，自己一碰就会被电晕，宋拾沐这么能忍吗？
“也没有，是那个程序漏电，还有就是……系统惩罚对我没有影响。”
“…………”
“对你没有影响？”秦序重复道。
宋拾沐点头。
秦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先把事情弄清楚，“因为绑错宿主所以惩罚对你无效，对我有效是因为要绑的其实是我吗？”
宋拾沐摇头 ，“不是，系统说他们只找别的世界线的人，且只有气运之子有这种待遇，它们还说你能重生也是闻所未闻，至于你为什么会受到惩罚我也不知道，系统则说第一次出现这种事，还说这世界真乱。”
“……”秦序沉默片刻又说，“程序漏电指的是哪个程序？修不好吗？”
“遣返程序，就我第一次回家，在楼地上摔倒那天，主系统原本要送我回去的，开了遣返程序后我没回去，程序也关不了了，还持续性漏电，这就导致你一碰我就被电。”宋拾沐解释。
“我说你那天怎么神经兮兮的，”秦序淡漠的神色写满了无语，“你那系统bug这么多，回去重开吧。”
宋拾沐眉目弯起，“我们第一次见面，医院里你碰我，那会儿你应该就是简单地感觉到痛吧？”
“嗯，”秦序想起近两次被电晕的感受，知道宋拾沐要说什么，问，“系统升级了？”
“嗯，主系统亲自下场，调大了电击力度，还是没用。后面又给我换了系统程序，把主线任务换成感情线任务，结果惩罚还是对我没影响。”
无辜被电这么多次，宋拾沐觉得也该给秦序一个交代了。
“主线换成感情线？你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你前世记忆里的我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吧，那就是我的主线。”宋拾沐说。
秦序思忖半晌，“所以你当时真的和谷文瑞在一起了？”
“？你重点怎么是这个，重点难道不是我对勤沣没想法吗？”依照秦序的事业型脑回路，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自己对他的公司没有想法，结果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关于自己和谷文瑞的关系。
秦序薄唇微微抿起，“你对勤沣没想法这事，其实在把你招进来，还给了你那么多搞事的机会，你都没有下手就确定了，只是……担心你被外界影响。”
宋拾沐听出他的话外之意，“你说的是谷文瑞？”
秦序不说话，算是默认。
宋拾沐轻笑，“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你们确实走得挺近的。”秦序说。
“竹马加合作伙伴的关系，关系近点也正常，不过在那个世界线里我知道的，我和他没进展。”宋拾沐说。
秦序思忖片刻，问，“那些事是你的系统告诉你的吗？”
“不是，那个世界线在我那里是一本小说，我穿过来之前那是我的车载读物。”
“小说？”秦序眸色诧异。
“嗯。”
“小说里这叫穿书……”
“……也就是说，我是纸片人。”重生后大量的阅读，加上谷文瑞和宋拾沐一层层解释下，让秦序几乎没有抗拒的接受了自己是纸片人的事实，甚至还想问自己在小说中身份，“那我在你看的小说里，身份是什么？”
“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