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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如今,喜欢的是人主么?”

“青翡!”银胧气得脸色涨红,怒声道,“我看你是昏了头,到处胡言乱语!何卿你让开,我非得给她点教训!别拦我!”

何卿一个头两个大,忙把人拽着向屋外走,还不忘叮嘱道:“雨眠,量力而行,我就在院外,有事及时唤我。”

转眼间,屋内只剩暗自垂泪的青翡,和无声看戏的岑雨眠。

岑雨眠关上门,又绕过她寻了个椅子坐下,无聊地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完没了不知道哭到什么时候,终于忍不住道:“人都走了,别哭了。”

先前在驿馆,银胧将话说的那么明白,如今这是厚脸皮走不通又开始装可怜?

还把祸水引到宗主身上,胆子够大。

虽然她也有些疑心岛主和宗主就是了。

青翡抹掉眼泪,也就近坐上椅子。

“不必多说,除非姐姐答应我的要求,不然我不会松口。”

话说的倒是硬气,岑雨眠想,她轻敲着桌面,问她:“你知道岛主对你这般态度,都是因为谁么?”

青翡抬眼望她,说话带着轻微鼻音:“你想说念锦?还是想说我咎由自取?”

挺有自知之明,岑雨眠心道。

“你俩只能排第二第三,”她伸出一根手指头,向对方晃了晃,“最主要的原因——”

“在于我。”

“?”青翡微皱眉头,有些奇怪,“我与姐姐相恋时你尚未出生,与你有何关系?”

见对方如愿被自己调起好奇心,岑雨眠将椅子挪近,为她细细分析:

“既然要与心爱之人相守,首先,需要除去妨碍你们的阻力,其次,需要为你们出谋划策的助力,两相结合,才能最终走到一起。”

“对你而言,念锦就是阻力,而我,就是你的助力。”

“你既无旁人为你谋定计策,又有念锦从中作梗,当然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岑雨眠叹一口气,“要怪,就怪我晚出现了几十年,没能助你。”

她说的情真意切,煞有其事,青翡忍不住笑出声,原本防备的神色也放缓:“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助你对付念锦,可我能得到什么?你能承诺让姐姐答应我的要求么?”

“何况所谓阻力,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念锦虽在几

十年前诓骗过我,可今日姐姐能主动找我,也是她的功劳。”

“我与她相识百年,她虽利用我,也不至于要我的命。西岛之事,她自然有分寸,你们不必以此恐吓、威胁我。”

岑雨眠眉毛轻挑,青翡倒是真的相信念锦,被卖了还给她数钱。

她一个外人,确实不能拼信任,既然如此

她便拼点子。

她摇头道:“可你今日见了又能如何?岛主的态度有目共睹,她定不会答应你的要求,待大典结束,你照样见不到岛主。”

不等青翡表示不满,岑雨眠继续道:“我有一计,可助你解开西岛和人族的限制,你既没了限制,自然便能去寻岛主。”

“如何,要听听看么?”

青翡犹豫着附耳过去,听完后面露思索。

岑雨眠知道她是听了进去,为更保险,她“好心”提一嘴道:“大典过后,念锦便会失势,你对她有何仇怨,不如一并解决。”

她不怕青翡把这话告诉念锦,即便念锦知晓,她也断然,没有翻身之机。

听到这话,青翡没有接话,反而打量着她,眸底跃动着雀跃的光:“果然,聪明的谋士都一样心狠。”

岑雨眠权当对方在夸她。

念锦几番害她们,姐姐和启玉的伤均是拜她所赐,她怎会心慈手软?

她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么说,我想把她关起来,也没关系了?”

“?”岑雨眠以为听错了,又见青翡神色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们妖族真是百无禁忌。”

这种她在话本里都少见。

“是呀,”青翡冲她甜甜一笑,“眠眠喜欢么?我可以教你呀。”

“”岑雨眠向后挪了一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空气有些尴尬。

她算是明白为何念锦想除掉这家伙了,是她她也忍不住。

她毫不客气反击道:“一只念锦便能把你耍得团团转,还念我呢?”

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着事情也办完了,她直接站起身:“两日后,等你的好戏。”

青翡撇嘴,与她挥手告别。

岑雨眠在院外找到何卿,两人回到驿馆,将与青翡的谈话内容尽数告诉所有人,紧接着,何卿便去会见狐主。

晚些时候,何卿又传讯告诉她们,狐主并未从苍洺处得到通天盘的消息,想必苍洺也不知晓此事。但审问苍洺得到的消息已让狐主对念锦产生了怀疑,只是念锦做事干净,暂时找不到确凿证据。

如此一来,她们手中的石盘,便是至关重要的关键。

看在何卿的面子上,狐主给几人解禁,但岑世闻拉着虞舟依旧腻在屋里。虞启玉一朝被蛇咬,还心有余悸,坚持要等大典过后再出门。岑雨眠窝在屋里,站在念锦的角度上反复推演,立志要堵死她的每一条路。

一时间,仍是无人外出。

两日后,天道大典,如期而至。

第77章 天道大典万妖诛魔,天道所向。

大典当日一大早,何卿便带四人到祭坛外围落座,屁股还未沾上凳子,虞启玉便站起身,单手扒着护栏到处张望。

“这便是狐族祭坛?果真气派!”

她们正处于祭坛外环,由护栏与祭坛隔开。外环高出祭坛约三人高,从她的位置向祭坛底部望去,入眼便是一副巨大的狐面图腾,焰色赤砖铺设展开,古老波动从中荡漾至四方。

狐狸图腾的眉心之上,漂浮着骨雕制成的九尾主座,显然,那是狐主的座位。

九尾座东北,是一座正对她们的莲台浮座,那便是人族主座——何卿的位置。

“你们便在此处观礼,祭坛到处是结界,莫要乱跑。”叮嘱完四人,何卿自半空走向莲台落座,对其它主座上的妖族使者一一颔首示意。

岑雨眠顺着看去,看清使者样貌,她轻啊一声。

“龙族二殿下丹珏还有凤族太子翾衣她们该是各族继任者了吧?”

“能把她们都凑到这里,真难得”

虞启玉一个也不认识,忙凑到岑雨眠身边听她讲解。

岑世闻闻言也抬起头,果真见到两张略微熟悉的面孔。

“红衣那位,便是青翡二姐,丹珏。听说姐妹俩关系好,不然她也不会找上宗主和岛主两人去劝她小妹。青翡那么招人烦,她二姐反而稳重可靠又讲理,昨日还专程来谢我呢。”

“谢你?谢什么?”

岑雨眠压低声音道:“青翡答应不再掺和西岛之事,还将同伙尽数举报了,你没发现昨日驿馆空了不少位置么?”

听到这些话,岑世闻也回想起在哪见过丹珏。青翡死后,丹珏曾上门找她讨要过青龙龙筋,只是她早便做将之成腰带送给了岑徵,上哪还她?

最后也不知道岑雨眠是怎么处理的,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对方。

“还有那边,宗主侧前方那位,身着白金锦袍的华服凤女,便是凤族太子,翾衣。看她表情便知道,清高又孤傲,凤族都是一个性子,真好奇她们平日怎么沟通的啊呀,她好像听到了,刚刚是不是瞥了我们一眼?”

话音刚落,便见椅背的淡金长羽缓缓舒展,遮住投过去的视线。

不仅听到了,还不准再看了。

岑雨眠撇撇嘴,又将目光投向别处。

挡什么挡,小气鬼。

岑世闻也收回目光,后退一步坐回座位上。

这个凤女,虽然不记得何时见过,但一定,是不愉快的经历。

一看便和她相性不合。

虞舟凑近她,低声道:“她们应是收到了宗主共御魔族的讯息,一并赶了过来。”

在此之前,并未听闻她们会过来,驿馆也从未见过她们身影。

岑世闻点头同意。

今日大典,显然不止于叩问天道。

既然会谈及共御魔族,多半苍洺也会在场,岑世闻随意向场中扫几眼,果然在一角落里瞧见了她。

她双手被缚,由两位狐族护卫一左一右押解着,距离有些远,看不清神情,但精神似乎并不好。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苍洺抬起头,向四周环视一圈,对上她的目光后,停了片刻,又主动移开,去盯另外一处。

岑世闻顺势望去,果然是那只狐狸。

虞启玉也撑脸望去,有些唏嘘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岑世闻哼一声,收回心思,扣着十指靠在虞舟肩上,闭眼休息。

想到狐族之行结束后便会回人族,她忽然睁开眼,望着交叠的双手低声道:“回去后,我们还能像这般么?”

虞舟心一慌,稳住声音问道:“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回去后,我们便要分居两地”岑世闻抬头望她,语气难免失落,“还能像这般时时见面么?”

“”虞舟愣怔一瞬,笑着摇头,“那自然不行。”

原来是这回事,她还当她师姐是知道了家主的态度,心底暗自要做打算

不过,她也应当找个时间,向家主大人坦白此事才行。

“但我们可以约好,若有秘境或探险,便邀上对方一同前往,若都没有,便每月见上一面。师姐觉得呢?”

“每月见一

次?“岑世闻怔住一瞬。

这样的话,上一世,虞舟也对她说过。

她缓缓收紧掌心,心口泛起阵阵疼意。

当时虞舟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问她?

每想起上一世种种,心脏便仿佛被揪住一般,岑世闻压下上涌的情绪,低头吻上掌心的手。

“我会经常去找你。”

每月只见一次,她可做不到。

“不准不在。”

将她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虞舟笑着应了句好。

她的师姐,果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除了龙狐凤三大妖族,其余妖族使者也陆陆续续落座,很快,化作人形的狐主自半空缓步走来。

无需任何助力,她的话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列位,请尽快入座。”

在她身前,金光闪烁,其内隐隐可见圆形状物。

那便是通天盘。

祭坛正中有一处高于浮座的浮台,用以摆放通天盘。浮台下,幽光托举片片星光,宛如倒悬的星河,在祭坛正中汇成幽蓝光束。

狐主手轻挥,金光便覆于其上,刹那间,温柔气息如轻波荡漾,场中瞬间安静下来。

天道的气息。

狐主身体依旧抱恙,繁琐的开场礼便由狐君主持,直到开场礼结束,狐主才站起身,走至祭坛中心,抬手将本源妖力注入其中。主座其她三人也依次抬手,结界自中心向外蔓延,笼罩四张主座,很快,结界外的众人众妖再看不清里面情况。

无论是上一世或是这一世,岑世闻都是第一次参加天道大典。

天道、天道,她两世修行皆顺遂,天道未曾亏待于她,偏偏在情路上,叫她拐了一个大弯。

这通天盘,和那面仙镜有异曲同工之妙,若非是狐族至宝,她倒是想拿过来好好研究。

半炷香后,结界淡去,狐主气息也更加虚弱。

“窥探天机,必要付出代价。”岑雨眠小声道,“听说狐主第九条尾巴,便是因此失去的。”

换来狐族稳坐妖族之首近千年。

值不值,只有狐主自己知道。

天道指引已出,四张主座上,四位使者却神色各不相同。

狐主闭目,面上隐有痛楚,凤女垂眸不语,丹珏对何卿相对颔首,接着起身,缓慢沉静的声音传遍祭坛内外:

“万妖诛魔,天道所向。”

“龙族愿联合人族共御魔族!”

全场寂静,很快,南海势力紧接着接话。

“鲛人族愿共御魔族!”

“锦鲤族愿共御魔族!”

“玄龟一族愿共御魔族!”

南海势力依次表明立场,场中一阵窃窃私语,很快便被狐主的声音压下去。

“狐族与人族盟友多年,向来一致对魔,此番抵御魔族,狐族自然”

“义不容辞。”

“对于背盟败约之举,本座决不轻饶!”

岑世闻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狐主身上。

说的是谁,她们心知肚明。

想必刚才在结界之内,她们宗主已向狐主告知一切。未曾广而告之,人族已经很给狐族面子了。

祭坛内外随之响起陆上势力的应和声。

转眼便只剩下凤族为首的北境势力。

矜贵的凤女轻抚着流光羽翼,淡淡道:

“凤族喜静,打杀之事,便不参与了。”

“翾衣在此恭祝诸君,此去”

“——诸般顺遂,天运长随。”

之后便是各族商讨事宜,无关的人和妖很快离场。

回去的路上,虞启玉频频回头,似乎在找人:“我还以为狐主把苍洺放那是要振奋士气之类的,结果一直未提,她不会跑了吧?”

其她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念锦也不见了。”岑雨眠道。

顿了顿,她继续道:“应是宗主和狐主达成了某种交换,毕竟狐主似乎不忍处死念锦,而我们也需要苍洺提供魔尊消息”

正巧,各取所需。

这也是念锦唯一的活路。

“哦对,魔尊!我们至今还不知道魔尊寻虞舟师妹要做什么呢,苍洺肯定知道!”虞启玉一下便明白过来,笑嘻嘻凑到虞舟身边,“师妹莫慌,待回去后,师姐帮你审她!定让她全部说出来!”

岑世闻拍开她要搭上的手,警告地瞪她一眼。

虞舟笑着对她道谢。

傍晚时分,何卿回到驿馆,面对几人的询问,她点头道:“的确如此。”

通敌叛族,理应斩首,联盟初始,更应杀鸡儆猴。

留她一命,无非是为从苍洺处得到虞砚冰的消息。

她看了虞舟一眼,并未细说,只道:“魔尊身上疑点众多,关乎到百年前人魔大战个中隐情,具体待你们回到人族,让长老们审问后再行计议。”

“青翡之事,丹珏已全部告诉我,不日我便传讯回去重审此案,念锦教唆,亦是主犯,青翡举报有功,可以适当减轻处罚。”

“你们回去时,带上苍洺,我还需在此处再待几日。”

四人应声,何卿正要转身离开,岑雨眠迟疑着叫住她。

“宗主,念锦最终处罚是什么?”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到这般地步,念锦又能为自己争取到什么呢?

何卿顿了顿,道:

“断三尾,废双目,剜去膝骨”

“终身不得踏出狐族。”-

“阿念。”

满目漆黑,一片血腥气中,忽然有一股清新水汽钻进鼻尖。

“真狼狈啊,阿念”

爪尖微微一动,便立刻被握住。

“不要乱动。”那声音靠近,呼出的水汽驱散了周围的血腥味。

“胆子真大,私联魔族,放出魔尊如今这般,后悔了么?”

“”双目被废,她看不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只觉一只手顺着下巴抚上脸颊,耳边是轻柔的请求,“阿念,随我回龙族,好不好?”

“只要阿念答应我,狐主与人族那边,我自有说法。”

回答她的,只有无声拒绝。

“为何不说话?这个时候,阿念应当服软了才对生我气了么?”

水汽洒至耳边,那声音不依不饶道:“我怎知你会如此大胆,即便没有我,你也难逃此劫。我们自小相好,如今你这般,我看了又怎会好受?”

“别生气啦”她低头在狐耳上落下几个吻,“不理我便罢。”

“再过几日,我便和二姐一同回去了。待我再来阿念可要,好好答复我呀。”

第78章 春色满园夹脑袋名场面

笃、笃、笃——

“阿徵?”

头顶忽然变暗,岑徵抬起头,便见少年笑意吟吟趴在窗边,手还维持着敲窗框的动作。

“春景正盛,阿徵缘何闭门不出,白白错过这等好春光。”

岑徵垂首示意:“砚冰师姐。”

“春光虽好,不若书中黄金屋。”

“是么?”少年目光下落,停在摊开的剑谱上,眉梢微扬,“知之不若行之,黄金屋虽好,若只留在书中,岂非纸上雕花,空负了这剑锋意气?”

“”岑徵抬头,道,“依师姐所言,如

何行之?”

少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她向后退一步,露出身后明媚春景:“阿徵师妹,且随我来。”

“若我早知你是找我切磋,我定不会去。”

“为何?”旧事重提,虞砚冰没预料到好友竟是这般反应,“我早便想同你结识,难得有了机会,阿徵竟不曾想过么?”

“”岑徵轻抿一口酒,“自那以后,你族妹便看我不顺眼,时时对我口出恶言,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便收拾了她。”

虞砚冰忍不住笑出声:“岑家主心胸开阔、宽宏大量,我替族妹谢过。”

说完向岑徵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岑徵也不过是小小的告个状,好让虞砚冰回去再教训虞向晴几句,只提了一嘴便再没提起。

两人饮酒间,忽然响起敲门声,不等岑徵起身去开门,敲门之人便径直推门而入,神情有些严肃。

“小何?怎么了?”虞砚冰有些醉了,说话也开始胡言乱语,“你和小银又吵架了?小银小银我知道她,我知道她的小心思”

来人脚步微顿,面上闪过一丝莫名,对上岑徵的目光,眉毛又重新拧到一起:“我来是告诉你们,刺杀魔尊的人选,已经定好了。”

“阿徵,是你。”

两人俱是一愣,虞砚冰摇了摇脑袋,酒醒一半:“为何是阿徵?”

“这是,三位人主的决定。”何卿叹气,“半月之后便会出发。”

岑徵默然,好一会儿点头:“我明白了。”

何卿走后,她继续饮酒。虞砚冰放下酒杯,盯着她看了一会,道:“我同你一起去。”

她笑了一下:“此事若成,便是一番载入史册的丰功伟绩,如何能少了我?”

岑徵给她倒酒,闻言抬眼看她,也笑一声:“醉的不轻。”

盯着打旋的清酒,虞砚冰继续喃喃:“若不成,二人力战魔尊,神魂俱灭倒也是一段佳话。”

岑徵摇摇头,只当是对方醉酒之语,没再搭话。没想到第二日,竟真收到了虞砚冰与她同去的消息。

面对她的质问,对方云淡风轻地表示:“潜行之术,我不输你,你能去,我自然也能。”

“”岑徵自知劝不住她,拂袖而去,要找家主过问此事,却被虞砚冰一把抓住。

“阿徵当真认为,你我二人不敌她区区一个魔尊么?”

“与其让家主们收回成命,阿徵不如抓紧时间,与我好好计划一番,也好胜算更大。”

“半个月可不算长”

“母亲?”

岑徵晃一瞬神,一睁眼,便对上岑雨眠担忧的脸。

舆图依旧摊在桌面,她竟就这么撑着脸睡着了。

“母亲近几日劳心费神,思虑太多,若是累了,便好生休息吧。”

“无碍。”岑徵定了定神,问道,“那个叫苍洺的魔族,审讯结果如何?”

岑雨眠坐到桌前,答她:“与我们之前猜测一致,魔族一直在收集各种材料,为的便是人苍洺为魔尊炼出一具躯体。但以苍洺目前的水平,做出的炼魔身体难以承受魔尊的魔气,无法久待,她们兴许是打算将虞前辈灵识抹去,再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

魔族这么多年未曾有大动作,也是为了先完成这一步。

“魔族寻舟舟姐,也是同一个目的。念锦见过舟舟姐,看到虞前辈时多半便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因而魔尊目标明确。只是姐姐和舟舟姐生辰一致,才叫她们抓错了人。”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雨眠。”岑徵摸摸她的头,“先去忙你的事吧。”

岑雨眠点头,又劝一遍让她休息才离开。

“啊,对了母亲,”走到门口,她忽然回头道,“前日舟舟姐来信说,要在伏魔前去祭拜她的母亲,姐姐她便一同跟去了。”

“昨日祭拜完,姐姐传信过来,说她要跟着虞家的伏魔队伍走,不回来了。”

岑徵一愣,随之无奈地笑一下:“知道了。”

“便让她安心陪着虞舟吧。”-

“母亲来信,让我安心陪你。”

咬上柔软嘴唇,岑世闻含糊问道:“想让我如何陪你?”

“”嘴唇被咬着,虞舟说话也有些艰难,“师姐这是要赖在虞家,不走了?”

“我不过才住了两日便要赶我?”

搂着抱着便转到了床上,虞舟被她压地轻哼一声:“这里是虞家,可不能放肆”

毛茸茸的脑袋拱到颈间,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我伤好了。”

“之前的药里放了什么?为何每次上完都会发困?”

脖子被咬了一口,虞舟闷哼道:“受伤需要静养,师姐不该好好休息么?”

岑世闻口下轻微发力:“我就知道是你做的”

衣物被熟练地解开,两人很快坦诚相对。

“我想亲你”指尖勾上亵裤,岑世闻低声请求,“这次可以么?”

虞舟脸颊发烫,勾着对方脖颈与她对视:“那师姐要答应我在外不得、不得有逾矩之举”

“以及在家主大人面前,要好好表现,不可冲撞于她。”

伏魔结束,她便会向家主大人坦白此事,任何刑罚她都会认下,但在这之前,她得让家主大人对她师姐印象好一些。

岑世闻勾起唇角,顺势俯身,轻声应下:

“好。”

两相交叠,炙热嘴唇点燃情。欲,一寸寸蔓延、燃烧。

热气喷洒在丹田周围,自内而外仿佛烧着火。

温热的潮水不轻不重荡漾着,虞舟身体轻颤,呜咽着发抖:“师、师姐”

“不要乱动”岑世闻低声道,接着小心收好牙齿,再次轻轻试探。

虞舟很敏。感若是碰到了牙齿,觉得疼了,不让她继续了怎么办?

潮水向上漾起,虞舟难耐地喘着气。

热气不断传来,一下又一下,让她从头到脚都失去了抵抗力,只时不时抓紧手上揉皱的衣物,低。吟出声。

好像在温泉池中漂浮、荡漾,随着水面摇荡,伴着压抑着的呼吸声

潮水一层接一层,终于到了漾到最上端,酥。麻感传遍全身,虞舟只来得及绷紧身体,脑中便一片空白,最后颤抖着喘着气,躺在床上,浑身发软。

岑世闻只觉脑袋一紧,脑门立刻被夹住,猝不及防撞上去。

呼出的气息更加灼热。

等到脑袋两边放松,脑门被松开,她才微喘着起身。

从鼻尖到嘴唇,再到下巴,都汗涔涔的。

就连头发都沾染了些许,似乎是被浸湿了。

岑世闻无心去管,只轻轻抚着对方,嗓音滞涩。

“缓过来了么?”

回答她的是抑制不住的喘息,泛泪的眼尾,以及,凌乱的发丝

无一不让她兴奋地热意上涌。

岑世闻擦一下黏嗒嗒的脸,又贴上去亲了许久才放开。

接着轻抬起虞舟的腰,抽过一旁枕头,垫在下方,再次俯身。

断断续续的呜咽与呻。吟声又一次响起。

屋外寒梅立雪,屋内,满室春色。

第79章 心上人“对心上人情迷、意乱……

两人不知闹了多久,直到都筋疲力竭,才依偎在一块儿小声说着话。

岑世闻拉过一层薄被,将它盖上贴在一起的身体。

虞舟只觉脸热的惊人,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她轻轻动了一下,肌肤摩擦带来热意,心跳更快几分。

她的脑袋有些乱,思绪飘忽不定,岑世闻说了什么她只低声应着,感受到缓慢流出的热流,虞舟微拢双腿,声音越发的小。

身体依旧残余些许感觉,她闭了闭眼,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

好丢人

明明事先本做了准备和心理建设,只打算暂且尝试一下,可她竟全然沉溺其中,实在、实在

实在是、太丢人了!

越想越丢人,虞舟只觉无颜见人,埋下脸,一时间没答上岑世闻的话。

岑世闻收不到回话,垂头看向怀里人,便见对方埋下头,根本看不清神情。

“怎么了?”

她向下滑了滑,要与虞舟脸对脸,恰好虞舟听到动静睁眼,听见这话更是无所适从,红着脸又要向下挪:“无事。”

虞舟一向坦坦荡荡,何曾这般躲闪过,岑世闻微顿片刻,明白了,声音也低下来:“哦害羞了”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脸也慢慢泛红,她搂住虞舟,腿向对方**轻轻挤去。

大腿上传来一片湿濡感,虞舟睁大眼睛,仰头望她。

“这有什么?”岑世闻轻哼一声,语调却放的很软,很认真地道,“我不是,也这样么?”

“对心上人情迷、意乱不是人之常情么?”

她凑上前亲上对方嘴唇:“害羞归害羞,不许乱想”

“好唔”

彼此的剧烈心跳从心口传来,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虞舟却渐渐放松下来,温柔地回应对方。

心上人

若非她喜欢师姐她不可能答应她的请求,若是师姐即便是像这般出格的事,她也愿与师姐做。

虞舟回搂住对方,分开双膝,错位着与对方的勾在一起,只觉一片黏糊。

岑世闻咬着一片柔软,忍不住使了些力。

虞舟吃痛,微微蹙眉,喘着气抵在对方肩头,轻推一下她:“师、师姐别咬、了师姐!”

岑世闻松了力,又舔几下以示安慰,才终于转到另一处去

收拾好床上与地上的狼藉,两人相拥而眠,直到天明。

“岑师妹?!你怎么还在这!”

一大早,不速之客登门,大惊小怪地在院子里乱叫嚷:“你、你你昨日,难道、难道与虞舟师妹住在一起?”

“”岑世闻吝啬地分她一个眼神,又懒懒地收回,随后提枪走至院中,将银枪舞得生风,吓得虞启玉连忙离她远远的。

“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她边走边嘀咕,“这里可是虞家,居然还这么明目张胆,亏我还给你们打掩护送消息若被家主大人逮到,就等着挨鞭子跪祠堂吧!”

说完正好见虞舟从屋中出来,又跑到虞舟身边,向她告状的同时,又把她的担忧说了一通。

什么隔墙有耳啦、人多眼杂啦、以史为鉴啦说了一大通,最后她连连叹气:“虽然家主大人去云隐宗和宗主还有岑长老开会了,但你们也、也太放肆了!”

居然都睡到一起了!虞家其她人又不是死人!

虞舟自然理解她的担忧。

她看向院内舞枪的身影,低声道:“启玉师姐所忧我明白,只是如今形势不宜坦白此事。待伏魔之后,我会向家主大人表明一切,在此之前,还望启玉师姐暂且替我隐瞒,若家主大人问责,我一人承担。”

虞启玉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左看右看都看不出对方到底什么好,小声哼哼:“自小起,都是你们仨最恪守礼义,最让家主大人满意,谁曾想,如今我反倒成了让家主大人放心的那个真是风水轮流转!”

虞舟笑着应着,又问道:“家主大人与宗主开会,是商讨讨伐魔尊么?”

“对。”虞启玉点头,“听说家主大人和宗主还吵架了——眠眠告诉我的,但是为啥吵问她也不说,眠眠肯定有小秘密瞒着我!”

“她们聪明人就是讨厌,轻轻松松便能猜出来龙去脉,还不告诉我,说我不该知道!凭什么我不能知道我不过就是好奇嘛,家主大人到底和宗主吵的什么虞舟师妹,难道你不好奇么?”

虞舟自然好奇。

家主大人对许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竟和宗主因为魔尊吵起来?

莫非是魔尊有什么问题么?

于是她叫住舞枪的岑世闻,问她:

“师姐,魔尊寻我的目的,你知道么?”

苍洺由岑家主审,消息自不可能第一时间告诉她们,在场唯一会知道的,只有岑世闻。

可岑世闻只别开眼睛,甩了甩枪头红缨:“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虞启玉讶然,又觉得不对,“那、那你也不去闹?那可是关系着虞舟师妹安危!岑师妹,你这般不上心,我如何相信你是真心待我虞舟师妹的?不成,今日你们不能再住一起了,虞舟师妹你去同我住哎!哎!别戳我,我开玩笑呢!”

“”岑世闻抬起枪身警告地敲敲对方肩膀,才收回步云枪,哼道,“母亲说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只需护好虞舟便足够,其余事交由她们来办。”

顿了顿,她又缓了语气对虞舟道:“多半是那只狐狸搞的鬼,定是她从中作梗,才叫魔尊盯上你,不必放在心上。”

虞启玉闻言点点头:“这倒也是”像是念锦做出来的事。

虞舟依旧有疑问,但她师姐似乎不愿再提,她便没再追问,只道:“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伏魔的安排吧。”

岑世闻正担心两人再问,闻言立刻应下,迅速将此事翻篇。

魔尊寻虞舟的目的,她自然已从岑雨眠那知晓了。虞砚冰灵识未散,本是好消息,但既与魔尊共存生还几率,十分之低。

虞舟不如不知。

失而复得虽喜,但得而再失,怕只叫人更崩溃。

她自然地牵上虞舟的手,无视虞启玉的阻拦向外走:“走吧。”

若母亲当真有办法救回虞前辈,再给虞舟惊喜

也不迟。

“痴人说梦。”

“何卿,”虞向晴皱起眉,“我不想再和你吵。”

“依你所说,将虞砚冰灵识引出身体,魔尊没了威胁,只会更肆无忌惮!有压制时杀她尚且艰难,若没了压制,又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虞家主,唤你一声家主,这声家主蕴含的责任,你能明白么!”桌子被敲地咚咚响,何卿显然怒得不轻。

“为救虞砚冰,你不惜将人族置于险境当中,你对得起其她族人么?你以为虞砚冰会感谢你么?我若是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以死谢罪!”

说完重重拍上桌子,语气毫无转圜余地。

虞向晴沉默片刻,不甘心道:“若把握好时机,在灵识脱离的那一瞬,再行强力一击”

“强力一击?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灵识能否真如你所说引出都难说,再者,她的灵识本就脆弱,又如何确定这一击不会将之打散?”

“这些设想,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岑徵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何卿深吸一口气,缓了语气:“两位心情,我能理解。”

“只是大敌当前,应以天下为重。还望二位家主,放下私情,从大局出发,重议此事。”

“至于引灵出体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第80章 策反“百年前的恩怨,自会由我,亲手……

冷硬的警告在大殿回荡,虞向晴别开脸,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随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到底是没忍住。

何卿没阻拦她,只是在人愤然离去后,看向岑徵,不满道:“这般不负责的计划,你竟陪她一同胡闹。”

怎么碰上虞砚冰的事,连理智都不顾了?

“虞家主心性易燥,我又如何阻止得了。”岑徵垂眼,眼底并无被责怪的不快,反而一片沉静,不知在思索什么。

屋内安静片刻,何卿定定地看她片刻,忽地叹口气:“你又有何想法,一并说了吧。”

她们交好数百年,对方有没有多余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

好在岑徵还算比虞向晴省心,她倒也可以一听。

“”岑徵沉默许久,就在何卿以为她不会开口时,才缓缓抬头与她对视,“我与魔尊交手数次,也算了解其为人。”

“她心狠手辣,狂妄自负,自成名以来,未尝败绩,直到遇上砚冰。”

“砚冰坏了她的计划,又百般阻挠她,换作旁人尚且咽不下这口气,更遑论魔

尊——定是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百般折磨她才甘心。”

何卿微怔,岑徵的意思是

岑徵缓慢道:“她不会轻易杀死砚冰——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顿了顿,见何卿理解她的意思,她继续道:“既然她计划暂居炼出的躯体中,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赌上一把。”-

“尊上,苍洺大人已数日未归,狐族似乎出了事,近日警戒十分严格,派去寻的人均失去了消息,苍洺大人恐怕凶多吉少”

魔族主殿中,魔尊正缓慢地揉着眉心,闻言冷眼看向说话的人。

“三日内,将人带回来。”

“否则,提头见我。”

“是。”来人抖了下身子,低下头迅速退了出去。

待人离去,魔尊按住眉心,周身的烦躁将大殿氛围压得更低。

自数月前开始,每当她打斗时,虞砚冰便会趁她不备,见缝插针地阻挠她,更是在对上岑徵时,差点让她丧命。

虞砚冰、虞砚冰!区区一个人族,竟让她狼狈至此!

魔尊抓紧身侧扶手,目光沉沉,神情阴鸷。

如今材料近乎备齐,元婴期的躯体也备了多份,只要苍洺回来,便可着手做容器,待与虞砚冰灵识分离,她便再无所惧。

至于虞砚冰,直接杀死太便宜她,既然不能抽筋扒骨,便让她灵识受魂焰炙烤,她要日日听着对方的惨叫声入睡,最后目睹她在痛苦中死去。

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想到那样的场景,魔尊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她喊来玄凤,叫她备好魂焰,又到前线胡作非为一番,直到傍晚时分,下属向她汇报——

“尊上,苍洺大人回来了。”

大殿正中,苍洺半跪在地上,向魔尊汇报情况。

“念锦失势,如今狐族已是狐主掌权,属下躲藏数日,才得以逃出,人族欲与各大妖族联合攻打魔族,尊上”

魔尊摆摆手,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材料已备好,需要多少时日?”

什么伏魔联盟,她未曾放在眼里,待她摆脱虞砚冰,这些账,通通给它算清!

苍洺低着头,回答:“半月足矣。”

魔尊挥手,示意她离开,苍洺退出大殿,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即便岑雨眠替她补全话语中的漏洞,面对魔尊,她依旧忍不住心悸。

苍洺回望一眼身后大殿,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

岑雨眠在审讯室对她说的话浮现在脑中。

“魔尊必死,魔族需要新主,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么?”

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少年坐在她面前,说话却像经验老道的年长者。

“威胁既除,你对魔尊便再没有价值,不替自己找些退路么?”对方歪了歪头,冲她一笑,“你应该并不忠于她吧?毕竟你对抓舟舟姐没有任何兴趣。”

“为自己考虑嘛,我可以理解。”

明明审讯已经结束,对方却突然出现说这番话,苍洺盯着对方,一时间没有出声。

人族想策反她。

联想到魔尊占用的人族身份,她心中多少有些底。

她早先便见识了这名少年的犀利,也不想浪费时间与对方兜圈子,只沉默片刻,便直接道:

“你们想救那个人族。”

那个叫虞砚冰的人族。

魔尊既有她的灵识压制,人族得胜不过是早晚的事,岑雨眠此时来寻她,只能是这个原因。

见对方并不出言反对,她冷笑一声:“借我手除去魔尊,如此行事,你与念锦,又有何异?”

听闻念锦受刑被囚狐族,只恨她没亲自动手,宰了那该死的狐狸。

岑雨眠挑起眉毛,似乎有些诧异:“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和她怎么会一样呢?”

“念锦欺你骗你,害你沦落至此,而我,是光明正大地同你商量。除去魔尊,人族遂了心愿,你也可角逐魔尊之位,分明是共赢之法,总比你一辈子困在这牢狱中好吧?”

“再者,人族会替你抹去魔尊的元神,留下炼魔供你驱使,以后她便是听你号令的傀儡,虽没了元神实力大减,那也是接近化神期的助力。只要两族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人族自不会赶尽杀绝,你知道的,我们很守信的——啊,姐姐除外。”

苍洺:“念锦因勾结魔族被处刑,人族此番寻我合作,不怕寒了盟友的心?”

“非也非也。”岑雨眠摇头,“我可不是要勾结你与你合作,看不出来么?我分明是在挑起魔族内讧。”

“”苍洺说不过她,“巧舌如簧。”

“随你怎么说,总之,若魔族退兵,双方损失减少,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妖族也会乐见其成。瞧,三方共赢,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告诉我炼魔炼成那日,是什么时候。”

“半月后么?”

岑雨眠点头:“苍洺是这样说的。”

停了片刻,她又压低声音悄悄道:“母亲,宗主真的会答应么?她昨日才与虞家主有过争吵,此计同样有风险,只怕宗主不肯”

“不必担心。”岑徵神情自若,“虞向晴要掀屋顶,我只要开个窗,两相对比,她心里也更能接受一些。”

岑雨眠:

母亲好计谋,就是辛苦虞家主挨一顿骂。

岑徵目光越过窗外看向虚空,声音如羽毛轻轻飘过,似乎怕惊动了什么:“此计确有风险,万不得已之时我会以诛杀魔尊为先”

“百年前的恩怨,自会由我,亲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