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就吻过,许明月甚至辗转反侧回味整晚,这次她没有怔楞,也没有恐惧,而是微微地抬头,同样享受这个吻。
短暂的触碰。只是双唇相贴,却会产生奇妙的热意,伸向四肢百骸。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那么明显、清晰、牢固。
护卫听见雷声动静走到门口,见他们这样,又无声息退开。
许明月抿抿唇,也送开了,但心底却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外面电闪雷鸣,他却低头回吻了她……这个念头让她耳根更热。
两人离得极近。
许明月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近距离地打量他的脸。
深邃的眼窝,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即使闭着眼,也难掩那份清冷俊逸。
她的心怦怦直跳,几乎要撞出胸膛。
“殿下,”许明月顿了顿,声音又轻了几分,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明月……明月有个不情之请。”她深吸一口气,“明月……能否知道殿下的名字?”
“名字?”他似乎有些意外。
“嗯。”许明月用力点点头。
这问题她私下问过翠竹,翠竹也茫然不知。
翠竹只知道太子名唤容修。
至于这位九皇子,仿佛被刻意遗忘在深宫角落,无人知晓他的名讳。
他卑微的母亲,不受宠的地位,加上失明,让他的名字只有“那个九殿下”。
女子打听男子名讳实属不该,可许明月就是想知道。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这冰冷府邸里,唯一对她释放过善意、给予过帮助的人。她想记住他的名字,真切地记住。
短暂的静默在雨声中蔓延。
容修的动作瞬间凝固。
扣在她腰间的手臂骤然松开。
像是彻底从温热中回神,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容泽。”他平静地说,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称谓。
容泽。
两个字落在空气里。
伴随着隐约雷声。
“真好听。”许明月由衷地轻叹,唇齿间不自觉地回味着这两个音节。
许明月忍不住低声重复:“容泽……容泽……”泽殿下?泽,光泽、润泽,“真是个好名字。”她又忍不住轻声夸赞。
容修只是静静地坐着,沉默地听着她一遍遍低语那个名字。
“以后对人不要这么没戒心。”
“因为不是别人,”许明月直起身,声音轻得像耳语,“殿下是不会骗我的。”
窗外,雨势依旧滂沱。
不知过了多久,许明月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容修轻唤:“明月。”
护卫甲步入内室:“殿下,明月小姐睡着了。”
容修伸手,指尖无意间触到她散落桌面的一缕发丝,温热的脸颊旁是她的呼吸。他像被灼了一下,倏然缩回。
稍后,他起身走过去,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
在这里多日,他已经能够自如行至床边。
容修将许明月安置于自己榻上,随即在床边坐下。
眼前是混沌的光影轮廓。
手指向前摸索,触到她微凉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一点细微的伤痕——大约是先前摆弄华容道时留下的,尚未好全。
不仅轻易交付真心,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是毫无戒备地睡着了。
她对男女之事,恐怕懵懂,还会回应他。
容修虚拢了拳,若他再心狠些,此刻便能要了她。
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又觉过于唐突。他收回手,只静静坐着,听她安稳的呼吸,还有那因睡到床上满足的气音。
许明月,许明月……你究竟长什么样?
雨后初晴,护卫关上静竹苑的大门,准备去竹林寻些竹子修补窗户。
刚踏出院门不远,便见一个丫鬟候在青翠的竹林边,仿佛专程等着。
两人目光一碰。
喜鹊立刻上前一步,端正地行了个礼:“可是沈护卫?”
“何事?”护卫停下脚步。
“我们小姐想请您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