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动摇(1 / 2)

白居岳的躯干,清楚地感受着,梁拾意不住的战栗,他的耳朵清晰地捕捉着,她努力试图平稳却还是带上了一丝喘的呼吸,而呼出的气体,不正不巧地打在他后背之上,乃至点滴湿润渗入衣物。

少女极柔软又极光滑的指尖,切实触碰到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会在瞬间张开,贪婪地试图索求更多。

她的一只手钻进白居岳右手的掌间,无比娇小,让人觉着不堪盈盈一握。

很难让人想到这柔软似无骨的手,在几个时辰前举着匕首,便划破了她那本不应该存在丝毫瑕疵的肌肤。

更难想到,她哪怕颤动得再厉害,却仍将他越贴越紧,她的手臂软绵得根本毫无力气,却轻轻一环便叫他动弹,不得。

梁拾意,这女子简直就仿若她这双手一般。

大多数时候都是那般柔弱顺从,让人感不到半分威胁,却又总会在完全难以预料的时机场合,胆大妄为到不知所谓。

而这种难以预料突如其来,竟无可奈何地动摇了白居岳。

“要一个孩子。”

十数日前,梁拾意便是用这句话,让白居岳看见那道永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而现在,她又要用这句话诱使他,彻底沉沦进罪恶中,无法自拔。

梁拾意的左手攀至白居岳的喉结之上,那里便无法自抑地上下翻动起来,想要发出某个音节。

她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轻而易举地调动着,他周身全部的感官。

但最终从白居岳喉管中滚出的,不是那最轻易便可脱口而出的“好”字,而是一句:

“娘娘寒凝气滞之体,若不温经通络好生休养,枯泽而渔亦难得鱼。”

白居岳扳开梁拾意的手臂,甚至为了让她体会到一些警告,他恰好按在她刚被他换过药的伤处。

“嘶。”

霎时,梁拾意本能地抽痛吸气,却仍固执地试图用她的手指触碰他,用她的手臂环住他。

不过他二人力量实在悬殊,只要白居岳不想,梁拾意绝对无法同他对抗。

又或者他想,但他向来是一个善于背叛自己的人,一个为了达成目的,可以彻头彻尾背叛一切、不择手段的人。

白居岳将自己抽离向外走去。

他今夜的动摇就像他藏于袖中的医书一般,不会被任何其他人发现,亦如他掌心那条已经掉痂的伤疤,很快便将彻底毫无痕迹。

梁拾意扑空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耷在床上。

她看着白居岳离开的背影,一如既往地挺立不偏不倚,步伐一如既往地平稳不疾不徐。

然后想到她刚刚探进他掌心时,竟已找不到她曾留下过的伤痕,或许那也会是她的宿命。

之后两三日,梁拾意都没有见过白居岳,因为此前刺驾一案,整个宫城再次封禁得极严,而她恰逢月信又加之受伤,索性也就不爱动弹,待在屋中调养。

仔细想来白居岳对她说的那句话,大抵除开拒绝的意思,也还是有几分切实的道理。

白居岳没必要编造病情来搪塞于她,如果她真是因体寒而无法受孕,那再怎么急于一时也是没用的。

倒又努力读了读那几本四书五经,俗话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或许她多读上几遍,总能多多少少从中悟出点意思。

不过正月十七的傍晚,发生了件颇让梁拾意诧异的插曲,乾清宫内来了位稀客。

“太皇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