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匕首触到她的下巴那一刹那，月野葵眼疾手快，一把夺过了匕首。
她理直气壮地宣布：“你对我耍流氓，所以我要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低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抢了武器？！
简直是奇耻大辱！
禅院直哉恼羞成怒，气势汹汹地朝着月野葵攻来，就要夺回匕首一雪前耻。
然而他暴怒的一拳却被月野葵轻巧闪过，反手格挡，一拽一拉一踹，禅院直哉直接飞出三米远，“砰”地撞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松树上。
“哗啦啦啦——”树叶兜头落下。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后背生疼，脸上还挂着“发生了什么”的错愕。
虽然有他轻敌的缘故，刚才并没有动用术式，但是那个女人也没有用术式，就凭体术把他甩飞了？！
这女人……果然是东京来的，根本不懂“贤良淑德”四个字怎么写！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着狼狈的禅院直哉，在旁边笑的前仰后合：“叫你惹她，你这一年都没听说过我们小葵‘暴力魔法少女’的传说吗？”
“哈？？？”月野葵震惊回头，“我什么时候有这个称号？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而且我一点都不暴力好吧！”
五条悟一边掰手指一边数：“裙底藏枪、靴子藏匕首、一拳砸倒一棵树、一脚踹得人吐血……”
夏油杰补刀：“当然，只有不知情人才会这么想，在我们眼里你还是非常温柔的，真的。”
月野葵撇嘴：“我这才不叫暴力，这叫强大！”
“对。”家入硝子一本正经地点头，“我们小葵一点都不暴力，是其他人嫉妒你太强，所以才丑化你。”
“就是嘛！”月野葵瞬间高兴，挽住家入硝子的胳膊往前走，“对了，硝子，刚才禅院直哉说的‘夜莺地板’，到底是什么啊？”
家入硝子耐心地给月野葵科普：“这种地板不是年久失修，而是专门设计的。”
五条悟跟在后面插话，语气抑扬顿挫：“夜莺地板下面装有众多金属夹具，当有人走在上面，夹具相互摩擦，地板便会发出树莺低鸣般的声响。这一设计能够有效防止忍者和刺客的进入。”【1】
月野葵惊讶转头：“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五条悟晃了晃手机：“我在念谷歌。”
“嗨，我就说嘛！”月野葵顿时了然。
几人说说笑笑，在辅助监督的带领下，悠然朝着分配给他们的临时宿舍方向走去，气氛轻松自在。
而此刻，被彻底忽视在原地的禅院直哉，在跟班A和跟班B的搀扶下起身，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禅院直哉消息灵通，当然有听说过“月野葵”这个名字，号称是东京高专的又一位“天才咒术师”。
只是，在他看来，月野葵不过是沾了五条悟的光，才会有“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级全员天才”的噱头。
禅院直哉从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即使刚才吃了亏，他依旧是这么想的。
这时，跟班A满脸义愤地开口：“直哉少爷，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教训！”
禅院直哉不耐烦地将他挥退，冷声呵斥：“蠢货，没看到五条悟一直护着那个女人吗？在他眼皮底下动手，是嫌命长了？”
他眯起眼，语气冷得像冰：“想让她付出代价的机会多得是——但不是现在。”
“原来如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跟班A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不愧是直哉少爷，真是深谋远虑啊！”
禅院直哉闻言，满意地扬起嘴角，傲然一笑。
这时，跟班B适时上前：“不过直哉少爷，五条悟那么护着那个女人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禅院直哉当即笑容一收，眉头一皱，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五条悟那样的强者，怎么会看得上她？”
他语带讥讽：“一个毫无规矩的女人，也就脸和身材拿得出手，看在她还有点咒术天赋的份上，顶多当个妾室。”
跟班B还是放心不下：“那要是五条悟恰恰就想让那个女人当他妾室呢？”
禅院直哉微顿，脸色微妙地变了变，不怎么情愿道：“如果她真的是五条悟的女人，我们倒是不好出手太过。”
“那不如先试探一下她的底细？”跟班B凑近一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禅院直哉听罢沉思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拍板道：“行，就按你说的去办——”
**
另一边，月野葵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揉揉鼻子，警惕回头：“谁要暗算我？”
这时，走在后面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几乎同时动作一致，一个迅速转头看天，一个若无其事地盯向墙角。
月野葵顿时发现了不对劲：“你们做了什么？”
她伸手往头顶拨了拨，很快在头发上捉出一只小蟋蟀，表情瞬间从疑惑变成无语。
月野葵把蟋蟀丢进草丛里，露出半月眼：“你们是小学生吗？
一旁的家入硝子也淡定地从肩上弹下一只七星瓢虫，补充道：“现在的小学生都不这么玩了。”
又是被抓包又是被吐槽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有点尴尬，插着口袋，抬头看天，哼着不成调的歌假装松弛。
最后是前方引路的辅助监督停下脚步，解救了他们的尴尬：“这里就是四位这几天的住处。”
他朝他们微微鞠躬，身后是一处古朴典雅的别院。
“哇，这里好宽敞！”月野葵环顾四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小葵，中间两间房你和硝子住，我跟悟一左一右住两边的房间。”夏油杰安排，“万一有人深夜偷袭，这样也方便防守。”
“行。”众人点头赞成，分头放好行李，又跟着辅助监督继续参观校园。
“东面是教学楼，西面是食堂，前面是操场，再往里是专门的训练场地——”
五条悟突然停下脚步，朝着前方紧闭的训练室的大门一指：“我们进去看看吧！”
辅助监督微微一愣：“现在是三年级的训练时间，里面应该有人。”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那就更应该进去看看了！”
月野葵几人一听“三年级”几个字，也顿时想起了庵歌姬之前咬牙切齿的吐槽——去年京都校仗着冥冥意外退赛，在交流会上以多欺少，还一直拉踩他们东京校！
他们当然要为学姐和学校找回场子才行！
于是几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训练场。
五条悟一马当先，一把推开了训练室的门，原本插好的门栓啪嗒一声断裂，掉在了地上。
五条悟笑容灿烂地朝门内挥手:“下午好啊，京都校三年级的诸位，要不要来切磋一下～”
而他身后并排站着的，是同样“彬彬有礼”微笑着的月野葵、夏油杰和家入硝子。
京都校的几位学长们一看到这明显来找茬的阵仗，都变了脸色，其中一个甚至手一抖，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接下来，场面堪称“温馨和谐”：
“嗨嗨，是我赢咯~”
“哎呀，又是我赢了呢。”
“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拳拳到肉的声音与五条悟几人轻松愉快的调侃交错在一起，伴随着京都校三年级的哀嚎声，响彻整个训练室。
87
第87章
几人在训练室待了一下午,这才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五条悟边走边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太弱了，现在的三年级是一届不如一届。”
“悟,不要对弱者这么严格。”夏油杰在旁边“语重心长”地劝说
虽然月野葵觉得他这话听起来甚至比五条悟更欠揍。
她回头扫了一眼训练室角落那几位鼻青眼肿的三年级学生，他们在听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那一番对话后，身体更是抽搐了两下。
本来他们只是身体受到伤害,现在心灵也受到了创伤！
月野葵面露怜悯之色：遇上这两个魔星，真是不走运啊。
她全然没想起刚才揍人最起劲的就是她自己。
因为出了汗、又沾了别人的血,一行人先去训练场自带的独立卫浴冲澡，约好一会儿在食堂集合。
月野葵简单洗了个澡,换上备用校服，收拾好东西走到门口,打开鞋柜准备穿鞋出门。
然而,她刚打开鞋柜的门,只听“啪嗒”一声。
鞋柜里掉出了一封信。
月野葵：！！！
月野葵睁大眼睛，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动漫和少女漫画中上演过无数次的“偷偷把情书放进喜欢的人的鞋柜”的经典桥段
哇，这种浪漫剧情,终于要在她身上上演了吗？！
月野葵忍不住有些自恋地想，但紧接着,理智上线，又遗憾地pass了这种可能性。
毕竟,他们今天中午才刚到京都校,总共就见过七个人——辅助监督、禅院直哉和他的跟班AB、以及京都校的三位三年级学长。
辅助监督已经是大叔的年纪了，禅院直哉和跟班AB跟他们结了仇,三年级更是被打得怀疑人生,不可能有人慧眼识珠一见钟情。
更何况,这封信压根不是粉色的！
“难道是约战帖？”
月野葵警惕起来,捡起这封信。
这封信很精致，檀木色信封上嵌着精致的金线图案，看起来很有贵族做派。
不会是禅院家的吧？
她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顿时，一股香味飘了出来，混合着檀木香、纸香和墨香，香味不难闻，就是有点冲鼻。
“阿嚏——！”
她鼻子一痒，对着信纸狠狠打了个喷嚏，纸上的墨迹瞬间晕染开了一点，字迹也跟着模糊了几分。
更糟糕的是，这封信竟然还用了浮夸的花体字——她平时看普通日文都要深呼吸三秒钟，这会儿还给她花体字上难度，顿时就没耐心仔细阅读了，一目十行挑着关键词看。
“在下慕名已久痴于剑道切磋今晚六时，西区林间”
落款署名：禅院XX。
月野葵恍然大悟。
原来是禅院直哉的跟班啊，约她今晚六点树林一战！这是在为他家少爷打抱不平来了？
月野葵来了兴致。
她最近在开发她的新术式，正缺一个陪练呢，这封约战帖来的正是时候！
月野葵兴冲冲跑回宿舍，随手把信往门口的垃圾桶一丢，打开她的行李箱和化妆箱，对着镜子捣鼓起来。
**
与此同时，食堂。
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三人已经落座点好了菜，可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月野葵的踪影。
五条悟奇道：“欸？不是说好食堂见面的吗？小葵怎么还没来？”
夏油杰掏出手机，拨通了月野葵的电话，结果页面显示对方已关机。
夏油杰推测：“小葵来的路上一直在玩手机，不会是忘了充电，手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家入硝子起身：“你们先吃，我去找找小葵。”
她先去训练室后的女更衣室转了一圈，空无一人，又前往宿舍，正好撞见了急匆匆跑出来的月野葵。
家入硝子惊讶地发现，月野葵不但换了套新衣服，还精致地化了妆，发型也做了特别的造型，整个人气质焕然一新。
“小葵？”家入硝子叫住她，“你这是要去哪里？不吃饭了吗？”
“啊！”月野葵一拍额头，“糟糕，我完全忘了约饭这回事了！抱歉啊硝子，我临时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吃吧不用等我！”
说罢，月野葵便风风火火跑远了。
家入硝子：“？”
这不对劲！
家入硝子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线索。
很快，她在垃圾桶的最上层，发现了一封明显和垃圾桶格格不入的精致的信件。
家入硝子拎起信一看：
[致月野葵：
初次见面，便斗胆来信，唐突之举，还望见谅。
在下素闻阁下大名，慕名已久，知其咒术造诣非凡，风采之盛，今得一见，果不其然，咒力未动，已摄人心魄。令在下心折，意动，久久不能平静。
此等感慨，藏于心则难眠，吐于口又觉狂妄。于是提笔写下此信，诚惶诚恐，只愿阁下读至此处，不觉生厌。
在下自小习剑，不才亦痴于剑道多年，惟愿他日有缘，能与阁下一语，或切磋一式。若阁下不弃，今晚六时，愿在西区林间一会，只求能于风中对话，哪怕片刻，也属不虚此行。
禅院景胜拜上]
这是，情书？！
家入硝子瞳孔地震，立刻冲回食堂：“不好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茫然抬头：“怎么了？”
家入硝子神情凝重：“小葵收到了情书，她刚刚盛装打扮，去赴约了！”
“什么！！？”
五条悟和夏油杰脸色大变，猛然起身，抢过信一扫地址，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家入硝子紧随其后。
狂奔途中，五条悟咬牙切齿：“才刚见面一天就敢说仰慕已久，脸皮比咒灵都厚！”
夏油杰眼神冰冷：“通篇都是骗人的渣男套话。”
家入硝子一脸严肃：“而且还是禅院家的人，指定没安好心！”
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地穿梭在校园中，所到之处卷起阵阵冷风，把路过的学生和老师都吓了一跳。
很快，他们抵达信上所写的西区树林。还未完全靠近，就远远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只见月野葵正站在林间空地上，面对着一名男生，二人似乎交谈甚欢，气氛说不上暧昧，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五条悟不敢置信，夸张地痛心疾首：“小葵为了见他，竟然还特意换了衣服，画了妆？！”
家入硝子蹙眉：“他在说什么，小葵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
夏油杰冷斥：“油嘴滑舌的人渣！”
三人嘴上吐槽不止，脚下速度却越来越快，几乎是以“狂奔”的状态直冲而去。
——但实际上，事实的真相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这段时间，月野葵正处在术式开发的关键阶段。
此前五条悟的话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启发：她在扮演富江时，曾误打误撞地施展出富江并不具备的“女鬼技能”，也就是说，在咒术发挥中，角色扮演并不只是单纯地模仿某一角色的外貌、性格和技能，更可以带入自我想象，甚至——创造性演绎。
如果她可以“自定义角色”，把既定模板与自身特质融合，是否能更自由、更灵活地使用术式？
于是她选定了《鬼灭之刃》中的鬼杀队作为研究对象。
这次，她不模仿其中任何一个已有角色，而是尝试构建一个“如果我是一名鬼杀队成员”的虚拟设定：
——她会使用哪种呼吸法？会身穿什么颜色的制服？手持何种形制的日轮刀？她的战斗风格会是怎样的？
从这些问题出发，月野葵经过一番缜密筛选，最终决定选择了和她相性最合的“风之呼吸”，精心设计了一套鬼杀队制服，还特别定制了一把拥有咒术铭文的“日轮刀”。
只是，她一直没法真正使用呼吸法，总是差了点意思。即使拉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对练，剑术在术式的加持下精湛了不少，但风之呼吸的招式始终无法真正发动。
或许，她应该找个真正的剑士切磋一番。
月野葵脑海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只是碍于要准备交流赛耽搁了。
没想到瞌睡了来送枕头，京都校唯一擅长剑术的咒术师亲自下战书，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当即换上精心准备的“鬼杀队”战斗服，连妆发都特意处理过——不仅是为了仪式感，更是为了更好地进入角色。
来到约定地点后，对方态度出乎意料的好，没有着急和她对战，对她关于剑术的所有问题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讲解细致，分析透彻。
月野葵听得频频点头，眼睛发亮，灵感迸发——她已经按捺不住地准备拔剑来一场痛快的实战演练！
然而，下一秒。
她刚要拔剑出鞘，三道熟悉的身影猛地扑了上来。
家入硝子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满脸沉痛：“小葵，你忘了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日日夜夜了吗？”
紧接着夏油杰一脸受伤地搂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你怎么能跑来和别人约会？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守着回忆独自吃晚饭吗？”
五条悟更是戏精上身。
他不知什么时候摘掉了墨镜，脱掉了黑漆漆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帅气地黑色衬衫。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被动注视他的眼睛，一双如天空延展般苍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blingbling的耀眼光芒：“小葵！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去屋顶看星星的吗？你竟然忘了我！”
月野葵：？？？
月野葵茫然无措：“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啊？”
可惜，她的疑问无人回应。
三人仿佛已经进入了各自的剧本世界，滔滔不绝地控诉着她“无情”、“变心”、“辜负感情”，把这场原本的剑士约战，生生演成了一场多角恋修罗场对峙。
月野葵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求助地看向在场唯二的正常人——那位精通剑术的跟班B。
结果却见那跟班B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月野葵冲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解释些什么：“那个”
她刚开口，紧接着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人也齐齐转头，顺着月野葵的目光看过去，紧紧盯着跟班B。
跟班B：“！”
跟班B脸上的表情更惊恐了，转头就跑。
他脚步凌乱，一路狂奔冲回禅院直哉的房间：“直哉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妙！我们绝对不能再对那个女人出手了！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禅院直哉不明所以，皱眉催促。
“因为，”跟班B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因为他们是四人行啊！”
“她跟五条悟、夏油杰、还有那名号称【学院之宝】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全都有不正当的关系！”
禅院直哉：？？！！
88
第88章
跟班B落荒而逃,留下月野葵一拖三，风中凌乱。
月野葵挣开夏油杰的胳膊，拿掉家入硝子的手,推开五条悟的脑袋，黑着脸一脸问号：“你们这是干嘛？我正准备跟人切磋呢。”
“切磋？！”另外三人异口同声，目光在彼此之间飞快交换,面面相觑。
“是啊。”月野葵理所当然地点头，“他写信给我,说自己剑术了得，邀我去小树林一战。你们也知道我最近修炼卡瓶颈了,这么一个剑士主动约战，我当然不能错过。结果我刚要拔剑,你们就冲出来了。”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
小葵这是误会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把情书误看成战帖的,但总之——误会的好！
月野葵看他们表情古怪,狐疑地皱起眉头：“你们怎么这个表情？不然你们以为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手指轻轻一弹，兜里那封已经揉成一团的“情书”瞬间化成了灰。
他打了个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你被人设圈套了呢。”
夏油杰跟着在旁边补充：“对对，听说你要见禅院景胜,我们很担心你。”
家入硝子也道：“所以才第一时间赶过来救人。”
“噢哦，那谢谢你们的担心”月野葵差点被说服了,“不过,这也不是你们突然冲出来挂在我身上，一个劲儿说些奇奇怪怪的话的理由吧！”
她说着说着,像是意识到什么,语气突然变了：“等一下,你们该不会是——误以为我和那个禅院……在约会？所以才跳出来说些惹人误会的话故意捣乱？
“哈？哈哈哈哈！”月野葵顿时忍俊不禁起来,“我的天，你们脑洞也太离谱了吧？怎么会这么想！”
三人干笑两声，没有反驳。
他们都不想让月野葵知道曾有那样一封肉麻情书的存在，还是让这个误会继续下去吧，于是纷纷默契地顺着她的思路回应：“对，是我们误会了。”
“我懂，都是年轻人嘛，正是青春期、充满浪漫细胞的年纪！”月野葵一脸理解，还不忘八卦地问，“哎，你们几个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啊？”
家入硝子神色淡定：“我？没有。”
“我也没有。”夏油杰耸耸肩，随后又似笑非笑地瞥了五条悟一眼，“不过……悟好像有喜欢的人哦。”
“真的假的？”月野葵惊讶地转头，“悟竟然也会喜欢谁？很难想象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诶！”
她求证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被她那双漂亮的、蜜糖色的眼睛盯着，莫名有点不自在。
他抬手抓了抓头发，嘟囔着：“杰他瞎说的，我哪有什么喜欢的人。”
夏油杰挑眉：“是吗？那你那个毛茸茸的小相框挂件是怎么回事？女孩子才喜欢那种东西吧？”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你说那个？那是我们去温泉街那次，小葵给我的拍照报酬。”
月野葵也想起来了，帮着五条悟解释道：“对，那天晚上我拜托他帮忙拍照，后来路过一个小摊买拍立得卡套的时候，他也顺手挑了一个，正好放他的照片。”
“哦~原来如此。”夏油杰故作恍然大悟，眼神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五条悟。
原来那天晚上，这两人是撇开他单独出门拍照去了。
而且他记得，他看到的那个毛绒卡套里，装的可不是五条悟的照片。
五条悟感受到夏油杰那探究的眼神，眼神一凛，挺直了腰杆，一副“我光明正大”的模样。
——切，看什么看？他只是觉得小葵那张照片很好看，放着赏心悦目罢了。
五条悟迈开脚步往前走：“走吧走吧，回食堂吃饭。”
他走在前头，把夏油杰意味深长的眼神抛到脑后，左顾右盼，随口问道：“咦，小葵，你这套衣服还没见你穿过？”
“这是我新做的cos服！”月野葵不疑有他，给大家介绍起了她的得意之作，“灵感来自《鬼灭之刃》里的鬼杀队制服，我还专门请教了另一位五条君的意见呢！”
月野葵从《鬼灭之刃》开始讲起这套cos的设计理念。
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
小葵又开始讲目前不存在的漫画了。
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岔开话题：“小葵，你还跟那个梦想是做女儿节娃娃的家伙有联系？特意找他做什么，以后需要帮忙直接来找我啊。”
月野葵偏头瞅他：“虽然你们都姓五条，但悟你还没点亮缝纫技能吧？”
“别小看我。”五条悟哼了一声，“我可是全才，没有我学不会的东西。”
月野葵笑着看他：“是吗？那我可要当真了！以后就拜托你喽！”
“尽管来找我。”五条悟大手一挥，大包大揽，“随时恭候！”
89
第89章
来到京都校的第二日,东京校一行人正式迎来了姐妹校交流赛。
早晨，夜蛾正道老师作为东京校的带队教师，匆匆赶到,与众人汇合。
此时，月野葵、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正于操场晨练，各自持械,叮叮当当地对打。
夏油杰最先发现了来到操场旁边的夜蛾正道：“夜蛾老师？”
其他人也纷纷转头：“早上好，夜蛾老师！”
“早。”
夜蛾正道微微颔首,走近几步，就他们刚才的训练指点了两句,旋即道：“校长在来前跟我透露，本次京都校制定的交流会规则,将会以体术为主,你们多上点心。”
“哈？”五条悟嗤笑一声,“咒术高专的交流赛，竟然以体术为主？真是笑掉大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夏油杰耸了耸肩，“谁让他们咒术比不过我们呢。”
月野葵疑惑发问：“难道他们认为体术就能比过我们了？这么自信的吗？”
“噗哈哈——”五条悟和夏油杰被月野葵的说法逗乐了,“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比起咒术的差距，体术方面的差距确实小些。”家入硝子客观分析,“像昨天我们见到的禅院家的两个跟班，他们体术就很强,尤其是那个大块头。还有二年级的两位,体格也很出众”
她停顿片刻，扫了一眼自己和同伴们的身材,得出结论：“可能正是他们的体格,让他们产生了盲目自信。”
东京校四人整体偏瘦,两位女生自不必说,两位男生也因为发育抽条的缘故，身高虽高，但体型并不壮，和京都校除了禅院直哉之外普遍壮硕的体格形成鲜明对比。
“嘁，光长肌肉有什么用。”五条悟撇撇嘴，“赢的肯定是我们。”
夜蛾正道沉声提醒：“别掉以轻心。这次是第30届交流会，总监部极为重视，天元大人还拿出了一件特级咒具作为奖品。京都校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取胜机会。”
几人后知后觉，恍然大悟。
“原来是第30届！”
“竟然还有特级咒具奖励？！”
“夜蛾老师，你知道是什么咒具吗？”
听说有大奖在前，大家顿时精神百倍，七嘴八舌地追问。
夜蛾正道头疼地挥手制止：“暂时未公布。时间差不多了，先去礼堂集合，京都校乐岩寺校长会宣布详细赛程。”
“走走走！”一群人推推搡搡地赶往礼堂。
礼堂内，京都校的人已到齐，投来一记记不屑的目光。
东京校也不甘示弱，傲慢地回敬。
直到两边的带队老师介入，才制止了这场无声的交锋，让各自归位。
东京校四人站在左侧，京都校一、二年级五人站在右侧。前方两排，坐着总监部的评委们。
等人齐了，乐岩寺校长拄着拐杖，缓步登上讲台。
月野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位京都校的校长。
这位老校长皮肤苍老，背脊佝偻，头发掉光了，眉毛和胡子全白了，长长的耷拉下来。
他拄着一根拐杖，走起路来不太稳当，特别是上楼梯的时候，月野葵都不由替他捏了把汗，生怕他摔倒。
台上，乐岩寺校长用苍老的声音宣读本次交流会赛程。
台下，月野葵忍不住问旁边的五条悟：“这位校长年纪多大了？还没退休呢？”
五条悟把脑袋凑过来，压低声音：“我也不清楚，但从我十岁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已经这么老了。”
月野葵若有所思：“听说日本有很多长寿的百岁老人难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五条悟赞同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
月野葵肃然起敬：“真了不起啊，这么大年纪了还坚守岗位。”
夏油杰插话：“别小看他。乐岩寺校长不仅是京都校校长，还是总监部保守派的领头人。”
月野葵打量台上老人，心道：嗯，气质确实很保守。
“你们太夸张了，乐岩寺校长才六十多岁。”知情人家入硝子透露，“而且他的咒具是一把吉他，爱好是重金属摇滚。”
月野葵大吃一惊：“真的假的？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看起来像个百岁老人，但实际只有六十岁；明明是个保守派，但喜欢潮流的重金属摇滚，甚至连术式也与之相关真是位神秘又矛盾的校长先生。
乐岩寺校长注意到台下的动静，重重咳了两声，夜蛾正道也射来一记眼刀，东京校几人连忙板正坐姿，不敢再开小差。
虽然乐岩寺声音枯涩无波，但条理分明，重点明确，没有总监部那种冗长啰嗦的毛病。
正如冥冥学姐和夜蛾老师所透露的——京都校充分利用主场优势，调整了比赛规则，尽可能扬长避短，拉低两校的实力差距。
乐岩寺校长首先公布了即将展开的团体赛赛制：禁林中总共投放了一百只咒灵，其中三级、四级咒灵袚除一只可得一分，一级、二级咒灵袚除一只得两分。三小时内，得分高的学校获胜。
更重要的是，与往年允许直接交手、淘汰对手的交流会不同，这一届打着“友好交流”的旗*号，严禁对其他参赛选手出手，一旦违反，立即淘汰。
此外，为防止比赛演变成灾难现场，咒术输出也有所限制，严禁对场地和校舍造成大规模破坏。乐岩寺还特别点名，像五条悟一发【苍】打穿禁林这种行为，绝对不允许。
——自从上次星浆体事件，五条悟在和禅院甚尔的战斗中破坏了大半个薨星宫后，便“恶名远扬”了。
对此，五条悟无比遗憾地表示：“本来我还想在这里试一下【茈】的。”结果连【苍】都被禁用，更别提破坏力更强的【茈】了。
这下连月野葵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这么想过啊？”
夏油杰好笑道：“难怪乐岩寺校长特意拿你做反面案例了。”
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摇头晃脑：“没办法，太强也是一种烦恼啊～”
他那副“高处不胜寒”的欠揍模样，惹得同伴们纷纷抬手，毫不留情地一人捶了他一拳。
偷偷靠近并竖起耳朵偷听的京都校学生：“”
他们看起来一脸严肃地在商讨正事的样子，他还以为是在商量什么高深战术呢，结果就这？
那名偷听的学生没兴趣再听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一脸无语地回去了。
见状，家入硝子慢悠悠地开口：“偷听的人回去了，可以开始商量一下战术了。”
几人收起打闹的表情，瞬间收敛神色，切换成备战模式。
“袚除三级和四级咒灵得一分，袚除二级和一级咒灵得两分，分数差距这么小，明显是在保护他们京都校的低年级和弱鸡选手。”
“要不，我们先抢走场上那些低级咒灵，再去清理高级咒灵？”五条悟提出。
“问题是怎么抢？”家入硝子提醒，“他们有个二年级生的术式是【侦查】，又提前在禁林训练了一个星期，对咒灵分布恐怕早已了如指掌。”
夏油杰沉吟道：“我可以召唤咒灵去寻找低级咒灵，不过找到之后需要回来向我报告，信息传递上会有延迟。”
月野葵嫌弃地挥手：“太慢了，要不干脆直接让你的咒灵发现咒灵后，顺便把对方干掉？”
夏油杰微妙地挑了下眉：“……也不是不行。”
五条悟爽快决定：“就这么办！我的六眼也能辅助侦查，不过范围有限。”
月野葵拍拍自己的刀鞘，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如果能找到咒灵扎堆的地方，我可以发动不破坏场地的大范围斩击，一口气团灭。”
夏油杰点头：“正好，我有一只嗅觉特别灵敏的咒灵，先借你用，用来找咒灵。”
经过简单分工，众人决定兵分三路，各自沿着禁林左、中、右三路分头搜索，袚除咒灵，以提高效率。
月野葵走左路，五条悟走中路，夏油杰走右路，至于家入硝子
三人向家入硝子：“硝子，你想跟谁一组？”
家入硝子随意道：“我都行，看你们方便。”
另外三人商量了会儿：“硝子，你待会儿跟着杰走吧，他那边安全一点。”
毕竟，五条悟一会儿飞天一会儿瞬移不太靠谱，月野葵又要专心练习风之呼吸，都不方便带人。
家入硝子比了个OK的手势。
战术分配完毕，比赛也临近开始。
几人来到禁林入口，等待着号令。
乐岩寺看了眼身旁跟着的辅助监督手上拿着的香，一炷香刚好燃尽。
乐岩寺即刻宣布：“本次姐妹校交流会——团体赛，开始！”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九名选手仿佛离弦之箭，齐齐冲入密林之中！
月野葵带着夏油杰分配给她的嗅觉咒灵，沿着左路疾驰而去。
那只咒灵外形酷似一只小蜜蜂，月野葵怕它飞丢，特意在它腰上绑了一根绳子。
——据说，蜜蜂的触角上有近三千个嗅觉感受器，不仅能在几公里外嗅到气味，还能识别特定分子结构，是觅食避险一把好手。
眼前这只蜜蜂形态的嗅觉咒灵，似乎也继承了蜜蜂的灵敏嗅觉，很快锁定了最近一只咒灵的位置，嗡地一下，径直朝着某个方向猛冲而去。
月野葵跟着小蜜蜂狂奔，很快感应到了咒灵的存在。
是一只四级咒灵。
她在奔跑中反手拔剑，低声酝酿气息：“风之呼吸一之型——”
那只蝇头咒灵毫无危机感地啃着树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锁定。
月野葵一步踏出，剑光一闪：“尘旋风削斩！”
原本月野葵打算自行开创一套属于自己的风之呼吸咒术版，但实际操作起来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昨天跟禅院家的跟班B小聊一场后，她终于明白了：剑术要一招一式扎实打磨，连基础都不牢，怎么谈创新？
所以她痛定思痛，决定老老实实先学原版的风之呼吸，再图别的。
剑刃旋转着疾刺而出。
“啪叽！”那只四级咒灵被一剑戳死，连挣扎都来不及。
虽然一击便袚除了咒灵，但月野葵依旧不满意，收剑叹气：“还是没能打出风刃没有具体cos对象加持，技能威力下降好多啊。”
小蜜蜂咒灵却不理会她的哀叹，嗡嗡催促着继续带路，月野葵重整旗鼓。
两分钟后，第二只咒灵现身。
月野葵挥剑吟唱：“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
咒灵这次被一剑拍死了。
“啊哦，失败。”月野葵遗憾退场，“再来！”
嗅觉蜜蜂带她找到了第三只咒灵，失败。
第四只咒灵，失败。
第五只咒灵，月野葵又又又一剑把咒灵戳死了，但最后在剑刃周围，隐隐出现了一缕微弱的风刃！
月野葵眼睛一亮：“有戏！”
她催着嗅觉蜜蜂赶紧帮她找下一只咒灵，她感觉自己逐渐掌握其中的关窍了！
嗅觉小蜜蜂不辞辛劳，勤勤恳恳飞在前头，又引她找到第六只咒灵。
这一次，月野葵调整呼吸节奏，气息与剑势浑然一体：“风之呼吸一之型——尘旋风削斩！”
剑刃高速旋转，伴随着强力冲击波和猛烈的风压，咒灵当场被风刃撕碎，连带着它身后那棵粗壮的大树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月野葵一惊，连忙收剑，冲上去摸了摸树干。
“还好还好，没断。”她松了口气，自言自语总结，“攻击力可以了，就是精准度还有待加强。”
月野葵拿着剑继续踏上了寻找咒灵练剑之路。
通过不断斩杀咒灵，月野葵终于熟练掌握了风之呼吸一之型，紧接着又开始练习二之型、三之型、四之型
随后迅速推进到二之型、三之型、四之型……
令人惊喜的是，就在三小时比赛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嗅觉蜜蜂带她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坑洞。
是一窝兔子咒灵，一共有七只！
而且全是二级咒灵！
一只两分，七只就是14分！
月野葵眼睛放光，惊喜拔剑：“风之呼吸五之型——寒秋落山风！”
她高高跃起，她借助高度，一剑挥出，大范围环形风刃呼啸而下，以摧拉枯朽之势，将坑洞里的咒灵们瞬间碾碎，灰飞烟灭。
月野葵满意收剑，比了个耶的手势：“五之型一次成功！14分到手！”
不过，就在这时，月野葵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碎而沉重的脚步声。
她握着剑回过头，目光一凝——
只见一个扛着大刀的大块头正气势汹汹地走来。
月野葵挑了挑眉：“哦，是你啊！”来人正是禅院直哉的小跟班A！
看他来的方向，明显是冲着这片兔子洞而来。
月野葵心里顿时冒出个阴谋论：该不会，这坑洞里隐秘藏着的七只二级咒灵，是京都校特意安排，准备送分的吧？
她故意试探着开口：“你来晚一步了，这里的咒灵，全都被我袚除了。”
跟班A听到这话后，脸色瞬间一变，眼底浮现出焦虑和怒色。
月野葵心下了然。
果然，他就是专门冲着这几只二级咒灵来的，只可惜他们人算不如天算，被她抢先了。
看着对方越发不善的神情，月野葵一手持剑，一手插腰，眉梢一挑，懒洋洋地问：“怎么？想动手？”
跟班A本就是个一激就怒的性子，被她一激，气势汹汹就要迈步冲来。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仿佛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骤然刹住脚步，警惕又古怪地盯着月野葵看了好几眼，最后瓮声瓮气硬憋出一句：“没、没有的事。”
然后扭头，闷头走了。
月野葵：“？”
她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眉头微蹙，总觉得他最后那几眼，怎么看怎么透着点微妙的意味。
而且不仅是他。
月野葵仔细回想，今天遇到的京都校学生们，看她的眼神似乎都有点奇怪？
是她太敏感了吗？还是——另有隐情？
**
此时的月野葵自然不知道，昨天晚上五条悟他们那一通骚操作导致的误会，已经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京都校。
也就只有他们四个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了。
甚至，就连今天刚到的夜蛾正道，也在比赛开始后被乐岩寺校长叫到一旁，低声提起了这件事。
夜蛾正道一脸茫然地听着，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忍不住出声打断：“这不可能吧？”
他虽然清楚这几个学生唯恐天下不乱，经常做些出格的、挑战权威的事情，但在感情方面，应该还算清白吧？
他们似乎连恋爱都没谈过，更何况乱搞男女关系？还是四个人一起？
“确有其事，当事人和目击证人都这么说。”乐岩寺校长叹了口气，重重拍了拍夜蛾正道的肩，告诫道，“夜蛾，你是他们的班主任吧？青春年少，有些感情冲动也能理解。但四个人争风吃醋，场面太失控了，你得好好管一管。”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情感上还是想相信自己学生的清白的，但是乐岩寺校长都这么来提醒自己了，说明这种事情肯定是发生过了。
他只感觉肩膀刚才被拍过的地方沉甸甸的，像压了座大山，压得他差点直不起腰。
夜蛾正道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会调查清楚的。如果有越界的地方，我一定严加管教。”
90
第90章
尖锐的哨声响彻禁林,宣告着本轮比赛的结束。
月野葵卡着时间最后使出了一招“风之呼吸六之型黑风烟岚”，从斜下方自下而上挥出风刃，黑色的剑气瞬间斩断了树梢上的咒灵。
“很好,风之呼吸的第六招也成功掌握了。”月野葵意犹未尽地收剑，牵着陪伴她一路的小蜜蜂咒灵，赶往出口处集合。
等她赶到时,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等在那里了。
只见五条悟转着他那副标志性的墨镜，一脸得意洋洋：“我祓除了五只一级咒灵！杰,你怎么样？”
夏油杰神色淡定地报出他的成绩：“一只一级，两只二级,还有十九只低级咒灵，总得分25分。”
五条悟算了算：“哈,加上袚除的15只1分咒灵,我也是25分！”
“不过虽然我们得分一样,但我处理的一级咒灵更多，四舍五入——我赢了！”
夏油杰反驳：“照你这么算，我祓除的咒灵数量更多,四舍五入该是我赢了才对吧？”
五条悟：“我赢了！”
夏油杰：“我赢了！”
月野葵就是在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搭上两人的肩膀：“你们别争了,这次真正赢的人是我！”
五条悟和夏油杰将信将疑地转头：“小葵？你这次收获如何？”
月野葵昂首挺胸：“12只低级咒灵，8只二级咒灵,总计28分！”
五条悟：！
夏油杰：！
两人诧异：“小葵你怎么找到那么多二级咒灵的？”
月野葵捧出小蜜蜂咒灵：“多亏了它,一下子找到了一窝兔子咒灵，足足有七只呢！”
夏油杰接过月野葵递还回来的蜜蜂咒灵,仔细端详,眼里满是意外。
原本这只四级咒灵因战斗力低下几乎被他遗忘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立了大功。
“没想到,它还挺厉害的。”夏油杰感慨道。
以后有机会要好好培养它一下，争取激发出它更多的术式潜能，夏油杰在心中暗自留意。
“它可聪明了!”月野葵弯起手指，轻轻戳了戳小蜜蜂的触角，压低声音透露内情，“多亏了它，让我抢先一步，把京都校留着给自己送分的咒灵给一窝端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顿时恍然大悟。
怪不得能一下子祓除这么多二级咒灵，原来是京都校提前给他们自己准备的。
想到这里，三人齐齐对京都校的“小算盘”狠狠唾弃了一番，嘴角挂着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来算算，”五条悟掰着手指，“我们祓除了46只一分咒灵、16只二分咒灵，总分78分。京都校就算把剩下的咒灵全清了，也才47分。”
“哈哈哈，胜利是我们的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小伎俩都是纸老虎！”
三人叉着腰，仰天长笑。
这时，家入硝子从后面慢悠悠走来：“你们在笑什么呢？”
刚才她被叫去给京都校一个受伤的二年级生治疗，这会儿才回来。
月野葵迫不及待地把好消息告诉她：“硝子，这次团体赛我们赢定了！”
家入硝子淡定挑眉：“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月野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硝子姐，说话就是霸气！”
“所以，悟，”夏油杰一手搭上五条悟的肩膀，笑得意有所指，“你是不是该请吃饭了？”
五条悟不服：“为什么又是我？”
曾经的五条悟是个心情好了就请客的大少爷，从不看价钱，在他看来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不过跟月野葵相处久了，耳闻目染之下，他也变得有些“斤斤计较”起来。
夏油杰给他分析：“小葵这次得分最高，而我和硝子这组虽然和你持平，但我提供了关键的蜜蜂咒灵。综上所述，这次你贡献最少，理应由你请客庆祝胜利。”
月野葵和家入硝子也在一旁起哄：“请客请客！”
“好吧。”五条悟被说服了，“你们想吃什么？今天我请。”
“好耶！”三人拍手鼓掌，欢呼连连。
“不愧是五条少爷，就是大手笔！”
“五条少爷赛高！”
“五条少爷天下第一！”
旁边默默观察许久的夜蛾正道：“”
他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被乐岩寺校长提醒学生们的“四角恋”传闻后，他心里就七上八下，比赛一结束便赶来盯着四人，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现在看下来，他们的相处方式和小学生没什么区别，幼稚浮夸、吵吵闹闹地拌嘴打闹，哪有半分陷入混乱四角恋中的迹象？肯定是京都校那边误会了。
夜蛾正道的心情由阴转晴，走过去挨个拍了拍学生们的肩膀，难得做出和颜悦色的表情：“干得不错。”
然而学生们并不领情，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夜蛾正道。
“夜蛾老师，你怎么了？”
“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要露出这么吓人的笑容啊！”
夜蛾正道：“.…”
他脸色一黑，笑容一收，面无表情挥手赶人：“不是说要去吃饭吗？赶紧走！”
这下，学生们终于露出安心的笑容。
“这才对嘛！”
“这才是我们认识的夜蛾老师！”
“刚才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夜蛾老师，一起去吃饭呗！”
“不用。”夜蛾正道摆摆手，“我还要跟评委核算分数，你们去吧。别忘了下午一点会公布团体赛的成绩，你们准时到礼堂集合，不要迟到。”
“遵命，夜蛾老师！”四人嘻嘻哈哈跑远了。
走出校门，穿过一条马路，再向右拐，一条京都特色风情街道映入眼帘：石板路铺就的小巷错落蜿蜒，古色古香的町屋林立两侧，空气中飘荡着微甜的和果子香气。
五条悟双手插兜：“这里是一条美食街，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夏油杰语气随意：“我都可以。”
家入硝子耸肩：“我也都行。”
月野葵兴奋地提议：“要不我们去吃怀石料理吧？听说京都的怀石特别出名！正宗又讲究！”
“行，那我们就去吃怀石料理。”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说着，他大步流星地带头领路，轻车熟路地穿梭在京都的小巷之间。
——毕竟，咒术界御三家的老宅都在京都，而五条悟也是京都出生的，对这里非常熟悉。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家隐匿在深巷里的高级怀石料理店。
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米香扑面而来，庭院中一池清水潺潺流淌，锦鲤悠游其间，原本喧嚣的世界静了下来。
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前来接待，引着他们来到包间。
五条悟招呼大家落座，熟练地点起了餐：“这几个招牌套餐，全部给我们各上两份。”
月野葵瞪大眼睛：“哇，点这么多吗？！”
五条悟戴着墨镜，表情一本正经地科普：“这里的怀石料理走的是‘精致艺术流派’，每道菜量少得可怜，不多点根本吃不饱。”
果然，没多久，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月野葵便明白五条悟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这些料理非常精致，有点缀着花瓣的闷煮豆腐、新鲜采摘的凉拌时蔬、几乎透明的海鲜刺身……盛在漂亮的瓷器中，色彩搭配考究，摆盘精美，蘸着特制酱油一口下去，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
但是食物的分量却很少，每样几乎只有指甲盖大小，比起用来吃，更像是用来欣赏的艺术品。
月野葵一边感叹“这也太精致了吧”，一边又被食物的色香味深深吸引，吃得津津有味。
一顿饭下来，她只觉得眼睛大饱了福，肚子……倒是半饱未饱。
饭后，四人慢悠悠地返回京都校。
踩着最后一分钟，刚好赶到礼堂集合。
礼堂内，京都校的学生们已经落座，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
台上，乐岩寺校长和两个总监部的老头子神情严肃，咳了几声，正式宣布团体赛成绩：
“东京校，78分。京都校，44分。此次团体赛获胜的学校是——东京校！”
这里是京都校的主场，台下京都校的学生和老师气氛沉闷、鸦雀无声。
不过没关系，他们东京校会自己给自己鼓掌，又是拍手又是欢呼又是跺脚，四个人硬生生让他们演出了四十个人的效果。
乐岩寺校长在台上咳嗽了好几声，示意他们安静，四人才恋恋不舍地收敛了动静。
乐岩寺校长咳了咳，面无表情地继续道：
“接下来，公布个人赛赛制——”
个人赛分为三个项目：体术比拼、咒力操控比拼、咒术比拼。
体术比拼，禁止使用任何咒术，只能靠拳脚和身体对决；咒力操控比拼，不允许使用术式，仅比拼体术与纯粹咒力的操纵与运用；咒术比拼则不限手段，体术、术式随意出招。
比赛设在操场，共布置了五个擂台。由团体赛获胜方——也就是东京校——站上擂台守擂，京都校的选手可自行挑选对手发起挑战。
每场1v1擂台赛分别进行体术、咒力操控和咒术比拼，采取三局两胜制，每赢一场擂台赛，学校将获得35分。
五场擂台赛结束后，总分最高的学校，将成为最终冠军。
而由于东京校人数少一人，只能四人参赛，因此需要抽签决定一名学生守擂两次，其他参赛选手均只能参与一次攻擂或守擂。
五条悟听着这长篇大论，逐渐不耐烦起来：“不就是个简简单单的个人赛，为什么搞的这么复杂。”
月野葵撇撇嘴，小声吐槽：“当然是为了让他们京都校有更大的赢面啊。”
她细细分析道：“我们在咒术和综合实力上占优势，他们就多设体术和咒力操控的项目。而且，现在我们78分，他们44分，相差34分，一场个人赛35分，也就是说，只要京都校在五场擂台赛中赢下三场，就能反超得冠军……既然个人赛胜了三局就能锁定冠军，那之前比团体赛，还有什么意义呢？”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傲慢地表示：“随他们折腾，反正输了的一定是他们。”
月野葵却是越想越气，义愤填膺地拍了五条悟翘着的腿：“不行，虽然我们不会输，但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吃亏了！”
五条悟一激灵，猛地坐直，台上的乐岩寺校长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冷冷点名：“月野小姐，你有什么异议吗？”
乐岩寺校长气势一沉还是非常唬人的，换了别人早就噤若寒蝉了，但月野葵毫不怯场，啪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有！我认为团体赛和个人赛的分数设置非常不合理！”
在全场注目下，月野葵镇定自若地把刚才分析的内容说了出来。
乐岩寺校长脸色更沉了，不过他自持身份，自然不肯亲自与学生争辩，站在他身后的辅助监督赶紧站出来和月野葵对话，双方在礼堂里针锋相对，气氛一度僵持。
最终，经过一番拉锯战，双方各退一步。
月野葵不再对分数设置提出异议，而团体赛胜方将获得额外奖金——每人一千万日元
消息一出，五条悟二郎腿都不翘了：“干得漂亮！”
他朝月野葵伸出手，月野葵抬手和他击了个掌。
个人赛规则介绍就此告一段落，紧接着来到了抽签环节，东京校四人上台抽签，决定谁要多守一次擂台，顶替少一个人的空缺。
上台的时候，月野葵注意到，家入硝子眉头微皱，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月野葵疑惑地温：“硝子，你是在紧张吗？”
“有点吧。”家入硝子坦然承认，“这一轮我们作为守擂方，没有选择对手的权利。要是待会儿抽签抽到我比赛两轮，他们随便派两个比我实力强的人来，我都可能会连输两轮。”
家入硝子虽然术式天赋出众，但一直待在后方治疗伤患，战斗力比起一般术师来说弱了不少。
月野葵笑着拍拍她的肩，语气轻松：“放心啦，只有四分之一的几率嘛！就算真抽中了，剩下三场我们赢回来就好了！”
五条悟也在一旁懒洋洋地安慰：“别担心，硝子，反正我们会赢的。不过说真的——”
他忽然抱怨起来：“我们明明是团体赛胜者，居然没有优先选对手的权利！亏我早早预定了禅院直哉做对手，白预定了。”
“京都校为了赢，肯定会让禅院直哉避开我，派个最菜的上来凑数。要是我能抽中多打一场就好了，还有点机会对上他。”
一边吐槽，五条悟一边把手伸进抽签盒，捞出一张签：
空白。
“啊咧，没中。”他撇撇嘴，无奈让开。
接下来是家入硝子，她有些紧张地抽了一张，同样是空签，顿时松了口气。
只剩月野葵和夏油杰了。
两人对视一眼，夏油杰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女士优先。”
月野葵也不跟他客气，探手一抽，展开一看——
是红签！
“我中了诶！”月野葵眼睛一亮，摩拳擦掌，“看来这次和禅院直哉对决的，就是我啦！”
夏油杰笑着鼓掌：“恭喜。”
他们东京校的人一向不屑于挑软柿子捏，更喜欢挑战强者。
禅院直哉，作为京都校排名第一的高手，自然成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为了争夺“对上禅院直哉”的资格，他们私下里可抢了好久呢，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落在了月野葵手里。
月野葵兴致勃勃地问：“快跟我讲讲，禅院直哉的投射咒法到底是什么原理啊？感觉超神奇的！”
五条悟当即进入授课模式：“投射咒法，是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之一。简单说，就是施术者把一秒钟分成24份，在自己的视野里预先设定好一套由24个动作组成的连贯动作，然后一秒内快速执行。这本质上就是提前编排好行动，从而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一系列复杂操作，大幅提升速度……”
说到一半，夏油杰忽然用胳膊肘碰碰他们，脸上带着点看戏的意味：“你们看那边。”
月野葵顺着夏油杰的目光望去，只见京都校参赛的五人正围作一团，喜气洋洋，简直像是提前开了胜利庆功会。
禅院直哉一脸笃定，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容：“看来，这次交流赛，胜利又将属于我们京都校。”
在他心里，战局已然敲定：
派二年级那两个废物，对战最强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必输；
禅院景宏对战家入硝子，稳赢；
禅院景胜对战月野葵，稳赢；
最后再由自己亲自出手，再次对上月野葵，补上最后一场胜局。
——两负三胜，胜利毫无悬念！
禅院直哉眼底闪着自信的光，嘴角弯成一个轻蔑的弧度。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想到中签的既不是五条悟，也不是夏油杰，而是月野葵，就忍不住乐。
“靠五条悟才混上来的女人，也敢来交流赛上掺和一脚？”
“有直哉少爷亲自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其实京都校这群男生，倒也不是天生抱着性别偏见，虽然他们在禅院直哉的影响下变得越发大男子主义，但还是能较为客观地看待女性术师的实力的。
可是，自从昨晚东京校四人上扬的那场轰动一时的争风吃醋事件后，他们在唾弃不耻的同时，也彻底给处于事件中心的月野葵，打上了“攀附强者”的标签。
在他们眼里，月野葵不过是靠着“抱大腿”才博得了些许名声，一旦离开强者的庇护，她就会原形毕露，不堪一击。
因此，得知抽中的是月野葵，京都校众人只觉胜局已定，简直恨不得当场开香槟庆祝。
“胜利终将属于我们京都校！”
另一边，并不知道自己被单方面鉴定为“弱者”的月野葵，远远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疑惑地挠挠头：“这些家伙，傻乐什么呢？”
夏油杰随口猜测：“可能是在庆幸没抽到我和悟？”
月野葵撇嘴：“我也不差啊！”
了解禅院家风气的五条悟耸了耸肩：“大概是觉得小葵你是女生，他们能轻松赢下吧。”
“哼！”月野葵一声冷哼，猛地一拍桌子，“竟敢小看我！”
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桌面在她手下裂开成蜘蛛网状，裂纹飞快蔓延。
五条悟和夏油杰齐齐缩了缩脖子，相视一眼后，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没能抢到和禅院直哉对战的机会，但小葵上场也不错。
马上就能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