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果然是傻白甜。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忽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多余的感觉。
总感觉他们似乎不应该在这里，而应该在
家入硝子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站在另一侧的夏油杰，则是盯着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的耳朵，陷入疑惑。
咦？悟的耳朵怎么红了？
这里也不热啊。
夏油杰带着这个疑惑，看着月野葵接着拆开了他送的那份礼物。
他送的是一个同声传译耳机，这种耳机能够语音实时翻译对话，对外国友人来说非常友好、非常实用！
月野葵也很喜欢夏油杰的这份礼物，她认真地道谢，正准备也拥抱一下这位好友，然而下一秒却被五条悟挡住了。
“对了！”五条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大一个人直接插进月野葵和夏油杰中间，看似非常自然地将他们两个人隔了开来，“你们一定不知道昨天我家发生了什么样的乌龙事件！”
月野葵被五条悟夸张的语气勾起了好奇心：“什么什么？什么乌龙事件？”
五条悟手舞足蹈地讲起了故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五条家现在正在流传一个消息，说我们五条家有一个秘法，能够通过改变走路姿势训练咒术！”
月野葵震惊：“还有这种秘法？”
五条悟吊足了大家胃口：“我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很震惊，我都不知道我们家有这种秘法，结果下人们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去仔细问了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猜结果怎样？”
月野葵催促：“别卖关子了！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他们给我演示了一遍秘法动作，我做给你们看。”
说着，五条悟整了整衣服，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他先身体后仰大摇大摆走了一段路，而后又身体前倾弯着腰走了回来。
月野葵：“”
月野葵视线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移来移去：“这不是你们两个最喜欢的‘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走路姿势吗？”
五条悟：“哈哈哈哈没错，就是我们两个的走路姿势，昨天小葵你和硝子是不是也这样走了？”
“是啊，难道说”月野葵终于串起了这个所谓的乌龙事件的前因后果，“因为昨天我们四个都这么走路，所以大家误以为我们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比如能够提升咒力，然后谣言就这样水灵灵地传开了？”
“Bingo！”五条悟比了一个√的手势，“完全正确！”
月野葵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不是，这也太搞笑了吧！”
“还不止呢。”五条悟继续道，“谣言传开的时候，恰好被一个卧底听见了，那卧底得知五条家竟然有这样一份逆天‘秘法’，一激动就露了馅，把自己给暴露了。”
月野葵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怎么又钓出来一个卧底！你们家的卧底真是层出不穷啊。然后呢，抓住他了吗？”
“没有。”五条悟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那卧底术式有点特殊，能够无视五条家的结界术直接发动术式逃脱，最后还是被他给跑了。”
“诶，竟然被他跑了。”月野葵皱眉，“你们家有没有什么损失什么机密情报。”
五条悟又笑了：“关键笑点就在这里！发现有卧底逃跑成功后，相关负责人立刻进行了全方位的筛查和核实，发现他是今天上午刚刚打通了人脉进入五条家，结果下午就因为这个乌龙谣言暴露逃之夭夭了。”
“现在他打通的人脉已经被连根拔起，他就这样带着唯一窃听到的一则乌龙谣言回老巢复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月野葵：“噗！对面损失惨重啊哈哈哈！这个卧底叫什么名字？太逗了。”
五条悟回忆了一下：“好像叫中岛大郎。”
“哈哈哈大郎”月野葵点评，“怎么名字听起来也傻愣愣的。”
五条悟：“我也觉得！”
两人对视一眼，志趣相投地用力握了握手。
夏油杰：“”
夏油杰此时确并不觉得好笑，因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什么大郎还是二郎身上。
他看着五条悟挡在他和月野葵中间的后脑勺，一瞬间福至心灵了。
昨天五条悟看到月野葵抱住家入硝子时露出的“羡慕嫉妒恨不能以身代之”的眼神、今天引着月野葵来抱他的各种小动作、真的被抱住后红了的耳朵、以及此刻挡在他们中间的样子
种种线索似乎都指向了某个答案。
悟他、、喜欢小葵？！
夏油杰一瞬间眼睛都睁大了，感觉自己仿佛吃到了一口今天大瓜，但因为这瓜太大，又有点不敢相信。
他呼出一口浊气，让自己过载的大脑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分析。
如果悟他真的是对小葵有好感的话，那他之前表现出来的种种反常都解释的通了。
但有个问题是，悟的性格不像是那种会藏着掖着的人，要是他喜欢一个人，肯定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主动出击，然而他现在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明显表现。
这两方面有点相互矛盾了。
夏油杰沉吟片刻，决定先试探一下他。
于是，在下午的实战训练课结束之后。
夏油杰没有再一个人去训练场旁边的浴室冲凉，而是和五条悟一起回宿舍换衣服。
五条悟奇道：“杰？你今天怎么没去冲澡了？”
五条悟术式和体质的特殊性，出汗频率比普通人少上许多，所以他习惯回宿舍再换洗，而夏油杰训练完后总是满身是汗，他不喜欢这种黏答答的感觉，一般会带上换洗衣物直接在训练场旁的浴室冲洗。
夏油杰微笑：“今天来得急，忘记带换洗衣服了。”
“哦噢。”五条悟没有多想，一边懒洋洋地走着，一边拿着手机在按键上噼里啪啦按着。
夏油杰状若不经意地瞄了一眼。
嚯！这家伙在和小葵发消息。
“你在和小葵聊什么呢？刚才训练的时候我们一直在一块儿，待会儿马上又要见面了，就这么一会儿空挡你们怎么还要发消息？”
五条悟头也没抬：“在说晚上去清吧的事，我还从来没去过清吧，问问小葵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着装需求之类的。”
夏油杰：“”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在心里呵呵两声。
这向来我行我素的家伙，竟然还考虑起场地的注意事项了？
夏油杰又问：“晚上的局是硝子组的，硝子经常去这种地方肯定更熟悉，你怎么不问硝子？”
五条悟理所当然：“硝子在医务室忙着呢，我又不是那种没眼色的人，打扰她做什么？”
夏油杰：“”
硝子忙，小葵就不忙了？就可以随便打扰了？
夏油杰再次在心里呵呵两声：“哦？这样啊。”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意味深长。
这回，专注发消息的五条悟终于意识到问题，狐疑抬头：“杰，你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夏油杰微笑：“我有吗？我没有吧，悟你不要想太多。”
五条悟：？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人模狗样的微笑，心里有点发毛。
这家伙，很不对劲啊。
65
第65章
◎清吧1◎
另一边,月野葵来到医务室门口，正准备找家入硝子。
就在她抬手准备敲门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连续震动了几下。
她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弹出了几条五条悟发来的消息，再透过窗户看了看医务室里，家入硝子还没忙完,正穿着白大褂忙忙碌碌。
月野葵隔着窗户和家入硝子打了声招呼，然后便靠在医务室门口,一边等她下班，一边开始回复五条悟的消息。
过了五分钟,家入硝子结束了手上的工作，脱下白大褂,走出来时看到月野葵还在低头按手机,随口问道：“小葵？你在和谁聊天呢？”
月野葵噼里啪啦按着手机,“是五条，他在纠结一会儿穿什么。”
家入硝子扬眉，略显诧异：“五条还会在意这种事？不像他的作风啊。”
“清吧有未成年人不允许进入的规定嘛,”月野葵倒是没多想，“所以正琢磨怎么打扮得成熟点,然后混进去。”
月野葵觉得这确实像五条悟会关注的事。当然，五条悟真正感兴趣的问题应该并不是在于进不进得去,而是享受假装成大人混进去的那种刺激。
家入硝子了然：“确实,有些地方管得严，进门还会查证件。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这家清吧没这个问题。”
月野葵好奇抬头：“诶？为什么？”难道这是一家不正经的清吧？
家入硝子解释：“因为老板和冥冥学姐有交情,冥冥学姐帮他解决过几次咒灵事件,好像还涉及一些金钱上的交易和生意上的合作,所以我们高专的学生过去，老板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初就是冥冥学姐领着她和歌姬学姐一起去清吧聚会。她们本来也想叫上月野葵一起，办一个女子派对，不过月野葵正好出任务去了，只好作罢。
那次去，老板完全没提年龄的问题，热情地招待了她们，还特别送了她们一人一张VIP金卡，消费打八折。
月野葵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不愧是冥冥学姐！”
比她们高一级的冥冥学姐也一直是高专的风云人物之一，她的实力很强，冷静可靠，更重要的是，特别会赚钱！
月野葵和家入硝子两人不知不觉开始八卦起了冥冥学姐最近新开发的赚钱业务，一边聊一边往宿舍走。
回到宿舍，大家各自收拾了一下，等到约定时间了，便到宿舍楼底下集合。
月野葵换掉黑漆漆的校服，穿上浅粉色的小裙子，背上挎包，扎了个高马尾，噔噔噔踩着楼梯下楼，忽然瞥见宿舍楼对面的树底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金色的夕阳下，那人套着一件帅气利落的黑色夹克，两条长腿被黑色长裤包裹，斜靠在树干上，单手随意插在裤兜里，鼻梁上架着一副方框墨镜，神情懒*散，百无聊赖地低头玩着手机。
一阵微风拂过，扬起他白色的短发，几片落叶随风盘旋，仿佛要落在他肩上，却在接近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弹开，打着旋儿飘落在地，最后停在他那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边。
金色的夕阳洒下，画面正中央的男主人公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极致帅气，极致耀眼，宛若被整个世界所仰望。
月野葵：“！”桥豆麻袋！
月野葵猛地停下脚步，抬手挡了挡被闪到的眼睛。
这、这、这是五条悟？她都不敢认！
于此同时，两道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然后像是被什么惊到了似的，一个急刹车，在她身旁不远处的位置停下。
——来人正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他们两个也被五条悟的新造型和新逼格震撼到了。
三人豆豆眼，站成一排，而五条悟这才像终于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微微偏过头。
他直起身，苍蓝色的眼睛从细框墨镜上方望过来，抬了抬手，打了声招呼：“呦，来了？”
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比往常更加“成熟稳重”、装腔作势。
月野葵、夏油杰、家入硝子：“”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臭屁！
三人微妙地感觉有些手痒，他们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下一秒，三人闪现到了五条悟身旁，摘他墨镜，勒他脖子，扯他的脸——
夏油杰拿胳膊勒住五条悟的脖子：“你是谁？你不是我们认识的五条悟！”
家入硝子抬手摘走五条悟的墨镜：“你什么时候换的新墨镜？”
月野葵揪住五条悟的脸颊肉往两边扯：“快把五条悟变回来！”
五条悟的脸都被扯变形，说话也含糊不清起来：“我@……￥#%”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闪亮登场不但没有起到惊艳全场的效果，竟然还遭到了同期好友们的质疑和攻击！
五条悟奋起反抗，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救出来，结果发现墨镜掉了，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脸上还被扯出了红印子。
五条悟：“”
他特意为了混进酒吧做的新造型！全毁了！
五条悟“成熟稳重”的表情装不住了，凌乱着竖起来的头发颇有些怒发冲冠的意味，二话不说便朝着那三个罪魁祸首开始撸袖子。
“这才对嘛”看到五条悟气势汹汹，又变回了熟悉的五条悟，月野葵三人总算可以放心地松一口气了，然后转身就跑，“快跑！！”
月野葵和夏油杰一左一右架起体术最差的家入硝子，朝着远离五条悟的方向狂奔。
下一秒，五条悟的咒力紧随其后在他们身后狂轰乱炸般炸开。
月野葵三人敏捷闪避，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前跑一边反击，几人咒力和术式在咒术高专的上空轰隆隆扫荡。
就在场面逐渐失控的时候，教师办公室二楼的窗户被“唰”的一下拉开。
夜蛾正道黑着脸从窗户探出头，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你们又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
为了防止夜蛾正道又罚他们写检讨，几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咒术攻击，改为只用体术，打打闹闹你追我赶着跑出了学校。
四人一路闹闹腾腾，路人见他们又高又大又不好惹的样子，纷纷朝道路两边避让。
几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目的地，月野葵拉着家入硝子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要不是家入硝子及时提醒，她差点跑过头了。
只见月野葵正拔腿狂奔中，被她拽着的家入硝子几乎就要像是风筝一样被拽飞起来。
家入硝子眼尖地瞥见熟悉的建筑物：“小葵，别再往前了，就是这里。”
月野葵这才赶紧一个急刹车，稳住身形，顺着家入硝子所指的方向抬眼望去。
在这片较为偏僻安静的巷子里，一家不大不小的清吧坐落在此处，低调复古的大门上装饰着金色的门把手和一块手工雕刻的木质招牌，上面用罗马拼音写着“SeikiBar”（星晖酒吧）的字样。
门旁是一小块精致的欧式花坛，栽满了小雏菊和薰衣草。窗户上镶嵌着彩色玻璃，带有繁复的花纹，透出内部的暖黄色灯光。入口两旁摆着两个铁艺灯笼，感应灯感应到了有人靠近，亮起了温暖的灯光，似是在迎接客人的到来。
“哇！”月野葵在哥谭见多了喧闹劲爆、时不时就会发生枪战甚至爆炸的酒吧，眼前这种复古优雅风格的清吧不由让她眼前一亮。
月野葵兴致勃勃地拉着家入硝子，抬腿就准备进去探店。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身后就有人撞了过来。
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沉迷打斗中，等他们注意到停在前面的月野葵和家入硝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月野葵又正好在专注打量这家清吧，也没个防备，几人直接撞了个正着，磕绊着撞上了门，摔进了店里。
“噗通！”
一瞬间，店里的声音安静下来，客人们停止了交谈，正在演奏的小提琴手也停止了拉琴，齐刷刷朝着门口的方向望过来。
这一下，即使是很少在意别人目光的月野葵也不由感到少许的尴尬。
她默默把叠罗汉似的摔在她身上的五条悟掀开，撑住地面，就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从地上站起来。
不过月野葵还没来得及自己站起来，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你还好吗？”那位拉小提琴的小提琴手走了过来，满脸担心的样子，关切的询问。
他金发碧眼，穿着经典的黑色燕尾服，说话的口音是熟悉的美式散装日语。
月野葵感觉他有点亲切，朝他露出笑容：“我没事，谢谢你。”
两人对视一眼，小提琴手也从她同样不太标准的日语中猜到了她的国籍，脸上的表情更是亲切了几分：“我扶你。”
他弯腰就要搀她，月野葵也顺势要握上他递过来的手。
但下一秒，一只手从月野葵后面伸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位绅士的小提琴手给截胡了。
“谢了。”五条悟隔着无下限搭住琴师的肩膀，把人压的一个踉跄，自顾自站了起来，然后反手把月野葵拉了起来。
小提琴手：“？”
月野葵：“？”
五条悟这突如其来的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小提琴手一脸茫然，月野葵更是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做什么？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看穿一切的夏油杰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66
第66章
◎清吧2◎
五条悟察觉到月野葵的疑惑目光,坦然地回望过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并递给她一个眼神。
月野葵和他对上视线：这个眼神的意思是——有秘密要和她分享？
月野葵暂时忘了刚才的疑惑,八卦地把耳朵凑过去。
五条悟压低声音：“小葵，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杰有点不对劲？”
“有吗？”月野葵没发觉夏油杰有哪里不对，不过听五条悟这么说,便转头往夏油杰那边看了眼。
这一看，月野葵就发现问题了。
只见夏油杰正站在墙边,一半脸在灯光下一半脸在阴影中，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月野葵：？
五条悟在旁边用气音补充：“你也看到了吧？从今天中午开始,杰时不时就会突然露出这种奇怪的笑，问他在笑什么,他又不说话。”
月野葵打量着夏油杰,发现他神秘の迷之微笑对象正是五条悟,又转头看向五条悟，他今天也很反常。
月野葵眨了眨眼睛：“你们俩怎么今天都奇奇怪怪的？是不是闹矛盾了？”
“没有啊，”五条悟诧异：“还有我哪里怪了？”反常的只有杰一个人！
月野葵瞅他：“先不说你画风突变的穿衣风格,就说刚才，你怎么突然对人家小提琴师产生了敌意？”
受从小到大成长环境的影响,月野葵对这种负面情绪很敏感，虽然五条悟刚才那点零星的情绪转瞬即逝,但月野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哦,这个。”五条悟双手插兜，理直气壮地表示,“大概是因为他和一个讨厌鬼长得很像。”
“长得很像？”月野葵被五条悟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毕竟小提琴师是典型的金发碧眼外国人的长相。
“你还认识别的外国人？是外国的咒术师吗？像那种外国版的御三家少主,来日本交流切磋,你们两个在比武台上大战三天三夜最终两败俱伤成为命中宿敌？”
月野葵一下子脑补出了一段跌宕起伏的过往。这也正符合五条悟热血漫主角的身份！
五条悟却是嗤笑一声：“命中宿敌？嗤，能和老子两败俱伤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语气狂妄，一米九的身高更是放大了他那唯我独尊的睥睨气场。
月野葵举手：“伏黑甚尔已经出生了，还比你大吧？”
五条悟：“那次是因为我刚好遇到了瓶颈！伏黑甚尔是很强，但最后不还是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
“好好好，你说的对。”月野葵把话题绕回来，“所以那个讨厌鬼到底是谁？”
五条悟撇嘴：“禅院直哉。”
月野葵若有所思：“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是禅院家的少主？”
五条悟不屑地评价：“一颗被金漆刷过的烂橘子——顶着一头黄毛，满脑子浆糊。”
“他是金发？”月野葵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看了看五条悟那头白发，“是个混血？还是和你一样拥有术式的配套发色？”
月野葵推测是后者，因为禅院家即使在保守的咒术界，也是以顽固守旧著称的，这种家族不像会做出和外国咒术师联姻并生下继承人的行为。
五条悟哼笑，似是对自己的独一无二的发色感到得意，又似是在对禅院直哉发出嘲笑：“都不是。禅院直哉那头金发是染的！”
月野葵惊讶地瞪大眼睛：“嚯！这么时髦？”
这时，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走了过来。
他们刚才去前台点单了，回来就听到五条悟和月野葵在谈论禅院直哉。
夏油杰听到这个名字，顿时露出嫌弃的表情：“时髦？小葵你想错了，那家伙可是一个典型的禅院，愚昧至极。”
家入硝子补充：“再过不久就是和京都校的交流赛了，要是小葵你见到了禅院直哉，别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揍他一顿，”
月野葵：！
月野葵不明觉厉！
这位禅院直哉能以一己之力让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齐齐对他心生厌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真够厉害的。
她一边听着朋友们给她科普禅院直哉的各种恶劣事迹，一边跟着前方引路的服务生往清吧里走。
他们选了一个靠墙的四人卡座，柔和昏黄的灯光洒在桌面上，两侧被茂密的绿植环绕，既保留了清吧的悠闲氛围，又提供了独立私密的空间。
月野葵坐到沙发上，软弹适中，非常舒适，让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硝子，你们刚才点了什么？”
“老板推荐的一款酒精饮料，度数不高，是这个礼拜刚推出的限量口味，味道不错。”家入硝子顿了顿，又补充说，“当然，五条那杯是无酒精的。”
五条悟沾酒就倒的体质早已深入人心。
“切~”五条悟撇嘴，“我的和果子呢？”
夏油杰：“放心，特意给你点了超大份。”
五条悟又高兴起来：“呦西！那么在等和果子的时间，就让我们来玩游戏吧！”
他一改刚才懒洋洋靠在沙发上的状态，倏地直起身子，满脸兴致勃勃。
月野葵：“什么游戏？”
五条悟竖起手指：“说出‘五条悟の优点’山手线游戏！”
月野葵半月眼：“”这是什么奇葩创意？
她就知道，每当五条悟兴致高涨的时候，准没好事。
五条悟似乎全然没察觉到小伙伴们对他这个幼稚提议的无奈和无语，兴冲冲开始“点名”。
只听他有节奏地拍手，一边跟着节奏喊：“杰，从你开始！”
意外的是，夏油杰这次竟然没有反驳。
他往月野葵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跟着拍了两下手，参与了游戏：“自信。”
家入硝子紧接着拍手道：“强大。”
月野葵没想到大家都这么配合，猝不及防发现轮到自己了，赶紧拍了拍手，跟上队形：“帅气。”
五条悟在同伴们的夸奖声中，显而易见地飘飘然起来，高举双手为自己鼓掌，语气扬的飞起
“——全部！！”
月野葵一愣，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五条悟这家伙是在说他全身上下全部都是优点，没有缺点，就是这么一个完美无瑕的存在！
她有些控制不住吐槽的欲望，接上五条悟的节奏拍了拍手：“自恋。”
家入硝子轻描淡写：“自大。”
夏油杰似笑非笑：“狂妄。”
五条悟：“”
月野葵继续：“幼稚。”
家入硝子接上：“傲慢。”
夏油杰补刀：“任性。”
就这样，五条悟の优点接龙游戏，秒变五条悟の批评大会。
五条悟气得拍案而起：“嗯？！！”
眼看一场“狂风骤雨”即将袭来，多亏了及时送上来的和果子，才将这场可能发生的大战消弭于无形：
只见五条悟刚要开口反击，月野葵眼疾手快地夹起一枚和果子，精准地塞进他嘴里。
五条悟刚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了回去，瞪了她一眼，用力嚼嚼嚼，好不容易嚼完，嘴巴空出来了正要开麦，家入硝子顺手又塞了一枚进去。
五条悟只好加快速度继续嚼嚼嚼，嘴里的和果子还没来得及下肚，又被夏油杰逮到空隙，趁机往他嘴里塞了两枚和果子。
五条悟：“”
五条悟鼓着腮帮，嘴里堆满了甜软的糯米皮和绵密的馅料，脸上的表情不自觉放松起来，怒气值肉眼可见地-1、-1、-1、-1
月野葵坐在他对面，撑着脸笑眯眯问他：“好吃吗？这个绿色的和果子，是你喜欢的毛豆生奶油口味吗？”
五条悟晃晃脑袋，含糊不清地纠正：“不对，是抹茶口味。”
月野葵故作诧异：“抹茶？这种经典口味不容易出错，但也很难做得出彩吧？他们家‘好吃的和果子’名号是怎么打响的？”
说到这个，五条悟就来劲了，吞掉嘴里的和果子，积极地安利起来：“这家店不一样！抹茶粉的微苦和糯米皮的甜味融合的刚刚好，甜而不腻还有回甘，超级好吃！小葵你快试试看！”
五条悟夹了一枚绿色的和果子递过去，月野葵尝了尝，一脸赞叹地点头：“好吃！”
“是吧是吧！”五条悟兴奋地把盘子转了一面推过来，“小葵你再试试这个粉色的和果子，将新鲜的樱花用盐腌制，非常独特的咸甜味！”
月野葵咬了口，朝五条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悟，太会吃了！”
五条悟发出得意的笑声，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在愤愤不平了。
一旁的夏油杰看着这一幕，摇头轻笑，端起酒杯，和家入硝子碰了碰杯。
67
第67章
◎六合村x富江1◎
夜半三更,黑灯瞎火，咒术高专荒凉偏僻的一角，三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爬上了学校围墙。
月野葵跨坐在围墙上,脸上带着种异常的亢奋：“没有翻过墙的校园生活，怎么能算得上圆满呢！”
“没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站在墙头之上，煞有其事地点头。
显然,三人已经喝得有点多了。
而唯一没喝酒的五条悟，正兴致勃勃地在墙角下面起哄：“冲啊！一鼓作气从墙上跳下去！我数3、2、1——”
“跳！”
酒精让墙上的人失去了以往的警惕,听从指挥，在五条悟倒数中,整整齐齐从墙上一跃而下。
“轰！”
“咚！”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动过后，月野葵灰头土脸地坐在坑底,疑惑地抬头：“这里怎么有个坑？”
和她同样掉进坑里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满脸疑惑,酒都醒了。
怎么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他们怎么就掉进坑里了？还是一个比他们身高还高的深坑！
这时，五条悟从上头的坑边探出了头。
几人对上视线。
一秒、两秒，五条悟憋笑失败,爆发出了一阵欠扁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月野葵：“”
夏油杰：“”
家入硝子：“”
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显然是五条悟在搞鬼！
——原来,五条悟在他们从墙上跳下去的同时，用咒力在地上轰了个深坑,成功整蛊了他们。
“五条悟！”三人额角蹦出黑色的十字,纷纷跳起反击
最后，四人一个不落地被夜蛾正道抓了个现行。
夜蛾正道指着那个大坑,眉毛严厉地皱起：“谁干的？”
几人在夜蛾正道的怒气中乖乖低下头,不过手指非常迅速地指向了五条悟。
五条悟无从狡辩,劈头盖脸挨了一通训,旁边月野葵三人正围观看热闹，却没想到夜蛾正道突然话锋一转：“还有你们三个，又去喝酒？”
夜蛾正道犀利的目光扫过来，月野葵心中一紧，有种不妙的预感。
很快，月野葵不妙的预感成真了，为了消耗他们过剩的精力，夜蛾正道决定给他们安排一个任务。
这是一项标注有危险标识的一级任务，地点位于群马县的一个小镇，由于路途遥远、问题复杂，夜蛾正道原本打算自己亲自处理。
不过现在看来，与其让他们一天天的四处捣乱、破坏校园、抽烟喝酒，不如让他们执行任务去吧！
夜蛾正道一番话说完，顿时引起一片哀嚎。
五条悟跳起来：“不行啊夜蛾老师，我们周末已经有安排了，约好了要一起去北海道泡温泉！”
夜蛾正道扯了扯嘴角：“那正好，你们的任务地点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一家温泉小镇，你们就去那里泡温泉吧。”
大家大声抗议：“这怎么能一样！”
夜蛾正道冷冷一笑表示抗议无效。
最终，除了需要留在学校医务室及时待命的家入硝子，月野葵、五条悟和夏油杰只能无奈地接受事实，放弃了他们计划的北海道の温泉旅行，改道群马县。
**
早上，来接他们出任务的黑色专车静静停在咒术高专门口。
五条悟和夏油杰急吼吼提着包跳上车，一边摇下车窗探头看：“小葵怎么还没来？”
他们早上收拾东西多花了一点时间，已经是踩点到了，没想到月野葵这次比他们还要晚！
“你们在找我吗？”这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轻柔女声在他们背后响起。
熟悉是因为这毫无疑问是月野葵的声线，陌生是因为月野葵从来没有用过这么优雅轻柔的语气跟他们说过话。
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防备，疑惑地扭过头来，猝不及防被月野葵的新造型吓了一跳：“啊！”
只见她站在车窗前，一袭红色紧身裙，精心打理的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齐刘海遮住了额头，幽深的黑色眼眸神秘莫测，左眼下的泪痣，更显得惑人心魄。
整个人的气场迷人又危险，犹如一个精致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原本灿烂的阳光因为她的缘故，无端变得异常阴冷起来。
淡淡一个眼神，司机立刻从驾驶座上下来，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
她微微颔首，高跟鞋踩上车边踏板，细细的鞋跟发出轻盈的脆响，姿态优雅地坐了进来，抚了抚裙摆上不存在的褶皱。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着月野葵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眼睛逐渐变成了半月眼：“小葵，你今天又在扮演谁？”
“我？”她发出一声轻笑，轻柔的语气中带着玩味的挑逗，“我叫富江哦。”
“哦，富江啊。”五条悟和夏油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接着两人齐齐扭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野葵：“？”他们怎么这个反应？
她看着他们笑得肩膀都一抖一抖，一度有怀疑自己是不是口红粘牙，或者裙子穿反了。
富江极度自信人格支撑着她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
她顿了顿，勾起嘴角，眼中酿起深不见底的黑色旋涡：“怎么？你们不喜欢吗？”
结果，五条悟和夏油杰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哈！小葵，你也太装了吧！”
如果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可能会觉得惊艳，但是他们都这么熟了，怎么看都有一种熟人装x用力过猛的感觉。
月野葵的表情绷不住了，嘴角拉平，面无表情地拎起拳头给他们一人来了一拳，这两个家伙才终于消停下来。
“咳，”夏油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小葵，你今天怎么想到要扮成富江了？”
月野葵：“我们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喜欢分尸的凶残咒灵，而富江的能力恰恰是无限分裂和复生，或许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功效！”
任务资料上显示，他们这次的目标位于群马县东北部的偏远地带——六合村。村子里有一口古老的温泉，已经存在上百年了，村民们都喜欢去这里泡温泉，放松身心，享受宁静的氛围。
然而，一个月前，村长被发现横死在温泉中，且尸体被切割成了两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六合村开始接连不断地发生命案，每次死者的尸体都被分尸得越来越严重，从两块、到四块、到八块截至目前，被发现的第七名死者，更是被残忍地分割成了128块。
警方经调查后发现，这起连环杀人分尸案中，充满了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疑点，尤其是整整齐齐被均匀切割的尸体，远超普通人所能达到的作案水平。
警视厅判定这是一起灵异事件，随即将案子移交给了咒术总监部，而总监部通过“窗”观测后确认是一级咒灵作祟，便将任务分派给了咒术高专，最终由月野葵、五条悟和夏油杰三人执行。
五条悟摸摸下巴：“说的也是，这种具有人性凶残的咒灵我还是第一次见。”
以前他们遇到的咒灵的确残暴，但大多凭着一腔怨气把人直接撕碎或者吞噬，像这种把人的尸体整整齐齐均匀切割，倒更像是有强迫症的心理变态喜欢干的事。
月野葵猜测：“难道它不是‘窗’观测到的一级咒灵，而是有智慧的特级咒灵？”
他们之前就在高快乐园遇到过一只拥有智慧、想要统治地球的特级咒灵。
夏油杰思索片刻：“应该不可能，一级咒灵和特级咒灵、尤其是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之间，咒力差异非常大，可以说是天壤之别，‘窗’不至于观测失误——除非还有什么特殊因素干扰……”
“或许是那只咒灵的术式比较特殊”五条悟仰头往靠背上一靠，打了个响指，“麻，反正等我们到那里就知道了，接下来就正式开始我们的郊游吧！”
虽然北海道温泉旅行泡汤了，但五条悟坚持声称他们此次出行是去长野县郊游，祓除咒灵什么的，只是顺带的事。
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拉开背包拉链，瞬间，糖果、酸奶和薯片就从他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溢出来了，稀里哗啦掉在座位上。
月野葵没想到他拎这么鼓一个书包是为了带吃的，探身过去瞅了瞅，眼尖地发现零食底下压着几个便当盒：“你还带了便当？！”
“没错！”五条悟掏出一个精致的便当盒打开，“我老妈准备的，尝尝看？”
只见深色的木质便当盒里，细腻的木纹和飞鸟纹样上，躺着一只只外脆里嫩的炸虾天妇罗，炸虾的金黄表皮透着诱人的光泽，丝丝缕缕的热气和焦香扑面而来。
月野葵光是看着就忍不住食指大动，第一个响应：“我为了准备cos早上都没吃早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只炸虾放进嘴里，炸虾外面裹着一层面粉，油炸的恰到好处，一口咬下，清脆的声响下是诱人的咸香，里面的虾肉更是嫩滑多汁，酥脆却不油腻。
“好好吃！”月野葵幸福地眯起眼睛，五条悟大方地把一整盒炸虾天妇罗都递了过来，她捧在手里津津有味地享用起来，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拆了包膨化食品开始吃，咔嚓咔嚓的脆响不绝于耳。
三人边吃边聊天，气氛很是欢乐。
不过，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他们不知不觉就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车，眼前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大山。
68
第68章
◎六合村x富江2◎
月野葵看了看面前绵延陡峭的群山：“接下来我们是要自己走进去？”
夏油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自制地图,抖了抖展开：
“我们的任务地点——六合村，位于群马县群山环绕的中心地带，车子开不进去,我们只能步行。”
月野葵和五条悟凑过去，一起看他的地图。
这是夏油杰昨晚根据人物资料绘制的，不仅标注了详细的路程规划,还用彩色笔在旁边列出了大致的时间安排。
夏油杰手指点在地图上标记的红色小三角处：“我们现在在这里，需要翻过这七座大山,才能抵达六合村，而温泉就在村子西侧的最深处。直线距离一共是十一公里,大约半小时抵达，再加上祓除咒灵的半小时,整个任务预计一个小时内完成。”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可以在群马县度假！”
现在是周六上午十一点整,一个小时完成任务，也就是说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在群马县享受周末,尽情玩耍。
三人瞬间兴致高涨起来：“那还等什么！”
“为了群马拉面！”——群马县的传统甜点。
“为了草津温泉！”——群马县的温泉名胜。
“为了温泉蛋、温泉饼、温泉馒头！”——群马县的温泉美食。
大家把手伸到中间叠放在一起，重重压下：“出发！！”
说完,高专生们抬腿便朝着太阳的方向冲刺，夏油杰顺势放出三只跳跳球咒灵。
——这是他们上次在路上偶然遇见的咒灵,虽然等级很低咒力很弱,但意外的实用。
它的外观看起来正如同一个巨大的弹力球，人骑在上面之后就像是在玩跳跳球,轻轻松松一蹦三尺高,行进速度也非常快,极为适合眼前这种崎岖的山路。
三人纷纷跃上跳跳球咒灵,抓着上方的两只角，一蹦一跳着弹射起飞，向前疾驰。
开车送他们过来的辅助监督站在原地，抬头望着天空中他们远去的身影。
他耳畔回荡着“Duang~Duang~Duang~”的弹跳声、以及高专生们的欢呼大笑声，不禁肃然起敬。
周末加班也能这么兴致高涨，年轻真好。
**
高专生们骑着跳跳球咒灵，在山间飞驰穿梭。
月野葵小时候没玩过跳跳球，现在体验上了咒灵版本的跳跳球，感觉新奇极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也玩得不亦乐乎，卯着劲比赛着谁跳的最高最快。
他们沿着陡峭的山坡飞驰而下，在漫山遍野的野花野草树林中穿梭，在湛蓝的天空中飞跃，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一片片白色的云朵。
山风拂过，带着花草、树木和泥土的清新气息，周围的景象快速流转，空中弥漫起一种原始的、难以言喻的自由和畅快。
“芜湖~”
“yeah~”
高专生们开怀大笑，完全沉浸在大自然和极限运动带来的刺激和畅快，不知不觉遗忘了时间，也遗忘了地点，甚至忽略了周边的环境。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层薄薄的灰色雾气开始悄然蔓延。
那雾气深处隐约渗透出一股粘稠的、扭曲的紫黑色能量，丝丝缕缕缠绕上他们的身体。
但高专生一反常态的没有发觉不对劲，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这过分愉悦的情绪中。
笑声、风声、和涌动的灰雾逐渐混合成一种缥缈的旋律，令人忍不住飘飘欲仙，迷失其中。
突然。
一道咒力划破沉重的空气，带着恐怖的威压迅猛袭来。
“噗嗤！”
可怜的跳跳球咒灵顷刻间被撕成粉碎。
紧接着，磅礴的咒力化作无数尖锐的刀刃，呼啸着扑向那些愚蠢的跳进陷阱的高专生们。
咒灵在浓雾中现身，紫黑色的瞳仁中闪过势在必得的暗芒。
然而下一秒，它却愣住了——
只见高专生们原本傻乎乎乐呵呵的表情一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了锋芒毕露的表情。
“抓住你了。”
不轻不重的声音落下，恐怖的咒力从三人身上迸发而出，朝着咒灵围剿而来。
咒灵：！
咒灵陡然意识到，这三个狡猾的高专生根本没有被它的术式蛊惑，只是为了将它引出来，这才将计就计。
咒灵脑中警铃大作，当机立断，断尾求生，喉间挤出嘶哑的怒吼：
“领、域、展、开——”
这下轮到高专生大吃一惊了。
说好的只是一级咒灵呢？怎么这就领域展开了？
领域展开，咒术的巅峰技能，需要极致的天赋和巨大的咒力总量，对绝大多数术师和咒灵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领域内施术者术式必中，对被困者来说，这几乎是一个无法逃脱的绝对杀局。[1]
这不是高专生第一次在任务中遭遇咒灵的生得领域，但当面施展的【领域展开】，还是第一次。
三人立刻严加戒备，肌肉紧绷。
下一秒，紫黑色结界骤然将他们笼罩，脚下大地随之消失。
他们没料到第一波攻击竟然这么刁钻地从脚下传来，猝不及防失去支撑，向下坠去*。
“噗通！”
三声重重的落水声，水花四溅。
水温烫人，月野葵猛地呛了一口水，急忙从水底游上来，破水而出。
她擦掉脸上的水珠，眯起眼睛环顾四周。
这是一口破败的温泉。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腐烂的叶片，再远一点是青苔斑驳的岩壁、以及凌乱散落的枯枝，荒芜的景象映入眼底，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糟糕的环境，但是周遭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也感受不到杀意。
紧接着是两道破开水面的声音，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接连从旁边浮了上来。
夏油杰将额前湿漉漉的头发往后耙了耙，蹙眉观察四周：“这是领域展开？”怎么和他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
“不，不是领域展开。”五条悟甩了甩身上的水，脸上闪过被挑衅后的兴味，“显而易见，我们被耍了，这里只是一个低级的不完全领域。”
月野葵恍然：“就像我们上次在高快乐园那样？”
“比高快乐园的那次还要低级。”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上次好歹还是在生得领域内和特级咒灵的正面对决，而这次施术者本身甚至已经逃之夭夭，只剩下这个空壳半成品领域，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将我们困住，拖延时间逃跑。”
月野葵啧啧称奇：“这温泉咒灵还挺聪明嘛，都知道吓唬人了。”
夏油杰也发现了这一点：“最近我们遇见的咒灵智慧水平越来越高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五条悟划拉了两下胳膊游到岸边，轻轻一撑上了岸，“有智慧的咒灵往往意味着更出众的咒术和更狡猾的手段。”
“所以我们也得抓紧提升实力才行。”夏油杰紧跟着跳上岸，开始拉伸，“这里好歹也算是和半个领域，正好可以测试一下最近的训练成果。”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五条悟对着结界狂轰乱炸：“苍！赫！茈！”
夏油杰骑着虹龙在上空横冲直撞、神龙甩尾击打着领域边沿：“咚咚！咚咚咚！”
月野葵爬上岸，看着热火朝天的两人，也跃跃欲试起来。
她划破手指，两滴血顺着指尖淌下，滴落在地上。
富江秘籍之——超级再生！
滴落在地上血液以不符合科学的状态开始蠕动、扭曲，血液中的单个细胞再生出一个又一个数不清的黑长直少女。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整个封闭式的领域空间完全被黑长直少女们填满。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就发现自己忽然被挤在人山人海中间，不知所措，脸都被挤变形了：
“小葵？不要无差别攻击啊！”
而在他们前后左右上下的黑长直少女，齐刷刷转过头，朝他们露出谜一样的迷人微笑，所有人嘴角扬起的弧度完全一致。
“多点耐心，男孩们。”
在少女们说话的时候，还在不断繁殖，挤压着本就拥挤的空间，空气变得愈发稀薄。
五条悟看着几乎要贴到他面前的少女，那漂亮到锋利的眉眼近在咫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难得有些晃神地想：这就是富江的魅惑能力？挺厉害啊，连他的思维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
而同一时间，夏油杰将眼前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尽收眼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有种想要将眼前的一切统统撕碎的欲望。
夏油杰捏了捏拳头，暗自思衬：不愧是执念之源富江，诱发人性的疯狂，使人不自觉陷入将她肢解粉碎的疯魔中。
不过话说回来，那只温泉咒灵本身就有分尸的欲望，想必难以抵挡这种诱惑。
虽然刚才被它侥幸逃脱，但有富江葵在，相信很快就能重新捉住它，将其袚除。
小葵这次的术式模仿对象真是选对了！
69
第69章
◎六合村3◎
温泉里、山谷里,长出一个又一个黑长直少女，挤满了整片空间。
本就不堪重负的领域结界，开始发生龟裂。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紫黑色结界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最终“砰”得一声崩裂开来。
空间扭曲了一瞬，玻璃渣似的黑色碎晶体飞溅开来，里面困住的人也哗啦啦涌了出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被迫在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中挤来挤去,艰难地稳住身形：“小葵，快！把术式停下来！”
他们倒不是真的对眼前的“人海战术”束手无策,只是这些“分裂版富江”都可以算是月野葵的分身，如果他们贸然出手攻击,月野葵作为施术者，可能也会分摊一定程度的伤害。
因此,他们只能呼叫月野葵,催她赶紧解除术式。
当他们喊到第三遍的时候,月野葵终于成功控制住了在场的所有富江葵，把术式收了回来。
原本充满整片空间的黑长直少女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呦！”
突然失去支撑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重心不稳,一个向左踉跄，一个向右踉跄,脑袋“砰”地撞在了一起。
“哈哈哈！”月野葵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忍俊不禁,走过来和他们汇合。
被嘲笑了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对她怒目而视,罪魁祸首月野葵挪开视线，转移话题：“咦,奇怪,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村落。
这片村落被群山环绕，仿佛被时间遗忘，茅草铺顶的木屋零星散落在空旷的土地上，高低不平的外墙土色斑驳，墙缝里渗出一条条青苔，和枯黄的杂草一起随风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泥腥味，让人感到一阵压抑。
“这是六合村吧？”
几人观望一番，绕到村口。村口立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用红漆写着“六合村”三个字。字迹已然模糊褪色，但依然能够辨认。
月野葵心下了然：“所以说，刚才我们待的那个的温泉，就是这起咒灵分尸案的第一个案发地点连生得领域都在那儿，看来这温泉咒灵和六合村的联系果真不浅。”
五条悟眯起眼睛，他的墨镜早在之前就被挤掉了，苍蓝色的瞳孔闪烁，泛起幽蓝的光：“从六合村的咒力磁场来看，温泉咒灵的诞生和咒力来源，都和这座村子有着非常紧密的因果关系。在这里，它的咒力能得到最强的激发。”
“既然如此，咒灵应该不会离开村子太远。”夏油杰若有所思，看向五条悟，“悟，你能感知到它的位置吗？”
五条悟遗憾地摇摇头：“不行，它用了某种手段屏蔽了咒力的波动和残余气息，六眼也看不出它的具体位置，只能想办法让它自行现身。”
“自行现身”夏油杰和五条悟刷得转头看向月野葵，“小葵，交给你了！”
月野葵通过她的cosplay而拥有了富江的能力，而富江的一大能力特点，便是引发旁人想要杀死她、甚至肢解她的病态欲望——这对酷爱给人分尸的温泉咒灵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
月野葵比了个ok的手势，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悄然觉醒。她的咒力如潮水般扩散开来，迅速覆盖了整个六合村。
这股暗流般的能量像一张蛰伏以待的蛛网，空气的流动变得凝滞而缓慢，连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恍惚片刻后才重新稳住心神。
月野葵瞥见他们的异样，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猎物，马上就要上钩了。
然而。
一秒、两秒无事发生。
一分钟、两分钟风平浪静。
十分钟、十一分钟依旧没感受到任何属于咒灵的气息，只有沉默无言的空气环绕。
“这不应该啊。”月野葵叉腰蹙眉，“竟然能抵挡住我富江葵的魅力，这咒灵肯定有问题！”
三人越发觉得眼前的事情不同寻常，经过简短的商议后，他们决定向村民打听情况，或许能够找到些许线索。
他们转身朝着房屋聚集的方向走，很快发现了几个村民，正围坐在树下编竹筐。
这些村民们穿着粗布麻衣，佝偻的背脊，饱经风霜的面容，布满补丁的衣服，整个画面都透着股灰沉的阴暗，也显得月野葵一行人的到来非常格格不入。
村民们听到了动静，转头过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高专生们下意识以为，这些从来没见过咒术师、甚至没去过大城市的村民，肯定会因为他们咒术师的气势、时尚的穿搭以及远高于平均值的身高，而表现的惊疑不定，警惕畏惧。
夏油杰习惯性地露出善解人意的温和笑容，准备安抚这些容易受惊的普通人的情绪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村民们的目光接触到三人后，眼神中竟没有丝毫的陌生，反而忽然变得喜气洋洋，一脸熟稔地迎了上来。
“绫乃，你们回来了？”为首的大娘自来熟地朝月野葵打了声招呼，风吹日晒得黑红的脸上挤出一个夸张而殷切的笑容。
月野葵：？
月野葵狐疑地瞅着对方：“你在和我说话？”
“是啊，绫乃，可算等到你回来了。”大娘抬手就想握住月野葵的手，被月野葵避开了，她也不介意，搓搓手陪笑道，“村子温泉那边出了怪事，又要麻烦你了。”
月野葵听到“温泉”这个关键词，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追问：“什么怪事？温泉那边怎么了？”
大娘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眼珠子却往旁边乱飘，似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掩盖什么：“最近啊，大家伙在村里泡温泉的时候，总是感觉背后阴风阵阵，水面上更是时不时浮现出血一样的颜色。可一旦定睛去瞧，那血色又看不见了，可怕的很。”
“大家都在猜是不是撞上脏东西了，但是一来那东西没伤人，二来你又和汤田刚新婚，在过那什么新婚旅行，大家也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把你们叫回来，直到昨天”
五条悟忽然打断了大娘的话：“你说什么？新婚？”
这大娘在和小葵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认错人就算了，汤田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五条悟皱着眉头，表情不善，把大娘唬了一跳：“汤田？你嚷嚷什么呢？”
“原来我就是汤田？”五条悟恍然大悟地指指自己，朝大娘竖起大拇指，“有眼光！”
大娘脸上怀疑的表情越发明显，夏油杰赶紧推开抓不住重点的五条悟，把话题重新拉回来：“大娘，你别管他，然后呢？昨天发生了什么？”
大娘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脸上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惊惧：“直到昨天，你们隔壁家的小六大半夜魔怔了，三更半夜突然爬起来去泡温泉，还是头朝下的那种泡法，要不是村长在那些怪事情发生之后组织大家伙轮班巡逻，发现的及时，小六恐怕就要直接悄无声息的溺死在温泉里了。”
夏油杰适时地露出担忧的表情：“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小六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他吧！”
“小六遭了老大罪了，虽然捡回一条命，但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是该去看看他。”大娘是个利落人，背起编到一半的竹筐说走就走。
其他村民们站在原地，像是背台词一样呐呐附和：“是啊是啊，小六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你们快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绫乃你一直说的那个咒灵鬼附身了。”
月野葵挑眉：“咒灵鬼？是咒灵吧？”
村民们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咒灵！”
连咒灵都知道？月野葵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跟着大娘朝着村里走，一边东拉西扯开始跟大娘套话。
很快，他们从大娘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大致的情况。
原来，在大娘和村民们眼里，并没有看到精致到头发丝的富江葵，也没有看到阔腿裤怪刘海的夏油杰，更没有看到一米九白毛蓝眼的五条悟，只有他们的同村人——黑发黑眼身高普通的绫乃和汤田兄弟。
绫乃从小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天赋，后来被接去了大城市的宗教学校修习，成为了一名咒术师，学成归来后帮村子里解决了不少古怪事，因此村子里一旦有怪事发生，大家都习惯性地来找她。
至于汤田兄弟，住在绫乃家对门，三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成年后绫乃和大汤田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结为夫妻，现在正是两人结婚后的第一个月。
夏油杰若有所思：“但据我所知，东京和京都这两所学校近十年的毕业名单中，并没有绫乃这个名字，包括此次的任务报告中，也没有提到这个村子里有一名咒术师。”
月野葵灵光一闪，突然问：“大娘，现在是哪一年？”
大娘：“明治39年，怎么突然问这个？”
月野葵心中暗自计算起明治39年具体对应着哪一年，潦草地摆摆手：“没什么，突然想考考你。”
大娘：“？”
夏油杰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是1906年？”那不正好是一百年前？
“看来我们进入了一个幻境？”五条悟沉思着捏住下巴，倏地哼笑一声，“真是不容小觑。”
除了在破开生得领域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异样的咒力波动之外，五条悟没再察觉到其他的破绽。他原本只以为那一瞬间的异样是生得领域崩塌所引起的，没想到竟是个精心设计的连环套。
如果是诅咒师，做到这种程度不足为奇，但咒灵啧，它们的智力水平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五条悟稍稍正色：“之前和温泉咒灵打了个照面，我发现它的术式与时空有关。也就是说，和分尸有直接关联的并不是它的术式，要么是它有这方面的主观意愿，要么和它扭曲时空后塑造的这个幻境相关。”
月野葵抓住重点：“所以它的术式不是直接塑造幻境，而是它扭曲时空塑造的？那现在我们经历的，会是一百年前真实发生过的事吗？”
“很有可能。”夏油杰分析道，“说不定这里正埋藏着一百年前的某个真相，比如，温泉咒灵诞生的缘由。”
70
第70章
◎六合村4◎
在大娘的带领下,月野葵、五条悟和夏油杰来到了小六的家。
这是一个狭小低矮的木屋，屋内的气息潮湿阴冷，所见之处尽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
月野葵摸了摸木质门框,木纹细密，触感冰凉而圆滑。
她一脸稀奇：“这就是一百年前的房子？我感受到了历史的厚重感！”他们阿美丽卡建国也就两百年诶。
五条悟长腿一迈跨过门槛，懒洋洋接话：“这算什么,才一百年，不管是五条家还是高专,很多建筑的历史都超过五百年了。”
月野葵后知后觉想起学校那些在他们切磋打闹中“壮烈牺牲”的建筑，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那我岂不是破坏了不少文物？”
夏油杰幽默了一把：“小葵,别担心。我和悟刚入学那会儿，训练场附近的建筑就已经重新都翻修了。”
月野葵沉默几秒钟,露出半月眼：“也是,难怪我总觉得学校看着特别新……”
三人一边随意闲聊,一边走进屋子，完全没有身处危机四伏幻境中的紧迫感。
屋子里的空间非常低矮，尤其对五条悟和夏油杰来说,他们只能弯着腰，挤到小六的床前。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整个人蜷缩在一床散发霉味的破旧被子里，双眼紧闭,呼吸微弱,面白如纸。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即便在昏迷中也依旧承受着某种极度不适的痛苦。
“从小六被从温泉里救上来之后,就一直是现在这种状态,怎么也叫不醒。”
大娘忧心忡忡地坐在床边,拉过月野葵,神情带着殷切：“绫乃，小六一向和你玩的最好了，你快来帮小六看看！”
月野葵瞅了大娘一眼。
虽然这位大娘的动作和语气都显得非常着急，但脸上的表情却透着一种仅浮于表面的浮夸和刻意。
演技太差了啊。
月野葵暗自腹诽，却没露声色，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下小六的情况。
“他应该是遭遇了咒灵攻击，精神受创导致重度昏迷。”月野葵得出结论，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大娘，你在这里照看小六，我们得去温泉那边实地核查一番。如果真是咒灵作祟，等我祓除了咒灵，小六也马上能苏醒了。”
大娘似乎就在等月野葵这句话，忙不迭应声：“诶好，你们快去吧，小六这边就交给我了。”
三人退出木屋，脚步声逐渐远去。
听不到动静后，大娘立刻起身，走到门前张望片刻，确定三人已经离开了，这才回身轻轻关上木门。
“吱呀——”门合上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内。
转过身时，大娘脸上原本热心关切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慌乱、紧张、癫狂交织其中。
她没有注意到，三道黑影在屋外迅速掠过，紧接着屋子角落的那扇破旧纸窗，被人从外面戳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大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步伐缓慢地走到小六的床前站定，喃喃自语：
“小六，你别怪大家，谁让你不听话呢，竟然想偷跑出去找绫乃告密你已经见过你心心念念的绫乃姐姐了，你就安心去吧。”
大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颤抖，似乎是内心不忍，又像是过度亢奋的情绪化作了这不合时宜的颤动。
她从她编到一半的竹筐里抽出一卷麻绳，以不符合年纪的矫健，猛地勒住了小六的脖子。
小六在昏迷中感觉到一股窒息的压力，小幅度地挣扎起来，但本在昏迷中的他根本无力反抗，苍白的脸上很快浮现出窒息的青紫。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咒力突然击中了大娘的手。
“啊！”大娘惨叫一声，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墙上，脆弱的木屋随之剧烈晃动了好几下。
那条勒住小六脖子的麻绳，也因失去了施暴者而散开掉在了地上，小六青紫的脸色逐渐回归正常。
大娘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用手撑着墙，费力地从地上坐起身，神情错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怎么会——
这股神秘强大的力量是咒术！是绫乃！她怎么回来了？！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
三道阴影落从头顶落下，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传入大娘的耳朵：“别这么暴力啊杰，要是屋子塌了怎么办？”
夏油杰双手插兜：“抱歉抱歉，我下次注意。”
大娘抬头，惊魂未定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三人，瞳孔猛缩：“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月野葵歪了歪头：“嗯？”怎么这样说，其中还有什么内情？
大娘看着她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样子，打了个哆嗦。
在大娘的印象中，绫乃一直是温柔善良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对方的脸上看到这么可怕的表情，不由脊背发凉，冷汗迅速打湿了衣服。
绫乃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想到咒术师那些诡谲的手段，大娘心底涌出一阵阵恐惧，手脚并用想往后爬：“绫乃、绫乃，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都是汤田对，都是汤田先提出来的！”
大娘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般，用敢怒不敢言的目光瞪视着夏油杰：“绫乃，汤田是你的丈夫，为了你的安全才会那般出言试探我们，从你的角度看汤田自然没有做错。但对我们来说，如果不是汤田几次三番的游说，故意使计下套，我们也根本不会走到这一步”
月野葵顺着大娘的目光看向夏油杰：“这其中还有你什么事？”
夏油杰无辜地摊了摊手：“我也想知道。”
此时，五条悟终于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和绫乃结婚的汤田是他？”他看向大娘，“你说的是他？”
大娘被吓了一跳：“是、是啊，你哥上个月刚和你嫂子结婚，有什么不对吗？”
五条悟拔高音量：“他还是我哥？”明明他比杰大一岁呢！这幻境怎么安排的身份？
夏油杰挑眉：“看来咒灵也觉得我比较成熟可靠。”
五条悟怒音：“嗯——？！”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月野葵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没什么好吵的，好歹尊重一下大娘，正在关键的揭秘时刻呢。”
三人的视线重新落在大娘身上，空气骤然沉凝。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月野葵语调不高，面带微笑，但冰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大娘坐在地上，仰头看向三人，他们的脸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巨大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她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望着他们陌生的表情和不容置喙的气场，突然打了个寒颤，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脑海中划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们不是绫乃，也不是汤田！你们是谁？!”
“呦，恭喜，终于发现了。”五条悟双手环胸，“既然看出来了，那就别再耍什么小花样，老老实实把我们想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
“轰！”
伴随着五条悟拖长的尾音，一团闪着电光的咒力猛然砸向大娘面前一厘米的地板上，瞬间炸出一个大坑，木屑四溅，焦黑的坑底冒出袅袅白烟。
“啊！”大娘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被吓破了胆，整个人瘫软在地，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