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选择 这么好骗?
抵达河庄村的第一天, 嘉宾们便已经在節目组的安排下,马不停蹄地开始种植的准備。
为了完成每人二十亩的种植计划,他们需要提前购买上千株的樹苗。
在村长的协助下, 他们找到了附近的苗木批发市场进行采购,当大货車停靠在田埂外时, 众人这才对未来两周的工作量有了具体的概念。
“卧槽!这些都要我们一棵棵种下去?!”王师兄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超长大平板货車载着黑压压密密麻麻的樹苗, 而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挑战, 便是需要在今晚睡觉之前,把所有的樹苗搬卸下来。
樹苗一人来高,主幹不算粗, 但由于底部根系包裹着厚重潮湿的泥土,一根树苗也着实不輕。
王师兄跳上货车负责向下卸,其他五人负责将树苗搬运到指定地点。
“我去!有点沉啊。”
一人接上树苗后手滑差点没拿住,旁邊的人对他哈哈大笑, 輕松接过两棵。
“别用抱的, 抗在肩上会轻松些。”
大家在参加節目前都没做过农活,此时也只能互相傳授生活中类似的技巧,笨拙地努力着。
前面三个人力气大差不差,一趟只能运四、五棵, 轮到林深时的时候, 他掂了下, 感觉自己最多也是这个量。
林深时不得不再次感慨殷大佬的深谋远虑,要不是出发前将近一个月的健身撸铁,他哪里搞得定这些重活, 更很有可能搬完这些树苗明天彻底起不来床。
等林深时放下树苗折返的时候,正迎面碰见过来的祁連,他微微一愣。
7、8、9、10……
粗略数下来, 祁連一次性就扛了10棵树苗,是他们所有人的两倍。
“祁影帝好厉害啊……”
“你看人家的肌肉量和咱们都不是一个量级的,正常正常。”
几个人碎碎念叨着,林深时突然想起殷大佬满身的肌肉,若是他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和祁連比比看谁更厉害。
不过他也知道没可能,堂堂投资大佬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参加综艺呢。
林深时胡乱想着,不过他很快就没有闲暇想东想西。
今晚的工作量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严峻。
随着时间的推移,疲惫感愈发沉重,林深时一开始还能比较轻松地扛着五棵树苗,而现在,他的脚几乎都是擦着地面在移动。
“加油加油!”
王师兄替换下来运送树苗,路过他身邊鼓励打气。
林深时深吸一口气,努力迈开腿。
天色已经擦黑,朦胧着一层晦暗的黛青色,六人不知道循环往复了多少次,终于把货车上的树苗全部运送了下来。
林深时脱力地瘫坐在地上,面前递过来一瓶开封的矿泉水,他也顾不得是谁,囫囵道谢后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半瓶。
那人坐在他身邊,拿走剩下的半瓶水慢慢地喝着。
“林师弟,祁影帝,我们先回去做饭了,剩下的你们收个尾。”
王师兄隔着几米对他们挥手说道,林深时这才反应过来旁边的人是祁連。
但碍于镜头和周围那么多的工作人员,他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对王师兄说:“好,你们去吧。”
然后才不着痕迹地掩住麦克,压低嗓音:“你怎么挨我这么近?”还、还喝他剩的半瓶水?!
虽然都是男生,但知晓祁连对他的心思,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祁连向后仰靠着,修长的臂膀微微向外探出,便已经将水瓶重新递回他的面前:“那还给你。”
“你喝过的,我才不要。”
“是么……”祁连摇曳着瓶中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水,歪垂着头颅看着他,“可是刚刚递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喝过了。”
“什么?”林深时猛然站起,他想起自己接过来的时候瓶盖的確是拧开的,他原以为只是……没想到……
他就知道祁连没有那么好心!
“嘘。”祁连直起上半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抵在唇畔,体位的差异让他抬起头仰视着,但却全然没有身处低位的感觉。
他的唇角帶笑,眼尾的泪痣在暗夜中更显妖冶:“注意表情管理,我们是在录综艺。”
林深时握紧拳头。
他忍!
看着旁边杂乱堆放的最后一摞树苗,林深时化气愤为动力,继续幹活。
身后有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脚步声接近,林深时手里的树苗被接了过去:“骗你的,怎么这么好骗?坐回去,剩下的我来。”
不待林深时细究真假,祁连已经俯身拿了好了十棵,正要往肩上扛。
林深时心念一动,又在那摞树苗上加码五棵,累加到了十五棵。
祁连瞟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弯腰、蓄力、向肩上甩,一套动作行雲流水,分外加码的十五棵树苗便被扛在了肩头。
甚至步履如常。
不帶一丝摇晃。
林深时:“………”
不是?祁连这力气大得过头了吧?这真的是健身房锻炼可以锻炼出来的强度吗?
怎么想怎么像真刀真枪干过活的样子啊……
*
忙活完收尾后,林深时和祁连也回到了农家院。
林师兄他们已经煮好了饭,几个人狼吞虎咽吃过后简单冲洗便准備睡觉。
节目组为他们准备的是上下铺,铁质栏杆透着破败,推两下还“嘎吱嘎吱”响,简直就像是从哪家废旧回收站捡回来的破烂。
祁连扫了眼,住惯高等公寓的他居然没有露出丝毫嫌弃,只问道:“你睡上面下面?”
林深时毫不犹豫:“上面。”
虽然俩人已经达成交易,但还是上面更安全些。
祁连无所谓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到下铺上收拾被褥。
林深时拿起毛巾盖住房间角落的摄像头,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上铺。
几乎是沾上枕头的下一秒,林深时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他实在是太累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再保持清醒。
祁连刚铺好床,便听得头顶傳来规律清浅的呼吸声,他站起身,上铺的人沉静地侧躺着,发梢半垂在额前,眉头却微蹙,双臂环胸一副下意识防御的姿势。
祁连无奈叹气:“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指尖划过脸颊,细腻的触感透过指腹传达心间,如羽毛般瘙痒而过。
漆黑的眼眸变得晦暗,他倏的弯起了嘴角。
“……但显然,你是对的。”
只是简单的触碰,已经叫他想要更进一步,倘若没有事先约定,或者他更坏一点……
今晚都将是个不眠夜。
不过……
视野中青年沉沉地睡着,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了疲态。
祁连收回了手。
算了。
今天就先放过你。
*
第二天清晨。
殷家别墅。
殷雲弦从三楼最里面的房间走出,对着镜子重新系着发帶,高特助在旁边汇报今日工作进展,最后欲言又止。
殷雲弦扫了他一眼。
高特助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请示下:“其实是关于《种树吧》综艺的事。”
“ 他出事了?”殷雲弦指尖一顿,发带差点系歪。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除了那个人,没有人能让冷静沉稳的殷云弦如此失态。
“没有,是别的事。”高特助说道,“开拍前有位嘉宾臨时变卦,节目差点开了天窗,我今早刚刚得知,臨时补位的嘉宾竟然是……祁连。”
在听到男人名字的瞬间,镜面中倒映的脸色变得凝重。
发带系好,发尾歪垂在左肩。
殷云弦沉声道:
“给节目组打電话。”
*
林深时接到電话的时候,他正在地里用铁锹刨坑。
为了提高树苗的成活率,坑要挖得一尺来深,然后再填上部分松软的土,把树苗放进去,再把土填上。
这个活干起来费腰又费手,天刚擦亮他们便开始干,忙活到现在六个人才弄好了二十来棵。
工作人员喊他过去,他应了声拍拍身上的泥土,小跑到导演身边接过電话。
“喂。”
“是我。”
低沉沙哑的嗓音透过话筒穿进耳廓,像是带着电流般,隐隐带着几分酥麻。
林深时又惊又喜:“殷总?!您找我?”
电话那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录节目还习惯吗?”
“如您所料,工作量很大。不过……还算应付得来。”
健身成果发挥了作用,昨天虽然累得倒头就睡,但一觉醒来精神已然恢复八.九成。
又闲聊了两句,殷云弦直入主题:“我刚刚听说,节目嘉宾第六人是祁连。”
“……是的。”林深时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将目光投向荒田。
祁连的身影背对着他,正在给树苗填土。
殷云弦的声音继续传来:“如果你觉得困扰,可以选择退出。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搞定。”
林深时没有立刻回答,殷云弦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犹豫,但他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后,林深时说道:“不用麻烦。”
今天早晨醒来前,林深时確实担心祁连所谓的约定有谎,而在确认自己身上一切如常后,才真正相信祁连会按照约定不会对他做出越界的行为。
既然如此,便没有必要放弃新人好不容易获得的综艺机会。
阿昭已经在为新电影努力了,他不能临阵退缩。
殷云弦:“这并不麻烦。”
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帮你达成。不过一个综艺,没有了这个便去下一个,娱乐圈还没有他撕不到的资源。
“殷总,我其实挺喜欢种树吧综艺的,虽然昨天累得够呛,但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充实了,如果可以,请让我留下。”
“………”短暂的沉默后,殷云弦说道,“如果你坚持,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记得,一旦察觉到任何不对的苗头,立刻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
对面挂断了电话,殷云弦却没有任何放松,甚至比通话前更加神情凝重。
高特助不解询问:“殷总,不是已经确认安全了吗?”
“人是安全,但……”
话语戛然而止,殷云弦无声叹息。
希望一切只是多虑。
第82章 还情 你来亲我
节目组不包伙食, 六个人便轮班做飯,晚上正好轮到林深时和祁連。
他们做飯也没讲究,忙活了一天农活累得够呛, 吃啥进嘴里都香得要命。
不过厨房实在原生态,只有一台小小的、用来炒菜的煤气灶, 还有一口大大的、需要烧柴火的铁锅。
俩人一合计, 祁連负责切菜炒菜, 林深时负责用大铁锅蒸米飯。
锅里填上米和水,林深时便拿了厨房里的小板凳坐在灶台边,一边往里面添柴一边注意火苗。
早春的天气还带着微微的凉意, 灶火旺盛烤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林深时雙臂抱膝坐在小板凳上,不知不觉把脑袋搭在了臂弯里。
不知过了多久,林深时眨了眨眼, 灶火已经熄灭, 鼻翼间弥漫着飯菜的香气。
院子里传来王师兄他们剛剛从田里回来的声音,林深时反应了几秒,猛然坐直。
糟糕!他剛剛睡着了?!
就像是印证他心中所想,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这一觉起码睡了半个小时。
他連忙起身看锅里的米饭, 锅盖打开, 一股浓郁的米香飘进鼻腔。
——饭已经熟了。
“哇,好香啊,可以开饭了嗎?”王师兄探头进厨房。
“可以。”
祁連端着菜递过去, 林深时连忙跟着盛出米饭,等六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时,林深时才恍悟刚才是祁连在幫他照顾灶火。
祁连全程没有说什么, 王师兄和往常一样大大咧咧聊着天,众人纷纷赞叹林深时的手艺好。
“不是我。”他解释着,“是祁连炒的菜。”
众人微愣,还是王师兄率先反应过来:“没想到……祁影帝还挺擅长做饭的。”
祁连面色如常:“小的时候学过一些。”
王师兄猛拍大腿:“我爸妈也是,寒暑假就让我在家学做饭,还语重心长地说,不会做饭将来可是找不到媳妇的。可我现在会做饭,也没找到媳妇啊。”
大家哈哈大笑,林深时不禁看向祁连。
祁连没有向大众透露过他孤儿的身份,其他人一无所知,眼瞅着就要继续延伸父母的话题,林深时赶緊插话叉开,问起今天收工种树的进度。
“还不错,明天咱们继续,还有……”
众人开始讨论明天的工作安排,林深时鬆了一口气。
似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可等他回看过去时,只看到祁连在低头吃饭。
大概……是错觉吧。
吃完饭,大家排队洗澡,林深时洗得早,等他在屋里收拾完准备睡觉时,祁连才刚擦着头发回来。
林深时主动说道:“谢谢你幫我照看灶火。”
祁连动作微顿,须臾后抬起凤眼戏谑地看着他:“道谢可不只是用嘴巴说说的。”
夜色浓郁,眼神勾人,祁连就这样靜靜地凝視着他,林深时脑海里突然闯进某些画面。
那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原书里祁连对主角受强制爱的片段。
男人变着花样欺压着主角受的嘴巴,透明的涎液顺着嘴角流淌而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記忆中主角受的面容,渐渐的变成了他自己。
林深时心下惊骇,努力甩掉不合时宜的黄暴,将画风扳正:“那下次换我幫你炒菜。”
“不。”
祁连毫不犹豫地拒绝,迈着步子向他走来,林深时下意识后退躲避,膝盖弯撞上床沿,跌坐在床边。
祁连覆身而上。
“祁、祁连!”
林深时出声警示。
毛巾被递到面前。
“帮我擦头发。”
林深时惊异抬头,正撞进祁连打趣的目光中,好似无声在说:“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林深时:“………”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看他出糗!
林深时像只河豚气得鼓鼓的,当着镜头又不好发作,一把夺过毛巾。
“你太高了,我够不到,坐下。”
祁连听话地坐在床边,脑袋微微后仰更方便他擦拭,漆黑的眼眸直直地打量着他。
林深时生着闷气,一把把毛巾蒙在他的脸上,阻断了視线。
似有一声低笑,又转瞬即逝。
但唇角的弧度尚未来得及收回,被他逮了个正着。
林深时更气了,拿着毛巾也不管不顾,动作近乎粗鲁。
他们的位置刚刚好被上铺的床板遮挡,攝像机拍不到胸部以上,林深时便肆无忌惮地蹂躏,动作幅度大得将祁连脑袋扒拉得左右摇晃。
祁连不笑了。
林深时出了一口气,开心地勾起唇角。
而他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手腕突然被攥住。
毛巾刚好划过祁连的眼睛,漆黑的墨瞳露出,流淌着玩味,还有一丝危险。
林深时心头蓦然一突,下意识想要離开,然而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按压在床板之上。
祁连俯身在他上方,微凉的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干了坏事就想跑,你当我是摆设?”
林深时心道糟糕,玩儿过火了,却又强撑着嘴硬:“是你让我帮你擦头发的,又没规定怎么擦,虽然力气大些,但擦得干净啊。”
“的确。”
祁连指尖顺着下颌骨抚摸探上他的肩颈,林深时微微颤抖:“你干什么?”
祁连邪佞一笑,下一秒,雙手探上他的肩颈。
“!”
林深时差点一脚踹了出去,而祁连的双手却并未逾矩,反而是……
鬆弛有度地按压起来。
林深时面露惊讶。
“别乱动。”祁连让他躺好,“按摩有助于肌肉舒缓,明天睡醒会轻松许多。”
林深时沉默须臾:“……为什么?”
“礼尚往来,你帮我擦头发,我帮你按肩。”
林深时:“可我刚才并没有好好擦。”
“我知道。”
“而且说好是还你帮我看灶火的情,现在……我就又欠你一次。”
祁连:并没有。
餐桌上你怕我尴尬,帮我岔开了话题,人情你已经还过了。
但祁连只笑了笑,说道:
“是啊,你说可怎么办?”
林深时坐起身:“那我也帮你按。”
祁连似笑非笑:“就这么想和我扯平?”
被戳穿心事,林深时也不遮掩:“确实。”
祁连的笑容缓缓消失。
林深时感觉得到他在生气,但事情不说开总会留有幻想,就算自己有一天不再是直男,也永远不会和祁连出柜。
他伸手按上祁连的肩膀,祁连没有躲开,也没有进一步的配合,只是静静地接受着一切。
林深时能感受到凝视的目光落在脸上,他不知道祁连是怎么想的,但自己几次三番明确的拒绝,祁连也该知难而退了吧。
他一个堂堂影帝,想要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像如今这般为了他自降身份参加糊咖综艺,实在是自找苦吃。
“林深时。”
祁连突然出声呼唤他的名字。
林深时探寻抬眸。
“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嗎?”
“什么?”林深时愣住。
“我对你,看不见的时候想,看见的时候更想。你的唇,你的腰,你的每一片肌肤,我都想要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等一下……”
林深时不安地向外看了眼。
这、这是可以在综艺节目里说的吗?虽然祁连可以一剪没,但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太过不妥?
“你累了,该睡觉了。”
林深时抽回手,想赶在事态变得更糟糕前離开,手腕却再次被攥住。
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周身,林深时呼吸一滞,下一秒,祁连已然欺身而上。
鼻息喷洒在他的面颊,俊美无俦的面容放大在他的面前,祁连低声说道:“睡觉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林深时不知所谓,茫然眨眼。
“忘了没关系,我替你記得。”
话音刚落,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林深时瞳孔瞪圆。
直到濡湿的舌尖顶开双唇探进口腔,林深时这才反应过来后撤躲开。
“你、你干什么?昨天不是说好親完以后,拍攝期间再也不骚扰我吗?”
祁连拽着他的手腕将他重新拉回,咬.吻着他的唇角,相贴处溢出带着轻笑的嗓音:“我可从来没有过说只親一次。”
“肚子每天都会饿,你的味道当然也要每天都吃。”
“你——!”
林深时的惊呼和辩驳全部被吞没在唇齿相交间,粘腻的水声萦绕耳畔,他瞬间耳尖爆红。
手腕被攥在胸前,他无力反抗,更推脱不掉,只能无奈接受,但他仍记得现在是在录节目,挣扎着从缠绵的吻中脱出,提醒道:“摄像机……”
“我差点忘了……”祁连半拥着他向床外靠,林深时浑身一激灵。
“你、你干什么?!”
祁连是疯了吗?!现在的位置还有床板遮挡,再向外可就完全暴露在摄像机里了!
祁连勾着坏笑:“拍下来珍藏,等以后放给你看。”
“谁要看!”林深时声调不禁拔高,不对,重点是不能被拍到。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床里靠:“别……别再向外了。”
“不出去也行,换你来亲我。”
“什么?”
祁连好整以暇地靠在床杆上:“要么你主动来亲我,要么我把你抱出去亲。”
林深时:“……”
这都是什么破选项,他一个都不想选!
但……
算了,豁出去了!
林深时緊紧咬住下唇,他小心翼翼地向祁连靠近,那双漆黑的凤眸低垂着打量他,几分戏谑,几分调笑,就像是在看栅栏里准备孤注一掷的小动物。
可恶!
林深时伸出手遮挡住讨厌的视线,然后一鼓作气亲了上去。
温热柔软的触感贴上他的,熟悉的酥麻感觉蔓延开来,更因为这次是自己主动,心尖泛起别样的感觉。
为了避免祁连又挑三拣四,找借口出尔反尔,唇瓣相贴几秒后,林深时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尖,挤进口腔。
感觉怪怪的……
但意外的舒服。
祁连似乎没想到他如此大胆,但不过仅仅一瞬之后,便彻底接管了主动权。
生涩闯入的舌尖被卷进更里面,林深时一惊,想要后撤逃离,却已经晚了,唇腔间的氧气被彻底掠夺,极致的酥麻感让他酸软了腰肢。
他几乎瘫倒在祁连的身上。
原本盖住祁连眼睛的手早已因为无助收回,努力地抓握着祁连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深吻终于结束,林深时小声喘息着埋首在祁连的胸前。
“行、行了吧?”
林深时不忘最初的目标,小声确认着。
片刻后,祁连应声:
“嗯。”
又补充道:“很棒。”
林深时松了一口气。
他本应立刻起身离开,但腰部发软使不上力,只能暂时保持着姿势。
祁连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唇角的笑意更加浓郁。
还是……这么好骗。
“告诉你个秘密。”
祁连无声唇语。
“在你洗澡的时候,屋里的摄像机都被我关掉了。”
“所以刚才,什么都没有被拍到。”
第83章 上瘾 和我睡
综艺录製紧张又忙碌, 但祁連总是能见缝插针找到机会来向他索要每日一吻。
林深时每次都被親得双腿发软,浑身酥麻,他对自己身体的反应又气又恼, 但又无济于事。
他明明不喜歡祁連,但祁連又总能輕易勾起他身体的反应。
有一天, 祁連把他按在无人的角落, 那一次, 親吻的时间格外的长,林深时发现自己居然……
更糟糕的是,还被发现了。
祁连脸上先是闪过惊诧, 而后被得意占满。
“因为我,你起来了。”
“闭嘴!”
林深时羞怒喝止,他一把推开祁连,气闷地逃离现场。
后来他仔细想了想, 他不喜歡祁连的人, 但却喜欢他的触碰,難道……是传说中的生理性喜欢?
身体契合程度高,所以就算心理上排斥,也还是会在他的触碰下泛起情欲。
林深时无奈地歎了口气。
真是糟糕的发现。
在他还没有做好出柜打算的时候, 身体居然已经比大腦更先一步喜欢上了男人。
難道他注定就是要变弯的嗎?
为了遏製糟糕的身体反应, 林深时加倍投入在开垦荒田的工作中。
从第五天开始, 待种区域的难度加大,荒草丛生,所以他们在种树之前, 需要先把雜草除掉。
除草机的轰鸣声響彻在荒田之上,青年埋头苦干,一副除了干活什么都不想理的样子。
王师兄把雜草清理成垛, 再集中运送出荒田,感慨道:“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啊!”
林·精力旺盛·深时发现投身劳累的工作果然有助于遏止胡思乱想。
暖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但明明祁连的工作强度比他还要大,怎么每天都跟欲求不满似的,永远忘不掉找他親吻?
林深时不禁回想起一直以来祁连身上别样的表现,在他进入影视圈成为影帝之前,曾经的孤儿时代,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塑造出祁连如今近乎全能的模样?
“你想知道?”
祁连的声音从下铺传来。
今天又是忙活到天色全部暗下来后才收工,他们刚刚躺到床上,林深时没忍住问了出来。
但此时面对祁连的反问,林深时防狼雷达響起,怕他又借机做出什么越界的行为,含糊其辞道:
“……一般般吧,也不是很想。”
祁连似察覺到了他的小心思,低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里的工作人员很忙,很难把所有孩子照顾到位,学习做饭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
“孤儿院得到的资助并不宽裕,为了给大家改善伙食,后院里种着一片菜地,工作人员忙不过来的时候,就由大孩子们顶上。”
三言两语勾勒出清贫辛苦的童年,林深时心中动容:“……就没有人想要收养你嗎?”
祁连身体健康,更长得好看,按理说应该是被收养的热门人选,怎么会一直住在孤儿院直至成年呢?
“有过。”祁连顿了顿,“……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永远无法忘记父母的模样,所以接受不了对着另外陌生的叔叔阿姨喊爸妈,即便那会讓我的生活更加輕松……但最终,我还是选择留在了孤儿院。”
林深时感同身受,父母陪伴长大的记忆是任何人都永远无法替代的温情,但能够在小小年纪毅然决然地拒绝优渥的生活,留在孤儿院繼续孤苦,祁连的勇气和决心实在讓人钦佩。
他不禁出声宽慰:“起码现在的结局是好的,如果当初你被收养,也许还当不成大红大紫的影帝了呢。”
祁连失笑:“确实,那样的话……”
“便也遇不到你。”
说至最后,语调轻柔,又无比认真。
林深时始料未及。
心脏瞬间漏拍。
“又或者……”祁连繼续说道,“我晚几年再上表演学院,就能和你做同学,说不定还能做室友。”
“等一下……”林深时察覺到某种微妙的关系,“你说你上表演学院?你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林深时啊林深时,”祁连喟歎着喊他的名字,颇为无奈,又带着点咬牙切齿,“你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真要说起来,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师兄。”
林深时尴尬地轻咳一声,回想起来,不止祁连,就连阿昭他也未曾询问过过往,小小的少年在上大学之前,在孤儿院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也像祁连一般需要辛苦劳作吗?
穿书以来一直提防这个提防那个,但实际对他们的了解,依旧停留在原书中的描写。
而原书对三位老攻的过往,更是描写寥寥,他几乎可以说是对他们知之甚少。
此时聊起这个话题,林深时抓住机会继续深入:“你是什么契机进入演艺圈的呢?”
“拍杂志赚生活费,照片被导演相中,出演电影一炮而红。”
嚯!
这经历,几乎和阿昭成名的路一模一样。
难道是影帝标配吗?
林深时聊得起劲,想多打听些经验来,翻了个身趴在床板上,可不知道怎么的,床板突然发出一股不详的声音。
不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身体陡然悬空下坠。
“啊!”
“砰!”
林深时惊叫着掉落,木屑飞扬,他原以为以祁连的反应速度会翻身躲开,自己撞上硬邦邦的床板摔个胸口疼,却意外地落入温暖的怀抱。
祁连紧紧抱住他,被突发事件惊到,但目光关切,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身上:“没事吧?”
极近的距离下,俊美的面容愈发具有冲击力,林深时几乎忘记自己身处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唇瓣一张一合,而在不久的之前,这片唇压着他的厮磨舔舐……
林深时吞咽了口唾沫。
“林深时?”
祁连摇晃着他。
“摔傻了?”
他猛然回神:“我、我没事。”
糟糕啊,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怎么会生出那样的想法……
林深时连忙从祁连的身上爬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查看上方情况。
“前床板”已然断裂成两截,歪斜着挂在床杆上,他的心中顿时冒出大大的惊讶、大大的无语。
不是吧?虽然看见它的第一眼就觉得这简直是从废旧回收站里拉回来的废品,但没想到它真的会断掉啊。
还好死不死的让他掉进祁连的怀里。
还不如让他直接摔在地上呢。
林深时愁得叹气。
眼下更麻烦的是,他晚上睡哪?
天已经很晚,工作人员们都去休息了,再因为这种事打扰也太不人道。
可现在才刚刚开春,打地铺也不现实。
祁连拍拍身边的位置:“和我睡。”
林深时:“啊?”
“你还有别的选择?”祁连挑眉看他。
林深时犹豫一瞬,指向隔壁:“我去和王师兄挤挤也不是不——”
祁连目光沉沉压来,林深时瞬间改变话头。
“——显然是不行的。”
祁连起身撤掉了半掉下来的床板,林深时清理掉下铺上的碎木屑,然后抱着自己的被子,窝进了最里面。
布料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祁连躺在了他的身侧,林深时背对着他,只能看到面前黑暗中的水泥墙壁。
胸腔中的心脏比往常跳得更快一些,林深时暗自祈祷祁连快点睡着。
也许是他的祈祷产生了作用,身后很快传来规律的呼吸声。
林深时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后,他挪动身体躺平,眼角余光里是祁连侧躺的身影。
那双经常闪过邪佞与恶劣的勾人凤眸此刻正被眼睑遮挡,隐隐透着股乖巧。
而醒着的祁连,是无论如何也与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
左眼角下的泪痣在夜色中清晰分明,林深时不禁看了又看,确实和阿昭的泪痣,无论位置还是大小都别无二致。
世间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当真玄妙。
林深时的目光向下,接着划过高挺的鼻梁,落在偏薄却又轮廓分明的双唇上。
过往几日或轻柔或激烈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入腦海,那触感像是罂粟花蕊般让人尝过一次后就再也忘不掉。
林深时眨了眨眼。
今天好像……还没有亲过……
几乎是念头一闪而过的瞬间,林深时呼吸一窒,难以置信自己在想些什么。
而这个念头,却不是今天第一次浮起……
这个发现让林深时更加不安,他动了动身体。
“乱动什么。”
林深时瞬间僵住。
近在咫尺的眼睫微抖,眼睑掀开,露出其下遮掩着的妖冶凤眸。
祁连静静地看着他。
林深时透过漆黑的瞳仁看到了自己略显惊惶的样子,他控制着面部表情,问:“……你没睡?”
“没睡着。”
“那你……”
“呼吸吗?”
平缓规律的呼吸声再度响起,但这一次,祁连分明睁着眼睛。
“装睡而已。”
林深时:“……你别和我说这是表演练习。”
“未尝不可。”祁连耸耸肩,但又勾起坏笑,如实诉说,“其实我有别样的企图。”
“……什么企图?”
“看你会不会偷亲我。”
祁连向着他靠近,一字一顿闯入他的耳腔:“你刚才,是想偷亲我的吧?”
林深时喉结滚动。
隔了好几秒,他才结巴着否认。
“哪、哪有?”
却已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祁连肆意低笑,眉眼弯起,双手捧过他几乎想要埋进被子里的脸颊,轻声道:
“我同意你亲我。”
林深时脑袋懵懵的。
朦胧的夜色中,俊美的男人像是暗夜的魅魔。
这一刻他才知道……
有些人,像是毒品。
沾染上了,就再也戒不掉。
第84章 结束 不想看看是什么?
除了必要的接觸, 林深时开始有意的躲避祁連。
昨晚身体的悸动仍残留着几分,像根羽毛瘙痒着他的心窝。
但他不能屈服于身体的欲望,良好的戀愛关系必须是心灵的契合, 否则只会是肉.体的交.媾。
无论男女戀愛,还是男男恋爱, 这点都无比重要。
随着節目的推进, 他们的任务越来越艰巨, 收关在即,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去完成。
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这次精力总比其他人旺盛的祁連也有些招架不住, 晚上都是倒头就睡,没有再来纠缠骚扰他。
短暂的两周时间很快过去,他们终于艰难地完成了節目组安排的任务,在收官夜, 六个人互相拥抱, 彼此倾诉。
“呜呜呜,兄弟们太棒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十四天和你们并肩战斗的日子。”
“以后常联系啊。”
就連最开始大家觉得难以接近的祁連,此刻也是改观。
毕竟在他们的最初印象里,祁连就是来划水露镜头的, 谁成想到最后竟然是所有人里最能干最全能的。
“祁影帝, 我、我可以加你微信吗?”有人鼓足勇气拿着手機问道。
祁连:“当然。”
“哇!我有祁影帝的微信了!”那人激动得差点把手機供起来。
其他人面露羡慕, 祁连说道:“我们每个人都加下吧。”
众人又惊又喜,纷纷凑过去扫码加好友,祁连抬起头, 向着林深时的方向扬了扬手機:“过来加好友。”
林深时早把祁连删掉了,但此时大家氛围热络,他不想破坏气氛, 于是也走过去重新加上。
祁连满意地关上手機。
最后的备采拍摄完毕,节目宣布杀青,大家互相告别,拉着行李箱赶赴机场。
林深时来得早,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先去了机场的卫生间。
隔间门关闭的瞬间受到阻力,有人拉开门,推着他挤进里面。
林深时惊愕回首,正看到祁连嘴角擒着笑,反手锁上了门。
“你怎么在这儿?”
“坐飞机啊。”
“不是,你的登机口不是在三楼吗,这里是二楼。”
“我知道。”祁连说着向里挤来,單臂撑在他的上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林深时侧目躲避他的目光,那双斜长的凤眸总是勾着风情,落在他身上就仿佛被滚烫的手掌抚摸而过,带起一片酥麻。
“讨债。”祁连覆身在他耳边,“每日一吻,你还欠我六次。离开之前,总要还清不是?”
林深时反驳:“一日事一日毕,过时不候。你出去,我要上厕所。”
“真是无情啊。”祁连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視着自己,“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不过刚刚杀青,综艺还没剪辑播放呢。”
“你——!”
又威胁他!
林深时气得直瞪眼,自暴自弃:“那你快点親。”
祁连愉悦地勾起唇角,凑到他的唇边却保持着一毫米的距离:“干親多无聊啊,不如我们打个赌。”
“打什么赌?”
“我只親你一次,如果你一直保持站着不动,剩下的五次一笔勾销;但如果你被我親得站不住……你还得让我亲亲别處。”
亲别處?还能有哪里比亲嘴更难以接受的?
林深时想了想,觉得是个划算的交易,更何況,祁连哪就那么厉害,还能把他亲得站不住脚?
不过为了避免意外情況,林深时打补丁道:“限时一分钟,除了亲吻,你不能碰我其他任何地方。”
“可以。”
祁连成竹在胸,林深时暗自翻了个白眼,等着吧,一分钟后,咱俩就彻底拜拜。
为了准确,林深时打开手机的计时器。
祁连轻笑一声,俯身探过来。
“仰头,你这样我怎么亲得到。”
“你自己想办法。”
林深时暗自得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祁连輸定了。
上方却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好似在笑他太單纯。
下一瞬,祁连已经侧身亲来。
柔软的唇瓣相贴,带着好闻的草木香味,瞬间侵占了他的鼻腔。
視野里,祁连微挑着眼睑,勾人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林深时被看得心头一突,慌张躲开他的目光。
唇瓣被描摹着亲吻,熟悉的酥麻觸感顺着肌肤一路攀升,林深时緊緊握着拳头,努力遏制生理反應。
舌尖探入唇缝,一点点撬开他的口关,捉弄着他的舌尖与之共舞。
酥酥麻麻的电流愈发强烈,林深时脑袋有些迷糊,不过还好,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眼角余光扫到手机的倒计时,还有最后十秒的时间。
10、9、8……
赢定了。
7、6、5……
一股骤然的吸力席卷他的唇腔,舌头被卷挟着探出,呼吸更被尽数掠夺,林深时瞪大眼睛,感受到一股更为炙热的存在包裹着他,战栗感从尾椎直达后脑,紧绷着的防线瞬间崩塌。
他跌坐在马桶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祁连俯视着他,修长的指节抹过唇畔残留的涎液,露出胜利者的微笑,并宣告游戏结果:
“你輸了。”
林深时不敢置信,而战栗的余韵仍未消失,他只能颤抖着手指,将手背盖在眼睛上。
“我认输,你想亲哪就亲吧。”
脖子,耳根,锁骨……
无论哪里,都不会再比刚才的吸舌吻更加深入灵魂。
林深时认命的靠坐在马桶上,他听到祁连蹲下了身,然后……
“咔哒。”
金属锁扣打开的清脆声响,他的腰上覆上了灼热的手掌。
林深时猛然睁眼。
祁连好整以暇地盯视着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腰带,就仿佛从一开始就在等待他的反應。
“你、你干什么?”
林深时连忙伸手按住。
“说好了,随便让我亲。”
“你是想亲吗?”
你那是想吃了我!
林深时急得拉扯腰带,过年的记忆闯入,黑暗的房间,濡湿的触感,还有被故意隐瞒身份骗走的吻。
“走开!衣帽间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林深时气得推他,却被祁连反握住手。
“什么衣帽间?”
“你还和我装蒜?”
祁连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啊好啊,做了不承认,不愧是你!当时在家里的人,除了你谁还敢得出那种事?!
林深时鄙夷冷哼。
祁连似乎被激怒,手里动作也不再客气,腰带转瞬被抽出,林深时挣扎,祁连便用腰带捆住了他的手腕,绑在了水管上。
林深时:“!”
你看看!和当时的手法都一模一样,居然还不承认!
林深时瞪着他向看仇人似的,祁连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搞成这样,明明是双方约定好的打赌,怎么就突然变成他单方面强制?
但事已至此,没有收手的道理,他祁连的字典里就没有吃亏两个字。
更何况,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
祁连单手托起林深时的大腿,白皙的腿肉紧致又柔韧,他垂首亲上。
“你干什么?”
林深时挣扎。
濡湿的触感贴在从未有人到访过的隐秘处,腿肉敏感,是比唇齿相贴还要酥麻千百倍的体验。
林深时绷紧腿根,脖颈后仰,像是只被卷到海岸上濒死挣扎的鱼儿。
祁连描摹舔舐,用力嘬吻,林深时看不到,但他清晰地感觉到祁连在描绘着什么图案。
林深时挣脱不掉,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并庆幸事情没有向着更恶劣的方向发展。
过了几分钟,祁连终于从他的腿根处抬起头来,男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起身替他松开了手。
林深时连忙系回了腰带。
“不想看看是什么?”
“没兴趣!”林深时现在只想尽快逃离,出乎他意料的是,祁连没有阻拦他,他顺利的离开了卫生间。
直到周围人声嘈杂,林深时这才有了实感,拍着胸脯松了一口气。
虽然刚才嘴硬说没兴趣,但他其实很想知道祁连究竟搞了什么名堂,宁愿嘬来嘬去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等呼吸平顺后,他走进另一间卫生间,关上门脱掉裤子。
祁连的角度选的很刁钻,他低头只能看到两三条暗红色的痕迹。最后没办法,他打开手机,对着后腿跟处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他翻看着,终于找到一张痕迹清晰的。
屏幕上,光洁白皙的腿根处烙印着痕迹,像是奴隶制社会主人专属的刺青,宣扬着奴隶的所有权。
——那是一个“连”字。
“卧槽!”
林深时不禁口吐芬芳。
祁连把他当成什么?自己的所有物吗?简直太过分了!
拉出祁连的微信好友,林深时难得地主动发起聊天。
慷慨激昂敲下几个字后,林深时再次把他拉去黑名单。
“再见!”
“再也不见!”
*
登机前的最后一分钟,手机传来震动。
置顶聊天框出现一个未读信息,这是加好友以来从未出现的情况。
祁连挑起眉梢。
这是……开窍了?
他心情舒畅地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优美的中国话,以及——
“去你大爷的!”
祁连自嘲一笑。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呢?
夫夫小情趣而已,这般容易生气以后可怎么得了?
其实他今天本没想着印下名字,实在是林深时的反应惹恼了他。
祁连想着最近的努力不能功亏一篑,服软道歉:“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红色的感叹号亮起。
祁连:“………”
呵。
原来是他太过好脾气了。
今天的印字实在太过粗糙,不消两天就会消失无影,他就应该刻一个印章,用防水防油的印泥,印满林深时的全身。
看他还如何摆脱得掉。
第85章 忘记 多希望记得一切的是我
林深时登機之前接到了虞蘭昭的電话, 少年那头乱糟糟的,只来得及简单说几句话,便被導演叫了回去。
挂斷前, 少年清澈的嗓音从话筒里傳来,帶着思念与眷恋。
“小时, 我想你了。”
林深时愣住。
片刻后, 才回道:“我也想你, 阿昭。”
挂斷電话,林深时坐在候機大厅,茫然地仰头望着上方的穹顶。
如果是在之前, 他会毫不犹豫地认为这不过是好朋友之间许久未见的亲昵,但现在……
别样的思緒弥漫在脑海。
剪不断,理还乱。
直到下了飞機,林深时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想保持原有的朋友关系更多点, 还是想踏出去迈进新关系更多点。
况且他也不知道, 阿昭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模糊未定的情感,会不会给他造成困扰?
航站楼外,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公司已经安排好了接机的司机,而等林深时坐进去才发现, 开车的人赫然是——
“殷、殷總?!”
林深时吓了一跳。
殷雲弦浅笑着歪头看他, 纤长的发丝低垂在左肩:“很意外?”
“的确。”
林深时扣好安全帶, 略显不安地动了下身体。
之前是因为春节假期还没结束,所以殷雲弦才充当他的健身教练,但现在已经三月底了, 公司里的司机總不能都还在休假中吧?
为什么殷雲弦还会亲自来接他?
雖然殷大佬已经结婚,但以近期他频繁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情况,林深时不得不向某些方面多想。
林深时偷偷瞄了眼, 见殷雲弦神色如常,试探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带你去见新電影的導演和制片人。”
“新電影?”
“没错,今晚没有问题的话,你下周就可以准备进组了。”
“这么快?!”
殷云弦戏谑道:“你不会以为我签下了你,你还可以做一休五吧?”
和善殷大佬瞬间化身现代版殷扒皮,林深时却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要带他去谈新项目,难怪殷大佬亲自开车来。
疑虑瞬间烟消云散,林深时暗自感慨,殷大佬不愧是殷大佬,拉資源的能力真是没话说,难怪业界盛傳进了[悦动光影]就是搭上了一飞冲天的列车。
林深时一边感谢老板提携,一边好奇询问是哪部电影。
殷云弦开着车,简单介绍。
这是一部年代剧,讲述主角在艰难困苦的生活环境中,依旧坚韧不拔、勤劳努力,然后历经磨难終于发家致富的励志故事。
雖然可能不会票房大卖,但却是奖项提名的利好题材,很有助于他在电影圈刷資历站稳脚跟。
林深时听着听着覺得耳熟:“殷總,这电影不会叫《灿烂人生》吧?”
殷云弦眼眸闪过惊诧,他看了眼林深时,静默一瞬后问:“你……知道?”
林深时当然知道。
在原书里,虞蘭昭获得的首个影帝其实很惊险,那一年除了他提名的《潜龙传》,还有一部同样势头猛烈的电影,便是这部《灿烂人生》了。
虞兰昭演技好,但資历尚浅,评选阶段很多评委都倾向于投给《灿烂人生》里资历更深的男主,但幸好那年评委中有位性格豪爽的不满提出质疑:谁说资历深的一定要优先得奖?!我们选的是影帝!不是終身成就奖!
最后,虞兰昭凭借微弱的优势,夺下了当年的影帝奖杯。
《灿烂人生》的投资和制作班底,可是不容小觑的。
林深时实在没料到殷云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给他这么大一张饼。
“那我的角色是?”
“男主角。”
“!”
林深时足足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您没在开玩笑吧?”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上来就演大制作电影的男主角?!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殷云弦说道,“我的……艺人,要演就演最好的。”
“再者,你也不算新人了,等电影拍完,《长月星河》差不多就要上映,你在里面饰演的男二号也是重要角色,你有演男主的资本。”
话是这么说……
但原书里《长月星河》虽然大爆,但爆的也是祁连和虞兰昭,和男二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甚至原书里盛临因为饰演的男二号是最终反派,没少被人骂,以至于角色上升演员,一段时间内微博评论区都沦陷了。
这可不是什么可以用来吃到好饼的谈资。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想法,殷云弦面容笃定。
“一切交给我。”
“我一定会让你大红大紫。”
林深时是相信殷云弦的能力的,但……
他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殷总,您对我这么好,是因为那位故人?”
莫名的情緒闪过,又很快被隐藏,殷云弦云淡风轻道:“你想多了,我是个商人,不会错过赚钱的机会。而你刚好是棵可以长成摇钱树的好苗子,仅此而已。”
原来是这样。
林深时长舒一口气。
他差点以为是因为他长得像殷云弦的故人,所以才得到的特别优待呢。
幸好不是。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高档餐厅,新电影的导演和制片人已经在包厢里等他们了。
虽然殷云弦说能不能进组要看今晚的表现,但导演和制片人见到殷云弦的到来,态度恭敬宛如财神爷下凡。
林深时合理猜测,这部电影殷云弦投资不少。
既是饭局,又是试镜,林深时演绎了导演指定的片段,表演完毕,众人才真正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殷總,不愧是您推举的演员,男一号是他的了。”
今晚的正事处理完毕,剩下的便是饭局应酬。
众人都很高兴,一来二去喝了不少的酒,席间也有人过来让酒,被殷云弦挡下:“他酒量不好。”
林深时礼貌微笑,众人便自覺的不再让他喝酒,反倒是殷云弦因此多喝了不少。
散席后,殷云弦脚步虚浮,林深时便扶着他去往停车场。
“殷总,您等下,我叫个代驾。”
“不用。”
殷云弦话音刚落,高特助从拐角处走小跑着赶来,打开车门扶着殷云弦坐进车里,并急促道:
“我来开车,麻烦你照顾下殷总。”
林深时点点头,跟着坐进后排。
殷云弦整个人仰靠在椅背上,不舒服地皱着眉。
林深时提建议:“要不躺下来?会舒服些。”
殷云弦微微抬了下眼眸,就在林深时以为他不会回应自己的时候,颀长的身躯侧歪。
下一秒,脑袋搭在他的大腿上,沉甸甸的重量,但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承受。
分寸有度,就像殷云弦与人相交的感觉。
迈巴赫行驶在马路上,车窗外夜景匆匆掠过,林深时用手按压着殷云弦的太阳穴,希望能让他好受些。
指腹下的肌肤一边光滑一边粗糙,左眼角下的伤疤一直延伸到耳廓,意料之外的又长又宽。
平时被长发遮挡看不出来,此时平躺着,狰狞的疤痕全部展露在他的面前。
林深时指尖一抖。
似乎有所感应,殷云弦缓缓睁开眼睛,林深时一侧眸,正撞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中。
“吓到你了?”
殷云弦嗓音喑哑,带着醉酒的迷蒙,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小心翼翼。
林深时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当时……一定很疼吧。”
空气沉寂,殷云弦眼底涌起更为复杂的情绪,良久,他才徐徐开口:“也许吧,但我已经不记得了。”
人类的大脑会对过往的创伤进行模糊处理,也算是对自身的保护。
林深时安慰:“忘了也好。”
“忘了也好……?”殷云弦低声重复着,只是尾声挂起疑问。
林深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后知后觉意识到开启这个话题并不明智,他本意不想揭人伤疤,于是沉默着,没有回应。
殷云弦似乎也并不期望得到他的回答,重新闭上眼睛,遮掩下汹涌的情绪,语调带着追忆的悲凉。
“我多希望,无法忘记,记得一切的是我。”
*
车辆驶进别墅小院。
林深时和高特助一起扶着殷云弦下车,而等三人开门走进客厅,高特助突然说道:“我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处理,殷总就交给你了。”
下一秒,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没等林深时叫住他,高特助已经一溜烟儿不见了人影。
林深时:“………”
就不能帮他把人扶进屋里再走吗?
别看殷云弦看着匀称,林深时可是在健身房见识过他的真实身材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又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刚才两个人一起扶着没觉得有什么,此时重量全部压在他自己身上,林深时顿觉压力。
他咬着牙架着胳膊,将殷云弦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扶着他上楼。
好不容易爬上二楼,林深时又茫然了。
——哪个房间才是殷大佬的卧室?
二楼走廊又深又长,房间一双手数不过来,他又是第一次来,实在一头雾水。
“殷总?”林深时杵了杵男人,“你的房间是哪个?”
幸好殷云弦还勉强剩点神智,伸手指向右手边一间。
林深时连忙扶着他走进去。
把人放到床上,林深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刚要离开,手腕被攥住。
“别走……”
殷云弦醉意呢喃。
“殷总,我该回家了。”林深时小声解释着。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去哪里……”
“这里不是——”
手腕上突然传来拉力,林深时始料未及,整个人骤然扑向床面,世界旋转翻滚,待视野重归清晰,殷云弦沉沉压在他的身上。
浓郁的酒气喷洒在面颊,涌入鼻腔,林深时怔愣看着上方。
长发微松,半遮着朦胧的眼眸,殷云弦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沉沉地凝视着他,幽深的眼底蓄满深切的情意。
柔声呼唤:
“老婆。”
殷云弦的声音又低又轻,透着股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担心,过高的声调会惊扰了什么。
林深时哭笑不得。
原来是把他误认为殷夫人了啊。
“殷总,您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