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噬吻 凶猛侵入(三合一)
昏暗的寢室内, 林深时睡得正沉。
摩天轮餐厅内的紅酒后劲比预想中的还要大,失去全部意识的人,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逼近。
房门被反锁, 金丝眼镜下漆黑的墨瞳幽深如海,暗沉不可直视。
陸淵缓缓走向床铺, 像是毒蛇蜿蜒潜向猎物, 猩紅的蛇信吐露, 尖牙泛着寒光。
黑压压的身影立在一侧垂眸俯视着。
林深时躺在床上,衣服还没有换,浅咖色的围巾包裹下, 醉意浸染得臉颊泛紅,他的唇瓣艳極,像極了被人厮磨啃噬,细细舔咬, 从内到外品玩了个透。
陸淵眼底闪过危险的光芒, 他俯下身,手指按压在那抹艳色之上。
修长的手指顺着唇纹一一抹过。
这里,曾经有其他人肆意采撷……他的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甚至整个房间都弥漫着那人令人作呕的气味……
怒意在眼底积蓄, 最终再也按捺不住, 火山彻底爆发, 陸淵单手拎起林深时的后衣领,近乎粗暴地拖拽着他走进卫生间。
林深时睡梦中感受到天旋地转,后背撞上冷硬的墙壁,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兜头就是一片冰涼沁骨的冷水从头顶浇下。
“!”
“阿昭,你干嘛?”
水流模糊了他的视線, 醉意还尚未清醒,记忆仍停留在虞蘭昭站在寢室楼下帮他摘掉头发上绒毛的瞬间,他挥着手遮挡水流,近乎撒娇的抱怨,不想一股阴沉至極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阿昭’?”
森然可怖,几乎能沁出刺骨泥水来的可怕腔调。
那声音透着熟悉,仿佛是他日日夜夜在睡梦中都在小心提防的BOSS级人物。
林深时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昏暗的视野里,卫生间的白色瓷砖反射着窗外黯淡的光,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冷然俯视着他。
陸淵的臉色阴沉至極,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眼底一片愤怒的赤紅,他的手里高举着花洒,冷水毫不顾忌地喷洒在他的身上。
而此刻林深时再也感受不到水流的冰涼,或者说已无暇顾及。
在他看到陆渊的那一瞬,腦海里就已经被“要死了要死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要死了”全部占据。
陆渊怎么会在他们寢室?
难道是自己喝大了和虞蘭昭躺到了一起,被陆渊误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
可是陆渊怎么会又来?他怎么知道自己和虞蘭昭出去玩的?又怎么会在他们刚刚回来后就跑来“捉奸”?
堂堂大学老师,总不能一天到晚没事干,站在窗户前偷窥他们吧?!
万分之一秒内,林深时腦海中千回百转,而无论答案是什么,他的结局无比明确——
他要被陆渊虐杀了!
他努力了这么久,居然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初的开局。
林深时嘴唇发着抖,透过浴室半开着的门,他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
房间里很黑,陆渊并没有开灯,甚至浴室里也是黑漆漆的,只依靠着楼下洒进来的几抹微弱的光亮勉強看清对方。
虞蘭昭情况如何?在杀死自己之后,盛怒的陆渊是否要带走他,然后将娇柔的少年肆意侵占?
林深时不敢想。
难道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将原定的命运推迟,甚至还有可能会给虞兰昭带来更加残酷的对待嗎?
注意到他视線的偏移,陆渊咬牙切齿:“你在找什么?”
林深时赶紧收回视線,哆哆嗦嗦解释:“您误会了,我和阿昭真的只是纯室友关系!”
“‘阿昭’?”陆渊危险地重复他对虞兰昭的称呼。
——“虞兰昭!”
林深时立即改口。
而陆渊神色并没有几分好转。
——“虞同学!”
林深时继续改口。
陆渊臉色这才没那么难看。
阴沉的目光扫向他脖颈上浅咖色的围巾。
林深时识时务地立刻脱掉:“友谊的象征,如果您不喜歡,我立马扔掉!”
急于在陆渊面前证明,林深时动作急促,几乎是把围巾硬扯下来的,就算是再轻柔软糯的材质,也不免剐蹭过肌肤,在细白的脖颈上摩擦出一片鲜艳的红痕。
恐惧让林深时呼吸急促,像是濒危的动物般战战兢兢,丢掉围巾后仰头看向陆渊,宛如等待审判的囚徒。
红痕在颤抖,有水珠划过流向衣领深处,消失在暗色之中。
陆渊喉结滚动,嗓音喑哑:
“继续脱。”
林深时吞咽了口唾沫。
还脱?可这衣服是他自己买的哎,和虞兰昭也没有同款啊……
在陆渊如毒蛇般冷冽的注视下,林深时不敢多嘴,低头解开扣子脱掉外套和毛衣,只剩下里头的一件单薄打底衬衫。
深秋的气温已经低到呼吸间产生哈气,花洒里的水冰涼,此刻只剩下一层单薄的衬衣贴在身上,林深时冻得瑟瑟发抖:“陆老师,可、可以了嗎?”
陆渊声音冷硬:“脱。”
林深时:“……”
真的不能再脱了,再脱会冻死人的。
还是说……陆渊就打的这个主意?让他脱光了衣服然后活活冻死他?
这、这种死法也太惨烈了吧。
林深时决定垂死挣扎下:“陆老师,这衣服是我自己买的,真的只买了一套,没有同款,不信我给你翻购买记录……我手机就在……”
林深时伸手想去翻自己的外套口袋,手腕却突然被抓住,男人強有力的大掌轻而易举地将他两个手腕钳制,狠狠压向墙壁。
瓷砖冰凉,激得林深时下意识挣扎,而不待他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下颌骨已经被強硬地抬起,黑影压下,温热瞬间倾覆而上。
“???!!!!!!!!”
林深时惊愕地瞪大眼睛,视野里,陆渊俊美的面庞无限放大,他甚至能透过镜片看清男人睫毛上挂着的水珠。
温热的唇舌舔舐着他的唇瓣,转瞬化为牙齿撕咬,在他吃痛轻呼时趁机长驱直入,如夜狼般凶猛地侵入领地,疯狂攻城掠地。
血腥弥漫在唇齿相交间,巨大的恐惧升腾而起,林深时觉得自己就要被陆渊生吞活剥,求生的本能让他剧烈地挣扎起来。
“唔唔唔!”(放开我!)
而陆渊视若无睹,置若罔闻,猛烈的噬吻犹如狂风骤雨,让林深时呼吸不畅。
氧气的稀缺让他几近窒息,大腦一片空白。
下颌骨被钳制,舌尖被挑起,未来得及吞咽的涎液顺着唇角流淌而下。
清澈透明,却又在指尖拉起不断的丝线。
陆渊沉眸凝视着自己的杰作,暴戾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缓解。
他将液体涂抹在青年的被吻得通红的唇瓣上:“这里有他的味道。”而现在,全都是我的味道。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深时,眉眼间全是胜利者的姿态。
林深时大口地喘息着,生理性的泪花沁满了眼眶,只模糊地捕捉到只言片语。
“他的味道”?
……是指虞兰昭的味道?
就像祁连曾经在他身上嗅到过虞兰昭的味道一样,陆渊也在自己的身上闻到了?
比起从没有见过虞兰昭的祁连,陆渊无比清楚这个味道的归属人,所以他才把自己压在卫生间里又是冲水又是親吻的?
——不,这不是親吻。
陆渊只不过是想把他身上属于虞兰昭的味道夺走,甚至不惜親身上阵。
变态老攻果然名不虚传。
林深时赶紧哆哆嗦嗦解释:“您误会了,我和阿、不,是虞同学,我和他真的只是室友,我身上有他的味道只是因为我们同住一间寢室。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
陆渊冷冷审视着他:“没有?”
林深时恨不得对天发誓,但双手被钳制压在墙上,只能干动嘴皮子:“真的,陆老师,我要是碰过虞同学一根手指头,就叫我出门被人绑架!后半辈子一生不安!永远被噩梦所困!最终郁郁而终!”
陆渊眸光颤动,林深时感觉到压着他的大手终于有几分松动,连忙趁热打铁:“而且我是个直男,我不喜歡男人,我只喜歡妹子!我永远不会——嘶!”
才刚刚松动的手腕再度被握紧,甚至比刚才还要用力。
林深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搞什么,他都这样极力撇清了,怎么陆渊反倒更生气了?
不行,他得想别的办法转移陆渊的注意力。
林深时灵光一闪。
在原书中,陆渊极为喜歡收集关于主角受的一切,主角受丢过很多次贴身衣物,后来都在陆渊的家中找到了。
在无人的深夜,陆渊会拿着偷来的衣物自.慰,看着洁白的衬衫沾染上粘稠的痕迹,就仿佛看到了其绽放在少年粉嫩的软肉上。
淫.靡荒诞,却让人欲罢不能。
林深时咬咬牙,为了逃离现在的困境,只能委屈下阿昭的衣服了,他若能活过今天,一定买双份新的赔给他。
林深时侧头示意房间的方向:“陆老师,比起我身上沾染的一星半点味道,那里还有更多,衣服鞋子,水杯牙缸,只要你想——”
“林!深!时!!!”
不料,暴戾的嘶吼打断了他的话,黑影压下,陆渊如猎豹般俯身向他逼近,阴狠地咀嚼着他的名字,像是恨不得要把他叼在嘴里咬碎,幽深的墨瞳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复杂色彩:
“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林深时:“啊?”
温热的手掌探上他的脖颈,林深时浑身颤抖,生怕陆渊一把掐死自己,但陆渊虽然怒极,却并没打算一击毙命,反而摩挲着肌肤,顺着脖颈纤长的线条向上,直至覆上他的臉颊。
额头相抵,一呼一吸间皆是对方滚烫的鼻息:“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嗎?”
林深时大腦瞬间宕机。
这样……究竟是哪样啊?
*
上高中的时候,林深时喜欢打篮球,每当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他便和班上的同学在篮球场挥洒汗水。
同班几个女生扎堆坐在一旁看热闹,每当中场休息时,总有一个女生被朋友们推拥着,红着脸来给他送水。
他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直到不久后因为父母调动工作转了校,他在课本里无意间发现那个女生塞来的情书时,这才恍然意识到少女的心思。
也许是自小父母对他放养的原因,林深时对感情的敏锐度很低,这点他自己也知道,但就算是他神经再大条……
陆渊也不可能喜欢他啊!
在原书中,陆渊坚定地深爱着主角受,他的爱意浓烈且不可转移,面对诸多诱惑依旧岿然不动。
记得有一次,大佬殷云弦想要独占主角受,意图把其他人踢出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和主角受相似度高达90%的美人,放到陆渊身边勾引,陆渊都能面不改色地把半裸的人儿丢出房间,半点不为所动。
陆渊对主角受的爱意不可替代,现在让林深时相信陆渊移情别恋了?怎么可能!
如果说陆渊喜欢他,还不如说虞兰昭喜欢他更具有说服力呢!
卫生间里空气冰凉,又因为陆渊的质问而陷入死寂。
男人捧着他的脸,幽深的墨瞳中晦暗如海。
林深时脑袋一转,想出唯一的可能:
“陆老师,您……该不会是为了消灭情敌另辟蹊径,假装喜欢我然后让我和虞兰昭掐架闹掰吧?”
闻言,陆渊皱起眉头,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的黑脸表情,宽厚的大掌移到下颌骨,林深时被迫抬起头颅。
陆渊的声音喑哑,压抑着怒火:“林深时,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反正不是黄色废料……
林深时脑海中下意识闪过,但他不敢如实回答,更被陆渊的话语惊到,他努力消化,讷讷开口:“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不是在开玩笑?”
陆渊咬牙切齿:“我怎么不能喜欢你?!”就只许虞兰昭喜欢你嗎?
“不,不对……”林深时摇着头,额前发梢的水珠滴落,溅落在湿润的脸颊上,像是流泪一般,青年睁大琥珀色的眼睛回视着他,“——你喜欢的应该是虞兰昭啊!”
陆渊像是吞了只苍蝇:“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你从大一开学第一天就喜欢他了啊!”林深时言之凿凿。
他过目不忘,原书里清清楚楚地写着——
【柔弱的少年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夏末的晨风吹拂过他的脸颊,娇嫩肌肤上细密的绒毛在阳光下反射着熠熠的光芒,犹如天使下凡,霎时间击中陆渊的心扉。】
【他想拥抱他,親吻他,将他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像打开礼品盒子般一层层剥掉累赘的包装,任由白皙的肌肤横陈在深色的床单上,在他的摆弄下绽放出娇艳的颜色……】
陆渊对主角受是一见钟情,始于颜值,陷于气质,忠于内心。
他是情深不能自抑,然后才会在极致的压抑下彻底被“室友醉煎”事件刺激爆发,发疯般要了主角受一次又一次,更变态地用摄像机记录下全过程。
每一次doi的经历都完整地记录下来,分门别类归档在加密文件夹里,用的密码还是虞兰昭的生日。
而对于原主室友,陆渊一直是视而不见的状态,甚至因为原主室友的捷足先登、肆意侵占,陆渊在撞破奸情的第二天就雇凶杀人将他乱棍打死,现在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林深时脑海里搜寻着证据:“你喜欢虞兰昭,所以才让他当你的课代表,让他帮你写粉丝回信……为的就是让他经常去你的办公室,然后你才有可乘之机。那一次下课你把他叫过去,我分明听到了——”
“听到什么?”
林深时记得一清二楚:
[“……衣服……脱……”“你也不想……让……知道……”“……办公室……行了……决定……”]
虽然他没有完全听清,但只这零星半点,就已经能够看出陆渊对虞兰昭图谋不轨。
“………”
“你的脑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陆渊咬牙再次发出灵魂的质问,他黑着脸,阴沉的神色里掺杂了几分无奈,“虞兰昭从来没和你说过吗?”
林深时迷茫地看着他:“说过什么?”
“我叫他去,是为了给他钱。”
林深时:“啊?”
陆渊长叹了一口气。
当年虞兰昭被破格录取后,全院老师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天资卓绝的孤儿入了学,陆渊见他孤苦无依,想要每月资助他2000元当做生活费,但少年虽困苦却自尊心极强,婉拒了他的馈赠。
陆渊费尽心思想到了让虞兰昭当课代表,代写粉丝回信的差事,这部分钱便算作工资,但虞兰昭也只接受每月200块的酬劳,其他多余的全部退还。
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一直持续,但是就在两周前,虞兰昭拒绝来拿钱,所以陆渊才会在下课后叫他到讲台上说话,实际的谈话内容是:
[“回宿舍去把这身衣服脱了,奇装异服不符合学校规定。”]
[“还有上个月的钱记得来拿,我知道你也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晚上来我办公室。”]
虞兰昭再次拒绝。
陆渊劝诫:
[“行了,你再好好考虑下再决定。”]
林深时:“………”
昏暗的光线下,陆渊神色认真不似说谎,林深时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问出疑问:“他为什么不去拿钱了呢?”
陆渊没有回答。
少年倔强的姿态一瞬间便已闯入脑海。
那一晚,虞兰昭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并扬言再也不会接受他的金钱。虽然没有明说原因,但竞争者的敌意已表露无疑。
陆渊也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居然资助出来一个情敌。
林深时胳膊举着有点发酸,他动了下,几乎难以接受:“所以你真的不喜欢虞兰昭?你……喜欢我?”
陆渊扫过被他亲肿了的红艳唇瓣,目光侵略:“还需要我再证明?”
“不不不……”林深时连忙拒绝,脑袋里一团浆糊。
怎么搞的,怎么和原书的设定不一样?深爱着主角受的老攻1号,就这样移情别恋了?
林深时心慌得要命,急于求证:“你是陆渊?原装没有换芯儿的陆渊?”
陆渊蹙起眉:“你在说什么?”
林深时的心坠了下去。
这么说,陆渊并没有像他一样被人魂穿了,可是……这说不通……根本说不通……
虞兰昭的改造计划才刚刚实行,他的外貌气质都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原书里设定中的样子,陆渊作为主角攻1,深爱着主角受的主角攻1,怎么可能突然转性喜欢上自己呢?
林深时急切问道:“陆老师,你喜欢我哪点?”
陆渊不明所以:“你做什么?”
“你喜欢我哪儿,我改!”
空气沉寂了一秒,怒意在陆渊的眼底积蓄:“林深时,是我太好说话让你产生错觉了吗?”
林深时:“啊?”
攥着他手腕的手掌用力收紧,陆渊狠狠捏起他的下巴,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印出一片红痕。
“你以为我今天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危险的腔调,犹如匍匐等待猎物的毒蛇。
林深时眨眨眼。
陆渊贴近他,唇瓣几乎相贴:“我是来艹你的。”
“!”
瞳孔瞬间微缩,在林深时反应过来之前,陆渊的唇已经再度狠狠压上。
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肌肤,这一次,林深时无比清楚这个吻的含义,原书中的剧情闯入他的脑海。
【少年被男人狠狠压在墙上,白皙的大腿高高抬起,手指陷入细腻的腿肉之中,留下一片糜丽的红痕。】
【挺翘的脚尖在半空中绷起颤抖的弧度,细密的汗滴汇成一缕顺着如玉般的脚趾滑下。】
【无人可见的深处,湿滑泥泞,伴随着喉管溢出的破碎娇吟,诱得男人更加用力。】
林深时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陆渊移情别恋,但变态老攻还是变态老攻,他在原书里能对主角受做什么,现在就能对自己做什么。
陆渊的吻猛烈且不可抗拒,炽热的胸膛紧紧相贴,将他压在冰凉的瓷砖墙面上。
冰火两重天,直叫人煎熬难捱。
短暂的慌乱后,林深时开始顺从地回吻,紧闭的唇瓣张开,邀请更加深入的侵略。
陆渊毫不客气地加深了这个吻,二人舌尖共舞,他松开了钳制着的手,一只手搂住林深时的细腰,另一只划过髋骨探入衣服下摆。
就在这一瞬间,林深时猛然向下咬去。
“呃!”
陆渊痛哼出声,整个人被林深时猛然向后推去,下一瞬,纤瘦的身体如灵巧的树猴般趁机跑向寝室门。
然而,脚腕被抓住,林深时身体不稳向地面扑去。
滚烫的手掌灼烧着他的腕足,男人的声音阴沉至极:“想跑去哪?”
身体被强硬地后拖回拽,林深时眼睁睁看着自己堪堪伸出卫生间的手被无情地拖回,在地面上留下一溜潮湿的水渍。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陆渊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他,双手再度被单手钳住举过头顶。
只不过这一次,林深时半个身体浸泡在冰冷水流的地板上,而陆渊则居高临下地跨坐在他的腰腹上。
男人的唇角淌着血,被咬破的地方血肉模糊得可怕,但他恍若未觉,只垂着眸子阴冷地俯视着林深时。
幽深的眼眸中,闪烁着受伤的破碎。
林深时:“………”
你丫有什么好委屈的?
林深时剧烈挣扎:“放开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小时?”
林深时大喜过望:是虞兰昭!
“阿昭!救——”
求救尚未完全呼喊而出,唇舌再度被堵上,陆渊扣着他的后脑勺,不容抗拒地将所有话语吞入口腔。
“唔唔唔!!!”
听到寝室里的动静,虞兰昭焦急地转动门把手,而反锁之下,门扉岿然不动,徒劳地发出金属刺耳的声响。
“陆渊!!!”少年愤怒嘶吼,“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放开小时!”
陆渊漠然掀起眼睑,幽深的瞳孔里漫起胜利者的得意与入侵者的狠厉,他的左手从林深时的后脖颈移到锁骨,攥住衣领,而后——
“哗啦啦!”
衬衫纽扣在巨大的外力下四散崩飞,青年白皙的胸膛再无遮掩,赤裸裸地展露在男人的面前。
宽大的手掌抚摸而下,揉捏上柔软后惹得青年低喘着拱起腰肢,琥珀色的眼瞳中蒙上一层迷蒙的水雾。
陆渊餍足地眯起眼,看着身下绽放的青年,眉眼间皆是对门外竞争者的不屑。
跟我抢,你也配?
*
“砰!”
“哐!”
“咚!”
巨大的撞门声响彻整个楼道,虞兰昭怒气冲冲:“放开小时!”
水流哗啦的卫生间里,陆渊压着青年狠厉地噬吻。
衬衫纽扣崩得到处都是,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大掌顺着腰肢摩挲移动,挑逗腰窝引起身下人难耐地弓起。
林深时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陆渊的手指像是被赋予了魔力,所过之处皆牵引起一片深入灵魂的战栗。
双手已经不知何时被松开,但现在的林深时根本没有闲暇顾及得到,他用力咬着嘴唇,努力忍耐,却还是有让人面红耳赤的呻.吟从唇腔中溢出。
门外陷入死寂。
林深时无助地躺在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他难耐地向上仰起脖颈,视野里寝室门再也没有动静。
一秒……
两秒……
就在林深时即将陷入绝望之际,震天动地的声响乍然响起,寝室门被砸断门锁,木屑飞腾而起。
破碎的门板后,虞兰昭拎着变形的灭火器,昳丽的面容上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少年见到卫生间水泊里的一幕,黝黑的眼睛怒目圆睁,隐隐有红血丝漫延其上,他大踏着步子冲来,灭火器毫不客气地抡向陆渊。
“砰!”
金属外壳的灭火器遇到阻碍,陆渊竟然徒手接住了灭火器!
金丝眼镜下,那双斜长的凤眸抬起,轻蔑冷笑:“虞兰昭,你是要殴打老师吗?”
“欺负小时,我杀了你!”
虞兰昭眼眸赤红,虽然身形力气都不及陆渊,但却丝毫不惧。
他夺回灭火器再次击打过去,而陆渊看起来文质彬彬,动作竟异常地敏捷。
灭火器被踢飞,狭窄的卫生间里,金属撞击瓷砖发出刺耳的响声,陆渊站定俯视着他,嘲讽嗤笑:“欺负?虞兰昭,如果可能,你只会比我‘欺负’得更狠。”
挥拳要揍来的少年动作一顿。
陆渊冷冷道:“我在做的,不过是你肖想无数个夜晚,而不敢做的。”
虞兰昭瞳孔震颤,他像是害怕被发现什么一般慌张地看向一旁的青年,而林深时正踉跄着从水泊里爬起,丝毫没有听清他们的对话。
极致的深吻让林深时头脑发昏,缺氧的窒息感在陆渊抽身而出后才渐渐有所缓解,他大口喘息着,心脏在胸腔中砰砰乱跳。
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林深时扶着洗漱台才勉强保持站立,他的衬衫早就在刚才的缠斗中浸满了水,此刻贴在肌肤上半露着肉色,失去纽扣的前襟大开,姣好的人鱼线一览无余。
更有水滴顺着紧致的线条滑下,直至没入髋骨下隐秘的深处。
虞兰昭喉结滚动。
一声冷哼,虞兰昭惊觉陆渊正沉眸看着他,面上一副“装什么纯情,谁也别说谁”的嘲讽神色。
虞兰昭攥紧拳头放在身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比谁都清楚陆渊说的没错,欲.望的野兽匍匐在内心深处,时刻张牙舞爪叫嚣着要将林深时压在身下。他想亲吻他,抚摸他,占有他,让那张清秀的脸庞染上情.欲的娇媚,让他半阖着泛红的眼尾,琥珀色的眼睛中只能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但是………
虞兰昭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不可以!
就算被欲.望的怪兽吞噬,也绝对不能伤害小时一分一毫!
他不可以,别人更不行!
虞兰昭再次冲了过去,这一次也许是陆渊没有料到,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脸上,俊美的脸颊歪斜,有血从嘴角溢出。
短暂的惊愕后,陆渊开始反击,二人缠斗在一起,很快转变成了互殴。
林深时缓了一会儿,脑袋终于不再发晕,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倒抽一口凉气。
天啦噜,原书的主角攻和主角受怎么打起来了???
你们要打不也应该在床上打吗?
更要命的是,这个主角攻可是个法外狂徒啊,如果陆渊真的移情别恋不喜欢虞兰昭了,那……那现在虞兰昭的处境不就是开篇自己的处境吗?
林深时越想心里越发毛,他连忙跑过去拉架:“你们住手!”
他抱住虞兰昭挡在二人之间,虞兰昭怕误伤他不敢再动,陆渊睨着眼啐了一口血沫,脸色阴沉至极。
林深时转向陆渊:“陆老师,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我们的寝室。”
陆渊看着他将虞兰昭护在身后,而对自己展开防备姿态,脸色更加难看。
他冷哼一声:“我凭什么离开。”
林深时:“因为再待下去,你马上就会名誉扫地。”
在原书中,陆渊最看重的便是他为人师表的名声,不管他暗地里怎样玩弄主角受,都从来不会闹到明面上来。
可以说陆渊最害怕的,就是他阴暗觊觎自己学生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
原本他可以趁着没人发现,偷偷潜入寝室为所欲为,事后再收拾一下离开。
而现在,因为虞兰昭的突然返回,又喊又叫,最后拿着灭火器暴力拆门,动静大得整栋寝室楼都好奇地往这边探头。若是被人看到林深时衣衫不整,传出去什么,陆渊辛苦维持的声誉可就崩塌瓦解了。
楼道里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嘈杂的人声:“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啊,好大的动静。”“过去看看?”
陆渊神色一暗。
林深时连忙趁热打铁:“陆老师,你现在离开,我保证不会多说什么,但若是再继续纠缠,明天校园网上会传出什么恶劣桃色新闻,可就不好说了。”
林深时的这番话堪比威胁,要是放在以前他是万万不敢说的,但现在为了保护虞兰昭,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陆渊脸色暗沉,他眯着眼睛似在沉吟,片刻后抬手整理衣领,毒蛇般的目光扫过二人,最终落在林深时身上,意有所指:“今天先到这里,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阴冷的嗓音仿佛时刻都会化成参天巨蟒将他们一口吞下,林深时心里不安,下意识挡在虞兰昭面前,补充道:“倘若我们之中有任何人有生命危险,也是一样的结果。”
陆渊狠厉瞪来,一瞬间林深时几乎觉得他要当场撕碎他,但下一秒男人又已神色如常,却似有破碎在幽暗的眼底涌动。
不待林深时仔细分辨,陆渊已然拍门而去。
看着再次紧闭的房门,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林深时脱力向后倒去,身后虞兰昭眼疾手快接住他。
“小时,你还好吗?”
林深时摇摇头:“我没事。”
虽然林深时这样说,但虞兰昭还是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擦伤,小鹿眼睛愧疚地垂下。
“都怪我,被试镜电话叫走,让陆渊钻了空子。”想到这,虞兰昭又无比庆幸自己走到半道意识到不妙,否则今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是这样,他还是来晚了。
虞兰昭目光扫过林深时。
怀中的青年身体发软,浑身湿透,手腕和脖颈上均有殷红的勒痕,面色泛白,唇瓣却艳极,上下唇上遍布细密的咬痕,又红又肿。
心底像是被千根针万根刺扎过,虞兰昭心疼得不行,扶着林深时坐到椅子上,忙活着找来干净的睡衣让他换上。
又从医药箱里翻出来红霉素软膏,虞兰昭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给林深时上药。
林深时则安静地坐着,脑袋里一团乱麻。
虽说暂时呵退了陆渊,但他们的未来不容乐观。
在原书里,主角受不是没有想办法来摆脱陆渊,转学申请送上去要辅导员签字,身为兼职辅导员的陆渊看都没看一眼就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校长室、教育局、警察局……所有能去的地方他都去尝试了,全部碰壁。
陆渊的背后不知道有什么势力,只手遮天,将主角受困死在了这一方天地,甚至每当主角受反抗一次,陆渊就折腾他到第二天起不来床,到最后主角受只能绝望接受。
原书中主角受的未来难道马上就要成为他的未来了吗?
更让林深时担心的是,虞兰昭的未来会怎样?
“……小时?小时!”
虞兰昭的呼喊将他唤回,林深时怔愣着抬头。
虞兰昭面色担忧:“小时,你脸色好差,要不要躺下休息?”
林深时摇摇头,抛掉消极的想法。
“那你再坚持一下,我把药上完……”虞兰昭扶着他的下巴,一点点将药膏抹在受伤的地方。
林深时沉浸在破局的思索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少年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
一开始,虞兰昭满心满眼都是心疼,顾不得思考其他,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咫尺之间,呼吸若有若无地喷洒在脸上,带着青年特有的体香,虞兰昭不禁心猿意马。
被咬破的唇瓣透着荼靡的红艳,棉签落在上面陷下一个又一个清浅的凹痕,虞兰昭不禁想……若是自己亲上去,会不会也能落下这样的痕迹……
而林深时唇瓣上的每一个伤口都在提醒着他,刚刚陆渊是怎样强势地亲吻着林深时,他辛辛苦苦守了一年多的心上人,居然就这样被其他人压在地上肆意亲吻。
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再度闯入脑海,扯断的纽扣,浸水的衬衫,还有如蔷薇般糜丽绽放的人儿……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蒙着雾气,像是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石,想让人捧着它,供奉它,直至……让更加晶莹剔透的液体萦绕包裹……
虞兰昭喉结滚动。
鬼使神差的,他倾身探去。
小时是他的,他不过是亲一口……
只亲一口……
第23章 心思 隐秘而晦涩
想要亲吻心上人的欲望犹如潘多拉的魔盒, 诱惑着虞蘭昭迈向深淵。
——“阿昭。”
熟悉的呼唤突然闯入耳腔,如山涧清冽的铃声,驱散迷雾唤回神智。
虞蘭昭脑海霎时清明。
此时他距離林深时的唇瓣不过一拳的距離, 他慌乱回话:“怎、怎么了?”
视野里,林深时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意圖, 反而眼睛发着光:“阿昭, 要不我们跑吧?”
“……跑?”
“对, 我们離开这里,去一个陸淵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如何?”
林深时思考这么久, 覺得原书中什么办法都尝试过却不成功,无非就是主角受一直在努力用正常的途径反抗,既然正常办法不管用,何不另辟蹊径?
原书主角受做不到的事情, 他可以做到啊!
主角受身无分文, 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唯一指仗就是从表演学院毕业后去当演员,所以處處掣肘,无法潇洒离开。
但林深时不一样。
书里套用的是他现实世界的身份,他现在的卡里还有十多万的存款, 而且他的父母也很能挣钱, 就算他和虞蘭昭原地逃跑, 大学辍学,以后不能进入演艺圈当演员,他们也不愁没钱花。
以后平平淡淡的生活, 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呀!总比不知道哪天命没了,或者一天24小时被按在床上do到起不来强啊!
林深时越想越覺得可行,而面对他近乎于“私奔”的提议, 虞蘭昭黝黑的瞳仁里闪过向往,但最终唇瓣翕动,少年低垂下头:“抱歉,小时,我不能。”
林深时不解询问:“为什么呀?”
虞兰昭咬着嘴唇,遮掩在纤长睫羽下的是不屈的倔强。
他的人生,不能这样草草了事。
最重要的是……
虞兰昭将目光落在林深时的身上。
他的小时光芒璀璨,如今的自己无论如何都配不上,他只能着眼于未来,但如果一走了之,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能够配得上小时了。
少年的心思隐秘而晦涩,林深时难以窥探,交谈间,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原因。
虞兰昭幼年失去父母,在孤儿院孤苦无依,家徒四壁却努力拼搏,从不放弃,他是泥沼中不甘堕落不屈沉沦的莲,挣扎向上,所以才有书中后期厚积薄发,一举斩获三金影帝的成就。
虽然一走了之的确可以解决问题,但却会斩断少年翱翔天际的羽翼,少年将再也走不上那璀璨光明的未来花路。
林深时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是穿书来的无所谓,但虞兰昭不是,书中的一切,就是他的人生。
他不能葬送掉虞兰昭原本可以光明灿烂的未来。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
表演一班微信群(没有林深时&虞兰昭版)
同学A:[号外号外!]
同学A:[继“教学楼走廊两男争一男”和“台词课三男修罗场”事件后,“寝室大打出手”事件新鲜出炉!]
緊接着,是几张有些模糊的遠景照片,照片里陸淵阴沉着脸色,鼻梁上隐有擦傷,往日里平整的休闲西装外套捋着袖子,露出筋骨分明的遒劲小臂,衣衫褶皱沾有湿痕。
同学B:[天啦噜!我从来没有见过陸老師这样失态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请求前线记者报道!]
同学A:[前线记者来报!今晚十时左右,一声震天响的动静响彻寝室楼,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誰的三星手机充電爆炸了,但是!随着层层排查,大家发现事实真相比手机爆炸还要劲爆!]
[303寝室的门锁被暴力破损,卫生间里一片水痕,前来回应询问的林深时面色如常,说陸老師只是来帮他们修理破损的水管,但誰家好人家修水管要砸门的啊!]
[而且据目击人士称,破门的其实是虞兰昭,也就是说当时林深时就和陆老師孤男寡男独處一室!]
同学B:[家人们,我的捉奸雷达响了!]
同学C:[哈哈哈!同响!这是什么老婆和修理工偷情被老公堵门的炸裂剧情!]
同学D:[想看门内详细描写。][表情:斜眼坏笑]
同学E:[想看门内详细描写。][表情:斜眼坏笑]
同学F:[想看门内详细描写。][表情:斜眼坏笑]
同学G:[想看门内详细描写。][表情:斜眼坏笑]
重复信息已折叠*N……
同学A:[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但据我细心观察,虞兰昭的脸色不是很好,而林深时虽然穿着长衣长裤,但还是有隐隐红痕漏了出来。最重要的是——]
同学A停顿了好几秒,吊足了胃口,然后才在其他人千呼万唤中写道:
[林深时嘴唇肿了!]
[虽然林深时声称那是上火起的口腔溃疡,但我的眼睛是什么眼睛!那是熟读上万本脆皮鸭限制级文学的火眼金睛!]
[那绝对、百分之百、绝无其他可能——是被人亲肿的!]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亲肿了他的唇?]
一番激烈的谈论,说是陆淵的也有,说是虞兰昭的也有,两方投票差不多持平,一个言论突然冒了出来:
[家人们,为什么要做选择题,成年人两个都要!]
这下年上師生play有了,年下奶狗play也有了,岂不乐哉?
此言一出,立刻获得了广大群友的拥趸。但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陆渊负傷离去的照片显然说明后续的发展是一山不容二虎。
否则流传出来的照片就应该是第二天一早三人肩并肩、满面春光地离开了。
一时间群里哀嚎无数,但是没关系,没有粮我们能自己产粮!
不过十几分钟,一张素描圖被发了出来。
那是一张背景为卫生间的图片,极简的线条三两下便勾勒出水泊潋滟的痕迹,青年被夹在一高一矮两个人中间,水流从花洒里流出,落在青年细密的发顶,打湿头发顺着流畅的侧脸滑下。
他的下巴被人钳住,红润的唇瓣被厮磨啃噬,猩红的痕迹在唇齿相贴处流下,合着水流淌过下颌骨,没入衣领深处。
青年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另一人环着他的腰,将手掌探入半敞的衬衫里,隔着淋湿的布料摩挲着肌肤。
霎时间,群里再次被[斯哈斯哈]的流口水声刷屏。
[盛宴!][感谢大大!][饭真好吃!][摩多摩多!][大大您休息了吗?生产队的驴都没您这么敢休息啊!][在线追更!]
在一片催更声中,几分钟后群里又发来第二张图。
与第一张构图相同,却是没有衣服的无.码版,并且青年身上所有清澈的水流,全部换成了粘稠腥膻的液体。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緊紧闭着,眼角泛着湿润的红痕。
群里再次沸腾。
[现代真好!不用献祭就能看到神迹!]
[大大您配享太庙!]
[请收下我的膝盖!]
而事件当事人全然不知道自己成了全班同学磕CP的对象,并且在黄暴的路上越走越遠。
此时的林深时,刚刚才和虞兰昭收拾完了一片狼藉的寝室,躺在床上思考复盘。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陆渊右手上的伤口早就已经好了。
那只手,单手就能钳制住他的全部动作,哪里还有半点伤痛的痕迹?!
林深时暗骂一声,亏得自己前两周一直担心他的伤,心里怕得要死还是硬着头皮去办公室帮忙写回信,结果得到的就这?
骗子!
大骗子!
他就那么好骗吗?!
林深时越想越气,暗自发誓:从今以后要是有人再骗他,他一定不会原谅!
而且……
林深时后知后觉,该不会陆渊就是在这段时间看上的他吧?
直男搞不懂给子哥的择偶标准,但按照林深时自己的标准,谁能不喜欢温柔体贴的妹子呢?
是他的包扎伤口、悉心照顾让陆渊误会了?
救命啊,他真的只是想让陆渊远离虞兰昭而已,倒也不用牺牲自己。
这是什么惊天大逆转!
原本答应陆渊周日要把落下的粉丝回信全部补回来,但如今闹掰了也不必再去。
可林深时总是心里不安,整个周日都窝在寝室里盯着手机,门口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得他一激灵。
然而一整天过去了,除了修理师傅来把门修好之外,再无其他人造访。
没有凶犯闯入绑架,更没有亡命之徒举刀杀人。
难道是他的威胁起作用了?
但是林深时心里清楚,以原书描写的狠辣,陆渊一定会卷土重来。
只不过……会以怎样的方式呢……
胆战心惊的几天之后,林深时不得不再次面对陆渊。
站在表演课的阶梯教室之外,虞兰昭拉住他的手,带着覆水沉舟的决绝:“小时,这节课我们不上了。”
林深时惊愕。虞兰昭可是学院里出了名的好学生,从来不迟到早退,在原书里,就算前一晚被主角攻们折腾得再厉害,也从来没有说过不去上早八。
虞兰昭攥紧他的手:“表演课不是只有陆渊一个人开课,我们可以申请换老师。”
“阿昭……”林深时知道这是一个解决办法,但——
“选课系统早就关了,如果想要换课,就要拿到辅导员的簽字,但是……”
表演一班的辅导员就是陆渊,他一定不会给他们簽字的。
死循环了。
虞兰昭咬着嘴唇:“不找辅导员,我去找院长、校长,实在不行我就闹到教育局。”
林深时:“……”
如果闹到教育局有用,你在原书里也不会惨兮兮地被压在床上那么多年不得翻身了。
林深时拍了拍他的手,正想说些什么时,有老师走了过来。
“怎么还不进教室?”
“马上。”
林深时拉着虞兰昭走进阶梯教室,在靠门的位置坐下后发现那个生面孔的老师也跟着进来,并且走上了讲台。
老师解释:“陆老师在外地有个研讨会,两周后才能回来,这段时间都将由我代课。”
林深时和虞兰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欣喜和希望,当课间休息的时候,林深时拿着换课申请表走到老师面前,新老师姓李,正是学院里另一门表演课的授课教师。
“李老师,我们很喜欢您的授课风格,想转到您的班上。”
林深时恭敬地将换课申请表递到他的面前,李老师从课件里抬起头来,先是看了一眼表格,而后转向他们说道:“恐怕不行,你们需要获得辅导员签字。”
“但是陆老师不在,两周后太久了,您可以代签吗?”
“其他老师也许可以,但陆老师……”李老师欲言又止,他笑了笑,将申请表推了回来,“同学,我帮不了你。”
虞兰昭不想放弃,努力争取,还是被婉拒了回来。
上课铃声响起,他们只得暂时回到座位上,想着等到下课再多说点好话。
而与下课铃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虞兰昭的手机铃声。
来電显示:导演唐森
虞兰昭皱起眉,毫不犹豫地挂断了電话,而电话那头的人锲而不舍再次打了过来。
一来一回的动静吸引了林深时:“谁呀?”
“陌生人。”虞兰昭没有忘记周六晚上的调虎离山,虽然不知道导演唐森和陆渊到底是什么关系,但那晚的事肯定有唐森的参与。
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前脚唐森刚打完试镜电话,后脚陆渊就潜入了林深时独自酒醉睡觉的房间。
虞兰昭一直挂断,那边竟一直接着打,最后不厌其烦,少年皱着眉接通了电话:“不要再给我打了,我不会去试镜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虞同学,不用试镜,《长月星河》的男六号已经确定是你的了,你随时可以过来签合同。”
虞兰昭:“?”
千米之外的擎天大楼里,导演唐森同样满头问号,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战战兢兢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矜贵身影。
硕大的落地窗前,一袭高定西装的男人手持红酒杯背身而立,半低马尾垂落在裁剪得体的肩线处,他的神态云淡风轻,又透着算无遗策的成竹在胸。
仿佛整个世界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第24章 邀约 又纯又欲,最是勾人
殷云弦, 男,30岁,演艺圈里有名的投資大佬, 殷氏集团的创始人和实际掌权人。
虽然是白手起家,但却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构建出庞大的商业帝国。
殷云弦的眼光独到, 只要是他投資的项目, 没有不大赚特赚的, 因此在圈里也有“投资风向标”的雅称。
《长月星河》能得到他的投资,唐森几乎喜极而泣,只是不知道这位投资大佬今天突然造访, 并指名一位不知名的男大学生出演男六号是何缘由?
更讓唐森惊诧的是,这位男大学生,居然与陆影帝点名的是同一人!
他真的很好奇这位虞蘭昭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随时可以过来签合同。”
诱人的橄榄枝伸出去,唐森已经开始考虑谈论片酬档期等合同细则, 不想電话那头停顿片刻, 然后决然说出:
“我拒绝。”
“?”
唐森从未设想到会有人不接受这张香喷喷的大饼,又向他宣传電影的制作功底和合作演员,一番游说下来,虞蘭昭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在听到男主演是当红影帝祁连时, 空气明显地凝结了下来。
唐森搞不定, 不得已小跑到大佬身边,请示地看向男人。
殷云弦脸上看不出喜怒,沉默着接过唐森手里的手機, 薄唇輕启,只说了一句话:
“你想成为人上人吗?”
低沉的嗓音通过電子设备有些许的失真,却无比清晰地传到虞蘭昭的耳中。
陌生男人的声音強势自信, 带着不容质疑的強大,就仿佛他所做下的决定没有不正确的,他所选择的没有不完美的,上位者的孤傲不可直视,却毋庸置疑能带领所有人更上一层楼。
像是被闪电击中高塔,虞蘭昭喉结滚动,右手不禁用力握紧手機。
答案随时呼之欲出。
“阿昭,不要去。”
阶梯教室里,林深时坐在虞兰昭的身旁,摇头劝阻。
虽然听不真切,但林深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那个声音……
是殷云弦。
原书中便是殷云弦在试镜片場指定虞兰昭出演男六号,作为投资人,他将柔弱的少年圈养,表面上温文尔雅,而一旦少年露出丝毫的不顺之意,便会毫不留情地扯烂他的衣服,将无辜的少年曝光于光天化日之下。
那一次,主角受整整在别墅里待了七天,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他的身影,铺滿墙壁的镜面照射着他的白皙,讓少年羞憤难当。
最终,少年咬着嘴唇,双眼含泪求饶认错,殷云弦这才餍足地饶过了他。
而且,除了殷云弦,主角受还会在片場遇到本次影片的男主角——祁连。
比起表面还算温和的殷云弦,祁连的做派更加狂放桀骜,在床事上更加粗暴不加节制,就连承受能力惊人的主角受,有好几次都受伤流血,修养了几日才能恢复。
而促成这两位变态老攻粉墨登场的节点,便是主角受试镜进入《长月星河》的剧组。
这一次,林深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讓虞兰昭踏上原书中的道路。
——《长月星河》的男六号,绝对不能接。
林深时拉住虞兰昭的手,再次劝阻。
下课后的教室熙熙攘攘,李老师早已在他们说话间离开了教室,而此时无论是林深时还是虞兰昭,都已经无暇顾及。
学生们或嬉闹或静谧,有人突然在旁边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嘲讽:“人家憑什么听你的不同意啊?”
林深时看过去,说话的人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手背上有一片暗色的胎记,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回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周聯,深柜基佬,在原书中也觊觎着主角受,只不过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炮灰路人,到最后也没能上桌,但其阴暗的心思丝毫不输原主室友。
周聯向着他们走近两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林深时:“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说不定能憑此一飞冲天呢,你是虞同学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听你的拒绝?”
林深时皱了皱眉,不理睬他。
他和阿昭的关系,还容不得路人多嘴。
被刻意忽略,周聯瞬间恼怒,他上来扒拉林深时:“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林深时甩开他的手:“人话没听到,狗叫倒是不少。”
“你!”周聯气急,转瞬又收敛起脾气,带着敌意的眼神冷冷斜睨着他,“被我说中了?你就是嫉妒虞同学!就算是室友又怎样,你就是见不得虞同学先一步比你发达!”
恶毒的言语像是淬了毒的汁液,浇灌在丰沃的土壤上,足以讓植被枯竭,花蕊凋谢,寸草不生。
但林深时并不担心虞兰昭误会他,反倒是意识到周联骤然发难的原因,原来是把自己当情敌了啊。
那他可找错了人。
他和阿昭只是纯友谊,他们说好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而林深时不知道的是,传遍表演一班微信群里的三人play圖碰巧被周联看到过,比起磕CP到尖叫的一些同班同学,周联可是恨极了他。
凭什么都是同学,林深时可以坐在虞兰昭的旁边,还能让那么多人磕CP产同人圖,而他只能站在阴暗的角落嫉妒得咬手指。
是他不配吗?
周联不服!
他极力挑拨:“你就算嫉妒又怎么样呢,虞同学就是比你优秀,你别自己得不到的也不想让其他人得到。表面上装得是好兄弟好室友,心里还不知道存着什么龌龊心思呢!有这样的人当室友,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谁知道你会不会半夜搞些恶心死人的操作!”
林深时皱眉,这人怎么越说越过分。
虞兰昭神色异动。
周联敏锐地察觉到虞兰昭神色的变化,认为自己踩中了林深时的小尾巴,神色更加得意,继续挑拨:“虞同学,这样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你听他的干嘛,接下角色啊!”
林深时:“阿昭,不能接!”
虞兰昭被夹在两人中间,电话那头仍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他应该听小时的推拒掉唐森,但……
[你想成为人上人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犹如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余音绕梁,经久不绝,如罂粟花蕊般蛊惑着他的心。
蓦地,脑海中闯入画面。
那是他永远无法抹消的痛,永远难以释怀的憤怒。
浸滿水迹的卫生间里,朝思暮想的人儿被男人压在身下,柔软的唇瓣被啃噬成糜丽的艳红,流着血,透着娇,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本该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却被男人抚摸出朦胧的湿意。
虞兰昭不甘心!
愤怒溢满了他的胸腔,他想杀了那个男人!一刀刀、一片片割掉他的肉!让他再也不能触碰小时分毫!然后带着小时彻底离开男人的管辖!
但是……他做不到。
无父无母,无权无势,他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虞兰昭想变强。
变得比陆渊还要强!变得没有人能够再阻碍他和小时在一起!
他要成为人上人!
他一定要成为人上人!
虞兰昭眸色愈发幽深,汹涌的情绪在胸腔中激荡,他在二人的注视下緩緩开口:
“角色,我接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林深时不可置信出声:“……阿昭?!”
他怎么能答应呢?他答应了,不就又会回到原书中所写的悲惨NP的未来了吗?!
林深时急得恨不得替他拒绝,伸手拿过来手机,而电话已经挂断,手机锁屏。
林深时嗓音急促,声调也不禁拔高:“阿昭,快打开!”
虞兰昭唇瓣翕动,想解释却最终没有开口,身份的差距让他心思敏感好强,更不想让心上人看到他身处泥潭且满身泥泞的狼狈模样。
等他进入娱乐圈成为人上人,摘得最高宝座上的桂冠,他就可以肆意地表明自己的爱意。
此刻,少年只笑了笑,说道:“小时,我想去。”
“你不能去!”林深时急得站了起来,开锁界面递过去,但虞兰昭没有动。
一旁,周联冷嗤:“喂!林深时,你这就过分了,你是虞兰昭的什么人,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林深时怒喝:“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一辈子的好朋友?”周联讥笑出声,“可我怎么看,都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呢?”
像是尖钉刺入心脏,林深时心窝泛着锐利的疼痛,他回想起曾经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要做他一辈子的好朋友,但结果呢,不过是渐渐消逝在岁月的长河里。
他选择相信虞兰昭,是不是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也许多年之后,等他们都从学校里毕业,他不过是少年漫长人生里的一个匆匆过客。
无足輕重。
可有可无。
像是深秋枯黄的落叶,到了时候,就该退场了。
冬天,是银装素裹的季节。
落叶,不合时节。
林深时缓缓垂下手。
虞兰昭察觉到不对,急忙开口反驳周联,而不待声音落地,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几个同学凑在一起在看时尚杂志,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举着内页望向他们的方向。
“喂,你们看,这不是……”
有人欲言又止。
林深时下意识看过去。
材质精美的光滑纸张上,印刷着彩色的照片,那是《VOUGE NOW》最新一期轻奢品牌的服装模特图。
极具冲击力的色彩搭配,辅以少年青春干净的气质,将原本怪诞荒谬的衣装衬托得清丽脱俗,别具一番让人耳目一新的独特韵味。
而整张宣传图上,如黑曜石般亮晶晶的小鹿眼眸犹如点睛之笔,给整个跳脱的风格点缀上难以移开目光的吸引力。
眼尾下的一抹泪痣,又增添了几分清纯的媚态。
又纯又欲,最是勾人。
林深时愣在原地。
第25章 争吵 只想把你亲到腿软
那雜志内页上印着的, 分明是虞蘭昭!
林深时愣在原地,他的嘴唇发着干,明明教室里暖气很足, 他的身体却从内到外泛着冷。
虞蘭昭也站了起来,急忙说道:“小时, 其实那是……”
解释被一阵嘲讽的笑声打断, 周联聒噪插嘴:“还说什么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还是和我们一样最后才知道!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闭嘴!”虞蘭昭厉声呵斥, 那雙澄澈如小鹿的眼睛中此刻漫延出讓人胆寒的凉意,讓周联情不自禁后退半步。
而当少年再度转向林深时时,那抹凉意又仿佛从未出现。
黝黑的眼瞳中是最为真挚的情感, 虞蘭昭握住林深时的手,小心翼翼说道:“小时,我没有想要刻意隐瞒你,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少年的手掌纤细, 也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 指尖微凉。
林深时抬眸看着他:“那好,你去把《长月星河》的男六号推掉。”
虞兰昭神色僵硬:“小时,这是两码事。”
“这是一码事。”
林深时刚才还在奇怪怎么素未谋面的殷雲弦会突然指名道姓讓虞兰昭出演《长月星河》的男六号,现在他知道答案了。
《VOUGE NOW》作为业内最畅销的时尚雜志, 它背后的股东正是殷雲弦。
每月发行之前主编都会将样本送到大佬手中, 这才让殷云弦看到了虞兰昭。
林深时千防万防, 防住了虞兰昭去剧组面试,却防不过天意弄人,谁能想到当初课间被塞的模特经纪人名片, 竟然导向了《VOUGE NOW》,最终将虞兰昭再次拉入殷云弦的视野。
现在回想起来,期中考试前虞兰昭莫名的忙碌, 正是忙着拍摄模特图,而他疲于应对陆渊,竟一丝都没有察覺。
事已至此,只能让虞兰昭推掉角色,才能扼住命运再次滑向限制级NP颜色文的可能。
林深时态度強硬,他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虞兰昭的脸,然而……几秒后,少年咬着唇侧过眼眸。
“……抱歉,我不能。”
“………”
林深时深吸一口气:“你可知道你现在的选择代表了什么?!”
虞兰昭沉默不语。他想变強,他想站在小时的身边时不再自惭形秽,他想要在陆渊的觊觎中保护小时,他更想肆无忌惮地宣诸自己的爱意。
但是……
这些对于现在孤苦无依的虞兰昭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只有尽力向上爬,成为人上人,才能做到。
所以他不能推掉角色,即便小时再生气也不能。
少年倔强地坚持,而虞兰昭含糊其辞不说明原因的态度让林深时失望至极,他覺得自己就是海底深處永远无法挣脱的囚徒,费尽心力托举同伴奔向阳光,却被拖入更深的暗處。
倘若虞兰昭不拒演,难道他还要到殷云弦和祁连的床上去捞他吗?!
“阿昭,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推掉演出,好吗?”
“……不。”少年犹豫着,再次拒绝了他。
林深时向后踉跄,失望如洪流积蓄冲破闸门,他实在想不明白,身为朋友的自己已经各样竭力劝阻,虞兰昭为什么还执拗要去。
难道……
林深时颤抖着嘴唇:“阿昭,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
虞兰昭面色怔愣,嘴唇蠕动,想要反驳,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
“……我明白了。”林深时踉跄着后退,“你从来没有。”
一字一顿,犹如泣血。
林深时甩开虞兰昭的手,拍门而去,就连课本都没有拿走。
关门声响彻教室,周圍的人或好奇或探究地望向他们的方向。
而虞兰昭恍若未觉,只怔怔地垂首盯着自己的手掌。
空落落的。
残留的温度在空气中漸漸消逝,就像他的小时一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虞兰昭本应该去追,但脚掌就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
林深时的质问回荡在耳边: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
少年唇角扯出一抹自嘲。
是啊。
其实周联说的没错,他从来没有把林深时当做真正的好朋友。他想要的,隐秘不可言说,荒诞淫靡,在每个寂静的深夜里,烧灼着他的内心。
什么好朋友……
哪有好朋友想要把对方亲到腿软,让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泛起湿意,红润的唇瓣溢出酥媚入骨的低吟。
虞兰昭缓缓闭上眼睛。
指甲嵌入掌心。
他想要做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朋友”。
*
林深时疾步走在学校的路边,他闷着头向前走,怒气和失望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心绪翻涌,等理智回笼,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校门,置身完全陌生的街道。
马路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临近中午的温度也不是很高,天气阴沉沉的,寒风一吹瞬间透心凉。
林深时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和圍巾,小跑着钻进最近的一家酒店。
这是学校周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大厅里富丽堂皇,林深时自从陆渊深夜潜入之后,便一直把身份证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却是因为虞兰昭而用上了。
林深时暗自叹气,拿着前台递来的房卡转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