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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我没听错吧, 陆老师说的是“他喜欢我更多”?】

【江教授只说了个“他”字,目前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回答金PD的上一个问题】

金鸣鹿问:“江教授是想让陆老师先说吗?”

江稚摇头:“我回答完了。”

金鸣鹿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低头看弹幕。

【是和小鱼还有奈奈一样的回答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们的答案不应该是这样[摸下巴]】

【可以说吗?我觉得明显陆老师喜欢江教授更多, 他在这段感情里算卑微了吧?】

【恋爱脑就是卑微?我不赞同】

【他一个大满贯影帝, 恋爱长跑九年, 沦落到要逼婚, 还不算卑微?】

【能这么算吗?要这么说,江教授可比陆老师优秀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的学历和履历?吓都能吓死你好吧?】

【你们别吵了,不如看看他们自己怎么说?】

【某些黑粉别挑事, 陆老师和江教授恋爱长跑九年,根本没有谁爱谁多点的说法,要不然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不分手?】

金鸣鹿看弹幕吵得激烈, 抬头问:“那不然陆老师先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江教授喜欢你更多?”

陆予琛沉默半晌,道:“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

抛开一切感情因素,从小到大,江稚在自己身上的投入和付出, 确实和自己不对等。

如果没有江稚,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都是江稚喜欢自己更多。

他愿意承认这点。

难道亲情友情就不能算感情吗?

【啊啊, 我还是觉得他们好爱啊!】

【和奈奈还有小鱼不一样, 奈奈和小鱼是有原因的。江教授和陆老师这一对,我觉得他们真的明明都很爱对方, 却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对方爱得多,你们懂那种感觉吗?】

【懂!懂!就是那种再多都不够多的愧疚感!爱是愧疚,爱是弥补,爱是亏欠!啊啊啊我永远爱纯爱文学!】

提问小游戏结束,大家便要一起下山了。

之前上山时不觉得,现在开始下山,大家才发现,原来上山时看起来平坦好走的路,下山却显得有些危险。

山上没有路灯,通往山下的路又不是水泥路,加上山上夜晚露气重,踩在泥路上很容易脚滑。

金鸣鹿一边提醒着工作人员小心,一边叮嘱他们保护好设备。

几对嘉宾相互之间距离拉得很开,两两手牵手。

有工作人员在他们身后打着补光灯,为他们照明。

“大家相互距离不要靠太近,”不知道谁在提醒,“免得脚滑摔倒铲到前面人的腿,引起连锁反应。”

“哎哟!”走在前面的不知谁喊了声。

“怎么了?”后面的人赶忙停下,“有人受伤吗?”

是程月凡的声音:“我没事,就是一不小心脚崴了。”

金鸣鹿让大家别动,自己上前,借着手电筒和补光灯的光线,看了看程月凡的脚。

她似乎是崴伤了脚踝。

金鸣鹿有些懊恼:“之前我们也是晚上差不多的时间点,派了好几个工作人员上下山好几趟,也做过几次测试评估,确定没问题才带你们来的,谁知道今晚上露气这么重。”

“没事,”江稚在后面道,“这里的山坡并不陡峭,周围都是果树,可见村民经常在这附近活动,应该没什么危险,继续往下走,回车上再看脚伤吧。”

金鸣鹿觉得江稚说得有道理,也不耽搁,问了程月凡能不能继续走,得到肯定答复后指挥大家继续前行。

上山需要四十分钟的路程,下山只需要不到半小时,很快大家都上了大巴车。

有随行医生过来看了看程月凡的脚崴:“没什么问题,喷点药就好。”

这个点,山上的温度更冷了。

还好大巴车已经开动,越往山下走,温度渐渐恢复正常。

江稚似乎是有些累了。

他平时运动的机会不多,唯一的体力活动便是来往于学校和教职工宿舍间,或者站在讲台上讲课。

其他时间,他都在付出脑力劳动。

虽然脑力劳动需要消耗的体力不逊于体力活动,甚至有时候他为了跑一项数据,做一个实验,需要在实验室蹲一天,但毕竟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要不然大家怎么都说搞学术的是“文弱书生”呢?

江稚的皮肤很白,因为肠胃不好,他又显得比一般人瘦,此刻他坐在陆予琛身边,脑袋靠着大巴车的座椅背,微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脆弱。

或许是陆予琛看错了。

在陆予琛心中,江稚似乎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展现“脆弱”。

他甚至很少哭。

陆予琛记忆里,江稚似乎真没哭过。

小的时候,江稚听话又懂事,没有人不喜欢他,老师也经常表扬他。

长大后,江稚和陆予琛提分手,哭的只有陆予琛。

那时候他望着自己,漂亮的眼睛里透着淡淡的漠然。

他说:“予琛,我们分手吧。”

陆予琛想看清江稚眼中的情绪,他却闭上了眼。

就像现在这样。

大巴车摇摇晃晃,往山下开,两侧出现了路灯。

昏黄的路灯光从大巴车窗口投射进来,映在江稚脸上,忽明忽暗。

江稚的脑袋随着车的摇摆一点一点,最后肩膀一滑,脑袋也跟着垂下,落在陆予琛的肩上。

“快没电了,帮我把电池递过来。”坐在陆予琛身边的摄影师对身后的工作人员道。

“嘘……”陆予琛隔了个过道,冲那位摄影师做了个手势。

摄影师遵循本能,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镜头朝着陆予琛和江稚推近。

他一边推进镜头,一边朝陆予琛露出抱歉的表情,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

陆予琛这才重新低头,看向江稚。

【不得不说,摄像老师专业啊!】

【被陆老师凶了,第一反应是赶紧把镜头拉近!】

【啊啊啊!还好我没睡!是糖!】

【没睡的姐妹有福了!江教授现在靠在陆老师肩上!】

【火速赶来,哪个机位最清晰,是陆老师直播间吗?】

【就是那个陆老师的摄影师!他的反应超敏捷!】

【啊啊啊啊陆老师在干什么!他是不是想偷亲江教授!】

【亲下去!亲下去!现在时机正好!陆老师!快吻醒你的睡美人!】

陆予琛最终什么都没做,他只是伸手,帮江稚把他脸颊边的碎发拨开。

这一期造型师帮江稚做的发型很好看,鬓边的碎发全拨至耳后,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且柔软。

陆予琛一阵恍惚。

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以前,正和江稚在一起的时候。

江稚闭着眼,薄润的嘴唇颜色很浅,那唇瓣似乎和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一样柔软。

陆予琛心念微动,忽然又伸出手,像着魔一般,轻轻用大拇指触碰江稚的唇。

【陆予琛你在干什么?!】

【我以为陆老师会亲上去,但这个画面,怎么看上去比亲上去还色气?】

【不是,陆予琛你玩什么,老婆是给你这么玩的吗?】

弹幕的热闹,陆予琛全看不到。

他好像忘了自己还在镜头前。

他失神地望了江稚的脸一会儿,忽然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江稚的嘴唇。

【啊啊啊啊啊!】

【他们亲了!他们亲了!】

【你们看到了吗?!他们亲了![拥抱][哭泣][捂嘴][落泪]】

【这可比之前月姐主动吻戎哥那段还劲爆!】

【我竟然有点想哭TT】

【不是,等会儿!陆予琛你干嘛偷亲啊?!你老婆醒着的时候不能亲吗?】

【摄像师!推进!别怕!到我身后!平台!我命令你不许封直播间!我要看后续】

【啊啊啊啊!摄像老师!加鸡腿!】

弹幕疯狂在刷,很快整个屏幕被密密麻麻的字淹没,目之所及,全都是“啊啊啊”。

金鸣鹿原本正检测着官方直播间的弹幕。

他以为大巴车上大家都在休息和假寐,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所有人应该都累了,但他忽然发现官方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在急剧减少,而陆予琛直播间的人数忽然爆增!甚至有人在官方直播间这边呼唤大家快去陆予琛直播间,有糖磕!

金鸣鹿意识到不对,他连忙抬头,看向大巴车后方。

可惜陆予琛和江稚的座位离他太远,什么也看不到。

金鸣鹿又连忙打开陆予琛直播间。

“……”在看清屏幕画面后,金鸣鹿瞪大眼,倒吸一口气,连忙示意工作人员过来帮忙管理弹幕,自己则随时准备,万一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掐断直播!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陆予琛只是在亲吻江稚,他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只是用自己的嘴唇贴着江稚的,而后,他伸出自己的手,慢慢抚上江稚的脸。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虔诚,最后,他用大拇指挡住两人嘴唇触碰的部位,不知做了什么,而后慢慢退开。

【啊啊!陆老师是不是最后咬了江教授一下?】

【肯定咬了!我看到了!】

【陆予琛你好会!】

【不是!陆予琛你挡什么,不能让我们看全吗?!】

【啊啊啊!好涩!】

到这程度,金鸣鹿觉得再继续播下去,直播间很有可能会因为弹幕被封,估摸着差不多,果断掐断了陆予琛直播间的直播信号。

陆予琛的摄像师收到金鸣鹿在耳机里给的信号,也将摄像机收了起来。

陆予琛缓缓退开。

过了良久,江稚也慢慢睁开眼。

其实在陆予琛嘴唇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江稚就已经醒了。

他伸手轻抚自己带着一点轻微刺痛的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他回头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陆予琛。

陆予琛此时也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江稚又重新转过头,看了一会儿窗外不断后退的树木,闭上了眼睛。

【VIP】

江稚觉得, 他还是装不知道比较好。

对于陆予琛,他永远觉得亏欠。

以前,他是觉得自己不够尽力, 没办法把自己所学到的一切都教给陆予琛。

陆予琛参加艺考的那天,江稚一个人在电影学院门口徘徊。

有几个人悄悄给江稚递来名片, 说自己是娱乐公司的星探, 还有人说自己是做网红孵化的, 问江稚有没有兴趣签约, 可以马上出道,比上电影学院搓磨四年要来钱快。

江稚摇头拒绝。

他在想陆予琛从今往后要面对怎么样的人生。

其实江爸爸有跟江稚说过。

他说“小琛好像不太想去考电影学院”。

江稚问:“为什么?”

江爸爸叹口气,道:“他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大概是想将来还能和你走同一条路吧。”

彼时陆予琛还没有和江稚告白, 他也从来没有和江稚提过“想和你走同一条路”。

不,陆予琛提过,在他还小的时候。

那时候江稚和陆予琛说“你可以当演员”,从那以后, 陆予琛就把“当演员”变成了自己的梦想。

江稚从来都没有想过,陆予琛到底是真心想当演员,还是因为江稚说他适合当演员,他才会想当演员。

一直到多年后,在综艺上的那天, 陆予琛说“你说我可以当演员,适合当明星, 你说的我都当真了”, 那一刻江稚才猛然意识到, 陆予琛走这段路,都是因为自己。

是啊, 他怎么从来没想过陆予琛当初是不是真的愿意走这条路?

是不是的,不重要了。

江稚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如果他也能再努力些,小琛是不是就能和自己一样考上A大了?

再后来,江稚觉得自己不够爱陆予琛。

他永远都不能像陆予琛想得那样多。

明明他记性很好,很多知识点,他一看就会背,很多文字,他只要稍稍瞄一眼,就能在他脑海中进行排练组合,然后依照原样被他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可他永远不记得那些重要的日子。

比如节假日,陆予琛和江稚交往的纪念日,陆予琛的生日,江稚自己的生日……

他都不记得,需要陆予琛提醒才能想起来。

有一次,江稚已经和陆予琛说好了要一起过七夕,却在七夕当天,被学校里的事绊住脚。

那一天,江稚的事情太多,他完全忘了之前已经和陆予琛约好,陆予琛还说要买菜给他做一桌好吃的。

等江稚忙完学校的事回到出租屋,只看见黑漆漆的屋子里,陆予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江稚还好奇陆予琛为什么不开灯。

他把灯打开,发现客厅桌子上摆满了吃的,那些碗碟上的菜肴被人用一张张保鲜膜精心包好,整齐摆在那里,桌子的角落还摆了两个空杯子,杯子旁边,是一瓶瓶身上系了条丝带的香槟。

陆予琛趴在那里,手里捏着一枚礼花筒,大概是想等江稚进门,他就打开礼花,“砰”地一声给江稚惊喜。

可惜江稚来晚了,他睡着了。

江稚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陆予琛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搭在他身上,然后将桌子上包好保鲜膜的菜肴端起,准备拿回厨房热一热。

衣服刚搭上陆予琛肩膀,陆予琛便惊醒了。

“你回来了?”他揉揉自己的眼睛,坐起来,“几点了,啊!我的礼花!”

陆予琛看了看手里的礼花筒。

“别弄了,”江稚按住他的手,“撒得满地都是,一会儿地都不好扫。”

“嘿嘿,又不要你扫,我们在家,不一向都是你主外我主内吗?”陆予琛说着站起来,黏黏糊糊搂住江稚。

他晚饭都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不住在江稚嘴唇上轻啄一下,问:“你不会饿到现在吧?在学校有没有吃东西?”

本来他和江稚约好过七夕的,他忙着准备一桌子菜,后来想着江稚应该快来了,等着等着就趴桌子上睡着了,如果他没睡着,留意着时间,一定不会让江稚到现在才吃上饭。

江稚有些尴尬:“我,吃过了……”

他很小声地道:“我老师给我带饭,我不好意思推,就吃了……”

“啊,吃过了啊……”陆予琛脸上闪过一丝遗憾,又舒了口气,“吃过就好,要不然你半夜胃疼醒,还不是折腾我一个?”

陆予琛嘴上说得轻松,似乎真一点都不在意。

江稚要拿菜去热,陆予琛不想让他动,两人争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一起进厨房。

走进厨房,陆予琛却不老实,手伸进江稚衣服里动来动去。

江稚拨开他的手:“别捣乱。”

陆予琛理直气壮:“不是你要和我一起进厨房的吗?你在这儿,我怎么做事?”

江稚拿他没办法,只好忍着。

忍了一会儿,他自己也有点忍不了,低喝一声:“陆予琛!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你吃饱了,我无所谓,我现在不想吃饭,想吃别的……”

两人丢下一桌子菜肴,离开了厨房。

事后江稚想,怎么办?他总不能让陆予琛这样一直等,等他吃饭、等他放学,等他次次晚归,等他忙碌的每一天。

幸好,江稚还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不会和陆予琛分开。

后来,江稚和陆予琛分开,他又觉得对不起陆予琛。

他和陆予琛说分手的那天,陆予琛不敢相信,站在他宿舍楼下一直等,从天亮等到天黑,从天黑等到天亮。

江稚宿舍楼下的中东保安很凶。

由于克兰斯大学太出名,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游客在学校进出,到了旅游旺季,研究生宿舍楼下不得不加强巡逻,每天保安的压力都很大。

可偏偏陆予琛这几天每天都来,一来就等上十几个小时。

保安很不耐烦,担心自己一走开陆予琛就会趁虚而入,冒火了就会上前驱赶。

这些保安身上都配着电棍和枪支,很不好惹。

江稚有几次看到保安在驱赶陆予琛,特意去超市买了昂贵的有机水果和烟酒,偷偷送给保安,希望对方不要对陆予琛太凶,看到他只要赶走即可。

那中东保安答应得很爽快,对江稚道:“你们两个是情侣吧?我知道,以前经常看见你们在学校一起走,现在是分手了?”

他吐了口烟,道:“分手了为什么不能潇洒一点?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床伴,我知道了,我会帮你赶走他,保证他下次再也不来。”

江稚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他再三强调,不要伤害陆予琛,只需要让对方离开即可。

中东保安连连答应。

那之后,也不知是因为对方真的按江稚说的做了,还是陆予琛有不得不离开这里的理由,总之江稚没再见过陆予琛。

江稚不再接陆予琛的电话,也不再回陆予琛消息。

他想让陆予琛冷静点。

他们现在,都没办法承诺给对方更好的未来,或许分开是更好的选择。

江稚向来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这一次,他很难确定自己究竟做得对不对。

两年后,他本想找机会把一切事情都和陆予琛说开,但陆予琛不给他机会了。

他把江稚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拒绝江稚再联系他,成为了闪闪发亮的明星。

江稚无法再与他说任何话,只能在电影院和广告牌上看见他。

江稚与他之间的距离更远了。

说来也真的奇怪,好像自分手后,江稚才真正拥有了反思自身的机会。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和陆予琛的关系有多不对等。

他当初伤害陆予琛有多深。

如今,就像他说的,陆予琛对他的感情比自己对他要深得多。

他真的还配和陆予琛在一起吗?

他不知道。

**

回到“四方堂”,已经是凌晨,有工作人员来找陆予琛,说是冯慧给他打来了电话。

陆予琛到外面去接。

不一会儿,他从外面的走廊回来,对江稚道:“下周我有个朋友聚会,你要和我一起来吗?”

江稚疑惑地道:“你朋友聚会?”

他想问陆予琛朋友聚会为什么会叫上自己,猛然间想起,下周好像是陆予琛生日。

陆予琛生日只和自己差了一个多月。

好险,江稚差点就忘了。

他有些愧疚地闭上嘴。

陆予琛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起来了。

他刚才就是故意没提醒江稚。

陆予琛扬扬眉毛:“我只是例行邀请下你。”

刚才为了接电话,他已经把麦摘了,因此现在说的话也不用担心观众会听见:“想不想去你自己决定,毕竟,我可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我和你不是情侣的事,哦,冯姐除外,她是我经纪人,我和她之间是合作关系,所以没有秘密。”

“你要是想去呢,到时候我去你宿舍接你。你要是不想去也没事,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我在感情里一直坐冷板凳了,就算综艺演得再好又怎么样,到了现实,我们照样不熟。到时候我朋友问我,我就说没办法,我试过了,我们快分手了……”

陆予琛一通阴阳怪气,江稚忍无可忍:“我去。”

“什……”陆予琛还在絮絮不止,忽然听到江稚那句话,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你真的去?”

他有些意外,抬起眼看江稚。

“我去,总不能让别人真的以为你坐冷板凳,毕竟你这么‘深情’,我要是再不赏脸,我就是‘渣男’了。”

陆予琛的嘴角扬起,眉尾也控制不住上翘,他转过身,压抑不住嘴边的笑意,道:“这还差不多。”

【??】

【谁知道他们两说什么了?】

【陆老师出去接电话,把麦摘了,他这边一直静音】

【啊哈哈哈!不用听陆老师说话也能猜到内容啦!江教授麦没摘,我从江教授那边过来的,他们在聊朋友聚会的事,江教授说他要去,不然自己会被认为是“渣男”。也就是说,小情侣录完节目要一起去约会啦!】

【怪不得,陆老师刚才一转身,那嘴角咧的,比ak还难压】

【啊啊啊啊!下周是陆老师生日啊!真的是朋友聚会,江教授要去给陆老师过生日!我也好想去,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旁边磕糖呜呜呜!】

【啊啊啊我也好想去,不管怎么样陆老师生日快乐啊啊啊!】

【VIP】

第二天录完接下去的内容, 大家便准备返程。

观众们依依惜别,说要蹲等周三的第一期正片。

在回去的路上,江稚接到江露打来的电话。

江稚接起, 听到江露在电话那边道:“稚儿,妈妈看到你和小琛录节目结束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江稚似乎还听到她身边有江爸爸的声音。

“嗯, 妈, ”江稚有些不好意思道, “刚结束,正和小琛一起坐车准备去机场。”

江稚和陆予琛坐的是节目组派给他们的商务车,六人座,两人坐在中间排, 江稚坐在左边,陆予琛坐在右边。

江稚回头看陆予琛,发现陆予琛正在看他,他连忙转头。

“看到你和小琛关系这么好, 我和你爸就放心了!”江露笑着道,“我记得下周小琛生日是不是?这几年小琛都没怎么回家看过,我和你爸都以为你俩没联系了,好几年了,我和你爸都没怎么好好给他过生日。你问问小琛, 这周有没有空?如果没空就算了,毕竟人家是大明星, 我们也不好打扰。”

“有的。”陆予琛抢在江稚前面说。

江稚看了陆予琛一眼。

他们两距离近, 江稚手机里漏出的声音陆予琛能听到。

“哎哟, 小琛,你在旁听着呐?”江露笑起来。

江稚没办法, 只好把手机递给陆予琛。

陆予琛没接,只是就着江稚的手,对着手机话筒:“江阿姨,我下周有空,就是不知道具体时间,到时候我让江稚通知您和程叔叔?”

“好好,反正我和你程叔叔都退休了,你俩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这次可不能订酒店了啊!听阿姨和叔叔的,订酒店多费钱,实在不行,我让稚儿睡客厅!”在江露和程泊川观念里,住酒店是很浪费钱的事,两人节俭一辈子,就算现在家里经济宽裕,也不想让小辈浪费这笔钱。

毕竟,陆予琛从小在江家玩到大,一直都和江稚挤一张小床,现在二人是情侣,更没必要让陆予琛一个人住酒店了。

江家虽小,收拾收拾,再多一个陆予琛还是能住下的。

陆予琛嘴角带笑,瞥了江稚一眼:“知道了,江阿姨。”

江稚没法,又和江妈妈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回到学校,江稚又投身到工作中。

虽然他和学校请了假,但很多工作是绕不开的,实验室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留校研究生嗷嗷待哺,江稚依然忙得晕头转向。

终于到周二,也就是陆予琛生日那天。

陆予琛提前给江稚打来电话。

江稚正在实验室里忙,学生有一组实验数据出了错,江稚在帮他核对和找问题,繁复的数据看得人脑瓜嗡嗡直响,但江稚一点不觉得烦,甚至能一目十行。

“江教授,”另一个学生在旁边小声喊江稚,“这个波形……”

江稚抬起手,拿出手机,对他身边的两个学生道:“抱歉。”

说完走出实验室。

两个学生面面相觑。

“江教授怎么了?”一个学生用嘴型问。

“不知道。”另一个学生摊手。

这个实验室没什么精密仪器,可以带手机进来,但接电话和玩手机是不允许的。由于跑数据枯燥,很多学生会一边做实验,一边在等数据的过程中跑到外面玩手机。

但江稚从来不这么做,他每次只要一进实验室,手机必然关机。但今天,江稚居然在学生实验做到一半的时候跑出去接电话。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喂。”江稚接起电话。

“我已经在路上了,你好了没?”陆予琛问。

江稚抬起表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后我在校门口等你。”

陆予琛大感意外。

以前陆予琛接江稚放学,都要提前好久给江稚发消息,江稚还不一定会回,给江稚打电话,要么没听到,要么接起以后说“很快出来”,但其实每次陆予琛到了江稚那儿都要等好久。

但那时候陆予琛甘之如饴。

他愿意等江稚,甚至觉得等候的过程也是种幸福。

可能真的像那些人说的,他是个恋爱脑吧。

陆予琛从工作的地方出发,到A大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陆予琛开车到一半给江稚打电话,给江稚预留了半个多小时时间,没想到江稚说自己十五分钟后就能出来。

陆予琛将信将疑,却也着急起来。

他频频看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直不停地用手指点着方向盘把手。

十五分钟?

那他岂不是要让江稚等?

不会的,他已经跟江稚说了自己半个多小时后才到,江稚应该有分寸。

江稚会准时吗?

他说不定只是说说而已,或许自己到了那边,江稚还在忙着工作呢。

又不是没等过,没事的。

陆予琛矛盾地安慰自己,车速却明显加快了。

怕什么来什么,车子开到后半段,距离A大还有十五分钟车程,却堵车了。

这个时间接近下班高峰期,堵车正常,陆予琛已经预留够堵车的时间,可他没想到,这最后十五分钟,堵车居然这么严重。

时间已经超过他承诺江稚的半个多小时,马上就要逼近五十分钟,甚至一个小时了。

陆予琛一路上都在矛盾纠结,这一刻是真急了,他恨不得立刻跳车,把自己的车扔半路,跑着去见江稚。

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经过漫长的又半个小时,陆予琛的车终于停在A大门口。

他翘首寻找,一边希望江稚到了,一边又希望江稚没来。

“咚咚。”有人敲了下他车窗。

陆予琛蓦然回首,竟在车子另一边看见江稚朝车窗里张望的脸。

江稚做口型,示意陆予琛降下车窗。

陆予琛忙把车窗降下来。

江稚见真是他,笑了下,打开门坐进副驾驶。

“还好你提前跟我说了车牌号。”江稚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愣着干嘛?”江稚见陆予琛好一会儿没动静,奇怪地看向他,“不是过生日?还不走?”

“哦。”陆予琛回神,忙发动车子。

这辆车是他自己买的,陆予琛这方面物欲不强,但以他的经济实力,名下有几辆豪车不稀奇,为了接江稚,他甚至把停在车库里这辆万年不开的宾利开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江稚摸着手感极好的车座和前面的车台,感慨:“这得多少钱啊……”

陆予琛动动嘴。

最终什么也没说。

来到和几个圈内朋友约好的会所,陆予琛下车,绕到副驾驶帮江稚把车门打开后,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了门童。

“陆先生您好,”门童迎上来,热情地道,“您的包厢在303,已经有人在等您了。”

陆予琛点头,和江稚一起并肩进入会所。

江稚今天依然是穿他惯穿的衣服,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

但走进这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穿得太简单了,早知道他应该把家里那件买来挺贵的衬衫穿出来。

江稚是典型的工科男,根本不知道打扮为何物,他平时穿得好看,不过是得益于他这张脸,和他不喜欢花里胡哨服装的个性,要说审美,他基本上是没有的。

但,就算他穿得花里胡哨,这张脸也能压住就是了。

江稚拘谨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意识到江稚紧张,陆予琛伸手搭住他肩膀,带着他走到电梯旁,按了下开门按钮。

“哟!”一个声音在江稚和陆予琛身后响起。

江稚跟着陆予琛回头,一下认出对方。

江稚瞪大眼。

这位居然是曾被誉为“国民男神”的一线男演员胡钥。

他居然和陆予琛认识?

江稚有些紧张。

他本身看电视剧的时间不多,熟悉的影视作品大多和陆予琛有关,但这位胡钥,江稚是知道的。

他真的演过很多大众耳熟能详的电视剧,据传在圈内人缘很好,人品也不错,但最近他出现在台前的时间少了,似乎是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幕后。

江稚看过他演的电视剧,名叫《狐狸和花猫》,名字很古怪,是一部室内情景喜剧,当年红遍大江南北。

胡钥就是靠这部情景喜剧出道的,也是靠这部剧火的。

这部剧播出的时候,江稚和陆予琛还在上大学,江稚大二,陆予琛大一,他们没事的时候就会挤在出租屋,一边看这部剧,一边探讨这部剧背后的现实意义,以及剧里几个演员的演技。

陆予琛那时候只是个电影学院新生,他会指着电视里的胡钥问江稚:“你觉得我以后能演得比他好吗?”

江稚能说什么?当然是哄他:“你肯定会演得比他更好!”

现在陆予琛不仅演得比胡钥好,比胡钥更火,甚至还和胡钥成为了朋友?

胡钥看向江稚,笑着朝他伸出手:“你好,江教授,我是胡钥,今天也和你一样,是来给陆予琛过生日的。”

江稚伸出手,正要和对方握一握,忽然看见胡钥的手被陆予琛一掌拍开。

“别动手动脚,”陆予琛很不客气地说,“打招呼就打招呼,伸什么手?”

江稚:“……”

胡钥:“??”

【VIP】

胡钥完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陆予琛, 一脸莫名:“你吃错药了?”

“小琛,”江稚也轻声劝陆予琛,“别这么没礼貌。”

他是真的紧张, 以前只能在电视剧里能看到的人,如今正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 这种感觉, 任谁都会觉得神奇。

当然, 这里面不包括陆予琛。

江稚是对陆予琛太熟了。

也不包括《恋爱心动》这个综艺里能见到的其他人。

仔细想想, 可能是因为胡钥这个人对于他和陆予琛来说都很特殊。

这代表着一段回忆,一段小小的,让江稚难以忘怀的回忆。

以至于偶尔,江稚在一些地方看到有人在回顾《狐狸和花猫》这部剧, 或者他回家的时候,看到爸爸妈妈在家里开着电视,电视里某个电视台在固定时段反复重播这部剧,都会想起曾经和陆予琛一起挤在出租屋里的那段时光。

而江稚不知道的是, 陆予琛其实更介意江稚曾经在看这部电视剧的时候,和陆予琛提起他觉得胡钥长得有点帅。

胡钥和陆予琛曾合作出演过一部电影。

两人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虽然胡钥出道时间比陆予琛要早,也年长陆予琛好几岁,但在电影圈,胡钥的咖位还真不如陆予琛, 毕竟胡钥的主要阵地在电视剧圈,不过, 胡钥这人脾气好, 交友方面也不会和人多计较, 所以才会一直以来和陆予琛关系好。

用胡钥的话说陆予琛,“你这臭脾气, 估计圈里能混到一线的,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了”。

也就胡钥脾气好,刚才被陆予琛一通冷眼,也不介意。不一会儿电梯到了,胡钥朝两人做了个“你们先进”的手势。

“要不要我把电梯让给你们?”胡钥开玩笑。

陆予琛没理,和江稚一起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胡钥拿出手机搜了搜网友看完《恋爱心动》后关于陆予琛的评价。

怪不得。

在看完评价后,胡钥小声笑起来。

他工作太忙没时间追综艺,之所以会知道江稚,也不过是因为刷微博的时候偶尔看到陆予琛和江稚在节目中的截图。

他对江稚的初印象,停留在那天陆予琛忽然把他在圈内认识的几个人叫出来喝酒,喝醉后迷迷糊糊掏出手机,一通乱打。

那时候胡钥还以为陆予琛是在给谁发消息,没想到是直接发了条微博。

在陆予琛发出微博后的十五分钟,陆予琛的手机开始响。

一开始胡钥还以为,是和陆予琛发消息的那个人给陆予琛回电话了,手机放在陆予琛口袋里,陆予琛却不接。

陆予琛手机设置的是静音,虽然振动的声音并不算响,但依然很难让人忽视。

坐在陆予琛身边的朋友笑着提醒陆予琛:“陆大影帝,你对象来查岗了?手机一直响,你怎么不接电话?”

“嗯?”陆予琛抬起头,不一会儿又维持着刚才坐在沙发上,仰头闭目的姿势,“我没对象,查什么岗……”

胡钥知道陆予琛在说胡话。

他和陆予琛虽然是在陆予琛火了以后认识的,在认识陆予琛之后,也听说陆予琛有个对象,两人已经交往了好几年,更是竹马,从小时候就认识。那时候胡钥曾开玩笑让陆予琛什么时候把对象带出来给大家见一面,但陆予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他还十分珍惜对象送给他的那枚戒指。胡钥没觉得那枚戒指的材质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纯银,看起来也不值几个钱,但陆予琛就是很爱惜,每次拍戏都要摘下来好好地放进盒子,等工作结束再取出重新戴好。

纯银戒指,和人体接触久了表面会泛黑,有一次陆予琛问胡钥有没有认识什么好一点的饰品护理店,他想把这枚戒指送去护理,顺便把氧化的表面清洗干净。

胡钥笑话陆予琛:“你这戒指,看上去一般,既没设计感,款式看上去也老,看用料,就是一般的银戒,价值最多不超过三百。我认识的都是奢牌护理店,你这种戒指,他们怕是不收,我听我老婆说,银质饰品的表面要是氧化发黑,用可乐或醋酸泡一泡就好了,你拿回家试试。”

“你懂什么。”陆予琛却没接话,看样子是不打算自己处理,估计是怕被自己搞坏了。

后来,陆予琛到底是把那枚戒指拿去哪里处理的,胡钥不知道,他只知道,等下一次再见到陆予琛,那枚戒指已经变得崭新了。

由此可见,陆予琛不管和对方恩不恩爱,至少陆予琛是很爱对方的。

胡钥当时看陆予琛这样,还以为陆予琛和对象闹矛盾了,提醒他,有什么问题还是说开的好。

陆予琛之后一直坐那儿不动,兜里的手机一直振动,胡钥看不下去,就帮陆予琛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结果来电显示上标注的来电人信息是陆予琛经纪人。

胡钥以为经纪人有重要的事,便帮陆予琛接了电话。

“陆予琛!”电话一接通,冯慧就生气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发那条微博!你知道你这么随便一发,后续公关要费多少力气吗?你还把密码改了!让我们都登不上!趁事情还没发酵,还不快上去把那条删了!”

胡钥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有事:“我是胡钥,陆予琛喝醉了,需要我帮忙吗?”

冯慧很快反应过来:“胡老师,我是陆予琛经纪人,麻烦您帮个忙,我想登一下陆予琛微博,等会要是有验证码发到他手机上,麻烦您告诉我。”

胡钥想了想:“你确定不和他再沟通一下?”

他觉得自己无权干涉陆予琛的事。

冯慧知道他的顾虑:“我理解您的立场,那……请您把手机交还给陆予琛吧。”

冯慧说着叹了口气。

胡钥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对冯慧道:“你等等。”一边打开了微博。

在看到陆予琛二十多分钟前发的微博内容后,他沉默一瞬,道:“你把验证码发过来吧,我如果能看到就告诉你。”

最后,验证码直接显示在陆予琛的手机通话界面,不需要解锁手机。

冯慧也成功把陆予琛那条微博删掉了。

虽然不知道陆予琛为什么要在喝醉后发那条微博,胡钥猜测有可能是二人在是否需要结婚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

胡钥可以理解陆予琛另一半的顾虑。

他们这职业,不确定性很多,结婚对艺人的另一半来说未必是保障。

还有可能是一把锋利的刀。

从陆予琛出道这么多年,把另一半的信息保护得这么好就可以看出来,他其实是很珍惜这段感情的。

胡钥希望自己插手,能让陆予琛冷静下来,开诚布公地找个机会和对象好好谈谈。

看来两个人现在是谈妥了。

就是不知道恋综结束后,两人是继续这么谈下去,还是准备结婚呢?

三人一起来到包厢门外,还没进去,坐在包厢里的人就发现了他们,纷纷站了起来。

江稚仔细扫了眼,发现都很面生。

一个穿着打扮很精致,年纪看起来和陆予琛还有江稚差不多的人则还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沙发背,另一只手拿着透明酒杯,笑着对陆予琛道:“哎哟,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了?”

“我劝你放尊重,”陆予琛给了对方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们可不像你,我们是正经人。”

“搞得我好像不是正经人似的,”对方白了陆予琛一眼,站起来,朝着江稚伸出手,“江教授?我叫萧宇唯,你可以亲切地称呼我‘宇唯’。”

陆予琛伸出自己的手和对方握了握:“礼数到就行,滚吧!”

萧宇唯一脸一言难尽。

“你这算好的了,”胡钥幸灾乐祸地道,“刚才我也想和江教授握手,被他一掌拍开,你看,我手背上到现在还有红印。”

他故意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让大家看自己的手背。

“真抱歉,”江稚笑笑,“予琛这样,显得我很没礼貌。”

“哎呀江教授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胡钥连忙道,“您是文化人,和我们不一样,可千万别被我们带跑。”

大家都很随和的样子。

但江稚知道,这和陆予琛现在在圈里的成就分不开,人际交往就是这样,只要你站得足够高,足够值得交往,身边自然而然会聚集一圈志同道合的人。

唯有江稚例外,他从来不会把多余的心思放在社交上,毕竟科研工作者都是孤独的。

不过据陆予琛自己说,他和那帮人也“不是很熟”,最多就是偶尔没事约出来聚聚,让江稚不用把他们当回事。

陆予琛和江稚介绍:“萧宇唯,你应该知道,隆遇大公子。”

“隆遇?”这名字,江稚很熟,只顿了顿,他便想起来,隆遇,不就是那家很有名的地产公司吗?

业务和陆恒略有重叠。

陆予琛是怎么和隆遇大公子认识的?

他现在在陆家究竟怎么样?

有没有被陆家人接受?

江稚一阵恍惚。

好像没有,他记得之前陆予琛说自己进去陆家,会被人追着喊土包子。

江稚的眼神淡下来。

如果真是这样,他当初为什么要费劲心思和陆予琛分手?

“这位是胡钥,你认识了。”陆予琛继续向江稚介绍。

果然如江稚想的那样,那些人除了萧宇唯,基本都来自圈内。

只不过大多都做幕后工作。

唯有胡钥和陆予琛一样是演员出身。

会所里有用餐的地方,也有个大包厢,可以在里面唱K。

大家都坐在包厢里,也不知是谁鼓动的,都开始怂恿陆予琛唱歌。

“江教授你应该知道吧?”一个据陆予琛介绍是做影视方案策划和自己开短视频公司的年轻人举手对江稚道,“陆老师虽然不是歌手,但他唱歌和专业歌手有得一拼,不知多好听,好几个电视台想邀请他做跨年演唱会嘉宾,开出高价,他都以自己是演员不是歌手为由拒绝了。”

“我都跟他说,这种拼盘商演都是图热闹,大家看个开心而已,又不会有人骂你,可他就是不肯去。”

“要知道好多演员唱歌不咋滴,直接上台假唱都没人管。”

“难道要以假唱为荣?”陆予琛满不在意地道,“演员当然要分清楚舞台,难道在镜头前要演,到了商演舞台还要演?”

“你真清高!”对方竖起大拇指,“那现在给你个舞台你要不要?”

陆予琛也不扭捏,过去拿起了麦克风,他转头问江稚:“想听什么?”

“哦哦!”那个叫褚远至的小年轻又在那儿喊,“怎么不问我们想听什么?拱你唱歌的可是我们,难道江教授平时听你唱歌的机会还不够多?”

陆予琛并不想理他,又问江稚:“你想听什么?”

江稚问:“陆予琛和你们一起出来玩,都唱什么?”

“嘿嘿!江教授!”褚远至笑着道,“知道陆老师有多不厚道了吧!他平时都不带你出来玩,你不生气?我们可都是想见你得紧!”

“别废话!”陆予琛在一旁道,“还听不听唱歌了,不想听赶紧开饭!都到饭点了!”

“好好好!”褚远至道,“我想听你唱《等你下课》!”

江稚动了动唇。

陆予琛很自然地点了那首歌。

音乐响起,褚远至悄悄凑过来,对江稚道:“其实陆老师还有首歌也唱的不错,叫……”

话还没说话,脑袋瓜就挨了陆予琛一记:“别靠这么近,想死?”

褚远至连忙做了个“我懂得”的手势,慢慢远离了江稚。

江稚问褚远至:“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褚远至“嘿嘿”笑着说了那首歌。

江稚没听过,拿出手机搜了搜。

过了一会儿,江稚神色复杂地收起了手机。

陆予琛唱了首歌,大家便可以开饭了。

在开饭前,来给陆予琛过生日的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给陆予琛准备好的礼物。

大家经济条件都很好,给礼物也大方,送的都是奢侈品,萧宇唯甚至送了陆予琛一辆车。

陆予琛收这些礼物似乎习以为常,脸上根本没多余的表情,只简单对这些人说了句“谢了”,接着回头,看向江稚。

江稚被他看得都有点尴尬起来。

他给陆予琛准备的礼物虽然不便宜,但跟在场的人送的那些比起来,还是有点不够看。

没办法,他只是个穷教书的,实在拿不出太多钱。

这礼物是他去商场精挑细选,好不容易才选出来的。

他没办法再送陆予琛戒指,怕对方戴上去又摘不下来,但也没办法再送对方一样磕碜又不耐用的,所以,他只好去专柜挑了一块男士手表。

这块手表花掉江稚半年多工资,不过他不后悔,一直以来,他都没送过陆予琛好的礼物,以至于让他把一枚廉价戒指戴在手上好几年。

不管陆予琛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一直戴着那枚戒指,江稚始终觉得自己对不起陆予琛。

他把来时一直提在手上的袋子拿过来。

其实陆予琛早就看到那个袋子了,但一直没问,估计也是想要个惊喜。

江稚把那个从外面看不出什么的袋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

“予琛,”江稚道,“祝你岁岁平安,万般皆宜,前路坦荡。”

“谢谢。”陆予琛接过江稚手里的礼物。

他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

似乎真的很期待。

慢慢地,他把那个礼物盒拆开,打开后,看到了里面的手表。

“啊啊!江诗丹顿?”胡钥一眼就认出这块表的品牌,“是基础款?但也不便宜了,江教授,大出血啊!”

他情商很高,虽然江稚送的礼物根本比不上在座任何一个人送的礼物值钱,但他还是很捧场:“予琛,这表盘颜色一看就很适合你,戴上试试?”

陆予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盒子,立刻把那枚手表拿出来,把自己腕上的另一枚表取下,小心翼翼地戴上。

“好看吗?”陆予琛举起自己的手。

他问的是江稚,旁边众人却齐齐回答:“好看!”

陆予琛知道他们在捣乱。

他没理,又问江稚:“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表?”

江稚说:“录完节目回来那天。”

也就是说,那天飞机一落地,江稚和陆予琛在机场告别,马上就去了商场。

陆予琛有点后悔。

他那天航班落地后还有工作,没来得及送江稚回去。

不过,如果那天他送江稚回去,估计江稚也就不会这么早去商场了吧。

想到这里,陆予琛又高兴起来。

这说明江稚还是有把他的事放在心上的。

哪怕只是一个生日礼物。

江稚以前也给他送过生日礼物。

他虽然忙,但该给陆予琛送礼物的时候还是不会忘。

哪怕当时的江稚和陆予琛都很穷,送的礼物也都是些便宜的小东西。

陆予琛记得,有一年自己生日前夕,出租屋拖把的拖把柄坏了,陆予琛觉得勉强还能用,就用了打石膏的办法,用胶带把坏的地方缠起来,但这种修补方法治标不治本,稍微用点劲就打滑,拖起地来非常吃力。

陆予琛把这件事告诉江稚,生日那天,他收到江稚送给他的扫地机器人。

“噔噔!”江稚递出礼物的时候,还笑着道,“以后小琛再也不用每天拖地了,解放双手,怎么样,开不开心!”

陆予琛当然开心,他一边爱惜地摸着那个扫地机器人,一边又觉得有点不对:“我生日,你送我扫地机器人干嘛?家务不是我们两都要干?”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家里的家务大部分都是陆予琛在承担,江稚学校事太多,根本那个时间。

“哎呀,”江稚安慰陆予琛,“我要存钱嘛,哪像你,花钱大手大脚,我们两总要有一个是能存得下钱的,要不然以后万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怎么办?”

陆予琛觉得江稚说得有道理。

“你看,家里的家用都是我在买,包括你平时穿的和用的,你说家里的拖把坏了,本来嘛该我去超市再买一个拖把回来,然后你继续拿着在家里做家务,”江稚做了个“拖地“的动作,“现在我给你把拖把换做扫地机器人,你以后少了一样需要做的家务,难道还不够心疼你?”

陆予琛被江稚说服,抱住江稚狠狠亲了一口:“老婆,谢谢你!”

陆予琛那段时间越来越爱乱叫。

他以前叫江稚“江哥哥”,后来改口叫“哥哥”,青春期过去后又不爱叫“哥哥”了,直接跟在江稚后面叫江稚的名字。

后来和江稚交往,他喜欢各种称呼夹杂在一起。

有时候是“哥哥”,有时候是“江稚”,有时候又学着人家叫“老婆”。

江稚很无奈,但也随他去了。

毕竟陆予琛在人前从不乱喊。

江稚倒是希望陆予琛能一直叫自己“哥哥”,奈何这个词快被陆予琛玩坏了。

因为他总喜欢在传上喊自己“哥哥”。

江稚在传上听多了,逐渐也有点接受不了陆予琛在正经的时候喊自己“哥哥”了。

想到江稚一个人在商场里,用心给自己挑选生日礼物,看到合适的,还会让柜台服务生把表拿出来,自己试戴一番,陆予琛就觉得莫名地高兴。

如果有可能,他其实更希望自己能陪着江稚一起选礼物。

哪怕这个礼物是送给自己的。

陆予琛把自己原本腕上的表随意扔进盒子里。

他没有告诉江稚,他自己手上戴着的那块表比江稚送他的贵得多。

那又怎么样,他喜欢一样东西,从来不看东西的价格,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VIP】

吃完晚餐, 唱了生日歌,又一起在包厢坐了会儿,大家便都要回去了。

陆予琛自然是要送江稚。

门童帮陆予琛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两人站在僻静无人的角落, 等着对方帮陆予琛把车开过来。

陆予琛今晚的心情好像很好,五官都是舒展开的, 嘴角和眉尾也始终上扬。

虽然觉得这个时候和陆予琛说这些可能有些不合适, 但江稚还是开了口。

“予琛, ”他道, “我们聊聊?”

陆予琛回头,五官依旧舒展:“聊什么?”

“之前,你在唱歌的时候,你那个叫褚远至的朋友跟我说, 有时候你和他们一起出来唱歌,唱得不开心了就会……?”

江稚的嘴巴被陆予琛用手猛地捂住。

“你听他们说那干嘛?”陆予琛有些恼怒地低吼,眉头又皱在一起,“不用听完我的黑历史还拿出来和我分享吧?”

江稚弯了弯眼睛, 把陆予琛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拿下来:“你别不好意思,你在我面前出糗的事还少吗?”

陆予琛左顾右盼,就是不肯看江稚。

江稚伸出手,捏住陆予琛下巴,让他被迫把头转过来。

这个动作做完, 两人都愣了一下,很快江稚收手, 往后退了一步。

陆予琛轻咳了一声, 捏捏鼻子, 道:“干嘛动手,说话就好好说话。”

他似乎真的心情很好, 没有计较江稚的动作。

江稚捏捏手腕,道:“予琛,你现在有自己的事业,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人生不是围着别人转的,当初我和你提分手的时候,就和你说过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吗?”

陆予琛没说话。

上扬的眉尾却渐渐压了下去。

看来,江稚这些话很扫兴。

但江稚觉得,有些话就像刮骨疗毒,不想听也是必须要说的。

“我不是想说教,”最后江稚低头,道,“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怎样?”陆予琛开口,声音带着点暗哑。

“手上戴着我送的戒指,明明不想和我断绝联系,却把我的联系方式拉黑,让我想找也找不到你。”江稚看向别处。

似乎是因为入了夜,江稚觉得有点冷,伸手扶住自己的手臂:“说你不喜欢我了,却总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我和你还在一起时的那些事,予琛,你的人生不重要吗?你应该首先在意的是自己啊!”

“我没有在意自己吗?”陆予琛不明白,“我以为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怎么不夸我?”

过了一会儿,陆予琛道:“我承认,我确实还想和你保持联系,我也没有口是心非到那地步,至少你的微博我没有拉黑,你想发私信给我我随时能收到,你真的这几年有想过要联系我吗?”

江稚语塞。

他确实尝试过所有和陆予琛的联系方式。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把每一个联系方式都试了过去,唯独跳过微博。

可能微博有太多他们在一起时的日常,那些记录江稚也不敢看,于是一条条都删掉了。

他当时根本没想过自己能通过微博联系上陆予琛。

毕竟那时候陆予琛微博已经有了好几千万粉丝,每天怕是私信评论都接收不过来。

“所以那真是你原来的微博,”江稚艰难道,“你没有注销换号。”

“我才没你那么心狠,”陆予琛道,“我记录都没删,只是隐藏起来了,如果不是我以前公司不同意,我甚至连隐藏都不想,最多把会泄露你个人信息的部分藏起来……”

陆予琛看了眼江稚,道:“或许你觉得你说的都是对的,但抱歉,我学不会,我妈妈从小就这么教我的。”

关于陆予琛妈妈的病,江稚略有耳闻。

虽然陆予琛自己和江露还有程泊川,谁也没在江稚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那还是江稚中学时代,唯一一次和别人打架。

江稚高二上学年,陆予琛他们高一新生报到的日子。

陆予琛那一年中考考得非常好,考分超过费城一中分数线三分。

别小看这三分,对陆予琛来说非常不容易。

陆予琛初中那段时间,成绩一直在年级中下游徘徊,虽然江稚私底下给陆予琛开过不少小灶,但陆予琛那性子,本身就不是那块静下心学习的料,每次江稚给陆予琛补课,陆予琛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书上,而是停留在江稚的脸上。

后来他差不多都要放弃了,谁知道陆予琛自己居然争气了一把。

小学弟小学妹们初来乍到,总是很容易受关注,更何况陆予琛以前在费城初中很出名。

他的出名,不是像江稚那种成绩好到出名,他只是纯粹因为长得帅、会打篮球、受女生欢迎而出名。

成绩好的学生在费城一中比比皆是,成绩不好,擦线考上费城一中,却还很受欢迎的却不多见。

不知道是谁,出于嫉妒或是什么心理,在刚开学没多久,就在学校里疯传关于陆予琛的谣言。

那段时间,陆予琛妈妈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已经住进了医院。

在那之前,她由于遇上诈骗,一口气把之前积攒下足够她和陆予琛娘两后半辈子生活的积蓄全部掏空,甚至还欠下一屁股债。

后来,程泊川得知这一情况后帮陆妈妈姚思晴报了警,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

由于姚思晴身患精神疾病,程泊川和江露两人托了不少朋友,找了不少关系,替姚思晴找到个擅长打民事官司的律师,帮姚思晴撤销掉部分借款合同,抵押房产后归还了本金。

但这依然犹如杯水车薪。

姚思晴的精神彻底不正常了。

陆予琛那段时间学校、家、医院三头跑,脸上的笑容都变少了,在这样情况下,依然能考上费城一中,在江稚看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有些人却似乎不这么认为,他们生怕陆予琛伤口上的盐还不够多,到处在学校传陆妈妈得了精神疾病的事。

还有人说,陆妈妈是因为和前夫离婚才会患上精神病。

谣言有比这更难听的。

陆予琛似乎对这些毫不在意,每天依旧上学、放学后去医院看妈妈,然后晚上回家睡觉。

在江稚家隔壁的那套房子虽然被抵押出去,但律师给姚思晴娘两争取了些时间,好歹可以不用让他们很快就搬。

但这依然意味着陆予琛以后连家都没有了。

陆予琛听得那些谣言,江稚却听不得。

那段时间陆予琛和姚思晴都很困难。

江稚不想让陆予琛受这些谣言影响,就花心思去找了几个传播谣言的人。

对于江稚来说,只要一个个问过去,揪出谣言传播的源头并不困难。

很快江稚就精准锁定了那个人。

对方跟陆予琛无冤无仇,甚至初中和陆予琛都不是同一个学校,而且和陆予琛一样,他也是高一新生,只是因为有一天路过那家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门口,看到陆予琛正提了一堆东西往里面走,他就仅凭自己对陆予琛的部分了解而捏造了这些传言。

江稚当即和对方动手。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时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很想照着对方鼻子来上一下。

第一拳挥出去,第二拳、第三拳,对江稚来说就容易多了。

他从小就是好孩子,爸妈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这张标签贴在江稚身上很久了,以至于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江稚居然会在学校和人打架。

而且他还是主动挑事的那个。

被打的学生家长第二天就找上了学校。

校领导对这件事很重视,当天便通知了江稚父母。

来的是江稚妈妈。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头发梳得妥帖,提上江爸爸给她买的最贵的一只包,款款来到学校。

江妈妈毕竟在银行工作,见识过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再加上她嫁给江爸爸以前,家里经济条件也算不错,只是后来才没落了,所以看上去气质不凡。

江妈妈一出现在学校,就把校领导和那位学生的家长震慑住了。

她把自己的小包包往校领导桌子上一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问:“是谁被我儿子打了?”

被打那位学生的父母都来了,两人听江露这么说,顿时更生气,上前:“你看不出来吗?我儿子脸上都是伤,还能有谁?”

对方父母把那位被打的高一新生从身后拽出来。

“哦?”虽然他们是站着,江露是坐着,但气势上江露完全不输,“我儿子学习成绩这么好,年年考全市乃至全省第一,你们儿子呢?中考考了几分?”

“这?”对方家长面面相觑,不知道面前这个打扮精致、穿着得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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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能考上费城一中,那看来中考成绩不错,可惜了,”江露伸出手指,点了点校领导办公桌的桌面,“我儿子是费城一中求着来的,要不是这学校历年来口碑好,本科直升率整个费城排前列,我儿子还不愿意来呢!他可是费城附中第一个拿到保送名额的学生。”

说完,江露拨弄了下头发,轻蔑地看了那位被打的学生一眼:“你说,就他这样的好学生、好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打你?”

“他为什么不打张三,不打李四,不打王五不打赵六偏偏要打你,你怎么不自己好好反思一下,到底错在哪里?”

江露的一番话,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得愣住了。

甚至那位学生的父母,都开始真的反思起来。

对啊,这样的好学生,为什么会突然动手打他们家这不成器的儿子?

是不是这小子真做了什么他们不知道?

二人立刻愤怒地看向此时已经害怕到整个脖子都缩起来的自家儿子。

江露已然掌握主动权,此时也不着急,看到校领导亲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便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慢吞吞地喝了起来。

【VIP】

在父母的连续逼问下, 那被打的学生撑不住了,总算交代了事情的全过程。

原来是因为他在学校里造陆予琛的谣,所以才会被江稚找上。

江露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事情经过, 她今天不是来听训的,而是来给江稚和陆予琛撑场, 顺便她也想告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陆予琛不是没人管, 至少这件事情, 江稚会管,她也会管。

“小小年纪,仅仅是因为出于嫉妒,就随便在学校里乱传同学的谣言, ”江露又喝了口茶,道,“这家教也不过如此。”

这时候江稚也来了,他站在校领导办公室门口, 轻轻伸手敲了敲门:“郑主任。”

郑主任是费城一中的教导主任,也是主要处理这件事的负责人。

一看到江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郑主任连忙站了起来:“江稚来了,快进来,哎呀, 这次的全市物理竞赛发挥得怎么样?”

“我想着郑主任找我有事,就提前交卷出了考场, 但题目我全做出来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江稚上午刚去其他学校参加完全市物理竞赛。

这个竞赛对费城一中来说特别重要, 因为竞争的是全市唯一一个晋级全国赛的资格,拿到资格的学生可以跳过省竞赛, 直接去参加全国物理竞赛。

往年这个参赛资格都被另一所竞争学校拿走,今年有了江稚,他们有很大希望能拿到这张唯一的竞赛入场券,这对费城一中来说是很好的宣传机会,作为全市排名第一的重点中学,居然一连好几年都输给另一所竞争学校,这让费城一中的颜面往哪儿搁?

郑主任听到江稚回答得很有把握,放松下来,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午饭吃了吗?这么急着赶来,应该还没吃饭吧?现在食堂还有饭,要不要先……”

“咳咳!”那位被打学生的母亲轻轻地在一旁咳了咳,提醒郑主任。

“哦哦!”郑主任似才想起什么,对江稚道,“来来,江稚同学,你妈妈也来了,趁着所有人都在,你要不要讲一讲昨天发生的事?”

江稚瞥了那名被打的同学一眼,淡淡地道:“人是我打的,学校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要下次再被我听到他造我弟弟的谣,我还会接着打。”

“这……”郑主任神色变尴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