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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期末考试!(修改了文言……

“边淙!!”陈阳口袋里揣着准考证和咬着手中的包子, 看着眼前人的背影,十分轻松愉悦地冲到他的身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也在这……”

被他拍肩的人猛的回过头, 陈阳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顿在空气中,收回去也不是,不收回去也不是。

总之就是有一点尴尬, 毕竟他们一团几个人谁不知道付野排斥肢体接触, 只让边淙一个人对他动手动脚啊。

他这样突然给了人一掌,可千万别把人整生气了。

“早上好啊付野。”陈阳尴尬地笑了好几声, “不好意思啊我以为是边淙才拍你肩膀的,你这衣服……”他定睛打量着付野身上的围巾和外套, “都是边淙的吧, 怪不得我会认错, 你昨晚在他家啊?”

“嗯, 早上好, 没关系。”付野弯着眼睛笑着点头,他今天的心情着实是有些太好了。

昨天晚上去边淙家里的时候,他在边淙洗完澡的浴室里洗澡还顺带干了坏事儿, 让自己和他的味道变得一模一样。两个人洗完澡吃宵夜的时候因为他没有吃多少,边淙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羊肉喂到他嘴里。吃过饭后边淙给他找了一 根新的牙刷但却没有翻出新的牙杯,所以他和边淙共用的一个杯子。

更别提……边淙晚上睡觉又一次甩开了抱枕, 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胳膊环着他的腰睡了整整一晚上。

而在他们早上起床吃过早饭准备出门去考试时, 边淙的母亲芮女士盯着他身上那件有些年头又很薄的衣服皱了很长时间的眉, 最终翻出了边淙也很常穿的一件外套递给他,让他换下自己的衣服,说外面风大, 穿太薄容易感冒,高三生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他现在,从里到外,除了穿在羽绒服里的校服外套和腿上的校服裤子。

全部,都是边淙的衣服。

他的身上也全部都是边淙的气味。

这一件一件小小的事情叠加在一起,怎么可能心情不好?

“你坐哪儿呢?”陈阳见付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松了一口气,“我坐最后靠窗的位置。”

“我——”付野拿出自己的准考证,顺着上面的座位号看着黑板上的座位分布,“我在讲台下方。”

“sad啊哥们。”陈阳爱怜地看着他,“我一直觉得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考试很有压力。”

“你等会监考别盯着我啊我真的会很有压力!”边淙拉开讲台正下方的椅子,摘了围巾坐了下去,看着好整以暇坐在他面前的许诚询很小声地开口道,“压力很大的——”

许诚询只是似笑非笑地挑了个眉:“你早习惯了吧?”

边淙将围巾围在了脑袋上,把自己折腾成了一副斗地主里的农民形象,趴在桌上扯了扯嘴角。

从他哥哥和许老师结婚之后,他哥哥整他的方式就变成了让这位人民教师搬着个椅子坐在他的桌边盯着他写作业。

他确实已经习惯了在这位人民教师的注视下写题做卷子。

但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这辈子也不想习惯这种事情!!

“啊——”边淙发出痛苦的喊声。

直到许诚询优雅地站起身,说出让学生们十分胆战惊醒的话:“虽然进门之前都过了金属探测仪,但如果有夹带小抄或者躲过金属探测仪将手机带进来了的同学的话,在打铃之前上交我可以当作无事发生。一旦打了铃下发了试卷,那个时候就算没动笔也算作弊。”

“为了最大程度模拟高考,等会将会有另外两位老师一起来班上监考,三双眼睛盯三十个人,不要抱侥幸心理,接下来的这几个月,请把每一场考试都当成高考来对待。”

“距离打铃发卷时间还有两分钟,大家自己做好决断。”

边淙无所事事地撑着脑袋,没太当回事。

他不是没有被许诚询监考过,以前的许诚询也会说类似的话,但他的成绩虽然不算数一数二,但在年级里也是名列前茅的,与他同一个考场的人也都是成绩很不错的学生们,并没有什么作弊行径。

但——

当他看见真的有人小声骂骂咧咧上交小抄时才猛的意识到,这个考场和他以前待过的都是认真写题的考生考场是不一样的。

和四个月后的高考考场一样,是未知的。

刺耳的铃声响起,许诚询拿起密封完整的试卷在半空中向坐在下面的学生展示了之后,拿过见到将它拆开,一张一张下发。

跟在他身旁的女老师则是下发条形码贴纸,看着学生们将它贴好再走去下一个座位。

“拿到试卷的同学贴好条形码后请不要提前动笔,可以看题但不能写题,听到铃响后才可以拿起笔。”

好像,真的,有点,太正式了啊。

边淙,一款对考试真的很难有紧张感的快乐小狗,在这个时候也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他深呼了一口气,从许诚询的手中接过了试卷。

还听见了一句凉凉的“围巾摘下来。”

边·斗地主农民·淙,乖乖摘下了围巾塞进抽屉里。

贴好了条形码的边淙十分听话地连笔帽都没摘下来,低着眼认认真真看着试卷反面的文言文。

如果说语文是他的薄弱项,那么文言文就是他薄弱中的薄弱项。

他的视线快速划过这篇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看懂但反正他看不太懂的文章,找寻着画横线的要求翻译的句子。

[此若反国,必诛无礼,则曹其首也]

这什么东西,这还是人话吗?

必诛无礼,是指因为无礼所以被诛杀吗?无礼也要被诛杀吗?!

哦反国,造反了。

其首……首……头……首是头对吧?

边淙好像有了一点点的灵感,这句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发完所有试卷和条形码,许诚询坐回了讲台前,那位下发条形码的女老师搬了个椅子坐在了后方,剩下一位则是走来走去巡场。

真的很正式也是真的很严格!

半分钟后,铃声响起。

“开始答题。”

边淙,一款文言文笨蛋,他拔下笔帽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试卷上将自己刚刚翻译好的这句话写了上去。

可得赶紧写上啊万一从头往后写写到文言文的时候忘记了这句翻译可怎么是好?!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地落了笔。

[这是时候如果在国家造反了,一定会因为无礼被诛杀,那么曹的头会被砍下来]

是这样吗?哎不管了,看起来应该是的。

将这句翻译誊抄进答题卡后,他才给答题卡上写上名字,从头开始做题。

兴许是一开始就把文言文翻译啃下来了,边淙觉得这张语文试卷写得还挺得心应手的,在许诚询说出“最后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已经给大作文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最后十五分钟了,他开始思考中午吃什么。

他们的期末考试时间也是完全按照高考时间来的。

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半考语文,一直到下午三点才考第二场数学。

两场考试之间可是有着整整三个半小时,三个半小时可以吃什么呢?

三个半小时吃什么都可以啊!!

有点想去吃火锅,又有点想去吃烤肉。

还有点想吃烤全羊,虽然昨天已经吃过了炖羊肉但还是想吃——

边淙的脑子已经完全从考试飘向了午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民以食为天。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考试。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边淙还徜徉在午饭的海洋中不可自拔。

“考试结束,收卷。”许诚询站起身,“所有人停下手中的笔,将试卷和答题卡分开放坐在位置上不要动。”

边淙按照要求将卷子放好。

要么还是吃火锅吧,冬天就该吃火锅啊,可以吃羊肉火锅,羊肉火锅和冬天的适配度为一百分!

“直到下一场考试之前尽可能饮食清淡,有条件的话最好是能够午睡,祝愿大家能取得良好的成绩。”收完试卷的许诚询说,“可以离场了。”

边淙拽着围巾“咻”得一下冲上楼,站在了第七考场的门口。

他看见了和陈阳并肩乖乖站在走廊上说话的付野。

莫名的,他感觉有点欣慰。

像极了一个老父亲。

这一个学期里,付野和他的关系确实很好很好,也和他身边的朋友们关系还不错,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人和其他人其实是有着些许隔阂的。

虽然大家都刻意去淡化了这层隔阂,努力和付野交好,但不得不承认,如果边淙不在身边的话,付野和陈阳唐筱晴他们并没有多少话可以说,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会儿看见付野和陈阳两个人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边淙欣慰极了。

老父亲都快要抹泪了,他的寡言少语漂亮小宝总算能和其他的好朋友们带着笑容交流了!!

边淙吸了一下鼻子,小跑着冲了过去,左手揽着陈阳的肩膀右手揽着付野的肩膀,呲着个大牙笑得开怀。

“饿死了饿死了,喊上火火筱晴和黎夏漾一起去吃饭吧!”

第42章 第 42 章 他想边淙和他一起离开榆……

第二天下午五点半。

所有考试结束, 按照班主任的要求,所有人全都回到了各自的班上等着班主任下发寒假作业并且宣布正式放假。

写完理综试卷的自信小狗伸出手指晃着自行车钥匙,哼着小曲儿, 心情很好地回到了班上。

然后他看见了愁眉苦脸不停叹气的黎夏漾。

“你怎么了?”边淙凑过去看向她。

黎夏漾的表情还是很难看,她往桌上一趴,哀怨道:“试卷没写完。”

边淙“唔”了一声, 没说话。

他掏了掏口袋, 翻出了一小包软糖放在了黎夏漾的手边,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黎夏漾看了一眼桌上的软糖毫不客气地拆开包装袋一股脑倒进了自己嘴里, 艰难地咽下去后她扔了包装纸朝着边淙挥了挥手:“谢了啊!”

“不客气。”边淙笑了笑,然后偏过头看向付野, “考得怎么样?”

“应该还可以。”付野想了想说, “物理那道压轴题和你上上周跟我讲的题很类似, 写得很顺手。”

边淙得意洋洋地挑眉:“是喜事啊!!”

赵勇德走进教室时, 学生们都凑在一块儿聊天, 有的在凭借印象对答案,有的在相约好友寒假一起玩,有的欢呼自己考得不错, 有的哀叹自己真是完了,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他拿着准备好的化学作业递给课代表后,站上讲台:“各科课代表去办公室领一下各科的寒假作业。”

看着化学课代表手上那厚厚一摞的卷子边淙已经眼前一黑了。

得知这原来只是化学的寒假作业而不是全科的寒假作业时他更是差点儿没喘上气。

就这么几天的寒假, 有必要准备这么多作业吗?!

痛在心底蔓延——

“边淙。”付野从课代表手上接过两人份的作业时,鼓起勇气望向边淙, “寒假还可以去你家一起写作业吗?”

边淙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

他拉长尾音:“嗯——”了一声, 表情有些为难。

倒不是对和付野一块儿写作业这事儿感到为难。

而是对地点感到了为难。

寒假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庆祝春节,先不说大年三十那几天他要跟着全家人一块儿上山泡温泉家里没人,就算之后下了山回到了家里, 家里也会来客人。

包括但不限于他的哥哥以及他们共同的数学老师。

见到哥哥都没什么。

见到数学老师还是别了。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寒假你要过年,我还是不过去了。”付野看着他为难的表情,刚鼓起勇气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祝你有一个完美的春节,新年快乐。”

边淙看向他,付野低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但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付野很沮丧。

很难说这一刻的他是什么情绪,大概是恻隐之心吧。

边淙猛地握住他的肩膀,一五一十报备行程:“我过年那几天不在家里,要和家里出去,所以这几天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年后家里会来客人,人多,你可能不会很自在,我们找个自习室在外面写题吧。至于年前——”

边淙认认真真地考虑着。

为了他这位难得提要求的同桌,他决定得罪一下他的哥哥。

“本来我还想着等会回去先去我家收拾了你的东西再送你回去,但你要不要在我家再住一阵儿?”

“诶?”

“我过年出去玩好几天嘛,年后又有漫展要玩一整天,我想趁着年前尽可能多写点作业,不然开学前够受的。”边淙耸耸肩膀,“你从你家来我家一来一回还不如直接住下得了,反正就加一双筷子的事儿,我妈妈又很喜欢你,更何况两个人一起写题效率还高。”

“我……”

“来吧来吧来吧。”边淙看出了他的犹豫,攥着他的手恳切地点头,“我十分、千分、万分地,需要你,付野。”

还不等付野回话,语文课代表捧着一摞卷子已经发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将作业发给他们一人一份后,语文课代表看着边淙,十分怜爱地看了他一眼:“语文老师让我喊你去办公室。”

边淙:“……啊?我没闯祸啊。”

“你是没闯祸,你上语文课也没醒过。”课代表说,“你自己小心点吧,语文老师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边淙委屈巴巴地抖了一下,他偏过头看向付野:“我上语文课真的没醒过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付野还是闭着眼点了头:“真的。”

“自求多福吧孩子。”语文课代表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继续下发作业了。

“我真的没醒过吗?我怎么感觉我零零星星是听过语文课的啊?”边淙还是很怀疑,他拧着眉十分不解,“难道我睡了一个学期,语文老师等到期末结束才跟我算总账啊?”

付野望着他摇头。

他也不知道。

“算了,我去了。”边淙深呼了一口气,“你等会儿在班上等我吧,火火他们要是问我上哪儿去了你就跟他们说我被叫去训话了,让他们别等,我作业帮我叠一下哦,啵啵!”

说完,边淙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教室。

然后缩着脖子,小鸡崽儿似的敲门走进了老师办公室。

付野看着边淙被试卷堆满的桌面,站起身拿过那些试卷,按照学科分门别类叠好,望向了门口。

边淙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边淙呢?”陶阳焱果然如边淙所料,凑到了付野的位置旁边,“放假了回家了他跑哪儿去了?”

“他被语文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付野说,“他让你们不用等他,先回去吧,我去办公室门口等他就好。”

“也行。”陶阳焱点头,“我淙命苦啊——”

嘴上说着命苦,实际上笑容都快止不住了,他拉着陈阳凑在唐筱晴她们身边,十分无情地笑话在这大好日子里被叫去喝茶的边淙。

付野望着他们的背影,皱了皱眉。

“边淙,你知道你这次语文考多少分吗?”办公室内,语文老师拿着张答题卡站在边淙面前,努力仰着头瞪着他,“你自己看!”

边淙一头雾水地接过语文老师拍在他身上的答题卡。

机改试卷,卷子上没有除了他字迹以外的任何痕迹,他怎么知道他考多少分。

小狗很诚实:“老师,我看不见。”

语文老师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她深呼了一口气:“昨天的试卷改出来了,分数也出来了,你数学一百四十八,语文考七十二。”

边淙:“啊???”

“你这两门加起来二百二,据我所知你的英语成绩也很一般,三门主课加起来三百分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语文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掏出教案又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就是别人只需要每门都比及格高一点点就和你的分数差不多了,你数学接近满分的优势算个屁的优势!”

“徐老师消消气。”听见一项温和的语文老师气到爆粗,在一旁看戏的英语老师赶忙上前顺了顺她的背,“你要么先冷静一下,别着急,好好说。”

边淙:“??”

他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啊怎么可能七十多分啊,是不是改错卷子了啊?”

“我一开始也怀疑改错卷子了,所以我把你的答题卡调出来了。”徐老师说,“作文直接跑题,文言文几乎全错,我重点讲过的内容你一个都不知道,毕竟你一上我的课就睡觉,这个成绩你满意吗?”

“我……”

“来听一听你的文言文翻译啊。”徐老师将答题卡从边淙的怀里抽出来,一字一顿,“这个时候如果在国家造反了,一定会因为无礼被诛杀。”

“我想请问一下你啊,边淙,我们先不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你眼里造反等同于无礼吗?无礼是要被诛杀的吗?你写这句话的时候自己没笑吗?你上我的课睡觉是不是对我无礼啊?”

此时的边淙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写这个翻译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嘛但他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上课睡觉……呜呜呜每天晚上零点睡早上六点多起睡眠严重不足不睡觉命都要没了嘛。

但他不敢说。

“我听人说,你觉得语文是母语可以随随便便及格所以不需要听讲,可以心安理得上课睡觉,反正都能考及格。”徐老师瞪着他,“这样吧,你下个学期摸底语文如果没及格你也别来上语文课了,你跟着你们数学老师或者理综老师,在我的课上,他们谁有课你跟着去谁班里,反正在你眼里也就只有数学理综更重要。”

“哦不对,我有听英语老师夸过你也在认认真真学英语,虽然偶尔也会上课打瞌睡,但你的英语成绩虽然涨幅不高但总归是在稳步提升的,所以对你来说,只有作为母语的语文课是完全不重要的。”

边淙抿着唇小声道歉。

他的确从小到大都没把语文当回事儿,这门学科在他看来就是“因为是母语所以不需要学习也可以拿到分数”的,理所当然把这门课当成补觉专用学科的。

“之前听你们数学老师说过,你想考榆大,你如果再这么下去,你数学考满分也拉不回被语文拖下去的总分。”徐老师说,“没有任何一门学科是不需要学习的,之前天天上课睡觉考试还能次次及格是不是还沾沾自喜呢?”

“现在看着你的分数,还喜得过来吗?”

边淙低着头委委屈屈地摇头。

“知道你们上课苦,再苦也就苦最后三个月。”徐老师到底是个心软的老师,边淙也着实不是认识不到错误的坏孩子,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一下边淙的肩膀,“好好学,你高考的分数越高,你的选择权就越多,到时候不管你是想要留在榆城还是想要去外面的城市看一看,你都可以做选择。”

站在门外抱着两份试卷的付野隔着办公室的门听着里面的对话。

边淙想考的是榆城大学,这很合理,这是榆城最好的大学。

分数越高选择权越多。

但这个选择权将不会停留在榆城。

他突然弯着眼睛笑了笑,在边淙当时说自己想要留在榆城的时候,他去看了榆城所有大学的各种介绍,他看得很认真,从校园环境到建设,从校内师资到课外活动,包括各个学校不同的要求,比如早操,比如晚修。

在分数足够但榆城大学又有他不想去的理由的话。

他是不是会选择其他地方?

他想离开榆城。

他想要边淙和他一起,离开榆城。

第43章 第 43 章 我好像也不是一定要留在……

被教育了将近二十分钟同时被自己七十多分的语文成绩刺激了个不行的边淙魂不守舍地推门走出办公室。

然后他看见了等在办公室门口的付野。

看见好朋友, 边淙嘴巴一瘪,脑袋往付野肩膀上一栽,发出委委屈屈的声音:“呜呜。”

付野抬起手摸摸他的头, 松软的发丝手感很好,他没忍住,不停地轻搓着边淙的头发。

“你在等我吗, 你等多久了, 你都听见了?”边淙依旧瘪着嘴,他抬起头, 虽然眼里没有眼泪但付野却仿佛看见了他泪汪汪的样子。

抿了一下唇收起笑意,付野点头:“差不多都听见了, 从语文老师说你的成绩开始。”

边淙痛苦望天:“啊——”

七十分的语文成绩, 真的很丢人。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付野一直在很认真的教他英语, 他考英语甚至考出来了一些得心应手的感觉的话, 以他以往的英语水平……

在高三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上, 语文七十分英语七十分,俩科加起来没数学分高,他哥哥能笑话死他, 就算他哥哥良心发现不笑他,他自己也会变成悲伤蛙。

边淙:“呜呜呜!”

收拾好东西打算下班快乐放寒假的许诚询打开办公室大门看见的就是像要一拜天地的面对面站着的他的小叔子和小叔子的同桌。

他挑了一下眉:“这是在干什么,没考好, 所以堵在办公室门口哭?”

边淙呜呜鬼叫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毫无泪光的眼望向眼前这位看上去心情就很好的, 与他的心情毫不相通的哥夫, 嘴角抽了抽。

“赶紧回家吧已经快过饭点了。”许诚询好心提醒。

边淙抹了一把眼睛,“哦”了一声。

俗话说得好,再穷不能穷教育, 再苦不能苦肚子。

他隔着羽绒服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那我和付野回家了。”

说完后,他暗示性地看了一眼许诚询,默默祈祷对方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今晚别突然出现在家里吓人一跳,而后带着付野下了楼。

走进自行车棚给车开了锁,边淙长腿往上一跨,仰起头,想着语文老师的那番话,再一次叹气:“啊——”

付野一手抱着两个人的寒假作业,一手搂着边淙的腰,他偏过头,侧脸贴在边淙的背上:“我听见语文老师说,你想考榆大。”

“嗯啊。”边淙用围巾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两只手缩进袖子里握着车把,声音听起来很闷,“这次是出意外了,按照我之前的成绩我差不多能够上榆大的线,而且……”

他吸了一下鼻子,冷风顺着鼻腔钻进五脏六腑,冻得他一抖:“我哥哥研究生在榆大读的,虽然我爸妈没规定我一定要上多好多好的学校,但我不想回头有人说我比他差什么的,我哥哥是蛮聪明的一个人但我也很好。”

“是的,你也很好。”付野点点头,弯着眼睛笑笑。

“但我这次栽了啊我都不知道我哥哥要拿这七十分的语文笑话我多久。”边淙长叹一口气,“而且我真怕摸底考没考及格语文老师把我赶走不让我上课了,跟着其他老师去其他班,太丢人了。”

“我听见了。”付野说,“她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你吧?”

“不,她会来真的。”边淙偏头看他一眼,“你来得晚你不知道,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唯一一个没有过及格线的倒霉蛋,但那会儿她不是赶人走,是让人跟着她走,她去哪个班上课就把人带去哪个班上。”

付野:“……啊?”

“那个倒霉蛋是陈阳。”边淙继续说,“但这个人自来熟,老师让他搬着个椅子坐讲台边听课,结果他跟别人班同学熟悉上了,天天嬉皮笑脸的。”

付野沉默了一瞬。

很惊讶,不仅是语文老师这个做法让他觉得很惊讶,陈阳的反应也让他很惊讶。

有一种很平静的疯感。

“但我做不到啊我觉得好丢人——”边淙又又又开始委屈,“哎赌命了,我赌我摸底考可以考及格!!”

自行车的车速不算很快,眼前的风景一点点从眼前晃过。

付野抬起头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开口:“边淙。”

“嗯?”

“除了榆大,你还考虑过其他的学校吗?”付野问。

“其他学校……指榆城的其他学校还是外地的啊?”边淙挠头,“榆城反正不会考虑,如果分数不够榆大就去外地了,按分挑呗,但如果分数够的话肯定就留这。”

付野点点头。

有边淙的哥哥在前,边淙不会去考虑榆城的其他大学也很合理。

榆城说到底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榆城里最好的大学也只有榆大一个,边淙每次考试的分数差不多在榆大历年录取分数线周边徘徊,这还是在还有整整一个学期可以用来复习的情况下。

纵使他真的想要留在榆城,他也不会拿着能去榆大的分去考榆城的其他学校,边淙看起来对这些事满不在乎,但他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他想得比谁都通透。

如果分数不够,边淙会选择外地的大学,想要边淙够不上榆城的分数线和自己一块儿离开太简单了,毕竟这人很难专注学习,偏科又很严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很难说日后的边淙会不会怪自己没有在高三这年更努力一点。

他希望边淙可以没有遗憾,拿到一个让他满意的成绩。

也希望边淙可以跟他一起离开,心甘情愿离开。

沉默了一阵儿后,付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榆大这几年的分数线一直在上涨。”

边淙不明就里地“啊?”了一声。

“我们一起努力把成绩提上去吧,就像语文老师说的一样,会有更多选择,而且分数越高越稳。”

“啊?你也要考榆大吗?”边淙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付野会留在这里吗?不应该吧,就算他亲生父亲那一家子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没有找过付野的麻烦,但说到底总归是一个定时炸弹。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付野,他肯定不会留在这个埋了雷的地方。

天知道他那位神经病哥哥会不会突然发疯又搅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我不考榆大。”付野低着眼,很平常的开口,“我有看过榆大的招生页面,我可能不太适应它的生活方式。”

“嗯?什么方式?”

“本科院没有独立卫浴。”

边淙身子一僵:?

“四六人寝随机分配,有可能分到六人寝。”

边淙:?

“大一有夜跑和晚修。”

边淙:?

“十一点断电。”

边淙:?

“听说还不允许学生自己租房。”

“其他都还好,但我……”付野低下头,掩藏住了自己眼中的笑意,“没有独立卫浴我可能真的无法习惯。”

“我们一起把成绩提起来吧,你肯定可以考上榆大的。”

边淙:???

等等,没有独立卫浴那是什么?

大澡堂子吗?!

是那种所有人脱光光一起进去的大澡堂子吗?

这里不是榆城吗他从小到大都没去过这种地儿,榆城为什么会有大澡堂子?!

边淮怎么没有告诉过他榆大有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玩意儿啊?!

而且……

夜跑是什么,晚修又是什么?十一点断电又是什么?

这还是大学吗这不是监狱吗?

他是想要呆在榆城没错,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要舍弃自己的生活水平呆在榆城。

边淙一直没有说话,付野抿着唇歪了歪头看着他的侧脸:“边淙?”

“我好像也不是一定要留在榆城呢。”

第44章 第 44 章 边淙下意识伸出舌尖舔掉……

说实话, 边淙对榆城大学也不是有着什么很重的执念。

不过是边淮经常在他面前说在本地读书比在外地舒服,回家方便并且吃得习惯仅此而已。

有他哥哥在前面给他领路,对他说榆城大学很好, 他自然是会挑一条更舒服的路去走,所以也没做他想,榆城大学就成了他的首选院校。

但是!

如果只是因为回家更方便而牺牲了传说中大学的快乐日子的话——

那还是打咩吧。

边淙认认真真想了一遍后, 十分果决地点头:“真的没必要。”

付野坐在自行车后座, 单手环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背, 勾着唇角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认为自己算是了解边淙的。

所以他状似漫不经心说出口的每一点, 都是边淙不能接受的。

而当这些组合在一起只会让他更不能接受。

晚修后夜跑, 夜跑结束后人挤人一起洗澡, 洗完澡还没放松多久, “啪嗒”断电了, 不能校外租房导致这些事情根本无解。

一个二次元,一个热衷追番爱打游戏的二次元,作为一个睡前看动漫的二十分钟是这世上最美妙的五个小时的二次元, 大抵是不会选择这样的学校度过四年的。

边淙骑着车拐到小区楼下,停好车拿过钥匙从付野的手中接过自己的作业,看向他:“说起来, 你怎么对榆大了解得这么清楚?”

“之前考虑过这个学校。”付野跟在他的身后上了电梯,“就去了解了一下。”

“诶?”边淙大为震惊, “我以为你会想要展翅高飞离开这个地方, 没想到你居然考虑过考榆大吗?”

付野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留在榆城这件事情他在最开始知道边淙想要留在榆城上大学时是有考虑过的。

考虑过后觉得总会有更优的解法,于是一直以来都在找着解题思路, 并且在今天这个合适的时机给出了他的答案。

如果……如果边淙对这所学校的憧憬让他愿意接受榆城大学的设施和规章制度的话,如果这个于他而言的更优解被边淙pass掉的话。

他会抛弃所有解法留在榆城,留在边淙身边。

“我懂了。”电梯门响,边淙走出电梯转过身看向他,笑着挑眉,“是不是想着朋友们都在榆城,舍不得我们?”

付野看着他的眼睛点头:“是啊,舍不得。”

边淙十分感动,然后哥俩好似的搂住了付野的肩膀,抬手摁上密码锁。

看见歪着脑袋朝他打招呼的边淮的那一刻,边淙猛地转身,一下抱住了下意识要进门的付野。

俩人胸口撞胸口,额头撞额头,鼻子撞鼻子,发出清脆且响彻楼道的“哐当”一声。

“嘶——”付野被他磕得鼻酸,只一瞬间,他的眼眶里蓄满了泪。

“啊——”边淙疼得五官都皱起来了,他呲着牙一手揉脑袋一手揉鼻子,发出非人的声音。

两个人面对着面靠得很近很近,付野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蓄在眼眶的泪凝成珠砸在了边淙的唇上。

边淙下意识伸出舌尖舔掉了那颗泪。

咸的。

“什么动静?”边淮踩着拖鞋从玄关口走了出来,看见了在家门口疑似与人热情相拥的他弟弟。

他十分夸张地抬起手捂住了半张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哇喔”了一声。

边淙揉着鼻子撒开了付野,看向站在门口的边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以及这人的老公怎么看不懂人的眼神暗示啊。

他带付野回家了撞见了边淮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付野也会撞见许诚询,撞见他的数学老师!!

“你在门口搞什么行为艺术呢?”边淮抬手给他弟弟狗头来了一下子,而后看向了站在边淙身边的这个瘦条白净的漂亮小男生,“付野对吧?我是边淙的哥哥,边淮。”

付野被刚刚那一撞撞得有些状况外,但还是很懂事地点头:“边淮哥好。”

“先进来吧外面冷。”边淮说完转过了身,先行进屋了。

“哥哥——”边淙猛地上前一把拉住了边淮的衣摆,吃很多力气大的男高把他柔弱的哥哥拽了个踉跄,他稳住边淮的肩膀小声道,“你疯了啊我这怎么让他进门啊你老公他——”

“我一个人来的。”边淮稳住身形,看弱智似的看着边淙,无语地拍开了他的手,“赶紧让人进屋啊外面冷风嗖嗖嗖的。”

哦。

一个人来的。

没带老公回家省亲。

早说啊早说都不会有刚刚那惊天一撞!

嗐这一天天的搞这么刺激真是有点给生活添姿彩了。

边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着站在门口不明就里的付野呲着个大牙傻乐:“快先进来!”

进了屋,关了门,边淙贴着付野看着他哥,问出了经典问题:“你怎么来了?”

边淮损起边淙更是张口就来:“我不得来笑话一下某个人,期末考试,语文只考了——”

话音未落,边淙冲上前一把捂住了他哥哥的嘴。

虽然芮书蕾和边成磊谁也不会因为这个分数责怪他,但他们真的会因为这个分数笑话他啊!!

边淙咬牙切齿:“好了哥哥你不要再说了!”

边淮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

真烦,教职工家属真烦。

边淙撇嘴。

“行了在你同学面前给你留点脸。”边淮拍开他的手,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大袋子递给他,“我的另一位妈妈前些日子出差寄了东西回来,有带给你们的礼物,她一定要我在年前带过来,说什么出差带的礼物不能和新年礼物一起送那样她就要出一年的差了……”边淮的表情有些无奈,“她说她也不知道你除了看动漫还喜欢什么东西但她也不会挑谷子,想了半天只有吃的了,所以给你买了一大袋特产和零食,让我带来给你。”

“你和你同学一块儿吃吧。”边淮说完,歪着头朝付野笑了笑。

付野怔了一下,小声道了谢。

“不客气。”边淮摆摆手,然后看向整个脑袋都快塞进纸袋的边淙,“你,跟我道谢啊。”

“我不跟你道谢,我等会儿直接跟舒姨道谢。”边淙喜滋滋地从袋子里翻出一盒巧克力拆开,递给了边淮和付野一人一把,然后望向边淮,“说起来,哥哥,我问你个事儿啊。”

“说。”

边淙拉着付野的手腕让他坐在了沙发上,自己站在了边淮面前:“你研究生是在榆大读的吧?”

边淮:?

“你在质疑什么?”

“那你知不知道榆大没有独卫需要晚修夜跑以及十一点断电的事儿啊?”边淙眯着眼看着边淮。

付野愣了一下,边淙这是……不相信他吗?

还是说他看出来了自己说这番话背后的意图?

他捏着巧克力的手一紧,有些不安地偏过头看向边淙。

然后在边淙的眼神中看见的只有对他哥哥的质问。

虽然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没有捏造,但付野还是没由来的松了一口气。

边淙应该……没有怀疑什么。

“我们研究生院没这规定。”边淮好整以暇地开口。

边淙质问的语气瞬间哑火。

他哥哥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才向他安利自己的学校呢。

不知者无罪。

“不过你说的这些——”边淮眯着眼睛看他,“我知道啊,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榆大的军训时间比其他学校长将近半个月,而且在一众大学里,它开学最早。”

边淙:???

“你知道你还总跟我说榆大有多好让我没有目标就考榆大?!哥哥,你安得什么心,我这么信任你,瓦塔西(我)扣扣楼(心)一带以(痛)哟,要不是付野告诉我这些我就上了你的当了!”

“你这什么散装日语啊,还问我安了什么心,你先能考上再说吧你,语文考七……”

边淮又一次被边淙物理捂嘴了。

“我肯定能考上,总之你就是不安好心。”边淙说。

“嗯嗯嗯嗯你能考上,等你考上了入学了这就叫磨砺,你懂不懂啊?”边淮又一次拍开他的手,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拍拍边淙的肩膀,“磨砺!”

“魔力?”边淙“哧”了一声,“魔力少年王?”

边淮无语:“那叫火力少年王。”

边淙:“我还四驱兄弟呢!”

边淮:“不如铁甲小宝。”

边淙:“果宝特攻。”

边淮:“宾果消消消。”

边淙:“开心消消乐。”

端着洗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边成磊看着自己的两个幼稚儿子忍无可忍,他深呼了一口气,将水果和水果叉递给了付野:“别理他俩,这哥俩凑一块儿就这样,幼稚死了,你先吃点水果,等会儿吃饭了。”

说完,他扶额站在自己的俩儿子面前:“你俩消停点吧等会你们妈妈出来又要说自己生了两个弱智然后来怪我基因有问题了!!”

“什么叫怪罪啊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芮书蕾从卧室里走出来,她穿着刚换上的家居服,走到付野身边递了一罐软糖给他,“今天中午同事给的,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而后,她眼也不眨地参与了这场混战:“我在房间里听着就觉得奇了怪了,在说什么东西,淮淮和淙淙上一秒还在说大学的事儿下一秒,嘿,什么四驱兄弟!什么开心消消乐!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是什么,就这也能聊起来?”她瞪了一眼边成磊,“这乱七八糟的肯定是随你。”

边成磊长叹了一口气,边淙和边淮俩人望着亲爹生无可恋的样子笑得很放肆。

付野左手抓着一把巧克力右手拿着一罐软糖腿上放着一大碗水果,他像个零食架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一家子人闹腾。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边淙带回家见家长的另一半,他手中的东西是边淙的家人给予他的礼物。

但那一瞬间过后,他清楚的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45章 第 45 章 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估计都……

边淮吃过晚饭后, 从家里搬走了一箱芮女士买的车厘子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家。

到家之后,他收到了他弟弟发来的消息。

[快乐小狗:哥哥,年前付野都住咱家, 你别带着许老师过来啊]

[快乐小狗:狗狗扑蝴蝶.jpg]

[快乐大狗:狗狗提刀.jpg]

[快乐小狗:狗狗举盾.jpg]

边淮懒得理他了,收了手机推开书房门走到自家老公面前,他像小螃蟹一样横着走, 挤进了书桌与许诚询的中间,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许诚询的大腿上:“老公,明天咱不回家了。”

许诚询放下手中的鼠标, 揽住他的腰抬眼看他:“嗯?”

“妈妈不是说边淙这几天带同学回来了吗,边淙给他留咱家留到年前了, 给我发消息呢。”边淮说, “数学老师就别去吓人小孩儿了。”

许诚询闷着声音笑了好一会儿, 点了头说好。

另一边, 边淙吃过饭后瘫在椅子上拿着手机刷微博, 坐在他身旁的付野拿着纸笔认认真真拟定着两个人的复习计划。

拟着拟着,他的肩头一重。

坐得颠七倒八的边淙已经把脑袋枕在了付野的肩膀上。

“你说万一开学摸底考我语文真的又不及格,被语文老师赶走不让上课我怎么办啊, 我没陈阳那么厚的脸皮……”边淙大声叹气,“怎么会不及格呢,我之前都没考过不及格, 难道真是我睡了一个学期的报应?”

付野“唔”了一声。

他听见了语文老师的话,边淙这次语文不及格的直接原因其实还是作文直接跑题了。

毕竟……周考月考结束后语文老师下发试卷, 他趁着边淙睡觉看过他的答题卡。

文言文他拿不到分已经是常态了, 但这次翻译能一个关键词都对不上,翻译得让人啼笑皆非……

估计真的有拿语文课补了一个学期睡眠的功劳。

但就算如此,其实只要边淙下一场考试作文不跑题, 他大概依旧可以擦及格线。

但付野没有明说,只是有些无奈地看着边淙。

“付野,小野,小野宝贝,漂亮小宝,你能不能从你的复习时间里再多抽一点出来匀给我?”边淙瘪着嘴,抱着付野的手在怀里前后晃晃,软着嗓子撒娇,“我下个学期将不会在任何一堂课上睡觉。”

这人撒娇真的很有一手,小的时候有什么想要东西他就这样对着爸妈和哥哥撒娇,从小养成,浑然天成。

付野的整条胳膊被他抱着,暖和的很,他轻轻抿着唇努力压下笑意点头:“好,不过……”

边淙大惊失色:“怎么还有不过?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好好学,而且……也要继续教我。”

边淙猛猛点头:“好说!”

期末考试结束当天是腊月二十六。

一直到腊月二十九,边淙和付野两个人都处于一种除了吃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状态当中。

芮女士这几天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见敞开的大门里坐在书桌前学习的两个背影,然后蹑手蹑脚地给他们送点儿水果,再替他们把门关上。

真欣慰啊,她儿子什么时候学习得这么积极过?

以往每一个假期刚开始的时候,她儿子要么在卧室坐着看漫画书,躺着看漫画书,趴着看漫画书上,歪七扭八看漫画书,要么就是拿着手柄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躺在沙发上玩游戏,趴在沙发上玩游戏,五仰八叉玩游戏。

什么时候!学习过!

看着主动学习的边淙和带着边淙主动学习的付野,芮书蕾欣慰且感动,感动得快要落泪了。

吃过晚饭,边淙和付野俩人又又又回到了卧室。

边淙看起来眼神都快恍惚了。

“怎么这几天跟打了鸡血一样?”边成磊好奇道,“我昨天还帮淙淙拿了个快递,居然是课外辅导书而不是漫画书!!”

“打鸡血也好一时兴起也好,愿意多学几天就多学几天,别去他面前闹他啊回头给人闹恼了,想认真也不好意思认真了。”芮书蕾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我洗个手,咱俩下楼溜达两圈消消食。”

“行。”边成磊点头,“我去给你拿上外套,外面风大。”

芮书蕾应了声好,顿了一下后,她转过头看向边成磊:“老边,给我把床头柜抽屉卡包里那个紫色的银行卡带上吧。”

卧室里,边淙呆滞地坐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现在脑子里塞了太多不曾拥有过的知识,需要缓一缓。

面前的桌上摊开着的什么都有,课本、课外教材、寒假作业、以前月考周考的试卷以及付野的纯手工制笔记。

他为了不被语文老师抛弃而丢人求着付野带着他学习,为了感恩付野带他学习,他更努力地从不同的课外书里找出经典题型给付野写。

其实从准备阶段开始边淙就累了,但话是自己说出口的,意见是自己提出来的,他只能咬咬牙继续。

可是谁能想到……

这几天的学习强度……

完全不是之前每个周日能比的……

除开早晚开始和结束的时间,他们和在学校里完全没有任何区别!

付野甚至哄着他把手机和平板全都关机了!

更恐怖的是,他们晚上一般处于互相抽背的阶段,背完了这一天的学习就结束了,结束过后边淙会活力四射地洗个澡然后看两集动漫,而付野,他在背完书之后还会掏出一份试卷来做,每次都让边淙看动漫看得于心不安!

付野自己写卷子自己改卷子,圈出错题结束后会去洗个澡然后毫不留情地抽走边淙手中的平板,躺进和他的同一个被窝里,紧接着,强制关灯睡觉。

三天,只有三天。

这三天边淙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都快溺死了。

他仰着头望着吊顶上的灯。

他屋只有一个吸顶灯啊,他怎么看见了八个。

完了,学出走马灯了。

边淙小声喃喃:“为什么痛苦如影随形,再尾随我真的要报警了!”

付野教他学习,他学得痛苦,而他怕付野有心理负担甚至不敢大声吐槽。

一款如此体贴的……

“项伯杀人,臣活之,活。”*

边淙嘴比脑子快:“使某某活。”

付野弯着眼睛收拾桌面上的书:“是不是也没有很难?”

边淙“啊”了一声:“好像是。”

这句话最开始的时候就被付野从课本里挑出来让他翻译了。

他当时看着这句话十分肯定地说了句“项伯在杀人,我存活了”,这会儿想起来,自己真是个了不起的翻译大师。

他艰难地直起身子,望着付野的动作发呆。

好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明天过年了啊边淙。”付野好笑地回过头看他,“我等会儿回去了。”

边淙挠头:“哦……那我送你回去。”

“好。”付野把期末考试之前搬过来的书堆在桌面上,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

“付野,你在哪儿过年?”边淙问。

“家里,一个人过。”

边淙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想过付野可能不会回那位父亲的家里过年,但当他听见这句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时,他还是小小地心疼了。

似乎也不是小小地心疼,他很心疼。

他甚至有开口说“那你留在我家过年吧”的冲动,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冲动。

他们家今年过年是和许诚询一家一起,而不是单纯的他们家几口人,他不能开这个口。

边淙一直没有说话,付野收拾着收拾着,偏过头看向了他。

他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付野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心疼情绪,心里反倒是升起了一种名为满足的情感。

他在乎我,他心疼我,他为我难过。

“怎么了?”付野小声问他。

边淙摇摇头,蹲下身掏出了个巨大的纸袋,打开自己的零食柜猛猛往里塞零食:“抱歉,我不该问的。”

付野摇摇头:“没关系,不用在意。”

“过完年回来带你去漫展玩。”边淙将纸袋填满,塞进了付野的手心里,“走吧,送你回家。”

付野点头,走到一家旁下意识拿下了那件这几天穿着的羽绒服。

拉链拉了一半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

指尖一顿,他将拉链往下拉,脱下来了这件外套。

“怎么又给脱了?”

付野不太好意思地将外套叠好:“这是你的衣服。”

“你穿着呗,我衣服比你衣服厚,穿着暖和。”边淙说着,从他手中扯过那件外套抖开,套在他的身上,“况且咱俩谁跟谁啊,好兄弟,你这一身全都是我的衣服,还在意什么外套?”

付野抬起头,边淙刚刚这么一套,把带着毛领的帽子也给扣在了付野的头上,纯黑色的毛领遮住了付野的短发,只露出了白到发光的一张脸。

“真漂亮啊……”边淙忍不住感叹,“你要是个女孩子我估计都要被你迷晕了,五迷三道,神魂颠倒,歪七倒八,五五六六。”

付野错开了他的视线,很重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哈哈哈哈哈你别害羞我闹着玩儿的!”边淙注意到他的视线闪躲,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赶忙摆了摆手然后替付野抱起了桌上的那一摞书,“走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好的。”

芮书蕾和边成磊溜达回来打开门时,看见了蹲在门口换鞋的两个人。

边淙的左手边是一摞书,付野的右手边是一个大纸袋,他背上还背了个看上去就很沉的书包。

边成磊和芮书蕾对视了一眼,他们俩不像边淙一样没有时间观念,这会儿倒也没有挽留。

芮书蕾嗔怪地看了一眼边淙:“要送小野回家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还好我们俩赶回来了。”

“啊,怎么还要告诉你们?”边淙不解地挠头,“我送他回去不就行了。”

“你俩手上这么多东西你骑你那自行车给人送回去?”芮书蕾无语了,“要么说你脑子不好使呢,让你爸开车送他啊!”

付野赶忙抬起眼摇头:“不、不用麻烦的,我家离这里没有很远。”

“不麻烦,让淙淙骑自行车送你那才真叫麻烦。”芮书蕾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塞进他的手里,“红包不多,算是叔叔阿姨的一份心意,谢谢你在学校照顾我们淙淙,还天天陪着他学习。”

“不用的芮阿姨……”

“没事儿,真不多,收着吧。”芮书蕾直接把红包塞进了他的口袋里,“新年快乐啊小野,祝你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不等付野回话,她十分婀娜地侧过身从边淙身边穿过,走进客厅拿了车钥匙递给并不能婀娜进门的边成磊:“送送孩子,大晚上的别让淙淙骑车带着他吹冷风了,回头头疼不是闹着玩儿的。”

“行,淙淙跟我一块儿送?”边成磊收了钥匙,望向他的儿子。

“我当然跟你一起啊。”边淙十分理直气壮地开口,“你又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说完,他单手抱起那一大摞书,拍拍付野的肩膀:“走吧,下楼,送你回家!”

付野笨拙地同芮书蕾道了谢,说了新年快乐后,跟在边淙的身边去了地下车库。

边淙坐在副驾上给边成磊指路,付野坐在后排看着后视镜里的边淙,塞在口袋里的手珍重地抚着芮书蕾塞给他的红包。

“到了。”边淙从副驾上跳下来拉开车后座的门,往前伸脑袋,“爸爸,我帮他把东西搬上去啊。”

“行,我在这里等你。”边成磊回过头,笑得很温和,“新年快乐,小野。”

“谢谢边叔叔。”付野扶着车框低着头下车,拿过边淙塞给他的一大袋零食,望向坐在前排的边成磊,“新年快乐,边叔叔。”

边淙送付野上了楼,替他把那一摞书放在了书桌上并且叮嘱他要记得吃那些很好吃的零食后,冲他挥挥手冲下了楼,窜进了停靠在路边的车里。

片刻后,这辆黑色的车扬长而去。

付野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红包。

红包上是凸起的“学业顺利”四个大字,面上铺了一层金色的闪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红包,里面是两张一百块钱。

付野抿着唇,很难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是他长到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个红包,还是边淙的妈妈送给他的。

是自己喜欢的人的母亲,送给他的红包。

付野没有取出来里面的钱,只是很慢地合上红包,将它抬至眼前。

他弯着唇角闭上了眼,眼角溢出的泪将红包洇湿了一块儿,泪珠粘上粘附在红包上的金粉,又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那是一滴金色的,流光溢彩的泪。

第46章 第 46 章 除夕!

大年三十, 边淙是被门口的鞭炮声吵醒的。

非自愿醒来的边淙拧着眉坐起身,疑惑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学习时间太长学到幻听了。

他晃了晃脑袋,声音犹在。

且不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但在他的印象中……

市区不是禁止放鞭炮吗……

他掀开被子,满脸疑惑地走到了窗边,抬手欻啦一下子掀开了窗帘。边淙讲额头贴在窗户上, 瞪大着眼睛往下看。

没有人在放鞭炮啊……

不过怎么这个鞭炮声还在耳边萦绕啊!!

果然是幻听了吧果然是幻听了吧!!

坏了啊, 人类果然就不可以高强度学习啊!

边淙瘪着个嘴单手捂住耳朵委委屈屈地打开房门:“妈妈,我的命好苦, 我……”

话还没说完,惨还没开始卖, 他看见了他的哥哥鬼鬼祟祟蹲守在他的门外, 且他听见了更响亮的鞭炮声, 好像还是从他哥哥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

“我……是还没睡醒吗?”边淙用力揉了一把耳朵, 他不是很平静地抬起眼扫视了一圈家里, 爸爸妈妈许老师以及许老师的爸爸妈妈全都一副没有听见这个死动静的样子,围坐在一团靠很近其乐融融地聊天。

果然是坏掉了啊!!

边淙大惊失色:“妈妈——!!”

“淙淙你说什么?”芮书蕾眯着眼睛努力将耳朵往前伸,但听不见。

她咬了咬牙, 对着已经快三十了还跟个小孩儿一样折磨人的边淮大声喊道:“淮淮!把你那个破音响给我关了!!”

“喔。”边淮点头,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正在噼里啪啦炸开花的小音响,摁下了将旋钮扭向了关闭。

世界, 安静了。

边淙,后知后觉了。

他的哥哥, 在他房门口, 放电子鞭炮声。

谁能管管啊他隔音很好的房间也挡不住这死动静啊!

“你是不是闲得慌?”他抬起手握成拳给了他哥哥一拳,“我还以为我学习把自己学出病来了,开始幻听了呢。”

“学了什么, 语文吗?因为你语文考七……”

边淙:“啊啊啊啊啊啊!!!边淮!!!!!!”

这一嗓子下去,家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这对兄弟俩身上。

“淙淙这是怎么了?”许诚询的母亲舒白萱一脸迷茫地看过来,细看还能看出她被边淙这一嗓子吓个不轻的痕迹。

“淮淮又去招他了呗。”芮女士望了他一眼之后,淡定磕起了瓜子,“他们兄弟俩经常这样。”

“许老师你管管他啊——”边淙真的受不了了他语文考七十多分这个事情感觉他哥能说一辈子,他也不管自己穿着睡衣顶着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在家里有客人的情况下走出房间到底得不得体了,他扒拉着边淮的胳膊将人拉到了许诚询的身边,然后双手用力一推,将他这被娇生惯养到不行的哥哥“啪唧”一下推进了许诚询的怀里,“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边淮翻了个身靠在许诚询怀里,指着边淙:“喔唷,cosplay猴哥。”

边淙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发出了人类很难发出的奇妙声音。

气的。

“清醒了没?”边淮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肉眼可见很厚实的红包,“醒了就可以给我拜年了。”

边·士可杀不可辱·其实是起床气还没消散·淙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然后转身向山里走去。

“你干嘛去?收拾收拾出门了呀。”芮书蕾看着他的背影喊道。

边淙头也不回:“洗漱换衣服!”

度过了很无语且吵闹的一个上午,边淙长叹了一口气走进浴室洗漱,换好衣服拿着手机和前一天晚上收拾好的背包走出了房间。

芮书蕾看着他:“清醒啦?”

边淙点点头。

有这样一位折磨王哥哥,谁能不清醒啊?

芮书蕾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在空中扬了扬:“说两句祝福话。”

边淙洗过脸了。

起床气也全都消下去了。

一屋子自家人也没有扭捏的必要。

他扭了个身子面对着芮书蕾突然一下双手合十,笑容十分灿烂:“妈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貌美如花!”

芮书蕾乐乐呵呵地将红包递给了他。

然后接力似的,边成磊也拿出了红包。

边淙对着四位长辈以及一位数学老师顺顺溜溜地说完了祝福语后,怀里揣上了五个厚厚的大红包。

他捧着红包转头望向边淮,看着边淮那“我准备好了你快来祝福我”的眼神,他毫不留情地朝他伸出了手:“拿来。”

边淮:……

边淙:“给我!!”

边淮:……

“你一句好话都不说还指望我给你发新年红包?”

“这哪里是新年红包?”边淙走到他身边,直接上手去掏他的口袋,“这是我的精神损失费。”

听着边淙控诉一般的话语,一屋子人“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拿去吧拿去吧。”边淮扒拉开弟弟的手,将准备好了的红包从口袋里掏出来拍在他的手心上,“收房间里去啊,别塞包里带出去,回头弄丢了又哭唧唧的。”

“诶说到这个,淙淙小时候……”边淮突然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带着红包出门玩儿,然后怕有小偷偷他东西,他把钱从红包里拿出来,空包塞左边口袋钱塞右边口袋,然后看个电影回来说钱被偷了,小偷还很缺德把红包塞他口袋里了,哭可惨了。”

边淙:……

“后来我给他买了好多东西带着他出去玩了好久才把他哄好,结果晚上妈妈在他口袋里摸出来了他口中被偷走的钱。”

边淙:…………

“哈哈,我先回房把红包放回去哈。”

话音落下,他一溜烟儿地进了屋。

哥哥真是一款会帮人类回忆丢脸往事的角色。

哎!

边淙大声叹气,将手中的红包放在桌上。

芮女士和边成磊给他的红包是同一款,上面的字儿是“万事胜意”。

舒女士和许驰给他的红包又是另一款,上面的字儿是“平安喜乐”。

许老师和哥哥给他的红包则是套娃款,红包上是他喜欢的动漫角色朝他wink给他递红包,红包的红包上面是动漫角色wink递红包,然后红包的红包的红包上面是……

边淙甩了甩脑袋把这俄罗斯套娃般的玩意儿从脑子里甩了出去,低着头拆红包。

从他哥哥结婚之后,他们家就只有他一个人有红包收了,所以无论是父母还是许老师的父母,还是哥哥哥夫,每个人给他的红包都极其丰厚。

一个包里有两千。

六个包里有一万二。

边淙将这厚厚的一摞钱以及瘪下去的六个红包收好塞进抽屉,带着压不下去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笑这么开心啊,一共收了多少?”边成磊明知故问。

“嘻嘻嘻嘻嘻嘻!”边淙往他爹身边一拱,“一万多!”

“这下彻底清醒了吧?”边成磊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泳裤啊浴巾充电器睡衣什么的都带好了没遗漏吧,没有的话那准备出发了?”

边淙:“嗯嗯嗯嗯!”

别说这些了,他,一个出门玩儿一定会好好玩,怎么着都不会考虑学习影响玩乐的人,破天荒地在背包里塞了书。

不是漫画书,是高中语文必备文言文小册子。

多么令人感动,多么振奋人心啊!

边淙仰天望灯。

“那就行,走喽。”边成磊一手挽着老婆一手揽着小儿子,招呼着另外几位一块儿走进了电梯。

七个人上山,开了两辆车。

边淙跟着自家爹妈一辆车。

边淮跟着自家老公以及另一对爹妈一辆车。

物理意义上隔开了边淙和边淮两个闹腾鬼,两边的司机都能够好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