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贺的当年在美国留学就差点打上nfl,水平在国内职业里都算是超一流的,本来就难缠,这家伙还主动送上门给他亲把他搞兴奋,这下真是舍命陪君子了。
方寸行深吸口气,调整好装备,组织他们这边的队员防守。
哨响后甄甄立刻紧张起来,像被逗猫棒吸引的小长毛金渐层一样,蹲在橡胶跑道上,视线随着那颗比他头都大的橄榄球移来移去。
橄榄球不亏是被誉为暴力美学的一项运动,为了把球向前推进更多的码数,十几个肌肉壮美的成年男子在绿茵场上进行着最为激烈的身体对抗。眨眼的功夫,上秒还在静默相持的双方下秒便冲撞撕扯成一团,每个人都像极了一辆全力踩下油门的越野车,势必要把对手撞得车毂乱飞彻底报废不可。
而这些人中拼得最凶最狠的莫过于十号,谁挡撞谁、谁截过谁,像头杀红眼彻底狂暴突出人群的野牛,在好几个彪形大汉的围追堵截下硬生生杀出条血路,将手中的橄榄球往前不断推进。
贺越邱只听得到胸腔中剧烈的心跳声,仿佛要炸开,他浑身的血液都被甄甄的那枚吻彻底点燃,沸腾了烧干了,燥热疯狂无处释放,只有通过这样暴力的运动才能勉强代偿。
他喜欢为了达阵得分去流血和疼痛,就如同比起温和缠绵的性/事,他更喜欢暴力压制抵死方休,让身下的人记住痛更甚于爽;比起被百依百顺地服务,更喜欢失控后被狠狠咬住肩膀抓烂后背,闻到那令人躁动狂暴的血腥气。
对贺越邱而言,甄甄就像这块赛场上的橙色阵地,他必须调动出全身的荷尔蒙,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暴力打砸,冲过所有防守截断把球射中得阵——如果不是社会和法律约束,贺越邱想他肯定会是个暴力犯罪狂魔,只有在这片绿茵球场上他才能放开束缚随心所欲地驰骋。
而绿茵球场之外,还能无条件包容他的却是一个最胆小最柔软最怕疼的生物,像条刚满月的小狗一样天然亲近人,摇着尾巴摇摇晃晃地缠在脚边发出可爱得让人想一把掐死的嘤嘤声。
他可以在甄甄身上发泄所有压抑在心底最深最沉重最畸形最肮脏的欲望,这连在球场上都无法做到,除了爱他的人对他不设规则之外,这个社会的边边角角、哪怕一块人行路上的砖都有规则。
贺越邱回想着那双看向他时永远亮晶晶的眼睛,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把无数人和风都远远甩在身后。他的大脑在连续地撞击中已经有些昏沉不辩,被铲倒几次但又爬起来,尽情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放纵,已经计划好在胜利之后以何种姿势走到甄甄面前向他讨要丰盛的奖励。
甄甄人菜瘾大,完全沉浸在这场暴力美学艺术之中。
他一开始是看贺越邱的,但橄榄球场上阵型一秒十八变,后面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只知道有无数个肌肉型男从自己眼前流水般跑过。
场上突然又爆发追截,贺越邱的队友拿到了他的传球,方寸行指挥队员上去抢球,两边高速奔跑下碰撞到一起根本避让不开,直冲冲地撞向场边。
甄甄这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只听到方寸行的声音大声喊了句闪开,下一秒有个壮汉被撞飞了朝他压过来,这才吓得要躲,但突然视野一黑,只能感受到是被人抱着挪了几步。
耳边是吵闹的人声,夹杂着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心惊之后怀抱的触感令甄甄感到陌生和疑惑,他睁开眼一看,劫后余生的喜悦立刻被某种凝噎冲淡,有点尴尬地和上司近距离的大眼瞪小眼。
方寸行知道甄甄是那种能平地摔的枕头公主,就22号刚刚那个冲撞的速度靠他自己肯定躲不开,情急之下才大手一捞带着他侧身躲开,不然就这细胳膊细腿的被撞一下当场就得骨折送医院。
他右手还搂着甄甄的腰,橄榄球服下是一截细到令人惊奇的弧度,哪怕肉眼看已经很纤细了,但真正上手摸到的触感却更让人咋舌。
方寸行的胸膛因为剧烈运动而急切地起伏着,但他脑子里想的却不是接下来该怎么布置战术,而是又回到初见甄甄时那个问题——
这男生的腰怎么比女孩子还细?
是历史上那位以腰细和美貌闻名世界的茜茜公主的转世?
这么一截摇摇欲坠的腰真能禁得住贺越邱这北美野牛的折腾?
他想得实在入神,直到围过来的人群开始吹流氓哨起哄,才猛然惊醒过来自己抱着的是别人的男朋友。
方寸行赫然对上贺越邱的眼神,一股不知哪来的心虚让他触碰到甄甄腰身的那只手像被火炭烫了一样。
他迅速撤回,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还好头盔能遮挡部分脸部的燥热。方寸行解释道:“我怕他躲不开,刚好离得近,伸手捞了一把。”
贺越邱的视线极其明显地落在方寸行的手和甄甄的腰间,有一股微妙的兴味,面对好友欲盖弥彰般的解释也未置可否:“哦,那还得多谢你了。”
他这什么意思?
相信还是没相信自己的话?
方寸行敛下眸子,很少有这么没底的时候:“今天玩得差不多了,大家先休息会儿吧。”
说完便离开球场,先去了更衣室。
甄甄后知后觉这些人调侃的目光,同样怕贺越邱误会什么,也撇清道:“我自己能躲开,谁要他多此一举啊!我一点都不想跟他挨这么近!”
贺越邱取下头盔,似笑非笑道:“怕老公吃醋?”
甄甄眼神躲闪:“哪有!我行得正坐得端,正常接触而已,有什么吃醋不吃醋的。”
贺越邱把他揽入怀里,大掌按在方寸行刚刚碰到过的地方,拇指从衣服底下钻了进去,用力按了按:“他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你的味道。”
周围还有人,甄甄怕被人看见,乱扭动起来,碰到什么后突然一楞,僵住不敢再动。
贺越邱压抑着滚烫的呼吸,凑到他耳边:“我得想点办法让别人一闻到你的气味,就知道你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