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进了电梯,顺势扫了眼开阔的一楼大厅,中央是一个设施标准的主擂台,四周环绕着六个拳台,另外还有沙袋区以及其余器械训练区,装备倒是齐全。
电梯门缓缓合上,琴酒掏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一下子跳到了3。
封闭的电梯空间里,琴酒深吸了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这个条子你就是非当不可吗?”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松田阵平率先走了出去,靠着软木墙,推了推自己的墨镜。
“けいさつ,keisatu,警——察——”松田阵平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道,“能学会吗?你没上过学没关系,我上过,我可以教你。”
琴酒:“…………”
他是真的不想生气,但他的手也是真的痒。
是,他接受的不是正常教育,但并不代表他学历比松田阵平要低。
“松田阵平,我没在跟你开玩笑,如果注定会死,你还一定非要当条……警察吗?”
浓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双墨绿的眼眸如同深潭,清晰地倒映出松田阵平那不可一世的张扬模样。
“是。”
琴酒攥紧了拳,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也依旧愤怒于他的选择,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属于topkiller的阴鸷气息,看过来的眼睛如同浸在冰湖里的翡翠。
“那如果,萩原研二也会死呢?”
话音刚落,两人间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被刻意营造出来的轻松转眼间消耗殆尽,替换成了针锋相对的锐利与肃杀,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冰冷。
松田阵平原本松弛的双肩紧紧绷起,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般,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声音绷得像一条线。
“你什么意思,你拿萩来威胁我?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他,我跟你没完!”
松田阵平此刻情绪激动的模样无端和摩天轮中的平静淡然所重合,琴酒狠狠闭上了眼,于心底无声地冷笑。
琴酒习惯性地想要打开松田阵平的手,用刻薄恶劣的言语与他针锋相对,反正他们之前几次见面也都是这么过来的,说不了几句就不欢而散。
但——
‘下辈子,我们再做相亲相爱的好兄弟吧……’
松田阵平的临终遗言再度在琴酒耳边响起,使他压下了自己的本能。
没办法,谁让现在已经是下辈子了。
“抱歉,我的话并不是威胁你的意思。”
琴酒只是在叙述事实,只是常年习惯的语气使得那句话听起来更像是威胁罢了,松田阵平会有所误会也正常。
松田阵平像是被烫到一般松开了手,刚刚剧烈的气愤在他的一句‘抱歉’之下烟消云散,只剩下难以言语的震撼和惊悚。
“你……”
松田阵平双手合十,语气诚恳急切。
“不管你是谁,拜托你先从这个混蛋身上下来。”
琴酒:“………………”
他终于忍无可忍,单手将电梯外的小卷毛又拽了回来。
“下楼,先打一架再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