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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开了的瞬间,虞宁没有丝毫耽搁,先是用了一道瞬移符,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时,她瞬移到了西北乾位,甩出她储物袋里所有的雷火符,炸了过去。

“破!”

砰的剧烈一声,火光混着雷电暴起,虞宁生生地炸开了条活路。

她大喊:“就是现在,师兄快走!”

法阵破了,谢霁尘被压制的修为快速回升,他体内的妖丹也在散发着强大的斥力,道巳一时之间并不能掏出。

谢霁尘轻蔑地挑了挑唇,笑了。

尽是不屑和蔑视。

“我知道你是我父亲。”

道巳一怔。

谢霁尘徒手握住道巳手臂,手心蕴含着恐怖法力。

他直视他,眼底杀气滔天,一字一句道:“但是,我偏要弑父——哈哈哈哈哈哈——”

道巳猛地一震,眼睛似乎更是凹陷了进去,高度集中的神识有一瞬的分散,

但谢霁尘只要这一瞬,

他骤然拔出他的手,再用力一扭,咔嚓一声,鲜血横流,道巳一只手臂,被他生生折断。

“啊——!!!”

道巳发出一阵惨叫。

他平日里作为宗主的仪容和风度尽皆消失,手心蓄起法力朝谢霁尘攻去。

谢霁尘无意多做纠缠。

他要杀他,但不是此时。

今日,他也杀了不了他。

他得带小师妹尽快离开此处。

人身受创,法力不足,他需得化为本体。

谢霁尘快速闪避退后,胸口被掏的血洞忽然发出光亮。

是没被道巳掏出的妖丹。

妖丹发出光亮,紧接着,在翻腾的魔气里传出了一声足以令天地变色的长啸,一巨大的蛇形妖兽出现在众人面前,遮蔽整个天空。

蛇身覆满黑色鳞片,在翻腾的魔气里泛着令人胆寒的光,那双血色竖瞳更是冰冷而冷血,充满骇人妖气,直直冲击人的心神!

修为低的修士已然心神溃散,瞳孔惊惧睁大着倒地。

“是……”

“这是……”

“这是夔杌妖,妖兽?”

……

所有人皆是一惊。

谢霁尘化形,蛇尾一瞬将虞宁卷了过去。

楚钰蓦地回神,大喊:“你放开小师妹!”

谢霁尘恍若未闻。

而后,在不断降下的雷电之中,在谢霁尘化作夔杌妖兽,瞬间便已至千里之外。

所有人都没再动了。

这是夔杌妖兽。

谢霁尘,之前的青云宗大师兄,如今的魔头,竟然是早已被灭族的夔杌妖兽。

而他们皆是心知肚明,夔杌妖兽是如何被灭族的。

这个魔头定然不会放过整个修仙宗门了。

而他,又为何会被青云宗宗主收为徒弟带进门?

没人敢深想。

青云宗广场之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死寂阵阵。

道巳看着被谢霁尘断掉的手臂,双目赤红。

——

谢霁尘受了重伤。

他带着虞宁回了罗浮之地,一化人形后便跌倒在地。

他受伤过重,又被道巳徒手掏了胸口,失血过多,直接倒地后已然神智不清,唇却还一张一合,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似威胁,又似乞求。

“不准走!”

“虞宁,你不准走!”

“不要走……”

“不要走……小师妹。”

“选我,你选我吧……”

……

虞宁将谢霁尘拖到了床榻上,手忙脚乱地帮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其他伤口还好说,但是谢霁尘胸口前的那个血洞她实在无法愈合,用尽全身灵力才能勉强止住血。

虞宁皱起眉。

师兄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意识,她还是先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能用的灵植,她用来先炼些丹药好了。

虞宁便起身要走。

只是当她一个转身,步子还没踏开,手腕便遭重,被谢霁尘死死抓住。

虞宁一痛,只觉得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

谢霁尘伤的太重了,他意识昏沉神智不清的,模糊中以为虞宁想走,当真摧动了血咒,死死抓着她手腕不放。

过于用力,少女手腕已然泛出红痕。

“不准,不准再逃了。”

“虞宁,我催动了血咒,你不能走,只能留在师兄身边了…

…”

“师兄是不是太肮脏了,哈……”

“你再也不能逃了……”

“虞宁,你恨我吗?”

“恨我吧……”

“最好恨到杀了我……”

“但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你别想逃。”

师兄当真是神智不清了,抓住她手腕一直在重复这些话。

说到最后,便像极了在哀求。

虞宁定在原地,一直听着,不知为什么也没走。

后来,不知他又被什么刺激,猛然抓着她的手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翻身,将虞宁压在身下。

骤然天旋地转,虞宁一下愣住了。

她莫名有些慌乱,但看到师兄那双蒙了层氤氲水雾的眼睛,红得可怜的,像在朝她乞求什么的眼睛时,虞宁心神忽然安定下来。

她想呀,她就哄哄他吧。

师兄过得太苦了。

在她离开之前,她就给他一点甜吧。

虞宁想,如果这是师兄想的,那她便给他。

她欠他太多条命了。

催动就催动吧。

双修便双修吧。

如果,师兄能开心一点的话。

想到这些,少女弯着眸子笑了下,然后,在谢霁尘看着她的笑愣住时,虞宁倒是抬手勾住了他脖子。

少女娇笑嫣然,衣袖滑落,一截细长白皙的手臂攀着男人青筋骤现的脖子,柔软而温暖的唇便这么覆了上去。

第36章 第36章惩罚

宛若一片桃花落下,带着春日里馥郁的花香,带着独属于少女身上的清甜,轻柔又慈悲地拂过他冰冷的唇。

在这片桃花落在他冰冷的唇上时,几乎是在相碰的一瞬之间,便骤然起了滔天火焰。

他浑身所有扭曲的欲望和爱意,所有狂暴的痛苦和渴求,都被这片桃花点燃。

他原本对她便有着难以克制的本性,在魔气的加持下,便越发恐怖。

这仅仅是一个吻,又不止是一个吻。

虞宁攀上他的脖子,不过轻柔地吻了他一下,蜻蜓点水,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种带着慈悲的安抚。

但下一刻,几乎是在这片桃花花瓣碰到他薄唇的同时,明明意识昏沉,神志不清,他身体却猛地一颤,背部肌肉绷紧,微微弓着时,像极了蓄势待发拉满的弓。

蛰伏着恐怖的力量。

下一刻,还没待面前的少女察觉他眼里的贪婪,他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便是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后脑,虞宁一个眨眼,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便已经是坐在他腿上了。

突然的失重让她忍不住害怕,手便又下意识勾紧他脖子,却觉得手被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

她疑惑看去,才发现谢霁尘脖子到耳根这里全红了。

像白玉染了红霞,透着一层艳色。

虞宁忍不住碰了下,想,谢霁尘还真是好看。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让她这么觉得。

而在虞宁还盯着谢霁尘脖子这里的红晕看时,谢霁尘托着她后脑的手用了力,手移到她脸颊这处,几要包裹住她整张脸,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脸,便回吻了过去。

撬开齿关,攻城掠地,唇舌纠缠。

虞宁再也无法脱身。

虞宁从来都不知道,师兄可以哭得这么厉害。

一边哭一边还呢喃着:

“小师妹,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你不能走……不准走……”

“我要把你关起来,锁起来……”

“你不能逃了!”

“不准逃!”

“我会杀了你,会吃了你,小师妹,我真的会……忍不住吃了你的……”

“你太美味了……”

“好想吃了你,小师妹……”

……

他一直在重复着这些话,虞宁刚开始听着觉得好黑暗,一点都不像谢霁尘的人设,后面听着听着,感觉自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她开始想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哭呢。

是开心还是痛苦呢。

当虞宁也忍不住地流下眼泪时,她才知道,也说不出是开心还是痛苦,就是情绪太激烈了。

这次不同于入灵府的神识纠缠,是真正的阴阳交/合。

她以为就是这样了。

但后面,当浑身无力,好像死了一次又一次的她再次被谢霁尘掐着腰捞过去时,虞宁才明白,谢霁尘说的惩罚是什么意思。

她是真的要死了。

师兄是真的在惩罚她。

——

过了很久,虞宁才醒来。

当她醒来时,她仍是浑身无力,全身骨头都像被碾碎了般,又酸又痛。

不同于灵府的神识相交,这次是真真切切的身体皮肉,虞宁后面都昏死了过去,简直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才停下。

他不是受伤了吗?!

虞宁原本是想安抚下他,师兄太可怜了,她想让他开心点,到后面,她觉得自己成了需要安抚的人。

太黑暗了。

要真是一天三次,那她真的一天到晚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待在床榻上。

太可怕了。

虞宁虽然咸鱼,但也不想咸鱼成这样。

而且,照师兄这样,她早晚都会死的。

她得跟师兄商量下。

虞宁咸鱼心性,此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这件事,她和师兄商量下便能过去。

但过不去了。

这是在哪,怎么这么黑?

师兄呢?

虞宁睁眼,入目却是混沌昏暗。

她不知道这是在哪,她挣扎着起来,却发现居然动不了,下不了床!

她……浑身都被一股法力禁锢了!好像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这张床榻……

脚上……

脚上一阵冰冷。

虞宁看去,果然……她脚踝被金色锁链缚住。

上面法力流转,她根本破不开。

虞宁大喊:“师兄!”

“啪”的一声,灯盏亮起,但仍是昏暗沉沉。

她看到了谢霁尘。

他坐在床榻边,整个人都弓着背,红色发带松了半截,几缕发落在他侧脸,他的头低得很下,很下,仿佛脖子都要折断一般。

虞宁看过去,在发丝的掩映下,他侧脸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的……残破。

简直就像只孤魂野鬼,飘飘荡荡地停在了她这里。

虞宁的心忽然颤了下。

她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想到脚上的锁链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得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是你锁了我?师兄。”虞宁问。

谢霁尘回答得很干脆,声线空冷:“嗯,我锁的。”

“师兄,你锁我做什么?”未知的恐惧让虞宁忍不住发问。

“血咒发作,我会给你解开。”他声音平静,背对着她,并未回头看她。

虞宁不知道他此刻是何神情。

血咒发作……才会解开吗?

那她这成什么了?

虞宁哽咽了下,嗫嚅道,声音都是哑的:“师兄,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就不要走!”

他忽然吼了声,过白的脸沉在暗色里,忽然透出恐怖意味。

虞宁整个呆住了,睁大了双眼。

“虞宁,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你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

“师兄警告过你……师兄警告过你啊……”

“你为什么不听?”

“为什么不听!”

“为什么不听师兄的……”

“哈……在你眼里,是不是他们都比我重要?”

“是不是?”

……

他仰起脖颈,看着无尽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脖颈线条冷厉,皮肤白得发寒,仿佛可以窥见青色血管里流动着的冰冷血液。

“虞宁,你想知道我的心魔是什么吗?”他问

她。

虞宁她的确不知道谢霁尘的心魔,这也是她一直疑惑之处,谢霁尘怎么会有心魔,他的心魔又会是什么。

虞宁愣了许久,但她还是有点怕他,并起双膝,把自己缩成一团后,问他:“师兄,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了……”

“是恐惧啊……”谢霁尘低下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像是在看一滩滩的血。

虞宁蓦地抬起了窝在膝盖里的脸,眼睛里尽是困惑。

“幻境里,你死在了我面前,你穿着一身嫁衣倒在血泊里,心魔便由此而起。”

“哈…很好笑吧,我的心魔竟然是恐惧。”

虞宁都惊讶了:“师兄,那是幻境!不是真的!那是……”

他忽然转过身,像是很机械地歪了歪头,看着她,目光纠缠而哀怨。

虞宁一愣,止住了后面的话。

她很难形容这种眼神里包含着的情感。

这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东西……

“浮生不过一梦,虞宁,于你是幻境,于我是一生。”

“后来,你中了魔毒,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你身染魔毒,还要我杀了你时,是何感觉吗……”他说着,像是在笑,眼底却探不到一丝笑意。

“和幻境里一般,你又要死在我面前,恐惧之心一起,心魔便加重啊……”

“你一次次的离开,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陷入危险,都会加重我的心魔。”

“师兄无法控制……”

“师兄不能让你离开我。”

“所以,师兄要把你锁起来,你能理解了吗?”

“你能理解师兄吗?”

他倾下身捧着她的脸,双手颤抖着,声音温柔得诱人下沉,他看着她,目光黏腻如蛛丝,眼眸里又浸着水雾,潮湿不已。

虞宁只觉自己像极了被蛛丝网住的,濒死的昆虫。

“不……”在他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虞宁极其艰难地稳住了心神。

她还是无法接受这种说辞,更不想每天都被锁在这床榻上,除了交|合就是交|合,那这和动物有什么两样?她真成限制文主角了……

虽然师兄本体是蛇,的确是动物……

但她不是啊!

虽然她喜欢咸鱼躺平,但这也太躺了吧。

师兄是把她当禁/脔当炉鼎了吗?

他是当真有那个什么瘾吧!

太可怕了……

……

虞宁决定为自己抗争之下,她尝试和谢霁尘解释。

对,解释。

好好解释,师兄会理解她的。

师兄看起来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呀。

谢霁尘一直捧着她脸,指腹缓慢又折磨地摩挲她脸颊,额头碰着她额头,一双眼睛浮着水雾,一直便用这种春日潮湿细雨的眼神看着她。

黏腻又脆弱,心都给她看软了。

虞宁整个人都被笼罩在这样的目光之下,鼻尖和嘴唇被他温热的呼吸吹拂着,整个身子也陷在他身躯的阴影之下,被他身上的气息缓慢地侵蚀着。

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缴械投降,点头说好,说她能理解师兄锁着她,她会乖乖听话的。

他太会引诱人了,虞宁差点便这么说了。

直到他修长的手指蜷起,似有若无地掠过她耳垂,虞宁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大口喘着气。

好险……

虞宁又抬起头看谢霁尘那张脸,不禁想,师兄真的不是什么妖精吗?

他却只是含笑看她。

虞宁平复了下心神,决定实话实说地和谢霁尘解释:“师兄,是这样的,那天我本来不想走的,但是!师姐有危险,玉简里传来师姐受罚的声音!是雷电鞭!师兄也知道雷电鞭有多恐怖对不对?!”

“师姐有危险,还极有可能是因为我才遭受的危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就去了青云宗,没想到他们居然设下了陷阱……”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我知道你想杀师姐,就没告诉你,想早点解决好便回来,我没想到师兄这么快就会回来了,还这么快就去了青云宗……”

“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后,为了安抚谢霁尘,避免他魔气再暴动,虽然虞宁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还是很诚心地认了错:“师兄,对不起……”

这次,又是师兄救了她。

为了救她,师兄又差点没命了。

想到这,虞宁垂眸看向谢霁尘胸膛处还冒着血的伤口,心脏又漫出了细细密密的疼。

但是,这种愧疚引起的绵密心疼,很快便被谢霁尘接下来的话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你太不乖了,你的话,师兄信不了。”谢霁尘轻描淡写,一副压根不在意她说了什么的表情,他垂着浓密的长睫,手指一直在轻轻的抚摩她唇瓣。

被他亲得红肿可怜,将将破皮流血,他却仍然觉得不够。

一点都不够啊。

“以后,宁宁便乖乖待在这里。”

“既然你总是想逃,师兄便用自己的方式把你留在身边。”

虞宁蓦然睁大了双眼:“???”

她被惊得都说不出话了。

虞宁实在不明白,师兄为何会如此偏执,如此偏激,真的是因为魔气吗?

还是他原本对她就有这种病态的控制欲。

虽然看小说的时候很刺激,但是!她一点也不想这种控制欲落在她自己身上……

师兄明明就是故意,故意借此机会把她锁起来。

她也生气了。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师兄……”两人还是挨得近,呼吸相缠,唇都被对方热息烫红。

“我说了,师姐有危险,玉简传来师姐受罚的声音,我才短暂离开的,我没想过逃啊!”

“我只是想离开一下去青云宗,师姐没危险了我就会回来!”

虞宁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一点道理都不讲。

师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原文里的谢霁尘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谢霁尘也不是这样的啊。

她明明都解释了!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师兄还被魔气折磨着,还在受着伤,虞宁的心又软了下去。

谢霁尘盯着她一张一合的,此刻紧紧咬着的唇,忽然问:“到那时,你还回得来吗?”

这句话入耳,虞宁一怔。

她张嘴想说话,后却无声。

“虞宁,若这次不是我及时赶去,你还回得来吗?”谢霁尘的声音忽然带了几分冷。

虞宁沉默了好一会,好久才说:“有师姐在,师姐不会让他们杀我的。”

话落,她双手紧紧交握着,又重复了遍,声音小了很多:“我相信师姐,师姐……不会让他们杀我的……”

说完,虞宁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相信她?”谢霁尘毫不留情地嘲讽一笑,“小师妹,你还真是天真。”

“若是她能信,她便不会将你骗你去青云宗,联合青云宗的人给你设下陷阱”

虞宁的头低下了,好久,她又说,声音很嘶哑:“师姐是担心我,她担心我在外面有危险,才想叫我回青云宗。”

“虞宁,你对于她楚钰而言,永远都是居于戚铭之下的次选。”

“在你和戚铭之间,她每次都会舍弃你。”

谢霁尘笑意讥讽。

他抬起她的脸,指骨轻轻蹭着她脸颊,动作怜惜,说出的话却残忍:“大阵阵眼意味着什么,她楚钰不知道么?”

“不过是认定我谢霁尘顾及你,不会毁损阵眼,但她可曾想过意外?”

“可曾想过,若我未能及时赶到,你会如何?”

“可曾想过,若我当真死在了那大阵里,青云宗之人又会如何处置你?”

“她楚钰有能力护你吗?”

“或者说,她就算有能力,敢豁得出去护你吗?”

“怕是旁边的戚铭说两句,她便会放弃你啊,小师妹。”

瞬间,谢霁尘眼里又攀上杀气,他笑意森然:“所以,她也该死。”

“师姐没有!”

“师姐没有……”

“师姐对我很好的…”

虞宁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眼睛泛着红。

虞宁并不愿承认这些事情,也不愿意多想。

即便这些事情已经成了一根刺,一直扎在她心上,每每她想到,都会有点不开心。

但她不是一个计较的人。

她并不是要和戚铭争什么,她只是希望师姐能有一个好结局,过得好好的,不要被戚铭拖下水。

只是在戚铭屡次要杀她之后,她仍旧无视,有些不开心罢了。

师姐明明都知道的。

为什么不相信她,要相信戚铭那

个狗东西。

因为他会演戏会装可怜扮无辜吗?

但只要哄哄她,只要告诉她,她是被戚铭迷惑了,她就会原谅她的。

她很好哄的。

但是,此时的谢霁尘却残忍地掀开了这一件件的遮羞布。

“她没有选你,这不是你一早就该知道的事情吗?”

“虞宁,楚钰不会选你,戚铭也不会选你。”

“同样,他们都该死。”

说完这些话的同时,谢霁尘心里阴暗卑劣的情绪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可耻地庆幸着。

既愤怒他们没有选你,恨不得杀了他们,碎尸万段,又庆幸,他们没有选你。

幸好,他们都不会选你。

只有我。

你能选的只有我。

谢霁尘将虞宁一直以来都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摊开在她面前,说的话字字戳心。

虞宁被他说的都要气哭了,想起他现在身上的伤,身上的魔气,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直到瞪出了眼泪,最后也只是挥手打掉他的手,背过身去偷偷擦眼泪,然后小声说了句:“讨厌你。”

“谢霁尘,我真的讨厌你。”

讨厌你。

她说她,讨厌他。

讨厌谢霁尘。

哈。

谢霁尘神色一僵,泛红眼尾止不住地抽搐,脸色森白。

在暗色里,他就这样盯着背着他擦眼泪的虞宁,许久,许久,而后说:

“虞宁,你讨厌我也好,厌恶我也罢——”

“到最后,你能选的都只有我。”

“也只能选我。”

“至死都是。”

“你再敢逃一次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还威胁她。

虞宁小声:“更讨厌你了。”

谢霁尘冷笑。

第37章 第37章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p……

谢霁尘和虞宁去了魔域。

罗浮之地被谢霁尘缩地成界,放进了储物袋。

虞宁当真被关在里面。

谢霁尘没有放她走。

也不可能放她走了。

而虞宁是真的生气了。

每次谢霁尘在的时候,她都是背对他,以示自己对他的讨厌。

而谢霁尘次次看她这样,便是要故意摧动下在她身上的血咒,看她忍受不了折磨,一点点的,慢吞吞的朝他移过来。

她移到他身边,脸颊泛着微红春色,眸子里又含着春水,气愤又渴望地,嗔怒地看他,分明一副忍受不住的模样,但却不肯主动和他说。

虞宁还记着,她还讨厌着他,他们吵架了。

谢霁尘着实可恨。

她不肯主动,但这血咒里有谢霁尘的精血,也就是说,这是特定的。

血咒发作,她只会朝他谢霁尘如此,也只有他谢霁尘能解她的痛苦,别人都不行。

师兄怎么就变这么恶劣了?

虞宁想不明白。

他垂着长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薄唇挑起笑意,是难得的轻松模样。

虞宁却难受极了。

他就是故意折磨她,虞宁心想,师兄现在坏极了,真是可恶!

但她……也只能找这个可恶的师兄。

这个,好像比情蛊更让人难受。

情蛊发作起来,她是没有意识的,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睁眼一闭眼也就不会觉得丢脸了。

但这个一发作,就算难受,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她会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师兄抱有怎样的渴望,在受不了之后又是怎样主动地,一点点地移到他身边,闻他身上的气息。

好丢脸,但她没办法……

虞宁几乎没有定力,能忍这么久全凭着和谢霁尘怄气,后面,她再也忍不住了,只能拽着他发带和头发,一声声地说着:

“讨厌你。”

“讨厌你。”

“你把我发带还给我……”

“……”

小姑娘难过地要哭出声,迷蒙含泪的一双杏子眼看着他,谢霁尘心一颤,掐着她的腰,架起她的双腿抱到自己腰间。

他一手托着她腿根,一手极其折磨而温柔地抚摸她的脸,唇颤抖地张合着,在她耳边轻声问:

“小师妹……你再也不会走了,对不对……”

虞宁没回他,只哭着一声声地说讨厌他,眼尾又流出生理性泪水。

她一下咬上了他肩膀,咬得都出了血。

谢霁尘闻到血腥味,却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觉得愉悦至极。

次次,虞宁都不知道自己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的。

谢霁尘简直禽兽!

好像,他也原本就是禽兽。

唉。

……

后面,虞宁才知道,谢霁尘下在她身上的血咒并不是一天发作三次。

而是次次摧动才会发作。

她每说一次讨厌他,他就会摧动一次。

虞宁想,师兄还真是小心眼啊。

这种话都听不得。

但虞宁还是很生他的气,次次都要说。

直到后面有一次,她被谢霁尘按在床榻上三天三夜,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掉了,魂魄都要升天了,她才老实……

虞宁不敢再说了。

老实了。

——

魔域和人界原本分隔,互不相通,修仙宗门的千乾大阵便是用以维持两界平衡的存在。

魔域中人可自由通过魔域之门,而外人若要通过魔域之门,便要从幽冥之主那拿到钥匙。

谢霁尘下幽冥地界,从幽冥之主那拿到钥匙,便顺利打开了魔域之门。

他进了魔域。

虞宁还待在罗浮宫殿,在谢霁尘储物袋里。

“师兄……到魔域了吗?”罗浮宫殿里的虞宁问了句。

两人神识共通,虞宁知道谢霁尘进了魔域,虽然讨厌他,但也担心他。

谢霁尘往储物袋上又加固了一层法力。

“嗯,你先待在里面,等师兄处理好这一切去陪你。”

虞宁想,她也出不来呀。

他现在还把她锁在这里,如果他有危险了,她都帮不了他。

师兄怎么总喜欢一个人单打独斗。

“师兄,要不把我放出来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可以帮你!”

“我也很强的!”虞宁想,她可是化神期了。

上次的法阵还是她破的。

谢霁尘笑,摸了摸储物袋。

魔域一行,终究凶险。

魔域有十二城,十二城各有城主,自上届魔尊陨灭后,魔域十二城便如一盘散沙,不再效忠于谁。

魔界强者为尊,若他能杀遍十二城,灭杀十二城城主,换上新城主培植势力,整个魔域便会在他掌控之下。

魔域主城必有提升修为之法。

融合恶魂也好,吞噬魔物也罢,无论如何,他都要进阶。

他杀道巳,只差一个境界。

道巳一死,其余修仙宗门便不足为惧。

届时,他要杀要灭不过弹指之间。

血仇得报。

——

魔域之中,谢霁尘一身黑衣,整个人都似都融入了夜色之中。

这里看去与人界的城镇无异,城门之后的街道上摆着售卖货物的各种摊子。

只是,这里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没有白天,只有黑夜。

阴冷的寒意飘散在空气中,鬼气森森,大街上随处行走着各种魔族,有看去与人类无异的魔族众人,也有奇形怪状的妖物,甚至还有荡来荡去的恶鬼。

在这里,魔气成了无需隐藏的存在。

且,是象征力量的存在。

谢霁尘一踏入魔域,大街上的魔物,妖物,鬼怪皆被他身滔天的魔气和威压所震慑,皆停下了手中动作,瑟瑟发抖,甚至有的还直接化了原形,如动物一般被惊得四下逃窜。

他们看过去,只见滔天的魔气中,一人身穿黑衣,手持长剑,肤色白得发出寒光,神情冷如罗刹。

他身上杀气极重,那把长剑上

亦是杀气萦绕,剑锋震动又有杀戮之势。

这人不知手上沾了多少鲜血,造了多少杀戮,这一身的阴森的气势,比恶鬼还恶鬼。

这些魔物都被震慑住,想,几百年未有主人的魔域,怕是要迎来新的魔尊了……

或是被血洗一番。

魔界强者为尊,没有所谓的论资排辈,也没有家世门第,只要你强,便会受到臣服。

于是,在谢霁尘一脚踏入这条街,威压魔气四散时,一整条街的魔族都齐齐跪下,大喊主人。

储物袋里的虞宁震惊了。

这就主人上了?

天,都不打一场的吗?

这些魔族简直比她还胆小。

方才还熙攘拥挤的街道瞬间死寂无声,甚至自动分出了一条道来。

谢霁尘走过,问:“魔域十二城都在哪?”

虞宁:“?”

十二城?

谢霁尘到底想干嘛啊!

——

谢霁尘想做什么?

谢霁尘要做的不过是杀穿整个魔域,让所有人不得不臣服,不敢有任何言语。

魔域十二城,谢霁尘便从魔域入口处这里,依次杀了过去。

玄冥城,幽煞城,血月城,雾城等等……

谢霁尘当真一座城一座城杀了过去。

到一城时,他是相当狂妄地直接放话,说要取城主性命,闲杂人等退下,可活。

虞宁在里面听到,都觉得他实在是太狂了。

虞宁扶额苦笑。

她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师兄还有这邪魅狂狷拽上天的人设潜质。

太狂了。

要不是师兄修为高,怕是出门都会被人用石头砸死。

谢霁尘一人一剑直闯玄冥宫殿,这玄冥宫殿内都是被豢养的魔修,自然不会轻易退下。

于是乎,成千上万的魔修涌了上来。

而谢霁尘的确没有食言。

闲杂人等退下,可活。

不退,皆死。

这些魔修大喊着让他死,最后却都成了他剑下亡魂。

转眼又被他炼制成了新的恶魂,

他就这样杀了一整座宫殿的魔修。

尸体堆积成了尸山,人头滚落四处,又堆叠成了一座座塔。

空气里都是鲜血的味道。

破蚀剑饮足了鲜血,越发的邪性暴烈了,而本命剑往往映射主人。

邪性暴烈的是谢霁尘。

杀戮势必会加重魔气,恶魂亦是。

虽然这两者的确能提升修为,但这两者一旦到了将要崩塌的临界点,便会尽数反噬本身。

虞宁呢喃着:“师兄……”

“这是哪冒出来的魔头!”

“闯入玄冥城究竟想做什么!”

玄冥城城主出来,看到立在尸山人头之上的谢霁尘,也不得不说一句魔头。

怕是魔域几百年都没见过这般魔性的人。

谢霁尘提起长剑,被血染红的眼看向半空的玄冥城城主,身上魔气不停翻涌,眼神却平静得恐怖。

“我要你的命。”

“还有修为。”

虞宁心一沉。

师兄现在都是直接抢了,连夺修为都这么顺手。

简直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头。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完成任务了。

要是师兄一不小心灭了世,那她这任务就失败了。

到时候……师兄也会没命的。

——

谢霁尘屠完玄冥城宫殿,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待解决完玄冥城之事,杀了玄冥城城主吞噬修为后,谢霁尘便立即前往下一座城池。

玄冥城一战后,他的名号已经在整个魔域都传开了。

都说魔域来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修为恐怖,一身的杀气更是恐怖!拿着的那把剑都快被血染成红色了!一整个玄冥宫殿的人都被屠了!

魔域几百年都没见过这么恐怖的魔了!

后面,在谢霁尘同灭掉玄冥城那般,接连灭掉幽煞城,血月城,雾城后,整个魔域都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息。

而剩下的八城城主决意联合起来,合力对付谢霁尘。

谢霁尘猜到了。

魔域上空,谢霁尘被八大城主齐齐围住,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的魔修。

“你擅闯魔域究竟又何目的?!”

“魔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纵使你已到渡劫,但我们八人联手,你已没有胜算!”

“如果你识相点,此时离开魔域,我们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

魔域八大城主围住谢霁尘,齐齐放狠话。

面对谢霁尘这样的魔头,他们也没有把握,还在劝谢霁尘离开魔域。

而谢霁尘自然自然不会走。

杀了太多的人,谢霁尘的眼睛似是都蒙了层血雾,微微眯起眼。

他早已猜到会如此。

见谢霁尘不为所动,仍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八位城主也不再废话。

大战很快开始,魔域上空爆发出了一阵阵恐怖的,巨大的响声。

法术,剑气,法宝,法阵齐齐相击,刺目光亮不停炸开。

下面的人都在观望,这战过后,魔域是会迎来新魔尊,还是都逃脱不了被这个魔头屠杀的命运。

而里面的虞宁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字都不敢说,怕影响到谢霁尘。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嘴唇不自知地都被咬出了血,却因为过于紧张丝毫没意识到。

魔域城城主的修为相当于修真界的大乘之境,一个两个三个,谢霁尘杀死的确不过弹指一挥间。

但八个城主齐齐朝他攻来,拼着自爆的风险也要他性命,更何况他接连战下来,法力已消耗大半。

只能用强行融合恶魂了。

谢霁尘看着面前那巨大的,裹挟着摧毁力量的冲击波,讥讽地笑了下。

他擦过唇角的血,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狠厉的光,随即,在魔纹缓缓攀上他血红的眼时,谢霁尘骤然展臂,放开出了千万恶魂。

恶魂在不断地嚎叫,挣扎,煞气冲天,下一刻又被谢霁尘尽数吸食,他施以法力将恶魂融入魂魄,强行融合,便成了他修为。

谢霁尘修为暴涨,就连手中破蚀剑都在兴奋的铮鸣。

而就在此刻,忽然之间,雷电齐鸣,漆黑天空炸出了个巨大的裂缝,惊雷不停降下,像是天道在行使着什么惩罚。

死在他手下的魂魄会成了恶魂,若他融合,他会获得力量修为,但同时,也会遭到反噬,付出代价。

谢霁尘一怔,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命魂正在削减。

他强行融合恶魂,获得了力量,但与此同时,也得承受这带来的反噬——他的命魂会随之削减,直至消亡。

这是天道制定的规则。

他所应承受的代价。

天道轮回,理应如此。

可是,小师妹怎么办?

便是这一瞬间恐惧诱发的心魔瞬间吞噬了他,谢霁尘心神下坠,在这一瞬之间,若他不能清醒过来,不仅要被这恶魂魔气反噬,亦是会死在那些魔域城主的重击之下。

但这是谢霁尘无法摆脱的心魔。

小师妹怎么办?

小师妹怎么办?

“师兄!”

“师兄你醒醒!”

是小师妹的声音……

谢霁尘骤然睁眼。

虞宁简直要被谢霁尘气死了,这种生死一线的关键时刻,他怎么能分心呢!

整个人都魔怔了般,失去意识,她只能拼命喊他,让他醒过来。

在那巨大的冲击将要将他横腰斩断之时,在他方才融合的恶魂修为失去他的控制后又将散开时,谢霁尘听到虞宁的声音醒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他瞬移避过,握住破蚀剑,剑气横扫而去。

而后,将八城城主尽数灭杀。

至此,魔域十二城城主,皆死于他之手。

谢霁尘又一路杀到了魔域主城。

杀尽魔域十二城城主后,他的名号已经响彻了整个魔域,简直令人闻风丧胆,一到主城,魔域的四大长老知道根本抵挡不了,而且,魔域这么多年一盘散沙,也该有个新魔尊了。

于是,四位长老很懂眼色的,在谢霁尘一到主城后,便领着主城魔修跪在了谢霁尘面前,齐声高呼:

“恭迎魔域魔尊!”

“恭迎魔域魔尊!”

“恭迎魔域魔尊!”

谢霁尘成了魔尊。

储物袋里的虞宁看着这一切却心情复杂。

谢霁尘成了魔尊。

谢霁尘竟然成了魔尊。

从正道第一人成了魔界至尊。

——

谢霁尘杀穿魔域,直接将魔域十二城的城主都杀了个遍,换上了新的城主,培植自己的势力,成了这魔域新的魔尊。

新魔尊上位那日,魔界会举行新

典礼,新的十二城的城主都会来主城进贺。

而这日,在典礼开始的前一日,在虞宁的吵着闹着,外加撒娇加威胁加美色,用尽所有的手段和力气之后,谢霁尘终于把她从罗浮之地放了出来。

放出来时,谢霁尘正端坐魔宫主殿。

他一身黑色长袍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领口开着,可见大片雪白的锁骨,长腿随意地伸着,微微曲起,就这样撑着半边侧脸看她。

而他唇边勾着一点笑,看她的时候眸光涟漪,容貌昳丽得过分。

当真是当了魔尊,就连笑容都带着几分邪魅,简直是让人看着就神魂颠倒。

勾引人的味道太重了啊师兄。

虞宁忍不住撇了撇嘴,还是对他这段时间的恶劣行径耿耿于怀,又对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差点死了的事觉得生气,便一直没有走过去。

也没开口说话。

一个人哼哧哼哧地生着气。

而谢霁尘也同样许久都没说话。

他一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知看了多久,忽就分外邪肆地笑了下,极其顺手地就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指腹轻轻磨着她的唇。

“小师妹,你来当本尊的妖后。”他带着点笑声说。

“什么?!”

虞宁震惊了,许久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她?

妖后?

师兄你堕落了啊!

入魔之后就解放天性破罐破摔放肆了吗?

“为什么?”虞宁很不能理解,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起来,却又被他掐着腰按了回去。

他一个翻身,扣着她手腕,便将她按在了这座椅上。

而他则站着,弓着身子,额头轻碰她额头,薄唇微微擦过她眼皮,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之下。

然后,当他湿热的气息拂过她耳边时,谢霁尘带着分外直接的,挑逗她的笑,说了一句虞宁更不能理解,更邪肆狂狷的话:

“让整个魔域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也会是这魔域以后的主人。”

“不臣服者,死。”

虞宁:“?”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第38章 第38章这种感觉让他迷恋,也让……

师兄你疯了?

这是什么霸总语录啊!

虞宁只觉得谢霁尘是彻底崩了人设。

谢霁尘的唇几乎是贴在她耳边了,他唇齿之间的热息缓慢地侵蚀,虞宁只觉得耳边都麻麻的,被谢霁尘这些话震惊了好久。

让整个魔域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魔域以后的主人?

不臣服者,死?

这根本不像是师兄会说出来的话啊!

这真的是师兄吗?

还有,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虞宁听着总觉得怪怪的,但除了太过邪魅狂狷之外,她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她想不明白,脑子晕乎乎的,此时也想不了任何事情。

谢霁尘离她太近了。

就算入了魔,他身上也总是萦绕着近似月色的清冷气息,甚至有时候,她还能探到一丝似有若无的桃花香气。

师兄身上香香的。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怪变态,但事实的确如此。

当他靠近她时,他身上的气息便会温柔而和缓地侵入她皮肤,甚至会浸入她骨髓。

好多时候,她觉得骨头都是麻的,没有力气。

师兄简直是成了个魅魔!

为什么要靠她这么近啊!

……

简直是让她意识昏沉。

难道是血咒又发作了。

虞宁晕乎乎的,呆愣愣的,嘴唇张开,看他的杏子眼也恍若蒙了层雾,看过去很是恍惚。

呆呆的。

谢霁尘笑。

他单手捧住她的脸,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掌心却宽大,看过去便是将少女那张小脸都掌控在了手心。

这种感觉让他迷恋,也让他疯狂。

谢霁尘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少女泛粉的脸颊,指尖似有颤意。

不一会,少女那泛粉的脸颊便漫了绯红,像是绚烂的云霞。

男人的手抖得越发厉害。

唇齿间的气息也跟着起伏。

一层层湿热的呼吸洒在她眼皮,洒在她眼睫上,虞宁觉得睫毛都沾了水意,眼睛也湿湿的,痒痒的。

“不好吗?”谢霁尘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又含着淡淡的笑意,缠在虞宁耳边时,像是潮湿春夜的晚风拂过,激得人心神恍惚。

虞宁眨了眨眼,蒙了雾气的眸子染上了些许迷离之色,潋滟水光泛起。

她好像被他引诱得坠了下去。

这段日子,谢霁尘血咒摧动的次数太多了,和她双修的次数自然也多。

她太熟悉他这种声音了,次次,他都会用这种声音引诱她。

直到她不得不忍着羞意攀着他脖子,在他耳边说她想……

“小师妹是又想双修了吗?”

“啊……”!!!

谢霁尘调笑声落下,虞宁才猛地清醒,啊了一声。

等她看到谢霁尘用一副勾唇挑笑的模样盯着她时,虞宁的眼神是瞬间清澈了,什么迷离的渴望都没有了,继而,脸颊是红了个透。

又逗她!

师兄又逗她!

虞宁生气了。

她推开他,一下从宽大的座椅上站起,转身就要走。

可恶!

师兄实在可恶!

谢霁尘也可恶!

谢霁尘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

长手一伸,又轻巧地掐着她一截细腰,把她捞回了怀里,抱着。

“好了,不闹了,让师兄抱会……”

他的脸窝在少女肩膀,蹭了蹭她颈间的头发,声音含糊而轻微,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那呼吸一点点地透过发丝灼烧她皮肤。

虞宁身子一颤,心一下就软了。

师兄……好像很累的样子。

这段时间,他也实在是太累了。

为她换血,道心毁损,遭受重创,入魔之后,从青云宗出来,师兄便一直在打架。

到了魔域后,又是打架。

而她,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誓要拯救谢霁尘,拯救到现在,谢霁尘好像越来越惨了。

她好像什么都做了,又好像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想撮合师兄师姐,她努力努力再努力,到后面却是白努力了,不知道为什么师兄对她有了病态的占有欲,现在还被他给囚禁了……

而师兄的身世,师兄到现在也未曾说给她听,怕碰触到他伤口,她也一直都不敢问。

师兄的本体为什么是夔杌妖兽,师兄和青云宗宗主道巳又有什么纠葛,夔杌妖兽一族是如何被修仙宗门灭掉的?

师兄的……亲人呢?

这些她都不知道。

师兄也从来都没有跟她说。

想到这里,虞宁忽然觉得很惆怅。

师兄也什么都不跟她说呢。

不相信她么?

但她的确最终都是要走的。

虞宁想到这些,思绪又成了一团乱麻,谢霁尘一直抱着她,好似是睡着了一般,许久都没有说话。

很久,虞宁忽然觉得脖子这里除去灼热的温度,还有湿润的触感。

虞宁彻底愣住了,眼睛忽地掀起。

这湿润的触感……好像眼泪。

师兄又哭了吗?

师兄怎么总是哭呀……

“是师兄对不起你……”

“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他不知是不是睡了过去,声音轻得似是被风一吹,就会散个干净。

正道宗门已经容不下她了。

“如果没有你,师兄又该怎么办。”

虞宁任他抱着,呆呆站在原地,许久没说话。

——

魔域大典很快便来了。

谢霁尘杀穿整个魔域,将魔域十二城的城主尽数灭杀,这位新任魔尊的继位典礼自然也轰动了整个魔域。

典礼办得盛大非凡,魔域十二城的新城主尽数到场,还备上了诸多宝物及其美人准备献上。

他们魔族没有正道那么规矩和束缚,他们不压抑天性,也不束缚欲望,甚至于,在魔界随处可以看到交|合的男女,他们热情又放纵的亲吻,有着动物

的野性,根本没有礼义廉耻这种道德感。

虞宁刚来魔域那会,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便被震惊到了,下意识扭过去头去,谢霁尘不以为意,却喜欢在这种时候盯着她看,逗她,同她说若是她感兴趣想尝试,他可以奉陪。

虞宁简直要被谢霁尘的话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了。

师兄真的是破罐破摔解放天性了。

虞宁感觉他这魔尊当得很是乐在其中。

直到后面看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竟也是见怪不怪。

太可怕了。

大典这日,虞宁被迫穿着一层又一层的,厚厚的华服,坐在谢霁尘旁边。

每进来一拨人跪拜谢霁尘,他们在高呼参加魔尊大人后,必然会看向一旁别扭坐在他们魔尊大人一旁的虞宁。

神色怪异。

而在怪异的神色之后,总是会出现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视和看不起。

明显是不认可她。

不认可她坐上那个位子。

毕竟魔界强者为尊,谢霁尘杀穿整个魔域,灭了魔域十二城城主后,才坐上了魔尊之位,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为他所用。

但这个女人凭什么坐在那里?

就靠美色?

但这般姿色的人,魔域也不是没有,

于是乎,在魔域所有重要的人进殿的人都进来跪拜之后,开始有人不服气站了出来。

“敢问魔尊大人,您身旁的人是何许人也,为何能坐在上面接受我们众人的跪拜。”

“统治魔域的人。”谢霁尘轻描淡写,仿佛这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情。

虞宁:“?”她只是个咸鱼,只想吃吃喝喝睡睡,完成任务然后回去,一点都不想统治什么魔域啊!

虞宁扯了扯谢霁尘的袖子,小声和他说:“师兄,不是,你别乱说话!我不想统治什么魔域啊!”

但谢霁尘不为所动,他依然一副随意闲散的模样,单手撑着头,低眸睥睨殿下的眼神,像是在看蝼蚁。

“噢,你有异议?”

那人尤为轻蔑地哼了声,回道:“的确不服。”

“区区一个女人,实在不配坐在魔尊之位上,接受我们的跪拜。”

谢霁尘只道:“还有异议的人,站出来。”

众人可能觉得不过就是他们魔尊的一个宠妾,玩物而已,魔尊大人不过图个一时新鲜,看的没有多重要,他们日后多多进献美女,定能将这人换下。

且,这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想必是个用来采补的炉鼎,修为如何会在他们之上?

于是,在一阵死寂之后,陆续有人站了出来。

谢霁尘了然,将虞宁的手握在手心,缓缓摩挲着。

“她的修为可远在你们之上。”

“要试试么?”

众人面面相觑。

试试是何意?

就连虞宁也被谢霁尘这话弄得一脸疑惑。

下一刻,谢霁尘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他手一伸,方才还在殿下一脸蔑视的魔修转眼便被谢霁尘隔空抓到了他们面前。

跪在她和谢霁尘面前。

谢霁尘身上的威压压得他不能动弹分毫,也不能出声。

“来,小师妹,把手放在他脑袋上。”他轻声和她说,似平日里那般温柔地哄着她,和风细雨的。

虞宁一脸的莫名其妙,很是奇怪。

但谢霁尘此时说话的声音太温柔了,虽然她不知道谢霁尘想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了。

然而,就在虞宁把手放在那人脑袋上的下一刻,砰的剧烈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炸开。

虞宁感觉手心被震了一下,耳边被震得嗡嗡响,旋即,手心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僵住。

殿内是彻底的死寂。

虞宁愣愣低头看去,简直是看一眼都要昏厥的程度。

那个人在她手上被炸得四分五裂了……

但这明显是谢霁尘干的!

而与此同时,虞宁脑子里的系统又上线了:

“谢霁尘暴虐程度已到警戒值,请宿主降低,请宿主降低,否则将影响任务成功率——”

“请宿主降低,请宿主降低——”

一手的血和脑浆,虞宁简直要原地去世。

你以为我不知道谢霁尘暴虐爆表了吗?

但问题是要怎么去降低啊!

虞宁感觉自己都灵魂出窍了,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谢霁尘怎会如此!

而且师兄为什么总是要违背她的意愿,擅自掌控她。

囚禁是,这次亦是。

他把她当什么了?

傀儡,宠物,还是称心的玩具?

而就在虞宁完全僵住之时,谢霁尘又抓了一个人上来,在用法术清洁了她手上和身上的污秽后,温柔地对她说:

“来,小师妹。”

“还有很多人。”

“慢慢杀。”

虞宁想抽手,却发现被他牢牢握住,力度强势,丝毫不容反抗。

第39章 第39章一点点地舔掉她眼泪

虞宁根本抽不了手。

太恐怖了,实在是太恐怖了,她的手上甚至还残留着那血和脑浆的黏腻触感。

虽然她穿到这修真界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没有看过杀人的场面,但这和谢霁尘按着她的手捏爆别人脑袋是两回事。

这是虐杀啊。

太血腥了。

她讨厌一手血和脑浆的感觉,也不喜欢看人在她手下炸得四分五裂,内脏四肢散落一地的恐怖画面。

她可以看着师兄杀,她不会阻止师兄,但师兄为什么不顾她的意愿,非要按着她的手,让她去杀?

让她生生捏爆别人的头颅,整个人都像炸西瓜一样在她手上炸开……

极其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其他异样的味道充斥整个宫殿,甚至那人被炸开的四肢和内脏还零乱散落每一处……

虞宁只觉得胃里一阵痉挛,翻江倒海。

她的身体一直发抖,感觉浑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而谢霁尘甚至还在她耳边温柔地低语,声音缱绻含笑,仿佛在说着什么隐秘的情话。

“来,小师妹,杀了他。”

“还有很多人,慢慢来。”

“听师兄的话,杀了他……”

“杀习惯就好了。”

“宁宁不用怕,师兄在这……”

更怕了好不好!

虞宁简直是欲哭无泪,她转过头去,两人的脸颊轻轻触碰,谢霁尘的呼吸撩过她的唇,令虞宁战栗,也令她恐惧。

他却面色不变,眼尾略微扬起,眼底仍旧带着温柔笑意,一句句地教着她,也哄着她,简直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穿衣吃饭一样。

好黑暗,好病态。

师兄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逼她……

“师兄,不要,你不要逼我……”

“我不喜欢做这些事情!”

“我不喜欢,你不要逼我,求你了……”

“师兄……”

但没用。

她撒娇没用,哀求没用,甚至虞宁觉得就算她倒地不起散泼打滚也没有。

师兄认定了。

他其实非常的偏执。

于是,谢霁尘温柔又残忍地按着她的手,捏爆了一个又一个人的脑袋。

一个接一个的人在虞宁手下炸得粉碎,鲜血狂飙,四肢内脏乱飞。

整个大殿简直是成了个屠宰场。

直到后来满殿的人齐齐下跪不停磕头求饶,高声誓死效忠,不再有异议之时,谢霁尘才松了手。

“看,他们臣服了。”

“小师妹,记住师兄跟你说的,不臣服者,杀。”

“你的修为快到大乘了,以后还会更强。”

“你完全可以杀他们,就算师兄不在,也别怕,知道么?”

“小师妹,听到师兄说什么了么?”

……

而虞宁已经彻底崩溃了。

谢霁尘的强势和病态的掌控欲让她再也接受不了了。

就算他是师兄,就算他是谢霁尘。

她也受不了。

“好了,交出你们的命魂。”在收了手后,谢霁尘低眸瞥了眼血肉横飞的大殿,冷声。

谢霁尘的修为明显远在他们之上,可随意灭杀他们所有人,事已至此,殿内站着的,存活

着的魔域里的各号人物,四大长老,魔域十二城城主等等,皆是不敢多言,从眉心逼出命魂,立马奉上了。

“我等誓死效忠两位大人!”

“我等誓死效忠两位大人!”

……

“小师妹,收好。”谢霁尘将这些人的命魂悉数放进了虞宁储物袋。

众人见此皆是面色发白。

纵使不服也只能臣服。

他们的命魂在虞宁手上,只要虞宁捏碎他们命魂,他们便会身死魂消。

不想死,便只能听命。

虞宁呆楞了许久,心神皆在崩溃边缘。

而谢霁尘给她的杀人训练还没结束。

在大典之后,谢霁尘甚至还给她安排了每日的杀人任务。

一天杀十人,后面杀百人,杀千人……

虞宁简直是被谢霁尘的暴虐惊得说不出话了。

她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师兄真的疯了。

为什么非要让她学会杀人啊?

虞宁接受不了。

她原本就是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

就算是穿书了这么久,见惯了修真界的刀光剑影,弱肉强食,虞宁也无法杀人杀得这么心安理得。

这些人也没惹她啊!

师兄怎么这么暴虐了?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他真的还是谢霁尘,还是她师兄吗?

还是她看文时的那个谢霁尘吗……

于是,她和谢霁尘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一日,在谢霁尘当真要她杀人,甚至还把他的本命剑破蚀都塞到她手里,让她学着使用破蚀剑杀人时,虞宁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把破蚀剑往他脚下一扔,以示自己的抗议。

哐当清脆一声,破蚀剑被扔在地上后,灰溜溜地自己起来,立在谢霁尘身后,都不敢靠近虞宁了。

小主人好像不喜欢它呢。

是它长得太凶了吗……

谢霁尘静默地立在原地,很久。

四周魔宫的侍从皆是退后,见势不敢靠近一点。

这是一个阴雨天,魔域没有白天只有黑夜,却是有下雨下雪的时候。

连绵细雨沾湿发丝,亦是沾湿谢霁尘长睫时,谢霁尘一身萧冷潮湿的寒意,整个人立在暗色细雨里,冷意独绝。

他看着面前和他对峙的少女许久,缓缓开口:

“小师妹,你太天真,也太胆小。”

“你空有一身修为,师兄只能从杀人开始教你。”

“从今天起,一天杀十人,再杀百人,千人,直至万人……”

“你要让所有人都惧怕你。”

“恐惧才会让人乖乖听话。”

此时此刻,他一身黑衣,乌发高束,肤色白得恐怖,她的那根红色发带被他束在发上,随风在夜色里漂浮,这唯一的一抹亮色,也不能掩盖他身上刻骨的阴郁和邪性。

虞宁一愣,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虞宁觉得谢霁尘不像魔修,倒像个恐怖的邪修。

是魔气的原因吗……

还是师兄原本就是这样呢。

虞宁咬了咬唇,偏过头去不看他。

“师兄,你能不能别逼我去做这些事情?”

“我根本不想做这些……”

“为什么你非要逼我呢,师兄。”

谢霁尘往前走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将小姑娘牢牢笼罩。

谢霁尘垂眸看着虞宁,声音似是也沾染了这夜雨,冷而潮湿。

“因为,师兄不这样教你,你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活不下去。”

“小师妹,你心太软了。”

若不是心软,也不会被我这个怪物缠上。

“师兄不可能……一直陪着你。”

“虞宁,你不心狠,便只有死。”

谢霁尘见虞宁仍是一副偏头逃避,根本不听的样子,他继续道:“小师妹,你若不杀,师兄会杀你十倍之人。”

“你觉得,师兄能做得出来此事么?”

这话一出,虞宁蓦地抬起了头,她恰好对上谢霁尘沉黑如渊的眼睛,里面是无尽的黑暗和压迫感。

虞宁难以置信,眼睛一下睁大,瞳孔都颤抖了。

师兄,师兄怎会如此?

此时此刻,虞宁这些日子积压的情绪一下就被点燃了,爆发了。

谢霁尘的囚禁,谢霁尘的占有欲,掌控欲,谢霁尘的强势,谢霁尘不顾她意愿逼迫她杀人,甚至她在反复表明她的不愿后仍然如此。

他究竟想做什么,又把她当什么了。

于是乎,在气愤之下,一些锋利的话虞宁一骨碌就全部说出了口。

“我不要你陪!”

虞宁双手把他用力地往后一推。

谢霁尘竟是趔趄了下。

他长睫垂着,微有颤意,在雨里萧然而立,孑然一身,几分寂寥几分脆弱。

他扯着唇,很轻地笑了笑,舔了舔唇边将将溢出的鲜血。

他此刻安静,很安静地听着她说。

听着他的小师妹说:

“我讨厌你,谢霁尘。”

“我讨厌你的控制,讨厌你的强势,讨厌你的掌控。”

“讨厌你囚禁我,讨厌你在我身上下血咒,讨厌你逼我去杀人……”

“讨厌你不顾我的意愿,让我去做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师兄,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想法是什么?”

“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物,也不是你的傀儡……”

“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我真的讨厌你。”

“你根本不是大师兄,也不是谢霁尘!”

“我讨厌你!”

……

哈,

小师妹一直在说讨厌他。

她讨厌他。

谢霁尘嘴角,连带着整张常年毫无表情的脸都在抽搐。

魔气侵蚀经脉,恶魂在叫嚣,谢霁尘脑子里闪过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将被分裂的痛感遍布四肢百骸。

他咽下一口血,扳起她的脸,冷笑。

“小师妹,我早就告诉过你,真实的谢霁尘便是如此。”

“他是一个怪物。”

“肮脏,残忍,嗜杀,冷血,不择手段……”

“为什么你就是不信,就是不明白啊……”

“别妄想感化我,也别妄想逃离我。”

“我的确想将你完完全全的掌控,占有,控制……”

“这些远远不够啊……”

“远远不够……”

“我恨不得每天亲手给你穿衣,束发,喂你吃饭喝水……”

“你所有的所有,都要由我来掌控……”

“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反噬加重了。

他覆着寒霜的双眼已经漫上了疯狂之色,五指都陷入了小姑娘脸颊的软肉里。

虞宁脸颊微痛。

她打掉了他的手。

“谢霁尘,我不喜欢你。”

“我讨厌你。”

虞宁看着面前的谢霁尘不住后退,在被愤怒冲昏头脑后,扔下这么两句话,就走了,

虞宁走了。

我不喜欢你。

然后,谢霁尘看着虞宁越来越远的背影,这几个字在他脑海充斥,放大,以至于道最后成了魔音,成了诅咒,成了他摆脱不掉的心魔。

道心不稳,邪魔便会入侵,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魔气和恶魂一涌而上,侵蚀他的灵府,侵蚀他的命魂。

命魂又被削减,谢霁尘的灵府已然成了地狱模样。

继而,他的五脏六腑忽然痉挛绞缩,一股原本不该出现的痛感却真切的蔓延到了他五脏六腑。

他忽然失力,直直跪在了地上。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上涌,然后,他猛地吐了一口血。

不停地吐血。

谢霁尘双目开始模糊。

他看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渴望地、乞求地伸出手,却只有细雨飘落他手心。

他看到的,始终都是她的背影。

——

虞宁一气之下走了。

但是,当她快走回自己寝殿,准备今天不理谢霁尘,开始蒙上被子睡大觉时,心里却忽然不安,停下了脚步。

然后,似是预感到了什么,虞宁转身,又飞快地跑了回去。

果然……

她没看到谢霁尘,只看到地上的一滩滩血迹,鲜红刺目,被雨水冲刷得四散。

她把师兄气吐血了……

她竟然把师兄气吐血了……

师兄受到刺激会不会……

虞宁想到想到谢霁尘身上的魔气和恶魂,心里止不住的后怕,连忙去了谢霁尘宫殿。

她去谢霁尘宫殿,却被人拦下,告知她谢霁尘正在闭关,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

虞宁焦急得眼睛通红,却也只能等着。

师兄定是在闭关调理,她不能打扰师兄。

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和师兄说呢。

明明知道师兄受魔气和恶魂影响,极易受到反噬,为什么……

师兄舍命救了她这么多次。

她还把他给气吐血了,说不定还被魔气反噬了……

虞宁越想越内疚,她担心,便让守着的护卫退下,她独自在这守着。

师兄一直没出来,虞宁看着里面忽然爆出的一道道灼目光亮,听着里面不时传来恶魂各种刺耳的嚎叫,不停地心惊。

师兄,怎样了?

她一直蹙着眉头,眼睛都红红的。

虞宁抱着膝盖蹲在殿外,等着等着,等到后面,她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

直到谢霁尘闭关终于结束,他打开殿内,余光却探到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脚步忽然顿住。

一身红衣,红黑交织的发带顺着绸缎般的长发乖顺垂下,她双手环住膝盖,脸枕在上面,露出的半张侧脸明媚而静谧。

可她眉头却紧紧蹙,嘴里念着呓语,还带着一抽一抽的吸气声。

“师兄……”

“师兄……”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

是小师妹。

小师妹回来找他了。

是担心他么?

谢霁尘一怔,长睫柔软垂下,这一瞬间的感觉简直没法去形容。

狂躁的道心,破碎的道心忽然稳了下来,一点点的开始重新粘合。

“小师妹。”他轻唤了声。

虞宁记挂着谢霁尘,本就睡得不安稳,此刻被谢霁尘轻轻一喊,一下就惊醒了。

她循着声音,直愣愣地抬起头,在模糊的水雾中,她看到了谢霁尘。

他面色苍白,唇色很淡,不见血色,透着一股极少会在他身上出现的脆弱。

虞宁想起那一滩滩的血,又看到眼前谢霁尘这幅脆弱模样,在谢霁尘倾下身想抱起她的时候,她下意识抬手勾住他脖子,非常安静地任他抱着,眼泪啪嗒啪嗒就开始往下掉

“师兄,对不起。”

小姑娘此时的声音黏黏糊糊,还带着一股认错的软意,谢霁尘竭尽全力才忍住将她揉碎在怀里,融入他骨血的冲动。

“嗯,师兄不怪你。”

“是师兄的错。”

他极力放轻力度,托着她的臀,一下就把虞宁抱进了内殿。

这个姿势抱小孩一样,虞宁怕自己掉下去,只能紧紧挽住他脖子。

“师兄有哪里难受吗?”她担心地问,也觉得惭愧,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整个人都缩到了他怀里。

进了内殿,似有大风刮过,殿门一重重关上。

“没有。”

他摇头,轻声哄她,又往她眼角亲了下,一点点地舔掉她眼泪,落在她耳边的声音温柔也嘶哑,似是要流出血来一般。

“别哭了,小师妹。”

“师兄真的是……为你好。”

“师兄没办法了。”

“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呢。”

“正道宗门已经容不下你了。”

“是师兄对不起你。”

这一瞬间,虞宁忽然觉得自己灵魂都是颤的。

她都顾不上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和谢霁尘有多亲密,有多危险,她忍不住攀着他脖子抬起头,在他耳边安慰着:

“会有办法的,师兄别怕。”

一定会有的。

虞宁保证。

我会救你的。

第40章 第40章“那让师兄再亲会。”……

虞宁趴在谢霁尘耳边,手攀着谢霁尘脖子,一脸认真地安慰他。

明明胆子小的是她,却安慰他别怕,声音黏糊温软,她唇齿间的热息也一点点地拂过谢霁尘耳边,浸润在这雨夜潮湿的空气里,便成了某种激人的东西。

虞宁怕是还不知道如此意味着什么,她纤细的手臂勾着他,露出的白皙手腕贴着他后颈,手指还在好玩一般地碰他发红的耳朵。

师兄耳朵红了。

这是虞宁刚才发现的很令人震惊的事情。

是她说的话让师兄太感动了吗?

看来,师兄真的很好哄。

谢霁尘对她本就欲望很重,入魔后也就无所谓克制,也克制不住,这般,几乎是立刻便吻了过去。

虞宁方信誓旦旦地说要救他,让他别怕,下一秒便被谢霁尘按着亲。

唇瓣上忽然覆上了柔软而冰凉的触感,虞宁一愣,睫毛都抖了起来。

外面的雨声忽然便大了起来,淅淅沥沥的,水雾似是漫了进来,将殿内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远远看去,男人抱着少女亲吻的场景,便像是个梦。

一层层的纱幔被风吹了起来,虞宁被抵在了大殿的柱子上,谢霁尘一手垫在少女薄薄的脊背,一手扶着她的腰,细致而折磨地吻着她。

他按着少女腰的手修长而干净,泛着冷白的玉色,看上去简直有种不容亵渎的美感,手背处却有道道横亘的青筋,青筋凸起,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力量要爆出。

谢霁尘许久才压下想将她整个人都咬碎吞下的暴虐欲望。

小师妹……会害怕的。

虞宁被按在柱子上,谢霁尘虽然托着她,但双脚悬空的失重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害怕,她怕掉下去,便只能更加用力地勾着谢霁尘脖子。

她被亲得忍不住仰长脖颈,线条优美而脆弱,不知过了多久,她意识昏昏沉沉的,被亲得气喘吁吁,小脸都泛了红,谢霁尘怕她喘不过气,方停了下来。

两人呼吸都乱了,缠在一起,有种不分你我的隐秘感。

谢霁尘额头轻抵她额头,手指蜷起轻轻掠过虞宁唇角,将那点水渍擦去,又托着她臀把她往上带了点。

“难受吗?”他低着声音问,里面满是难消的嘶哑。

虞宁都被他亲懵了,眼睛氤氲着水雾,嘴巴也微微张开,贝齿微现,一副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谢霁尘笑了,又逗她,低下头靠在她耳边,温柔地咬了口她耳垂,又用鼻尖蹭了蹭。

“不难受?”

“那便是舒服了,要和师兄双修吗?”

虞宁本来雾蒙蒙的眼睛一下就清澈了。!

可怕!

那她又会昏过去了!

呼吸还是乱的,她一时之间还说不出话,只能拽着他衣襟不停地摇头,

几滴泪沾在睫毛要掉不掉,摇摇欲坠,可怜的不成样子。

男人的呼吸又重了起来。

谢霁尘垂着眼,眼尾被情绪激得泛红,水雾深深的眼睛里浸着真真切切的笑,而不是那千尺的寒冰。

一池春水泛开涟漪。

“那让师兄再亲会。”

虞宁又被谢霁尘按在柱子上亲了好久,虞宁怕掉下来,只能勾着他脖子,被亲得喘不过气时,师兄又会放开她,一直在她耳边叫她。

他声音本来就好听,清冷如泉,若玉石相击,低着声音时,又温柔得像是浸在春水里,把人包裹着,叫人沉浸在里面。

他一边吻她,间隙时又低低地喊她。

喊得虞宁脑子都晕乎乎的,再抬眼看到谢霁尘那张脸,当真是被迷得心荡神摇,不知今夕何夕。

美色误人啊。

师兄真是太好看了……

“宁宁……”他唤她,嘶哑的声音混着喘气声,落在她耳边时简直让人面红心跳。

太亲密,也太温柔了,这种隐秘到只有彼此的亲吻,简直是让人无法思考任何东西。

意识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虞宁脑子都是麻的。

“以后不要再说讨厌我了,好不好……”他低低问她,话声似有颤音,还带着哀求。

虞宁趴在他肩头喘气,脸颊当真是红扑扑的,好久才平复下来,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不讨厌师兄呢。”她说,呢喃着,还是不解,“就是气话,师兄怎么就当真了呢……”

想起那一摊摊血,虞宁的心又揪了起来。

她叹了口气。

唉。

师兄有时候真的蛮脆弱的,怎么和她吵个架都能吐血呢……

“因为师兄害怕。”他的薄唇在她耳廓温柔地碰触着,说得极小声,“嗯,师兄也胆小。”

“以后别离开了我,好不好?”

虞宁被他抱着,趴在肩头绕着他头发玩,嗯了声:“我说过我不会,但师兄一直不相信我呢。”

谢霁尘垂下了眼,长睫掩映的眼眸透着黯然。

他笑了下,却显悲凉。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也不敢奢望,所以这一刻他竟是觉得惶恐。

她怎么会答应他?

他这样的怪物,她怎么会答应不离开他。

小师妹那样好,他这样的人,配拥有吗。

但不管配不配,谢霁尘都是无法放开她了。

后面,虞宁被他亲得浑身无力,想从谢霁尘身上下来,谢霁尘的确是放开了她,没再抱着她,但是,又将她按在案桌上亲!

可恶!

实在可恶!

师兄真的有瘾!

虞宁又被他按着亲了好久,直到她实在喘不过气,唇瓣都被他亲得红肿充血,感觉要破皮了一般,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师兄简直要变成亲亲狂魔了!

——

青云宗苍华殿,清幽茶香飘散。

人界四大修仙宗门的宗主皆到场,分别是青云宗宗主道巳,天衍宗宗主青叶,玉虚宗宗主长泽,开阳宗宗主凌月。

这四大宗门乃为修仙宗门大派,分别掌管东南西北四处方位的人界地界,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在三百年前,是他们共同围剿屠杀了夔杌一族,夺取他们妖丹,用抽取他们妖骨和妖血进行炼化,用以修炼进阶。

他们进入罗浮之地,将夔杌一族屠杀了个干净,原以为已经早已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没想到夔杌妖兽一族又重现天日,还是渡劫修为,而他们几人虽也是渡劫,但常年修为停滞无法进阶,怕是修为实力掉到了大乘,若是与之一战,怕是生死难料。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那人必定会来寻他们复仇。

几人想及此皆是神色凝重,唯有道巳,神色是一贯的平和悠然,面上倒是看不出丝毫担忧之色。

的确,道巳乃当世最高修为,当年以无情之道证道,亲手杀妻斩情,成就无情意境,以无情意境突破渡劫,直接到达渡劫二重境,他的修为应在那人之上,自然不用担心。

可他们,却不得不朝道巳,也就是当年组织这事的人寻求解决之法。

道巳作为东道主,给在座几人泡了杯茶,茶香飘渺沁人心脾。

这茶是上好的茶,不过这几人今日显然是无心饮茶。

天衍宗宗主青叶端起茶又放下,眉头紧锁,显然对道巳这幅姿态不满。

“不是说那夔杌妖兽在当年便已被我们屠杀殆尽,为何今日还出现在了你们青云宗,还是你道巳的关门弟子,宗主不该给我们几人一个解释吗?”

这几人皆是神色凝重。

这件事原本便是他们做得不仁义,如今这夔杌妖兽的后人来寻仇,不知是不是因果昭昭。

只是他们当时明明已经血洗了整个妖兽巢穴,斩尽杀绝,绝不会有任何活口,为何如今还会有后人存活?

“当年是你提出了这个想法,夺取夔杌妖丹进行修炼,联合我们打开了罗浮之门,如今这夔杌妖兽又是你道巳的弟子,道巳兄,此中种种实在玄妙,你便说说如今我们几大宗门该如何……”玉虚宗宗主长泽已白发花白,老态龙钟,叹了口气,“当初之事有违天道,是一桩罪孽,如今也算是因果业报,只求能保住我们玉虚宗其余弟子性命,我长泽愿一人担之,只怕你那弟子已知晓其中真相,不肯轻易罢休。”

当初被谢霁尘扭断的手已重新长出,道巳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长泽兄这话,在下实在不敢苟同,对此邪魔,我们这些正道宗门自然当倾全力诛杀灭之,缘何要说如此之话?”

其余二人听此纷纷赞同,开阳宗宗主凌月开口:“问题是如何诛杀?”

“我听说你的这徒弟厉害的很,当剑修时便天赋奇高,惊才绝艳,有剑道第一人之称,如今入了魔也不遑多让,竟是一人杀穿了整个魔域,灭杀魔域十二城城主,培植新势力,上位成了魔尊。”开阳宗宗主凌月冷哼,手掌重重拍在桌面,已有裂痕,“这便是道巳兄教出的好徒弟。”

道巳手中的茶水一晃,他向来温和的目光一瞬漫上杀意,旋即又笑了,将茶杯放下。

“在下如今有一法可解当前困局。”

三人皆看向道巳。

道巳不疾不徐道,仍是青年一般的脸上透着和缓笑意,殿外夕阳透进,几缕余辉落在他脸上,似是让他略显尖刻的脸显得有几分神佛的慈悲。

“如今我那孽徒堕入魔道,修习邪法,修为早晚在你我之上,届时,不仅是我们几人,整个修真界都会遭受他屠戮,如今之际,我们唯有快速进阶增长修为,方能抵制此魔头。”

一人问:“我们几人已修为停滞许久,若无天道机缘,怕是极难增长修为,此法不通。”

道巳却说道:“天道机缘虚无缥缈,眼下便有切实可用的机缘。”

几人不解。

道巳接着道,面色仍是和缓:“四大宗门管辖之下乃凡人地界,我们只需抽取凡人部分生机,用阵法聚之,再用以修炼,便能快速提升修为,而此法不仅能增长你我修为,若用阵法遍及整个宗门,凡人地界辽阔,抽取的生机亦可用于整个宗门的弟子修炼,到时弟子修为增长,我们集几大宗门之力,面对魔头的胜算将会大大增加。”

道巳这话一出,几人皆默。

道巳扫了眼,补了句:“后面生擒魔头,散他修为增补凡人生机,便无大碍。”

天衍宗宗主青叶和开阳宗宗主凌月对视了一眼,隐有同意之相。

玉虚宗宗主长泽却是否了:“此事断不能做!”

道巳饮茶的动作一顿,嘴边笑意仍是悠然。

长泽愤然,发白的长须都在颤抖:“抽取凡人生机,定会损害凡人身体,减少凡人寿命,且不说散修为增补凡人生机是否有用,我们修仙宗门的存在原本是为了护卫凡人,如此之事断不能做!”

“当年之事……”长泽缓缓闭上满是褶皱的眼皮,满是悔意,“当年之事原本不该,都是因果报应啊……”

道巳轻哼了声:“看来长泽兄的确是老了,全然没了修士该有的心性,心善只会招致更大的灾难,如今人界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如今为了除掉那魔头,这是唯一之法,那魔头是我弟子,我自是清楚此魔头心性,他睚眦必报,残忍冷血,我多年教化亦是不能改变其心性,小时候我见他可怜,将他带入宗门,没想到竟是捡回来一个祸害。”

说至最后,道巳长长叹息一声,给几人斟了最后一杯茶:“此事如何抉择,各位宗主自行考虑,在下已提供解决之法,用不用在诸位,在下不勉强,只是莫要日后在魔头将要灭诸位宗门时,再来找我道巳帮忙……”

“到那时,在下可就真的是有心无力啊……”

听此,天衍宗宗主青叶和开阳宗宗主凌月齐齐行礼:“天衍宗/开阳宗同意!”

长泽起身朝外走去,他过于苍老,仿佛是到了生命尽头,夕阳落在他身,为他蒙了层柔和光晕,仿佛在燃烧着他最后的生命。

“这便是你们的大道吗……”

“错了啊……”

“全错了……”

“我长泽亦是错了,罪孽深重啊……”

——

商讨议事完毕,道巳唤来了戚铭。

“本宗主若未记错,你是清静峰弟子。”

戚铭行礼回答:“回宗主,是。”

道巳又问:“如今是何修为?”

道巳是青云宗宗主,修为远在戚铭之上,一眼便

能看穿他修为,但此时此刻,他却是问了出来。

戚铭低着头,又一刻的停顿,眼里继而满是嫉恨与不甘,他回:“化神修为。”

“你天资上乘,若是得人指点,修炼得当,修行之路必不止于此。”道巳负手而立,又道,“如今我那徒弟谢霁尘已经堕入魔道,被青云宗除名,本宗主正好缺一个有能力胜任青云宗宗主之位的徒弟,若是你……”

戚铭听此立马跪地:“弟子愿拜入宗主门下,听从宗主吩咐!”

道巳缓缓笑了,转过身来:“好,你去替本宗主办一件事。”

——

而不久后,魔域的虞宁又收到的楚钰的玉简传音。

还是很焦急的声音。

虞宁刚被谢霁尘逼着用他的本命剑练完剑,本来闲适地准备咸鱼躺一会,便听到了储物袋玉简里的声音。

“宁宁!宁宁!你能听到吗?”楚钰的声音说到最后又小了,像是有所顾忌。

虞宁听到楚钰的声音却没多想什么,非常惊喜地拿起玉简:“师姐!你终于想起我了……我现在都不敢联系你了,你在青云宗还好吗?”

玉简那边的声音顿了下。

声音突然断了,虞宁便问:“师姐,师姐你还在吗?”

楚钰又回了:“在,宁宁……”

“师姐,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虞宁问。

楚钰不再吞吐,便说:“宁宁,如今你还是和谢霁尘在一起吗?”

虞宁刚想回答,耳垂处却忽然传来湿润触感,又麻又痒的,还有一点点痛,像是被人含在嘴里咬了口。

虞宁的脸忽然燥热,连脖子这里都泛起了粉。

她意识有一瞬的恍惚,想起自己还在和师姐讲话,便嗔怒地瞪了眼作恶的人。

但没用。

紧接着,少女的发带被解,如瀑乌发散落,滑过一双修长如玉的手。

似有一极其轻微的喘气声落在她耳边,虞宁肩膀不受控制地抖了下,简直是想捂住自己的嘴。!

师兄绝对是故意的!

怎么又生气了呀!

少女薄薄的衣衫自肩膀滑落,鞋也被脱了,她被人抱着,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宁宁?”玉简那边许是许久未听见她回答,便又叫了她一声。

虞宁咬着被子,艰难地把声音吞下,好久才找回意识,回答楚钰方才的话:“是啊,师姐,怎么了?”虞宁虽意识昏沉,但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宁宁,你气息有些不稳,发生了什么事吗?”楚钰问了句。

虞宁脸都蒙进了被子这里,羞得通红,只能尽力稳住呼吸,说:“没事,刚刚在练剑,师姐你说吧,宁宁听着。”

不知他为什么又生气了,虞宁赶紧捂住嘴,又只能死死咬着被子。

师兄到底怎么了!

怎么忽然变得好奇怪!!

虞宁不懂,但虞宁狠狠瞪他,想让他停下。

但还是没用。

玉简那边楚钰听到虞宁的回答,便接着说:“小师妹,你能劝下谢霁尘吗?不管是修士之间的事,还是修仙宗门和魔域的事,不殃及凡人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可如今一座座的凡人城池被怪病波及,大量凡人染病死去,都在传是魔界……谢霁尘所为。”

“所以,师姐想让你劝一下他,魔域和修仙宗门之事,莫要殃及凡人……”

“师兄!”听到这,虞宁瞬间松开还咬着的被子,也顾不上喘气声大不大了,立即大喊了声师兄。

师兄被人做局了!

而谢霁尘挑了挑眉,终于是停住了往下亲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