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握住“大夫”的手不放。
罗雁被她逗笑:“哪有这么夸张。”
吴会芳脸一垮:“期末考要是再没进步,我妈真的跟我没完。”
她的成绩其实不算差,估摸着能考上个大专,但架不住父母的要求高,非得叫她上个本科才行。
期末考近在眼前,罗雁直奔主题:“那赶紧开始,不说话了。”
吴会芳主要是怕耽误她,抿紧嘴把书拿出来。
但她不能完全控制自己,隔一会就想找人聊天,憋得都有点坐立不安。
有个人在旁边扭来扭去,罗雁当然知道。
她无奈道:“你要是专心点,准能考好。”
吴会芳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不好意思地捏着笔笑:“是不是吵到你了?”
正好西厢房的双胞胎又在哭,罗雁手一指窗外:“能比他们吵?”
四合院住十几户人家的比比皆是,安静两个字在京市的奢侈程度不亚于一台冰箱。
吴会芳捂着耳朵:“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住上小楼啊。”
小楼是高干住房的统称,一般人肯定是住不上的。
罗雁:“我都不盼这么好的,只希望哪天可以在家上厕所。”
说起这个,吴会芳:“肉联厂要盖新宿舍,就是房子里带厕所的那种。”
罗雁顿时充满憧憬:“盖房子要多久?也不知道报哪个学校毕业后可以分到肉联厂?”
大学生的待遇好,兴许不用等三年五年就能轮到她住。
吴会芳:“大学生肯定是进机关,哪有想去肉联厂的。”
一听好像就能闻到杀猪的血腥味,一点不适合文化人。
罗雁是实用主义:“我倒觉得挺好的,逢年过节应该会分肉。”
这倒是,吴会芳:“我们家邻居就是,一年吃好几个猪蹄呢。”
罗雁由衷羡慕:“真好,这一说都给我说饿了。”
吴会芳敞开两个空空的口袋给她看:“等我有钱,天天请你吃大鱼大肉。”
罗雁拍拍她的肩膀:“很有大志向,书中自有黄金屋,快读。”
她心想自己要是再不止住话头,还不知道得聊到猴年马月去。
吴会芳是看不到黄金在哪,越写越烦躁,恨不得把书给撕了。
罗雁看她进度缓慢,忍不住想催几句,还没张口就听到有人在院子里喊,顿住:“会芳,好像是叫你。”
吴会芳支棱耳朵认真听,辨认出:“是我爸。”
她匆忙收拾东西,一边说:“我先回家,明天见!”
罗雁送她到门口,跟吴叔叔打招呼。
吴父是知识分子,在机械厂做工程师,说话也文质彬彬的,隔着门跟罗家父母寒暄几个来回才带着女儿走。
等客人看不见背影,刘银凤关上门:“雁子,你也早点睡。”
罗雁应得好好的,回房间仍旧看书。
她才坐下,罗鸿敲着隔开兄妹俩房间的木板:“明天晚上带你下馆子去。”
到底隔一层,声音传过来有些不真切。
罗雁索性去哥哥房间问:“你刚才说什么?”
罗鸿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本连环画:“说带你去吃东来顺。”
不年不节的,吃涮羊肉也太奢侈了。
罗雁知道他刚刚一直在听着,说:“我跟会芳随便讲讲,不是真的想吃肉。”
罗鸿宽她的心:“你是捎带的,本来只请三方。”
三个人得吃多少钱,罗雁想想都心疼:“算了,你们去吧,我还要写作业。”
罗鸿知道妹妹的性子,被子一掀站起来,推着她往外走:“吃完都来得及,反正你也不怎么要睡觉,快看你的书去。”
罗雁就这么被关在外面,盯着哥哥的房门看一会,到底心情颇佳,哼着歌回去继续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