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起苏和塞给他银药碾子时,说“开春种点薄荷吧,你总咳嗽,闻着能舒服点”;想起琪亚娜起哄说“苏和姐要当嫂子”时,阿娅笑得直拍桌子,木梳从发间掉下来,是他弯腰捡起来,替她重新别好。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上来,后颈的灼痛感突然变轻了。
“阿娅……”也平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声音沙哑却清晰,“哥不换了。”
阿娅一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啥?”
“你的疼,哥陪你熬。”也平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但哥的命,得留着看你……看你将来嫁人,看你生娃,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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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后颈传来“啵”的一声轻响,像气泡破裂。众人都愣住了,只见最后一点青纹在蓝光里碎成星点,飘了飘,消失在空气里。帛书“哗啦”一声裂成两半,“断子绝孙”四个字化作飞灰,被从窗缝钻进来的风吹散。
也平的喉咙不再发紧,他深吸一口气,薄荷药丸的清凉顺着喉咙往下滑,第一次觉得空气是甜的。
苏和按住他的脉,松了口气,转头瞪他:“命是保住了,亏空的身子得养三个月。还有,欠我的聘礼加三倍,得包括十斤薄荷种子。”
也平看着她发红的指尖——那是为了救他咬破的,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傻。
阿依娜捡起地上的刀,往门外走:“我去让巴图杀只鸡,给你补补。”走到门口又回头,瞪了也平一眼,“下次再敢胡来,我打断你的腿。”
琪亚娜的蓝光纹已经褪去,正被阿娅拉着看手腕上的红痕,两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透着笑。
阳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也平的手背上,暖烘烘的。他后颈还有点麻,却不疼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灶房传来巴图的大嗓门,问“鸡是不是要褪毛”,石头在旁边喊“我来我来,我褪毛最利索”,王婆的拐杖敲地声混在里面,像支乱糟糟的曲子,却比任何药都管用。
也平闭上眼睛,嘴角还扬着。
明天就能下床了吧。
他想。
得赶紧好起来,去看看琪亚娜的病。
还得跟苏和说,薄荷种子要多买点,阿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