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阿依娜:我出去逛逛散散心,走到河边。阿依娜哭了出来(2 / 2)

“终于理解,我守着这片草原的难处了?”

阿依娜猛地抬头,冰面上的影子晃了晃,好像真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穿着父亲那件镶金边的狼皮袄,腰间挂着那把镶玉弯刀。她踉跄着站起来,膝盖在冰上磕出闷响,却感觉不到疼。

“父亲?”她的声音劈得像根断弦,“是你吗?”

风卷着雪沫子打过来,迷了她的眼。再睁开时,冰面上只有她自己的影子,还有远处河谷口的狼烟,像根细细的灰线,拴着鞑靼与瓦剌的疆界。假阿依在西族杀旧部的时候,鞑靼的萨满正在跳祭天舞,听说他们帐里藏着大明送来的鎏金酒壶,壶底刻着“徐”字——苏和说得对,这些仇恨背后,总有人在偷偷摇着铃铛。

“父亲,你在哪?”她朝着空旷的河谷喊,声音撞在岩壁上,弹回来时碎成一片,“我想你了……我撑不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河谷对岸的灌木丛突然动了动,惊起几只寒鸦。阿依娜攥紧腰间的刀,却看见雪地里跑过只小狼崽,瘸着条后腿,像极了当年父亲从塔塔尔人手里救回来的那只。小狼崽在冰岸边停住,回头望了她一眼,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

她突然想起父亲教她看星象的夜晚,说“草原的星星都是战死的勇士变的,最亮那颗是大汗的魂”。那天她问“要是大汗累了呢?”父亲笑了,说“那就看河,河水记着所有事,记着谁该防,谁该护,记着瓦剌的骨头该往哪处硬”。

小狼崽钻进灌木丛不见了。阿依娜蹲下身,把手伸进冰缝里。河水在冰层下哗哗地流,像无数人在说话——有乌云琪纺线时的哼唱,有琪亚娜追兔子时的笑闹,有哈图吹的牧笛,还有父亲在金帐里拍着桌子骂“这群白眼狼”。

“我知道了……”她抹了把脸,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淌,落在冰上却没结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站起身,往回走时脚步稳了些。风依旧冷,可怀里的奶豆腐好像没那么硬了,隔着羊毛毡暖着心口。刚才父亲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像在她耳朵边:“瓦剌的女儿,刀要利,心要硬,可别学你老子,到死才懂,硬骨头也得会绕开暗礁。”

阿依娜对着河谷笑了笑,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她知道父亲不在了,那声音是冰河里的回声,是她自己心里的坎终于裂了道缝。远处毡房的方向亮着灯,像颗被雪埋了半截的星,苏和他们大概还在等着她,锅里的黄羊肉该炖烂了,汤香能飘出半里地。

她摸了摸腰间的刀,刀鞘上的雪痕已经冻住了,双狼纹在暮色里显出些暖意。往回走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却再没歪过,像条慢慢扎进土里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