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风把那片绿萝卷进钟口。
刘邦站在天台边缘,袖子里的狗肉还热着,他没吃,而是掏出一截油纸包,撕开一角,咬了口狗肉,腮帮子鼓得像藏了颗定时炸弹。
他嚼得不急,一口三下,这是樊哙教他的规矩:吃狗肉要慢,才能让“说服力”发酵。果然,刚咽下,脑子里那根绷了三天的弦,“啪”地松了。
“格局打开。”他低声说。
不是喊给谁听,是说给自己。他知道,萧何藏的那手,不是防外贼,是防他这个主子。
档案室那张纸条他没烧,但也没信。萧何要是真忠心,就不会用左手写,还特意把“何”字最后一钩写歪——那是他们早年在沛县赌钱时,做暗号的习惯。谁输谁在字尾加个倒钩,意思是“我认栽,但账没清”。
这回,萧何栽了,可账,是他刘邦的。
他下楼时,顺手把油纸包塞进消防栓后的暗格。那儿已经堆了七包,全是这几天他借口“视察基层”从樊哙摊上顺来的狗肉。金手指生效期间,他忽悠技术组重启系统、压下舆论、把一场灾难说成“防御演练”,全靠这口油腻的肉垫底。
但他也知道,再吃下去,武力值归零,樊哙就得贴身护驾。他得在撑死前,把事办完。
技术中心的门禁刷了三次才开。守门的实习生眼圈发黑,一看就是通宵的主。
“萧总监呢?”
“在主控室,说是要恢复‘历史版本’。”
刘邦冷笑。恢复?他恢复的是他自己写的版本。
他没进去,而是拐进隔壁的备份机房——这地方连萧何都不知道有第二套监控。摄像头是张良早年装的,线路独立,录像存在一块老式硬盘里,编号“吕001”。吕雉管的,谁也动不了。
他插上硬盘,调出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数据流向图。
画面一亮,整个屏幕像被泼了墨。密密麻麻的指令流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突然转向,绕过防火墙,直插核心数据库。发起端标着“萧何-管理员权限”,接收端……是钟槌里的微型发射器。
原来那声“咚”不是意外,是确认信号。
更绝的是,数据清空后,系统自动生成了一份“应急恢复日志”,时间戳往前调了四十七分钟,正好覆盖韩信摔倒的瞬间。日志里写得清清楚楚:“检测到未授权物理入侵,触发萧何守则第一条,自动执行防御协议。”
好家伙,自己立法,自己犯法,自己判案,还给自己颁奖。
刘邦盯着屏幕,忽然笑出声。他掏出手机,拨通刘敬。
“把公司最早那版ERP系统调出来,就是咱们在沛县租民房时用的那个。”
“那系统还在?”
“在,吕雉硬盘里。现在就恢复,我要看原始账本。”
“可这系统连不上现在数据库……”
“不用连。我要的不是数据同步,是时间对齐。”
他挂了电话,又发了条语音给张良:“把‘狗肉债换资源协议’激活,目标:萧何名下三十七个离岸账户。”
金手指嗡地启动。屏幕上弹出虚拟协议框:
【狗肉说服力+200%】
【协议生成中:以三斤狗肉为质押,换取萧何海外资金调度权限】
【代价:食用超量,武力值归零(当前剩余耐力:1.5斤)】
刘邦咬了最后一口狗肉,把油纸咽下去,打了个饱嗝。
“够了。”
刘敬带着技术组在凌晨两点把旧系统跑了起来。那界面土得掉渣,窗口还是Win98风格,蓝色标题栏上写着“汉集团v0.1”。
可就在这破系统里,刘邦看到了真相。
2023年4月5日,公司注册第二天。一笔五百万的启动资金入账,来源写着“匿名捐赠”。备注栏里,只有两个字:“还债”。
刘邦记得那天。他刚从陈胜那儿借了十万块发传单,根本没收到什么五百万。
他调出银行流水对比,新系统里的记录是“天使轮融资”,投资方是“鸿门资本”,法人代表——萧何。
再翻员工名录。最早的七个人:萧何、曹参、樊哙、夏侯婴、周勃、张良、他自己。可旧系统里,第七个名字是“吕泽”,而刘邦的名字,是半个月后才补录的,职位写着“临时合伙人”。
最狠的是股权结构。旧系统显示,萧何持股41%,刘邦30%,其余人平分。而现在系统里,刘邦51%,萧何18%。
改得真干净,像拿橡皮擦把历史蹭了一遍。
“他不是备份数据,”刘邦对着屏幕说,“他是重写历史。”
他正要下令冻结萧何权限,门被推开。吕雉走进来,手里拎着个银色手提箱,表面印着“调查光束v3.0”几个字。
“你查完了?”
“查完了。”
“那该我了。”
她把箱子放在桌上,按下开关。一道蓝光从顶部射出,分成两束,像手术刀般悬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