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设在汉宫顶层的“云中阁”,玻璃穹顶外是整片星河般的霓虹灯海,像极了当年刘邦在沛县偷看县令家宴时,透过门缝瞥见的那盏琉璃灯。
只不过如今,灯下坐着的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刚刚击溃萧何数据陷阱、眼看就要拿下楚地市场的“汉集团”核心班底。
酒过三巡,狗肉的香气顺着中央空调吹遍每个角落。樊哙亲自掌勺的大铁锅摆在主桌中央,汤面浮着金黄油花,几片香菜随热气微微颤动,仿佛在跳一支油腻的华尔兹。刘邦袖子里藏着半块没啃完的狗腿,一边给张良夹菜一边压低嗓音:“老张,待会儿我放个大招,你配合点,别又拿什么‘天道无为’来扫兴。”
张良刚要开口,忽听角落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鞭炮,也不是酒瓶炸裂,而是一种低频的、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咚”——像是有人把一颗心跳塞进了微波炉。
众人一愣。
下一秒,宴会厅西侧的装饰盆栽猛地喷出一股黑烟,花盆炸成碎片,泥土溅了邻桌投资人一脸。那投资人抹了把脸,怒道:“谁家狗在这埋骨头?”
话音未落,第二声爆炸在吧台下方响起。冰桶翻倒,伏特加和橙汁混成一滩彩虹色的鸡尾酒泥浆,吧台小姐尖叫着跳开,高跟鞋踩碎了一地玻璃。
“炸弹!”韩信猛地起身,手已摸向桌底的应急按钮。
可人影未动,只见一道黑影从柱子后闪出,手里还攥着个遥控器,正是陈平。他穿着服务生制服,脸上却挂着比死鱼还冷的笑容,一边后退一边高声喊:“诸位慢用!这顿,我请!”
话音刚落,他拇指一按。
没人听见第三声爆炸。
因为樊哙动了。
这位昔日鸿门宴上生啖狗腿的猛将,此刻像一头闻到火药味的藏獒,一个箭步冲出,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道油腻的弧线,扑向吧台下方那个还在冒烟的金属盒。他双手一抄,把那玩意儿夹在腋下,转身就往露台跑,边跑边吼:“都别跟着我学狗刨!这玩意儿熟了会炸!”
众人傻眼。
刘邦却笑了。他慢悠悠掏出手机,点开一个APP,屏幕上立刻跳出十六个分格画面——宴会厅全景、露台、电梯井、地下车库、甚至女厕第三隔间。
“各位请看。”他把手机往空中一抛,投影仪自动接驳,整面玻璃墙瞬间变成巨幅监控屏,“咱们的‘天眼系统’,上线了。”
画面里,陈平正往安全通道跑,刚拐过拐角,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保安按倒在地。而露台上,樊哙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打开金属盒,里面居然是一台老式MP3,正循环播放着《最炫民族风》。
“假炸?”张良挑眉。
“真炸在云端。”刘邦冷笑,手指一划,调出后台日志,“他远程触发的只是烟雾弹和音响,真正的杀招是这玩意儿——试图接入我们内网,释放勒索病毒,锁死所有狗肉供应链数据。”
韩信凑近屏幕:“IP跳转了七层代理,最后停在……咸阳路网吧?”
“又是那儿。”张良摇头,“萧何的堂弟该换个工作了。”
刘邦却不急,反而端起酒杯,冲全场举了举:“各位!刚才那一下,是友商送来的‘贺礼’!但咱汉家宴席,从来不拒宾客,只分敌我——现在我宣布,从今晚起,所有参会人员,每人赠送一年‘狗肉会员’,不限量,包邮到府!”
人群哗然。
有人鼓掌,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更有投资人当场打开APP下单:“来十斤!我要囤着过年!”
喧闹中,刘邦走到监控屏前,放大陈平被按倒在地的画面。他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轻笑一声:“陈平啊陈平,你搞阴谋是一把好手,可玩阳谋?你连我狗肉锅里的姜片都算不明白。”
他转身,拍了拍还在喘气的樊哙:“辛苦了,回头给你报销干洗费。”
樊哙抹了把汗:“衣服炸了不打紧,就怕狗肉凉了。那我这身板,可就真成零武力值了。”
众人哄笑。
刘邦却没笑。他悄悄摸了摸袖子里那块狗肉,油已经渗出来,沾湿了衬衫。他知道,这场宴席的热闹是装的,真正的杀机,往往藏在笑声最响的地方。
他踱步到窗边,俯瞰城市灯火。忽然,监控画面一闪,东区走廊的红外线警报亮了红灯。他迅速切过去,只见一个模糊身影正蹲在配电箱前,手里拿着某种信号发射器。
“又来?”韩信也注意到了。
刘邦摆手:“别动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