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摇头,“是只猫。”
“为何是猫?”
巧儿道:“爹说乱嚼舌根造.....谣诬陷他人的人,下.....下辈子会托成猫。猫有九.....九条命,会受九次磨难才会死.....死去。”
圣德帝:“......你这含沙射影的也太明显了,诅咒朕啊?小结巴,你好大的胆子。”
“圣上多.....虑了。”巧儿接过外衫,继续给他穿。
圣德帝把外衫从她手里拽出来,自己穿上,边向外走:“朕懒得理你。小泉子,”
小泉子忙不迭地上前。
圣德帝用巧儿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封婉仪的圣旨宣了没有?”
哼,用这个吓她一吓,看她还敢不敢以下犯上。
小泉子道:“还未。”
难不成要撤回来?幸好他长教训,没有像上次封娘娘为贵人那样,一大早就跑过去宣旨。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圣德帝低声斥责道:“干什么吃的,这都快午时了,圣旨还没宣发,不想干了?”
小泉子:“啊?”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奴才该死,请圣上恕罪。”
圣德帝道:“午时的时辰不好,既然没宣发,那就.....”
小泉子:撤回来?
“就挪到下午申时吧。让小结巴担惊受怕急半天。”
小泉子:“.....”
您也就这点出息了。
小泉子把圣德帝送到书房,等再回寝殿的时候,巧儿已经带着人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小泉子耸耸肩,他还想讨个好把圣旨的事情给娘娘透露一二,省的她着急。
现在走了就走了吧,他也不必犯透露旨意的罪了。
巧儿回去的路,却并不顺利。
她刚出寝殿没多远,就碰到了孟谨。他在原地不住地徘徊,双手挫着,似是在等人。
圣德帝继位的时候刚过十八,还没有娶妃。继位时又有三年的国丧,碰不得女子,所以他干脆把寝殿搬到了勤政殿的后侧,按照地界,寝殿也算在前朝。孟谨在此处出现,应当是被圣德帝宣召来议事的。
不过,他来到后殿作何。
看到孟谨的目光,巧儿心中笃定,他是来找自己的。
果然,孟谨在原地稍有犹豫之后,朝她走了过来,“见过贵人娘娘。”
巧儿没说话,飞云便替她说了,“孟将军请起。”
孟谨起身,为难地看着飞云和她们身后跟着的孙小安。
巧儿明白他的意思,应当是有话要说,又不便飞云和孙小安听到。但是她却不能如他的意,让飞云和孙小安离远一些。
此地是前朝,可以说遍布圣德帝的耳目。恐怕现在,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和孟谨见面的事情了。
如果再让飞云和孙小安避嫌,那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孟谨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能他想说的话对他来说太过重要,让他忘记了宫里的规矩。
看巧儿一直没开口,孟谨艰难开口:“属下能不能请娘娘帮个忙,给郡主带句话。”
“你说。”巧儿道。
“属下小时候家里穷,有一次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辆独轮车。妹妹便央着属下推她出去玩。出了村子之后有一个下坡,属下没控制好力道,两个人和独轮车一起摔了下去。属下摔在了下坡旁的池塘边,娘娘不知道,那个池塘里养的有鱼,池塘的主人为了防止人去偷鱼,在池塘边放了好多尖锐的石子。属下的胳膊上,身上,腿上被割掉好多肉。”
孟谨缓缓地说着,语气苦的像是坏掉的酸梅子。
“后来池塘的主人过来巡查,发现了昏迷的属下,把属下送回了家。”
巧儿敏锐地发现少了个人,她预感不好,“你妹.....妹呢?”
“她被独轮车压在池塘里,捞上来的时候,脸上的肉都被鱼吃了大半。”
孟谨叹口气,“遇到郡主的那一天,她在林府的花园池塘里挖藕,身上和脸上沾了泥。属下就想,如果属下的妹妹能平安长大,应当也是这副样子。”
巧儿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孟谨的眼猛地一红,他朝巧儿拱手,向后退了两步,又犹豫片刻,道:“其实不是妹妹央求属下出去的。是属下想玩独轮车,非要带她一起出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巧儿吸口气,心开始发沉。
如果没有他最后这句话,那他和郡主之间的事情还有转机。
但是现在,他心里的疙瘩一直在,每看到郡主都会想起被他意气用事而害死的妹妹,那这两人之间,怕是再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