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刺杀,以巧儿流鼻血,和虎口处有个两寸多长的伤口而告终。
巧儿被圣德帝命令半靠在床上,伸手让御医为自己包扎伤口。
床前,驰敏和小泉子,飞云已经跪了两刻钟。
整个房间内,万籁俱寂,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这三人脸上的汗水滴到地上的声音。
巧儿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一直沉默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院子里的圣德帝的背上。
他背着光,早上还带着丝清凉的晨光弥漫在他的全身,更是为他凭添了无上的威严。
巧儿收回目光,看着御医夸张地几乎要把她整个右手都包住,她缩了一下手,朝御医摇头示意。
御医点头哈腰,表示明白她的意思,又把伤口包的松了一些,而后起身,掂着诊箱,朝圣德帝的背影道:“圣上,娘娘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圣德帝摆手让御医先退下,而后自己走回床前,“让朕看看。”
巧儿皱着一张脸,举着比方才包的更夸张的右手,几乎要杵到他脸上。
圣德帝后仰着头躲过去,捏着她的手腕看了一圈,眼中终于有了些笑意。
却是转瞬即逝。
巧儿用眼神示意下面跪着的三人。
圣德帝当做没看见,对巧儿道:“朕说你傻,你还委屈。看到刺客不知道躲,硬生生地冲过去算什么,逞英雄啊?还是你当宫里的护卫们都是死的?要是没有朕出现,你早被一斧头砍成了两截。”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骂她,还是骂地上跪着的三人。反正他们听到之后,头跪的更低了。
“和宋老头一样,莽撞、鲁莽、莽夫!”
他没说一个词,就瞪她一眼。
巧儿也学那三个人,低着头不说话。
她不说话,这房间里就没人敢在这时候和圣德帝搭话了。
圣德帝伸手捣了一下她的额头,“朕和你说话呢,这时候知道害怕了?大白天的刺客都跑进院中了还不知道,朕看你以后还怎么睡得着。”
主子们睡不着,那就是他们这些护卫的失职。地上三人的额头跪的都挨着地了。
“臣妾睡眠好.....好的很。”巧儿抬头反驳道。
圣德帝道:“嗯,确实好的很,脑中缺根筋嘛,就会吃会喝会睡。”
巧儿没理他这句话,眼神看向地上跪着的三个人。
圣德帝的嘴角终于抿了下来。
“半个时辰,朕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要是查不到主谋,朕就当你们是主谋。”
当成行刺宫妃的主谋,那就是以下犯上,变相的抄九族。
驰敏和小泉子稽首磕头,“是,属下/奴才告退。”
而后两人起身,快步退出了房间。
原地只剩下还跪着的飞云。
飞云是巧儿的人,他如果直接处置的话会让人觉得他不把巧儿放在眼里。圣德帝扭头去看巧儿的脸。
只对上一双可怜巴巴想替飞云求情的眼。
算了,本就没指望她能严厉治下。圣德帝道:“去领了罚再来伺候。”
领罚后还要再来伺候,巧儿想的是他冷漠无情。飞云却是感激涕零,再来伺候,那就是说圣上还要用她。
飞云磕了头,低头弯腰退出了房间。
巧儿抠着手指,小心地觑他一眼。
圣德帝道:“飞云是皇祖母的人,又是侍卫队出身的近卫,未必肯服你。”
巧儿心道,不是‘未必’,而是‘根本就不’。可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飞云也确实拼死保护了她呀,再说,这两日她觉得飞云改变了一些,对她也亲近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
她心里的小九九,都通过那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表现了出来。
圣德帝忽然想起了自己送过来的琉璃珠,当时他也真是昏了头了,让小泉子把琉璃珠送过来,是想告诉她她其实还是有优点的,就那眼珠子就挺好看。
谁知道她胡思乱想,竟然认为自己送礼是为了贬低讽刺她。
圣德帝道:“朕给你的琉璃珠呢。”
巧儿立刻转身,从身后的床头柜最上层的抽屉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放到左手掌心上,恭敬地送到他面前。
圣德帝接过,打开把琉璃珠拿出来,对着阳光让她看。
巧儿不知道他想表示什么,想着自己现在该恭维他,便学着红儿的样子,夸张地说:“哇~是彩.....彩色的光哎。”
就这傻样,怎么可能看得出自己罚飞云,是因为她身为近卫却懈怠渎职,连对周围环境最起码的警惕性都没有。圣德帝手腕一转,把琉璃珠又放回盒子里,喃喃道:“无可救药。”
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