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 宗悫的吼声刚落,三百支神臂箭就组成银网,前排魏骑瞬间坠马。
但云中铁骑毕竟是北魏精锐,后续骑兵立刻变阵,用盾牌组成铁壁继续推进,槊尖从盾缝里刺出,将冲上前的两名宋兵挑穿。
“沈攸之!” 辛弃疾的斩马刀劈断迎面而来的槊杆,“带五十人去烧他们的后队粮草!”
青年将领应声冲去,重剑劈开两名魏骑的咽喉,血溅在他年轻的脸上,眼神却亮得惊人。
芦苇丛突然传来呐喊,薛安都的突击营如从地底下钻出,短斧密集如蝗,专砍马腿。
一匹战马受惊跃起,将拓跋翰掀落在地,他刚爬起就被三支弩箭逼得退回阵中,狼皮披风被射穿三个洞。
“变阵!” 刘勔在高坡上挥旗,粮车突然向内收拢,形成的弧形缺口正好卡住魏骑的冲锋路线。
藏在车后的弩手换用火箭,点燃了芦苇丛,火借风势蔓延,将魏骑的退路烧得通红。
厮杀声震得河水翻涌。
新升任伍长少年兵手中环首刀大力劈砍,却因发力不稳将刀卡在一名魏骑的护心镜上,他情急之下抽出腰间三棱锥,狠狠刺入对方腋下 —— 那里正是薛安都教的甲胄薄弱处。
少年兵瘫坐在地时,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被流矢划伤,血正顺着草鞋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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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的斩马刀已砍得卷刃,他瞥见一名魏骑举槊刺向宗悫,飞身扑过去用后背挡了一下。
槊尖即将穿透铁甲的刹那,他反手一刀劈开对方的脖颈,温热的血喷了满脸。
“别管我!守住弩阵!” 他推开扶他的亲兵,却发现甲内的桑皮纸护心镜竟挡住了马槊前冲的大半力道 —— 那是刘勔特意让全军都穿戴上的。
暮色渐浓时,濉口的水面已被染成暗红。
云中铁骑丢下三百多具尸体仓皇北撤,拓跋翰的狼头旗倒在芦苇丛中,被薛安都的亲兵踩成了碎片。
辛弃疾斩马刀已入鞘,站在渡口,看着士兵们清理战场。
沈攸之的重剑还插在最后一辆魏骑粮车上,宗悫正指挥弩手回收箭矢,刘勔则蹲在沙盘旁,用沾血的手指修改着阵法图。
伍长新兵被一位老兵背着走过,怀里紧紧抱着缴获的鲜卑狼牙棒,伤口已用草药包扎好。
“将军!” 薛安都捧着一面残破的云中大旗走来,旗角的金线被血浸成暗褐,“这仗打得痛快!就是。。。”
他瞥了眼地上的宋兵尸体,声音低了下去,“咱们也折了七十多个弟兄。”
辛弃疾望着夕阳下的淮河,水面的血花正随波散去。
他忽然解下腰间的酒囊,往河里倒了半袋:“他们没有白死。” 粮车组成的却月阵轮廓在暮色中格外清晰,“新军需要见血,从今天起,飞虎军才算是真正的成军。”
夜风吹过芦苇荡,带来远处榷场的驼铃声。
刘勔突然指着星空:“将军你看,荧惑星犯氐宿 —— 这是兵戈将兴之兆。”
他展开染血的《飞虎军编制册》,在末尾添了行字:“濉口一战,始知铁与血才能铸真军。”
辛弃疾接过册子,指尖划过那行字,忽然想起三个月前成军时,将士们在誓词里写的 “愿为大宋飞虎,啸傲山河”。
此刻再看,那些字仿佛都沾了血,沉甸甸的,像极了校场石板上未干的血迹。
远处的冶山传来锻铁声,与伤兵的呻吟、老兵的哼歌声交织成歌。
伍长新兵躺在草席上,摸着小腿的伤疤,听薛安都讲当年檀道济唱筹量沙的故事,忽然觉得这道伤疤比任何勋章都荣耀。
当第一缕月光爬上濉口的断槊时,辛弃疾仍在灯下批注着刘勔的阵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