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爱顿了顿,目光扫过东平王,对北魏太武帝继续说道:“昔年秦灭六国,非独恃武力,更在远交近攻;汉破匈奴,亦需卫青、霍去病审时度势。今辛弃疾深通谋略,若任其经营淮泗,我军南进之路恐成天堑。”
拓跋焘沉默良久,指尖划过王座扶手上的狼头雕纹 —— 那是他征服柔然时亲手猎杀的白狼图腾。殿外风沙更紧,将檐角 “天子万年” 的铜匾刮得吱呀作响。
小主,
“吾儿,” 他忽然开口,声音沉如磐石,“你可知汉高祖白登之围?”
拓跋翰一怔,抱拳道:“儿臣知之。汉高帝轻敌冒进,被困白登山七日,后用陈平之计方得脱。”
“正是。” 拓跋焘目光如炬,“朕征战半生,破柔然、灭胡夏,非恃匹夫之勇,乃知‘胜不可骄,败不可馁’,吾儿须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故朕每战必亲征。想那辛弃疾能以流民之身,破我黑槊精骑,此绝非侥幸,乃真将才也。诸位朕之肱骨,既然看完策论,却不知有何见教于朕。”
“陛下,” 尚书令刘洁上前一步,拱手道,“辛弃疾虽有奇才,但南朝君臣猜忌,刘义隆更是多疑之主。依臣之见,与其强攻,不如智取。”
拓跋焘抬眼,示意他继续。
刘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狡黠:“陛下,臣听闻南朝御史中丞袁淑,为人贪慕虚荣,好大喜功。辛弃疾初来乍到便获重用,袁淑早已心生嫉妒。若我们。。。”
他凑近拓跋焘,低声说了几句。
拓跋焘听着,眼中渐渐露出笑意,抚掌道:“好!好一个离间计!刘爱卿此策甚妙。宗爱,” 他转向中常侍,“即刻命细作准备黄金千两,上等玉带一条,设法送到袁淑手中。告诉他,只要他能离间辛弃疾与刘义隆,大魏必有重赏。”
“遵旨!” 宗爱领命,又道,“陛下,前次以议和为名打探伪宋虚实之时已打通袁淑关节。除此之外,是否还需散布些流言,让南朝上下对辛弃疾心生疑窦?”
拓跋焘点头,眼中寒光一闪:“自当如此。传朕命令,命所有在南朝的细作,立刻行动起来。就说。。。就说辛弃疾拥兵自重,欲与北魏私通,图谋不轨。再放出消息,说宋帝刘义隆已对其起了疑心,不日便要罢黜其兵权。”
他顿了顿,补充道:“最重要的是,要让辛弃疾本人听到这些谣言。我要看看,这位‘幼安’将军,在生死存亡之际,会作何选择。若能将其招至我大魏麾下,岂不美哉?”
“陛下圣明!” 众臣齐声道贺。
他又转向东平王拓跋翰,看向这位愣在原地的武将,嘴角扬起一丝和煦的笑容沉声道。
“你且镇守云中,整训骑兵,待朕收了这辛弃疾,拿下淮河防线,再让你纵马江南,痛饮长江水!”
殿中群臣见状,皆俯身叩拜离。
拓跋焘挥手示意退朝,独自留在殿中,目光再次落在那卷《刍荛十论》上,喃喃自语:“辛弃疾啊辛弃疾,你是南朝的栋梁,却也可能是我大魏的心腹大患。是生是死,是敌是友,便看你如何应对了。。。”
良久,拓跋焘起身走向殿门,望着漫天风沙中隐约的北魏军旗,想起了灭胡夏时统万城上的落日 —— 那时的天空,也如今日般被血色浸染。
殿外,风沙更紧,卷起的沙尘拍打着窗棂,如同无数冤魂在哀嚎。
“辛弃疾。。。” 他对着风沙低语,手中 “龙渊” 剑的寒芒刺破暮色。
一场针对辛弃疾的阴谋,已然在北魏的朝堂之上悄然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