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书院外那些人?我差人将他们赶走便是。”
对于他来说,喝蓁儿的茶是其次。
与王守义论道,才实为此生一大幸事。
程朱的那套理论尚不完善。
这两年来,他不止一次的与王守义坐而论道,得到许多感悟。
当世读书人里,能教程朱学问、道理的,也就只有王守义了。
至于济州孔家那位...在异士界里名头较大。
但在儒家这个圈子里,仅论学问来说,与程朱与王守义相差甚远。
王守义道:“不全是。”
“一来,任由他们日日到此哄闹,蓁儿也没了读书的心思。”
“二来,这两年来,我教她们的其实并不多,只是让她们多读点书而已。”
“如今贵院的万卷书,她们已是聊熟于心,是时候该行万里路了。”
青山书院的名头大,不仅是大在有程朱这位大儒坐镇。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书院里的藏书最多,甚至就连皇室宫廷都无法与之相比。
纵使是一名普通书生,面对如此之多的藏书,只要细细通读,假以时日,必成一方大儒。
这就是青山书院真正的底蕴。
可以说,程朱在悟道不得寸进之后,便将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搜集天下书籍的事情上。
青山书院的藏书可谓罗列万千,九流十家,应有尽有,何止万卷?
然而,即使是如此海量的书籍。
蓁儿与小白圭也就只用了两年多点儿的岁月便读完了。
两年岁月,抵得上一般书生十年寒窗苦读。
这份天赋,岂能不让他人羡慕?
程朱道:“读完万卷书,再去走万里路,这没什么错...”
“可是,你们就这般着急?不如过个年关再走,如何?”
啊?
白圭下意识张大嘴巴,“如今距离年关,还有五个月呢!”
程朱笑呵呵道:“五个月而已,眨眼就过去了。”
王守义要离开青山书院的心意已决,
“时不我待,程兄莫要再相劝了。”
程朱也是知道他的性子,纵使有万般不舍,也只得化作一声轻叹,
“罢了。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
王守义道:“四五日左右。”
程朱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一事,看向他,
“你要离开青山书院,除了带着弟子们外出游学之外,是不是还因朝廷近日派人来请老朽为官?”
这几日,京城那边,的确有派人来。
不过,想请他入京为官的,不是皇帝,而是范知行。
程朱要年长范知行几岁,但后者看起来要比前者老许多。
王守义不愿有所隐瞒,直言道:“的确有这方面原因。”
在若干年以前,老天师还在的时候。
范知行不叫做范知行,而叫做范希文。
后来,王守义龙场悟道功成。
范希文为邀请王守义前往官场,特意根据王守义所悟儒道,改了名字,叫做范知行。
这么做的目的,是要让王守义的道名传天下。
也算间接帮助了他。
再到后来,王守义如他所愿,入京官拜平章军国重事,对兵部与五军都督府,有着直接管辖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