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独眼望向远方:
"守到死…"
这不是豪言壮语,而是平静的陈述。
楚夜听懂了,转身对副将下令道:
"接管防线,第一营修复工事,第二营警戒,第三营......"
他看了眼那些摇摇欲坠的天虞守军,"护送伤员下去治疗…"
沉默间,两支军队快速进行着防务交接。
没有隆重的仪式,没有激昂的演说,只有沉默的效率。
援军迅速填补各处缺口,天虞军则退到二线休整,如果靠在墙根打盹能算休整的话。
于中和楚夜阑并肩站在隘口最高处,望着远处西荒大营连绵不绝的火光。
夜风呼啸,卷着细碎的雪粒拍打在两人脸上。
楚夜突然发现于中的右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是力竭的表现。
这个年轻人已经到极限了。
"你去睡会儿。"
楚夜说着,指了指旁边的营帐,"我盯着,有事儿会叫你…"
于中摇头:"睡不着。"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一闭眼就疼…"
楚夜瞧见,也不再劝说,只是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于中肩上。
转身离开,应该是去布置任务了。
残月如钩,悬在破碎的天虞山隘口上方。
凛冽的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残破的城墙。
城垛上结了一层薄冰,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一名年轻的小兵蜷缩在城墙角落,裹着单薄的棉衣,呵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寒风中。
"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年轻小兵回头,看见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兵正提着酒囊走来。
老兵左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那是去年冬天与西荒人交手时留下的伤。
"看他们…"
小兵指了指远处西荒大军的营火,星星点点的火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像一条匍匐的毒蛇。
"我不懂,大家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妖族和妖兽不才应该是我们的敌人吗?"
老兵沉默片刻,挨着小兵坐下,拧开酒囊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让他皱了皱眉。
"有时候,人比妖兽可怕多了。"
老兵将酒囊递给小兵,"妖兽吃人是为了活命,人杀人......却可以为了任何理由…"
小兵接过酒囊,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
擦了擦嘴,指着远处的火光:
"那他们对我们来说,就是妖族呗?"
老兵望着远方,眼神深邃:
小主,
"可能在他们眼里,我们才是妖族…"
小兵愣住了,稚嫩的脸上浮现困惑:"那人族和妖族还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小兵和老兵同时回头,看见于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年轻的元帅卸去了铠甲,只穿着一件普通的棉袍,左眼缠着纱布,右眼却依然明亮如星。
"因为我们有信念。"
于中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因为陛下和并肩王希望北祁安稳富饶,这就是人族和妖族的区别。"
说着,望着远处的火光,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