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树望着湖面出神，一时半会，竟也没发现姜晚柠过来。

“陈爷爷。”

姜晚柠也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唇。

这大概也是姜晚柠第一次对陈海树以这样的称呼相称，后者明显怔了一瞬才回过头来。

也是瞧见了她坐着轮椅满身的伤，陈海树嗫嚅了半晌，才颓败似的开口：“对不起，姜家丫头。”

“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或许从一开始，我和苍惠就错了。”

“......也错得离谱，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更加坚持自己的立场，今天的这场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更不会把无辜的你们也给牵扯进来了。”

闻言，姜晚柠的眼神闪了闪。

她示意身后跟来的安婶把自己带来的早餐交到陈海树的手上，之后又等人很有眼力见地退开之后，这才看着陈海树重新问道：“陈爷爷，这里没外人，关于你和苍惠奶奶当年的事。”

“或许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陈海树接过早餐，却是没吃，只随手搁置在了自己身旁的草坪上面。

而他本人，面对姜晚柠的这个问题，似是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

一阵晨风吹过老人花白又苍老的面容，使他唇边泛起了一抹苦笑：“是谢家那小子猜到的吧？”

“从第一次见面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姜晚柠不置可否。

也正如谢言川此前察觉的那般，陈海树这人的防备心其实很强。

只不过老人对她，应该还是愿意坦言一些的。

眼下他似是在心中整理了一下过往模糊的回忆，略微停顿了片刻后，才又重新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那小子的敏锐程度，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和苍惠两人的出身，其实是来自国内京市那边的陈家。”

陈海树接下来的话，让姜晚柠感到震惊。

一是震惊谢言川当时居然真的只凭借着陈海树的只言片语，就猜测到了对方两人大概的身世。

二则是，关于眼前他们正在经历的这场风波，居然很有可能是从老一辈时起，就已经延续下来的纷争。

“大概是我们还年轻那会，京市可还没有如今所谓的四大家族。”

“那时候是杨家独大......”

“哦对了。”陈海树抬头看了眼姜晚柠：“杨家，就是你外婆在的那个家族。”

姜晚柠的外婆，本名叫做杨婳。

关于老一辈们的这些过往，她还真没听人怎么提起过。

如今也更是竖起了耳朵：“大概我有记忆的时候，外婆那边的家族，早就已经没落了，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嗯。”

陈海树回忆起往事，眼中也浮现出些许不忍与可惜的神色：“你要知道，京市里如今的那几家，都不是吃素的。”

“加上那个年代的东西，真争起来，其实也就那么多的东西。”

“所以他们便联合起来，暗中谋划对当时一家独大的杨家动手，为此不惜布下了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