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你们所见,其实我是个不懂玉的人,也根本不了解玉雕这个行业……这么多年我身为苍惠的丈夫,其实当的并不称职。”
后来的陈苍惠确实如姜晚柠猜测的那样,走向了做高仿玉器的这条路。
起初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接一些勉强可以维持生计的小单子,但到后来,母亲的疯病和巨额债款就像是个无底洞,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也迫使着她,走向了更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当时苍惠想一个人抗下这些,她都没跟我打声招呼,就擅自取消了婚约。”
“当然这些感情过往,也没什么好说的。”
“别看我们如今生活在一起……其实前几年的时候,才刚领了结婚证。”
那会的陈海树还以为一切都能拨云见日,他们总算结束了过去苦难的生活,至少可以携手共同退隐在这偏远异国他乡的小镇之中。
但事实证明,他们当时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
陈苍惠有着旁人无法复刻的技术,可以将一块便宜至极的破烂玉料变废为宝,卖上几十、几百,甚至上千万的价值,这本身就是违法的灰色产业。
她想抽身不干,可那些早从她身上尝到甜头,并跟她扭成一根绳上蚂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那些人,也是债主。”陈海树说到这些的时候,有些痛苦地搓了搓自己的脸:“上次你们去C市小镇见到我们家里的景象,就是他们做的。”
“后来拿着姜小姐你跟谢先生给的钱,我和苍惠搬离了那个地方,又重新找了个可以藏身的隐蔽之所,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要求苍惠继续从事之前的勾当,并强行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似是又想起当时的场景,陈海树苍老的脸上,也涌现出一抹惊恐的神色:“那些人真是疯了!”
“为了彻底斩断苍惠对外界的最后一丝牵挂,甚至不惜对我杀人灭口,多亏老子命大,才车子坠崖的时候,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我知道以我自己的能力对上那群人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所以才找来这里。”
“我知道这很为难……但这也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伴随着陈海树最后的话音落下,原本就安静的客厅之内,也瞬间变得更加肃静。
即便心里已经有了预期,姜晚柠在听陈海树说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还是感到十分的震撼。
就如此沉默好半晌后,她才好像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却觉喉间干涩,连讲完一整句话都费力:“陈老先生……我帮你们这些,就是在包庇犯罪,你知道吗?”
陈海树默了默,最后颓然:“当然。”
“我答应你,只要能从那些人手上把苍惠救回来,我就带她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