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维多利亚港灯火流动。
周若若侧脸精致,目光看向祁同伟。
她声音轻柔,带一丝试探:“祁大哥,您总算肯来港岛了。”
“总是小妹去汉东马桔镇叨扰您,这次,得让我尽地主之谊。”
祁同伟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笑了笑,食指在膝上敲击。
“我是来公干的。”
“你这么大的阵仗,要是被报纸拍了去,我这趟白来了。”
周若若笑意更深。
她俏皮眨眼,红唇轻启:“祁大哥,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你也怕绯闻嘛,跟我传绯闻可是多少人想求也求不来的。”
祁同伟气息一凝,突然觉得温度有点高,下意识想松一松衬衣的口子,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悬在半空的手改成了点,轻轻点在周若若的额头。
“收了神通吧,女菩萨。”
祁同伟一句话让周若若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不容易凝聚的气氛,一下就垮了,周若若嗔怪的瞪了祁同伟一眼。
“祁大哥放心,这车是高董借调的,没人认得。”
“我们去的地方,是高董私人产业,清净安全。”
是高小琴。
祁同伟目光微凝。
这个女人,手腕越来越强,甚至开始替自己做决定。
让周若若接机,竟没跟自己打招呼。
周若若倾身靠近,香风萦绕鼻尖。
那张脸庞近在咫尺,肌肤细腻。
祁同伟心脏漏跳一拍。
那股燥热几乎再次冲破理智。
但他终究是祁同伟。
祁同伟目光迎上周若若。
他没有扭头。
眼神深邃,瞬间吞噬那丝涟漪。
美色是点缀,是战利品,绝不能是阻碍。
感受到祁同伟的眼神,周若若心头一跳,坐直身子。
她不敢再有半分试探。
车内,再次安静。
只有祁同伟的手指,还在膝上有节奏敲击。
一下,又一下。
次日清晨,阳光穿透半山别墅落地窗。
祁同伟站在窗前,手中端着温水。
他俯瞰苏醒中的港岛。
摩天大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维多利亚港海面,渡轮拉出白色尾迹。
这里比汉东更繁华,也更赤裸。
金钱、权力、欲望,交织成一张无形大网。
每个人都是猎人,也是猎物。
昨夜周若若的香风,早已无法在祁同伟心湖掀起波澜。
他的野望,是吞下整个天空,一朵花的芬芳无法让他沉溺。
“祁先生,车备好了。”
周若若的经纪人,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孩,恭敬站在门口。
祁同伟点头,放下水杯。
他眼神古井无波。
一个小时后,一辆丰田停在上环一栋老旧大厦前。
“文西报社”。
三个斑驳繁体字招牌挂在大厦入口。
祁同伟下车,抬头看了一眼。
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常藏龙卧虎,消息灵通。
报社内,旧纸张、墨水和尼古丁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风扇在天花板吱呀作响。
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记者和编辑们行色匆匆,脸上写满疲惫与亢奋。
“我找你们总编,霍先生。”
祁同伟对着前台一个修指甲的女孩说话。
语气平淡,却有气场。
总编办公室,祁同伟见到“文西报”掌舵人霍文西。
霍文西头发花白,叼着雪茄。
他眯眼打量祁同伟,眼神审视,带一丝轻蔑。
“后生仔,港岛的水,比你们汉东深得多。”
“我们这庙小,养不起你这尊大佛。”
祁同伟脸上带着谦逊笑容。
他将一份盖着汉东官方红头的介绍信,和一份高小琴准备的“利是”推过去。
“霍总编说笑了,我只是来学习取经。”
“早就听闻《文西报》是港岛针砭时弊第一喉舌,晚辈心向往之。”
霍文西目光在厚实红包上停留半秒,眼里露出不屑。
不过在看到官方的文件,尤其是上面的表述。
他脸上横肉舒展,笑呵呵收下文件。
“好说,好说!”
他随手从桌上一堆报纸里抽出一份,指着一个角落新闻。
“喏,就像这条新闻,‘汉东交流团’抵港,说是要加强两地协作。听着好听,其实屁用没有。官面上走一圈,吃吃喝喝,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
“这种新闻,我们一天能编一百条。”
祁同伟目光落在那条新闻上,看到了“机械厅”三个字。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心中念头急转,脸上依旧是恭敬求教神情。
“霍总编,我刚来,对港岛不熟,请您多指点。”
“我能做些什么?”
霍文西吐出一口雪茄烟雾,大手一挥,指着外面办公区。
“指点谈不上。先去跟着老人跑社会新闻吧。”
“就跟阿Ben,让他带带你。”
他看向祁同伟,眼神玩味。
“能不能学到东西,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后生仔。”
小主,
祁同伟走出总编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谦逊笑容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眸子里古井无波的深邃。
仿佛能倒映出整个港岛风云变幻。
“社会新闻?阿Ben?”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