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提拔高育良,而是通过自己这个“学生”的手,完成一次看似顺理成章的“举贤”。
如此一来,这份功劳便从公家,变成祁同伟私人。
高育良欠下的,不再是组织的培养,而是祁同伟用自己的政治前途,实打实换来的。
想通这一层,祁同伟只觉后背发凉,对钟书记深不可测的权术手腕,有了更深的敬畏。
“老师,您千万别这么说。”祁同伟放下茶杯,脸上真诚恰到好处,“您是我的恩师,学生为老师做点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再说了,我一个年轻人,要那么多功劳做什么。能看到老师更进一步,比什么都让我高兴。”
高育良凝视着他,看着他眼中不似作伪的坦荡,良久,才拍了拍他的手背。
“好……好学生!”
有了这层心照不宣的关系,这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吴老师的热情不再刻意,而是发自内心的亲近与感激。
而此时,省委家属院另一栋别墅里,气氛压抑,如同地狱。
副省长刘和光在书房里踱步,雪茄燃尽长长一截烟灰,落到昂贵地毯上,他却毫无察觉。
自从儿子刘生和陈勤财被祁同伟抓走,他的心便一直悬着,从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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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弟弟刘民身上,时刻关注吕州风吹草动。
他虽未直接参与那疯狂的劫囚计划,可枪声响了那么久,动静那么大,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雇佣国际杀手,在国内制造大案。
这十个字,是压得他喘不过气的无形大山。
这不是贪腐,这是叛国!
这是任何人都无法触碰的政治红线!
他拿起电话,想打给刘民问问情况,可手指在拨号键上颤抖,怎么也按不下去。
他比谁都清楚,现在任何一通多余的联系,都可能成为催命符。
今天,祁同伟回到京州后第一时间面见钟正国,这个消息,彻底敲碎了刘和光最后的侥幸。
要么,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准备收网。
要么,就是祁同伟已将杀手之事,与他儿子刘生联系起来。
无论是哪一个,对他而言,都意味着末日。
自由,还是全力一搏?刘和光纠结许久,思绪混乱。
这时,一个念头闪过,他想起刘生那个锁在抽屉里的日记本。
刘和光冲进儿子房间,撬开书桌的锁,翻出那本日记。
一页页翻看。他的脸色,由煞白转为死灰。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完了。彻底完了。
钟正国那只老狐狸,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会顺着这条线,将自己,甚至更多的人,连根拔起!
不能坐以待毙!绝不能!
一个疯狂念头,在黑暗中滋生,瞬间缠绕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斩断这条线!必须在他们查到更多前,彻底斩断!
只要刘生能从这世上“消失”,只要这条线断了,死无对证,自己最多就是用人不明、管教不严的责任。
后面的路虽断,但命,能保住!
“咔嚓!”
刘和光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眼中闪过决绝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