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怀单手扯开领结,推开活动桌于她面前站定,把她笼罩在阴影里,“那就不工作了。”
“你……”阿怜咽了咽口水,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气势越来越弱,“你什么意思?”
“啊!”
沈奕怀把她扛起来,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满抽屉的子孙嗝屁袋。
“你变态!”阿怜脸爆红,胡乱锤他的背,“你早就想过了是不是?”
沈奕怀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垂眸挑了一盒往休息室走,不忘嘱咐阿怜,“别乱动,小心掉下来。”
“你不开会了?”阿怜仍在负隅顽抗。
“开会时间很灵活。”沈奕怀刷开休息室的门。
阿怜被摔在床上,支起脖子喊,“晚上还要去西郊别墅!”
“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沈奕怀将西装扔在地上,开始解钮扣。
阿怜摇着头往后挪,“我……不行,我腰酸。”
“我行就好,你不用动”,沈奕怀带着她躺倒,闭眼吻了上去。
……
洗完澡的阿怜托着下巴坐在床头思考人生。
四件套当然是新换的,原先的已经不能看了,被团成一团扔在不远处的地上。
“萧小姐?”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一道有些耳熟的女声。
“进”
助理应声从门口探出个头,先是皱了皱鼻子,接着眼神变得古怪,舌头也有些打结,“这是,沈,沈董让我给您送的衣服。”
阿怜绝望地抹了一把脸,忙去接过来道谢。
关上门后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叹气。
她认出来了,上次来给她送衣服的也是这个助理,不过上次是因为被雨水淋湿,这次却是因为……
气味这么大,谁都分辨得出来,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就别要了。
都怪沈奕怀,瞎搞!
“你在骂我?”温热的手指落在她背后。
阿怜吓得要转身,被沈奕怀制止,“别动,我帮你。”
他耐心地将卡住的礼裙拉链退回去,缓慢拉到顶端,又开始帮她系背后的蝴蝶结系带,“拉拉链的力气那么大,也不怕伤到自己?怪我没让你到顶?我是想和你一起,你每次都太快了。”
“不是这个!”阿怜捂住蝴蝶结弹跳转身,羞得怒喝。
“那是什么?”沈奕怀挑眉,似思索了一番,神色越加笃定,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你明明只有那时候哭了。”
“这方面我说不过你,你有经验”,阿怜咬着唇,抽开手从休息室逃了出去。
沈奕怀一怔,盯着缓缓闭合的门页皱眉喃道,“有经验?”
“比你先开窍肯定是真的。”他摇着头自言自语解释一句,连忙追了上去。
……
西郊别墅的气温比市区内低好几度,空气也更加清新湿润,有股草泥的芳香。
“快松开”进门后阿怜忙去扒拉沈奕怀放在她腰侧的手。
沈奕怀抿唇,眼里虽有不愿,却没说什么,顺她意收回手,与她并肩往树荫掩映的主别墅走。
见阿怜同沈奕怀前后脚踏入,萧仪琳眼睛都亮了几分,朝阿怜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阿怜献出个心虚的笑,仰头看了眼沈奕怀,示意他待会别露马脚。
沈奕怀沉稳地朝她点点头,如果忽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对‘妹妹’视线问候的回应。
“哎哟,你们怎么是一起来的啊?院门口碰上了?”萧仪琳亲切地挽住阿怜的手,将她拉过来与沈奕怀面对面。
“是我载阿怜来的”沈奕怀回。
“这……”萧仪琳扭头看了阿怜一眼,已是有些疑惑,“这怎么好麻烦你专门去接她?”
“她下午一直待在我办公室,不麻烦。”
“啊?这,这孩子是去干嘛去了?没有打搅到你工作吧?”饶是萧仪琳都结巴了。
在萧仪琳看不见的角度,阿怜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那心思几乎写在脸上“快点解释,不然待会回家要你好看!”
沈奕怀握拳咳嗽掩饰笑意,敛眸调整后对着萧仪琳道,“没有,是我让她来的,两年没见了……”,说到这,他明显卡顿了一下,眼里的笑意也淡了些,“想着反正今晚都要见,不如先提前说说话,免得饭桌上生疏。”
“原来是这样,”萧仪琳做恍然大悟状,拍着阿怜的手背满意点头,“你们都在美国读过书,肯定有很多可以聊的。”
她完全不觉得阿怜因为沈奕怀‘一通电话’不去上班有什么不对,相反,这正是阿怜将她的话听去了的表现,她欣慰极了。
“下午你们聊了那么久,现在是该轮到我们母女说说私密话了。”萧仪琳半是玩笑地同沈奕怀道。
“我倒是没意见,就怕我爸回来了要找您。”
“万钧跟他老朋友聚会,出发得有些晚,说还要半小时才能到,不着急。”
阿怜嘴角笑意一僵,飞快地看向沈奕怀,又在他视线落过来时移开了。
对外宣布婚姻后萧仪琳就搬来了西郊别墅,她将阿怜带回了主卧,关上门后未等她坐定就抓住她裙子领口往下一拨。
“你交男朋友了?”萧仪琳皱眉,神色气势瞬间变得凌厉,“年纪多大?名下几家公司?有没有结婚意向?”
“妈——”阿怜将领口扯回来,躲着不知怎么答,心里几乎把沈奕怀扒了层皮。
狗嘴,哪都咬。
见她这副扭捏作态,萧仪琳怒从心起,“难道你打算让人吃白食!?”
“我告诉你萧怜,我把你生成这副模样,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不是让你去给那些一穷二白的小子送温暖的!接受你25岁前不嫁人已经是我的底线,如果你非要跟我反着来,要为莫须有的爱情洗手作羹汤,我可不会管你愿不愿意,现在我手里的人脉、资源这么多,随便一个适龄的青年俊才都能让你吃喝不愁……”
眼看着萧仪琳要失控,阿怜忙道,“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仪琳抱着手臂看她,似乎不得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会罢休。
阿怜肩膀一垮,只能闭眼扯谎,“他……他比我大几岁,名下……很多公司,目前看来,很喜欢我,应该有结婚意向。”
“应该?”萧仪琳怒道,“该是你挑剔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来挑剔你!?”
“哎呀,反正他做事很周全,绝对不会亏待我的!”
见萧仪琳还要说,阿怜心一横,“他是沈奕怀的朋友,沈奕怀认识他!”
这下萧仪琳眉心的褶皱总算舒展开了,“原来是他的朋友啊,那想必也是人中龙凤。”
她点着头分析,语气越来越惊喜满意,“家财绝对不菲,不会委屈了你,既然认识你哥,也没脸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带来给我过目?”萧仪琳眼含期待。
“现在还不是时候,”阿怜不愿再继续,“妈,你把我拉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萧仪琳摇头,从床头柜里翻出个遮瑕扔给她,指着她锁骨道,“你先把这东西遮遮,真是年轻不害臊,回去你跟他说,以后不准这么对你了!”
阿怜囧得快要碎掉了,低着头默默掩盖痕迹。
“我找你过来,还是因为你哥的事。”萧仪琳叹气道。
“不过看他今天的态度,或许我的担心有些多余。”
“在你出国前,他曾来找我问过你出国的事,我们大吵了一架。”
“他从前对我的教育方式指手画脚,可能是从他的角度出发为你好,我虽然不愿意,却也全都接受了。”
“可
你却出了问题,抑郁,精神疾病,这可是要死人的!”
“我都没去怪他把你养成那个鬼样子,他还来找我,以为是我强迫你出国。”
“我要不是没招了,我能答应你出国?”
“我气上了头,后面骂得有些难听,用他爸威胁他,让他不要去打扰你,他果真两年都没去。”
“现在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我怕他因为我骂他连带着不待见你,”萧仪琳眼睛有些红,“幸好,他看起来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他看着还挺喜欢你的,你就听我的,继续跟他搞好关系,这样你嫁人的底气也更足。”
阿怜眼露复杂,点头承诺道,“嗯,我会处理好的。”
……
“沈叔叔”
说是迟到半小时,其实沈万钧回来已是一小时后,阿怜笑意不变,亲热地跟他问候。
沈万钧也如第一次见面那样和蔼,先是看向萧仪琳,“几年不见,阿怜好像变得开朗了很多?”
而后看回阿怜夸道,“模样也越来越出挑了。”
阿怜的相貌更多遗传了她的父亲,不同于萧仪琳一眼看去就印入脑海的艳丽张扬,首先扑来的是温柔似玉的清冷美感,细看才能发现眼角眉梢藏着的艳。
沈奕怀看在眼里,走至沈万钧近前插话道,“爸,先坐吧,管家说菜快好了。”
仍是那张黑色漆木桌,仍是对坐在两侧,却从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枕边人。
阿怜躲开沈奕怀的视线,心口正发慌,放在桌下的脚被碰了碰,而后是小腿。
沈奕怀仗着腿长来摩挲她的小腿……
“奕怀啊,阿怜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多久了?”萧仪琳忽在餐桌上发难。
阿怜一惊,抬头对上沈奕怀投来的视线,装作随意拨弄了一下锁骨处的肩带,沈奕怀便明了了,心里虽不赞同,却也帮着她圆谎,回萧仪琳道,“从小就认识,是个靠谱的人。”
得了沈奕怀的保证,萧仪琳欢喜地满面红光,不再追问。
正餐前,有佣人拿着个小册子来问阿怜要喝什么,阿怜翻开一看,是沈奕怀的字迹。
里面全是她从前点过的外卖饮品,无一例外不含乳糖,沈奕怀明面上批评她说这些不健康要少喝,背地里居然要求厨师复刻?
阿怜眼睛有些酸,好笑又触动地望向沈奕怀,沈奕怀回她一个大方宠溺的笑。
“那是什么?”沈万钧忽问。
沈奕怀替阿怜答,“点菜单,阿怜有些忌口,我吩咐的。”
沈万钧扭头同沈奕怀沉默地对视了几秒,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双眉上挑不再多言。
知子莫若父,他们父子居然分别栽在一对母女身上,也是奇事。
因为喝了些酒不便开车,沈万钧提议两人留在西郊别墅休息一晚,萧仪琳也跟着附和。
沈万钧本意是想跟沈奕怀谈谈,却不料找去他卧室时扑了个空。
他抬脚往客房走了一步,又摇摇头收了回来,回主卧去了。
“这么快?”穿着睡衣的萧仪琳正在护理肌肤,看了一眼沈万钧就没再理。
“他休息了,明天再说吧”沈万钧道。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名贵护肤品香气,他知道萧仪琳喜欢钱,而他刚好有钱。
年轻时他就喜欢萧仪琳,很多人都喜欢她,她却总扬着下巴,像个高傲的孔雀,谁都不理,要不是突如其来的联姻,他有把握把她追到手。
他结婚后主动淡出了她的追逐圈,后来听说她推开了所有人的橄榄枝,嫁给了一个没有钱,但同样以顶尖皮相闻名的男人,跟着那个男人搬去了他的老家桐城。
江城再遇时,她的心更小了,除了她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儿,再容纳不下任何人。
即使对她女儿,似乎也是又爱又恨,她被贫穷和懊悔折磨得快要疯狂时,他递出了橄榄枝,就如他年轻时所想的那样,萧仪琳欢喜地接受了,光速与他同居、结婚。
而他寂静如死灰的心也再次因她艳丽张扬的笑燃烧起来,绕了那么一大圈,各自结婚生子,他丧偶,她离婚,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迟迟不对外宣布婚讯是因为她仍是只羽毛鲜艳的高傲孔雀,要是知道他离不开她,就不会费心在他身边周旋了,就如此时,她专心做着护理,仅在他进门时看了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主动凑过去抱她。
但愿他儿子能在她女儿那找回些场子吧。
……
阿怜又一次用手心挡住沈奕怀的吻,低声喝道,“你别乱来啊,爸妈都在!”
“其实这里隔音很好,”沈奕怀拿开她的手,认真道,“就算扒在门外都听不到。”
“那弄脏了床单怎么办?”
“我来换洗,没人会注意。”
“万一注意到了呢?我妈问起,我该怎么说?”
沈奕怀皱眉抱起她,“那去我房间。”
结束后她被压在枕头上喘气,浑身的汗让她感觉身下没有一处不是湿的。
他轻扭她的脖颈跟她缠绵地交接事后吻,分开后他的鼻息停在离她仅几毫米的距离,令她的肌肤一些发痒。
“我一直想带你来这看看,等到今天才有机会。”
“这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可初次相遇不是在楼下客厅吗?”她问。
“意义不一样。”沈奕怀的声音有些失真。
“那天一早我在这个房间醒来,然后晚上就遇见了你。”
这个房间是我们命运相交的起点。
沈奕怀忽地把她抱紧,肌肤相嵌宛如孪生。
虽疑惑于他突然转变为抒情的叙事风格,但她累得懒得动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用情话回应他亲密的拥抱,“遇见你是我用攒了十八年的幸福换来的。”
沈奕怀一颤,抽身将她打横抱起,亲她额头,“乖乖,我们去客房睡。”
……然后在客房的浴室又来了几次。
他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不然怎么这么能折腾?
第165章 破镜重圆文继妹(十九)“阿怜,我爱……
“那天确实是大老板抱着小姐您回金茂名邸的,我亲自开的车,绝对不会有假。”
“当时我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吓了一大跳……您不敢问,我也不敢主动说。”
“报酬就不必了。我这次来江城,就是图个心安。”
温热的晚风自车窗疯狂涌入,将新鲜的泪痕吹向耳根,她吸着发红的鼻子,嘴唇不止颤抖着,一会抿紧,一会微张,所有的鼻酸、心闷和委屈全都发泄在这激烈的风里了。
那晚真的是他,深深吻她的是他,与她亲密磨合、喁喁情话的也是他,从来就只有他。
原来早在那晚他就动情了吗?
所以重逢后才强硬拉着她共沉沦?
细细想来,香山别墅的一夜,他亦耐心地吻遍了她的每寸肌肤,就如两年前在金茂名邸所做的那样。
而共舞的餐厅,时隔两年的合照,送衣服的董助,西郊别墅的照顾和维护,全都指向同一件事——
他在带着她重温旧梦。
是因为‘强迫’了她,所以感到不安吗?想用过去的好来留住她?
可她本就甘愿留在他身边,当初的逃离不过是断尾求生,是她在爱而不得的痛苦和自我堕落的恐惧之下不得已做出的决定。
如果一早得知沈奕怀也同样爱着她,那她还有什么好痛苦、恐惧的呢?
此时此刻,她迫切地想要见他,与他拥抱、接吻、袒露一切。
……
阿怜很久没在他怀里哭得那么厉害了,重逢后,她眼里的泪水多是出自欢愉,如涓涓细流,令他更怜更爱,而此刻,她额头细小的血管都有些肿胀发青,呼吸急促滚烫,带着堵塞的鼻音,显然是因某些激烈的情绪积压过久,难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消化,只能用哭来发泄。
他心疼得心肝脾肺都在颤,虽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是鼻头发酸,眼眶发涩,不自觉地跟着她落泪,遂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亲她的额头发顶,一口一个宝贝、乖乖,轻声哄着。
两生
两世,也唯有她能如此令他牵肠挂肚,仿佛她是自他血肉里长出来的。
她痛,他就成倍地痛,她笑,他就成倍欢愉;他想把她捧在掌心,既是爱护着她,不让她经历风雨,也是控制着她,不让她背离他远去;对他来说,与她灵肉合一时,精神的愉悦总是远远多于身体的愉悦,他乐此不疲地感受她为他燃起的战栗和情欲,控制着她的感官,每每与她共赴云霄,仿佛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都更多了些,想要长命百岁,以与她常伴左右。
是有些变态,但如果是对她,好像又很正常。
他捧起她的脸吮她的泪,舌尖探入口腔扫过她的齿和上颚,再缠住她的舌面交换唾液,直到她在怀里化成一汪柔软的水,他才不舍地退开,搂着她的后腰,等她交代情绪失控的缘由。
“你不是一直问我,当初仓促出国是为什么吗?”她抓着他的衬衣抛出话头。
“滑雪度假村的那晚我跟你告白后,你装作无事发生,跑去美国躲了一月,得知你回国,我当晚就去了景岳府,想跟你道歉,结果开门看到的是楚馨。”
“我们聊了几句,加上之前在天台上偷听到的话,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复合了,正在同居。”
“第二天我去清吧买醉,喝醉后意识不太清醒,以为跟你的亲密是在做梦,”她深吸一口气抿着唇,垂眸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下坠,“醒来之后,我……我看到了身上的痕迹,以为是,以为是和陌生人。”
“我很害怕,不敢告诉任何人,”她又扑进他怀里,颤抖着,“也不敢让你接近,怕你发现这个秘密。”
“我没想过真的是你,我以为你一直陪着楚馨。”
“我爱你,”她抬起头来在他下巴和唇上胡乱地亲,眼里的自厌看得他心在滴血,“我嫉妒楚馨,嫉妒得要命,我觉得我很糟糕,又不理智不自爱,该被所有人唾骂。”
“最不能接受的,是你真的不爱我,只把我当妹妹。”
“所以我逃了,我怕我再待下去,连妹妹都没机会做。”
“你教过我的,我得学会自救,而不是一直等别人来。”
怪不得,怪不得她前后态度变得那么快,那么突兀,她的视角里竟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捧在心尖的宝贝独自吃了许多的苦头。
本是互相爱慕,却都因爱生怯,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连兄妹都做不成,所以各自隐瞒试探,不敢言明,让误会越积越多,以致分开两年。
她比他小七岁,该是他为这段失去的时光担责。
沈奕怀鼻翼翕张,泪水潸潸,抬手揉搓着她的发,以缓解心中迟缓的滞痛,他看见她的泪眼里,哑声道,“宝贝,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景岳府的事我不知情,我以为你是因为金茂名邸的那晚对我心生惧怕,所以才想方设法地避开我,逃离我。”
“在你告白前,我就对你有爱欲,怕控制不住做错事,才送你离开的。”
“我去美国是因为公司收购的事,与楚馨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复合,没有同居。自从在美国跟她分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超越朋友性质的关系了。跟她同路回国,仅仅是因为她借许飞扬的关系线下找到我,说她已经递交辞职信,想回国发展,而我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决定最后帮她一把。”
“回国的那晚,飞机因风暴延误,凌晨三点才落地,出关后外边下着暴雨,市区部分路段发了内涝,走不通,她当时带着Teddy和四件大号行李,说怕Teddy应激,不想去酒店住,我不好拒绝,就让她在景岳府暂歇一晚。”
“是分房睡的,我睡在你的房间。”
“我曾问过她是不是有人来找,她说没有,我没想到那是你。”
听完这一切,阿怜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因独占欲,她孩子气地开口,“那……那你们之前有没有——”
“没有,”沈奕怀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在美国恢复的那段时间,我身体里还残有药物副作用,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功能障碍,回国时刚刚恢复不久。”
他拉着她的手去感受那蠢蠢欲动的变化,“而且,我也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跟她交往的。”
看着阿怜绯红的脸颊,沈奕怀眼眸微动,“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也只爱你。当初要不是你有抑郁倾向,我是无法容忍你离开我那么远的。”
“自见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决定要管你的生死了。”
“阿怜,我爱你,跟我结婚吧。”
误会解开后的情事颇有种即使天崩地裂都不会停止的架势,双方都恨不得将彼此融入骨血里,最好是在灵魂上烫下烙印,永生永世不分离。
“别戴了”途中她抓住他汗津津的手摇头,“以后都别戴了。”
“你确定?”沈奕怀的手脚罕见地有些发抖,他重复道,“你还小。”
她却反驳道,“我已经本科毕业了,不小了。”
“说起来,提前修完学分早些回国的念头,还是因你而起的,”她支着头侧躺在床上,眉眼笑得发亮,“要不是突然得知你联姻的消息,我一年前就忍不住回来找你了。”
“沈奕怀,我爱你,我想拥有一个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沈奕怀栖身未动,抬手抚上阿怜红润的脸侧,眼神如烛火般跳跃,扫过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柔情似水的目,红肿饱满的唇,肌肤之下的血管在他掌下生机勃勃地跳动着。
她忽侧头吻他的掌心,信赖又满足地闭眼,长长的睫毛搔得他手心发痒。
“阿怜,”沈奕怀忽哭得难以自抑,模糊不清地喃道,“我的阿怜。”
前世的她绝望地割了腕,孤独地死在了冰冷的浴缸里,他是在她死后才对她的存在有了实感,只能唏嘘感叹几句。
这世她躺在他身下,生机十足,热情羞涩,对他有着全然的信赖,说想和他有个孩子,期盼着他们婚后的生活。
如果这世他没有选择插手呢,她会如何?
只要想到那个可能,他的心便化作了齑粉,痛到难以呼吸。
“哥哥,你怎么了?”她神情慌乱无措,“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他当即挣脱梦魇,着急安抚,“想要,当然想要。”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像爱你一样爱他们,我发誓。”
……
“顾欢的公司已经快倒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他凭自己努力才走到今天的,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有必要对他赶尽杀绝吗?”
接到电话时阿怜完全是懵的,来电的人自称是顾欢的朋友,不知怎么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她已怀孕两个月,情绪有些激动,哭着道,“我还不知情。我马上去问我老公。”
对面似乎被她的哭声吓到了,没有再说话,匆忙挂断。
美国LA,同实验室的师兄对坐在一旁抽烟的顾欢道,“听见没,她已经结婚了。”
“听见了”顾欢淡淡道。
陈云摇摇头离开,“你该早些托人打电话告诉她,现在公司的状况几乎无可挽回,告诉她又有什么意义?”
顾欢没有答,却在门关上后,无声地落下两行泪。
视线朦胧不清,他的精神也跟着没了焦点,陷入一片虚无。
回到美国后不久,他的联系方式就被她拉黑了,事出突然,他只想到一种可能。
他背得下阿怜的号码,只要随便办张新的电话卡,他就能联系上她。
可他没有,阿怜对她哥的情愫,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如果是真心爱她,他就不该去打扰她。
自他的初创公司开始被商圈针对,爆出或大或小的问题后,他更是确定了,沈奕怀对阿怜绝非无意,两人之间或许存在什么误会。
没有阿怜和她母亲,他根本没有机会走到今天的位置,而只要他的技术还在
,他就可以拿着投资重新开始,他的消沉并非因为公司走颓势,而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他站到了曾经阿怜站过的位置。
他想破坏阿怜和沈奕怀的关系,就像阿怜当时说的,她想介入沈奕怀和楚馨一样。
阿怜对于沈奕怀针对他公司的事肯定不知情,她当他是朋友,如果知情,再不济也会想方设法地联系他,提醒他注意。只要他在公司无即将倒闭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阿怜,她肯定会和沈奕怀大吵一架。
可是他没想到,他们的进展居然那么快,阿怜居然已经跟他结婚了。
江城。
“那是他的心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怜擦着泪指责,“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顾欢,是你一直把他当假想敌!”
沈奕怀急得额头冒汗,扶着她,“你别气,小心身体”
“是在我们解开误会之前做的,我给忘了。他那公司本就有漏洞,不是我也会有他的竞品公司出手,所有流程都是合法和合规的,就当提前给他上一课,开公司又不是光有技术就行,最基本的就是会管理人。”
“你还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阿怜瞪他。
“我说给孩子听的,”沈奕怀抱着阿怜坐下,用她分外看重的孩子搪塞过关,“我不希望孩子觉得他爸是个坏人。”
阿怜果然平静了些,摸着还未显怀的小腹,“他应该还听不懂吧。”
“谁知道呢”,沈奕怀覆上她的手,缓了片刻,跟她保证,“宝贝放心,我会给他足够多的补偿,足够他再开一家公司。”
“就当是发喜钱了。”他道。
远在LA的顾欢当天就收到了一笔巨额转账,来自NY的一家需要验资的私人银行。
转账附言:【这些钱你收下,开公司或者去投资都行,只有一点,她怀孕了,情绪不稳定,我不希望你或者与你有关的人再来打扰她。】
沈奕怀没说否则,但想也知道,他能让他破产一次,就能让他破产第二次。
他是占尽天时地利的创一代,而沈奕怀背后有整个沈氏家族,无论是财富还是人力都在国内首屈一指,他本就是必输的结局,不过是出于不甘,蝼蚁撼象罢了。
……
“吃点什么?”位于NY的小型公寓里,孟阚朝闭目躺在沙发上的楚馨走去。
“随便”楚馨翻了个身,并没正眼看他。
孟阚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垂眸转身,“那就煮番茄肉酱意面和蘑菇奶油汤,待会好了我叫你,你多少吃点。”
脚步声远去后,楚馨睁开眼,两行泪斜着滑落在沙发织布里。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沈奕怀居然会辞退她,原因还不是因为工作不力,而是因为她曾隐瞒挑拨他和萧怜的关系。
越是好的东西越要通过激烈的厮杀才能拿到,她不过是从自身利益出发,合理竞争罢了,又有什么错?
她选择回国确实是为了沈奕怀无疑,其中起主导作用的却并不是心中的喜欢,而是在跟他分开后,她又滑落到了原有的阶级,不仅要花心思维护公司里的人际关系,还要仔细计算租房的花销和生活用品的性价比。
其实分手后搬出沈奕怀提供的免费公寓,对着同地段房屋的天价租金望洋兴叹时,她就有点后悔了;公司里上司的刻意刁难,更是让她在午夜梦回时追悔莫及,产生了中途放弃,逃回国内的想法。
她想,她应该牢牢抓住沈奕怀的,怎么会稀里糊涂地选择独自留在美国呢?就因为一点流言?和沈奕怀给她提供的优渥生活相比,那些流言简直不值一提。
和沈奕怀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从来不用操心钱的事,大部分社交场合中也是被人恭维着的那个。
虽然跟沈奕怀的恋爱有名无实,但她的胃口已经在无形中被撑大了。人都是这样的,吃过山珍海味又怎么会妥协于清粥小菜?
沈奕怀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解决她的衣食住行,给她体面的工作和稳固的地位,如果注定要找个人结婚,或者说,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的话,她为什么不选沈奕怀呢?
她是他的前女友,她本就是有机会的,在许飞扬出面三两下帮她解决麻烦,告诉她是沈奕怀托他帮忙的时候,她更是燃起了希望,回国的心思逐渐凝实。
滑雪度假村的那夜,看到他和萧怜牵手进入酒店时,她心里一个咯噔,得知萧怜是他继妹,她狠狠松了口气,却也因这个乌龙下定了决心,回去就辞职回国。
萧怜喜欢沈奕怀,这太明显,天台上完全是看情敌的眼神,她却没怎么当回事,只因沈奕怀第二天就把萧怜送走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她差点笑出声,当天就追着沈奕怀买了回美国的机票,在飞机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下了辞职信。
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真情?所有的恋爱、结婚不过是按照需求互相筛选,权衡取舍之后做出妥协罢了。
想通了这点,她的目标变得再清晰不过:回国,借着前女友的身份接近沈奕怀,迎合他的需求,成为他的妻子,或者情妇。
之后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沈奕怀再次为她提供了住房和工作,有他亲自引荐,她在工作中混得如鱼得水,直到她认为时机恰当,向沈奕怀提出复合,被沈奕怀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不能答应你,我有喜欢的人了。”说这话时,沈奕怀十分烦躁,下巴上的胡茬积了一圈。
“是谁?”她震惊又恼怒。
沈奕怀看她一眼没答,意思很清楚,他没有告诉她的义务。
她不甘心,笑得魅惑引诱,伸手朝他摸去,“我喜欢你,在你追到她之前,我可以帮你解决需求,怎么样?”
男人大多如此,喜欢是喜欢,欲望是欲望,轻易就能身心分家。
她端着胜券在握的笑,可沈奕怀却用烟盒拍开了她的手,他看她的眼神她至今不敢再回忆第二遍。
“滚”,他点了根烟,吐出一片雾轻飘飘道,“再有下次,你就滚出沈氏。”
她本以为她对沈奕怀没那么深的感情,可他的这句话却令她身心剧痛,在那之后,她连着两个月没睡过好觉,一闭眼就是他嫌恶至极的模样。
于是她报复性地跟孟阚做了,她不愿向外透露,孟阚也由她,她得罪沈奕怀被业内软封杀,被迫回到美国,孟阚也辞了国内的工作追她过来。
沈奕怀到底看上萧怜什么了?孟阚又到底看上了她楚馨什么?她不止一次地思考这两个问题。
“吃饭了”孟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公寓内的家具还算齐全,但都是最基础的款,饭桌是一张宜家的原木桌子,都是孟阚置办的,唯一需要她出力的就是点个头住进来。
孟阚跟她一样,没有家里人的补贴,自己挣钱自己花,而在国内交往的一年多,他又给她送了不少昂贵的珠宝首饰,银行卡里应该没剩下多少钱,还拦着她不肯让她卖掉那些珠宝,说他会承担她的花销。
打肿脸充胖子,远远比不上跟沈奕怀在一起的时候,难道还要她感激涕淋?
想到这,她不由撂下沾了番茄酱的叉子,“嘁”了一声拉椅离开。
“你才吃了一口”,孟阚拉住她的手。
“吃不下就是吃不下,天天都是意面,穷酸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要照顾人?”
她把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在他身上,谁叫他舔着脸凑上来?
孟阚咬紧牙关,“你能不能把他忘了?我是真心想好好跟你——”
“你让我怎么忘!?”楚馨甩开他的手,跟他针锋相对,“他一个月给我花的钱比你一年赚的都多!”
“钱钱钱,除了钱,你就看不见别的东西了吗!?”孟阚也捏紧拳头怒喝。
“好,那就除开钱!”楚馨点头,笑讽道,“地位、长相、运动、生活情趣、甚至你引以为傲的课业,你又有哪点比得过他?”
“别说了!”孟阚痛苦地仰头,“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忘掉他吧。”
“我就不!”楚馨含泪呛道。
“算了,算了不说了,”孟阚无法承受地背过身去擦泪,“我有个好消息,本来准备吃完饭后告诉你的。我找到工作了,不久之后应该能换个大点的房子。”
楚馨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卧室,等她第二天推开门,孟阚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是我自不量力,交了三个月的房租,家具都留给你,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
真把他逼走了?楚馨红着眼愣了会,接着胸膛起伏,将纸条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虚情假意!找了好工作就把我甩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个累赘”
“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过得比你差!”她气冲冲地去翻箱倒柜,翻了一阵忽表情空白。
孟阚他,竟然把那些珠宝都拿走了?
她扭头看向黑漆漆的防盗门,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喂,我要报警,有人盗窃我的财物。”
……
直升机的螺旋桨掀起一阵阵草浪,停稳后,工作人员率先跳下来,然后是脸如菜色的沈奕怀,他还没站稳就去扶探出个头的阿怜,嘴里“宝贝”“小心”“慢点”念叨个不停,仿佛她是琉璃做的人。
周遭站着的员工已对此屡
见不鲜了,眼睛都没眨一下。
沈奕怀一手扶着阿怜的腰,一手护着她隆起的肚子,踏过绿茵茵的草坪,往早已恢复亮堂的香山别墅走,身后跟着一纵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
香山别墅虽然环境好,适合养胎,但离市区比较远,沈奕怀不太放心,干脆在别墅里造了个功能齐全的产科医疗室,每次过来住都带足医生。
本来到了孕晚期,他是不太支持阿怜到香山住的,可耐不住她喜欢无边的绿地和香叶林,只能依她。
寂静的半夜,香山别墅内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来,整栋建筑变得灯火通明。
别墅外围了一圈保镖,别墅里则是忙碌的佣人和医护,阿怜半夜发作,好在早已排演多次,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待到天明,婴儿啼哭声响起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沈奕怀看了眼孩子没抱,急着进产房看阿怜。
见她苍白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只感觉世界颠倒,差点没站稳晕了过去。
他想抱她,又怕弄疼了她,手足无措地试了会,最终只趴在她枕边,扶着她的头,摩挲她汗湿的发,红着眼,“宝贝,是不是很痛?”
“还好……”阿怜眼角含泪,虚弱道,“一点点痛。”
她伸出手,沈奕怀立马握了上去。
“我妈呢?”阿怜问。
话音刚落,萧仪琳就推门而入,把沈奕怀挤到了一边,沈万钧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我的宝贝女儿,你受苦了”萧仪琳顶着张素颜抹泪,她已经很久没化妆了。
“也没有很苦,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阿怜笑道。
萧仪琳扭头瞪了眼沈奕怀,又看回来,语重心长道,“生孩子哪有不苦的,你别给他说好话了。”
两人的关系公布之后,萧仪琳虽然没有反对,却也没给沈奕怀什么好脸色,有几分是仗着背后有沈万钧撑腰,更多的却是对沈奕怀的不满。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消气,再次用目光将沈奕怀刮了一遍——
谁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有的心思,当初阿怜抑郁出国,说不定就是他搞得鬼。阿怜回国后,他又以继子的身份在她眼皮子底下睡她女儿,她怎么能不气?
“以后别喊他‘哥哥’了”,萧仪琳对着阿怜道,“免得今后孩子长大了分不清称谓。”
阿怜闻言,好笑地看向沈奕怀,当事人咽了咽口水,双手交握着垂下,站姿变得有些拘束。
当着孩子的面肯定不会叫,可在别的地方……沈奕怀很喜欢这个称呼,总会变得更兴奋。
“妈你放心吧,我们今后会注意的。”她应道。
沈昭满月礼时,许飞扬专门从NY回来了一趟。
他把沈昭逗得咯咯发笑,忽回头对两人道,“这孩子模样真俊,看着跟我投缘,我抱回去帮你们养几年?”
看两人变了脸色,他才话锋一转,“开玩笑的,我最讨厌小孩了。”
沈昭哭了起来,许飞扬忙低声解释,“讨厌小孩,不讨厌昭昭。”,沈昭竟又不哭了。
许飞扬瞪着眼睛站起来,指着沈昭道,“一个月大的孩子能听懂人话?”
“巧合罢了”沈奕怀斜他一眼,抱起裹着襁褓的沈昭,熟练地哄他入睡。
“我看看”阿怜扯扯他的袖口。
沈奕怀倾斜手臂,声音放柔,“一直很乖,没怎么哭过。”
这一个月,沈奕怀几乎没让阿怜下过地,更别说让她照顾孩子。
许飞扬抱着胳膊将头转了一圈,飞快扫了眼拨弄襁褓的阿怜,嘴角一咧,调侃沈奕怀道,“我当初说是女朋友,你还说不是,现在孩子都生了。”
“承你吉言,回头我给你包个红包”沈奕怀没跟他计较,将沈昭放回去由保姆看顾,扶着阿怜往主卧走。
许飞扬快步跟上去,语气夸张,“啧啧,真是个好丈夫,我多向你学学。”
“那就等你喜讯”阿怜忽道。
许飞扬的脚步有片刻停顿,接着嘴边笑出两个括弧,仰头阔步,“这得看缘分,合我眼缘的人可不多。”
“那么多女朋友就没一个合你眼缘的?”沈奕怀眯眼扫视。
许飞扬摸摸鼻子,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没再厚着脸皮待下去,“今天好像有点晚了,我明天再来。”
坐上车走了没多久,许飞扬就收到了来自沈奕怀的消息,“明天别来了,回你的NY去吧。”
他捏着手机盯了会,咬牙切齿道,“难道我看得上人妻?”,说完猛顿住,神色变幻莫测,撂开手机不管,翘着腿闭目养神去了。
时间一晃而过,满三十五还未结婚的许飞扬干脆对外宣称不婚主义。
沈昭七岁生日会上,他提出要认沈昭做干儿子,沈奕怀不同意,许飞扬便越过他,直接问阿怜的意见,“多个干爹对孩子又没坏处,你说呢?”
“这……”阿怜有些拿不准,亲朋都在,她不想坏了生日会的氛围,遂看向戴着生日皇冠的沈昭。
见他点头如啄米,阿怜便挽住沈奕怀的胳膊,仰头道,“要不我们就听昭昭的?”
“好”只要是阿怜发话,沈奕怀就没有不答应的。
而他话音刚落,沈昭就对许飞扬叫道,“干爹!”
许飞扬眉飞色舞地应声。
不枉他这半年来一直出招帮沈昭解惑,怪不得沈昭合他眼缘呢,天生桃花旺这块,他们简直如出一辙。
“下午让许飞扬带他玩,我们去香山?”沈奕怀低头同阿怜耳语。
阿怜红着脸点点头,想了想,又在他耳边补充道,“晚上我们还是得回市区。”
沈奕怀在她嘴上偷了个香,“行,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