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陈济吐出一口浊气，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鲲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想见见小女妖吗？”

黯淡的眼神是重新焕发出了一抹光彩，那是希望，陈济有些哽咽，颤声问道：“你能让我见见她？”

鲲鹏轻轻点头，解释道：“当初我幻化出一具分身，往那座山头走了一遭，那条漏网之鱼已经被我杀了，小女妖也被我带回了北冥，如今就在海底！”

闻言陈济浑身颤抖，抬手起一只手捂住脸颊，哀求道：“让我见她一面，求你了，就一面！”

那股让人压抑的威压早就在双方交谈间消散一空，江左三人偷偷摸摸换了个地方，坐在一处礁石上竖起耳朵听着双方对话。

听到女妖还活着，三人都是眼前一亮，一脸期待的望向鲲鹏，想要看看能让一位天才牵挂百年之久的女妖究竟是何样貌。

鲲鹏单手托着下巴，稍作思考，便大手一挥，瞬间海面被分为两半，一个流光溢彩的巨大水泡缓缓升起，水泡上流转的光芒，与鲲鹏褪去妖身化作人形的光芒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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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泡逐渐升空，最终在鲲鹏身旁停下，有一女子蜷缩其中，她面容恬静，只是脸颊两侧有着两道鲜红的鱼鳞，那颜色红的不正常，倒是像有鲜血要随时流出。

哪怕相距百里，陈济也能一眼认出她的模样。

“汐音……”

他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在喊出女妖名字的刹那，已是不自觉的泪流满面。

鲲鹏叹息一声，抬起手在水泡上轻轻扣动，那流光溢彩顿时褪去。

察觉到周围的异样，汐音缓缓睁开眼，她瞧见了百里之外的陈济。

百年未见，陈济从那个翩翩少年郎变成了如今这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汉子，就连身上的棉衣都是破破烂烂，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从水泡中站起，她让自己尽量贴在冰凉的水泡内壁上，泪眼婆娑，轻声呼唤：

“陈济，我好想你！”

陈济想要向着汐音靠近，化作一道剑光瞬间前行数十里，鲲鹏眉头一皱，随手一挥，又一道滔天巨浪拍打而去，将陈济又逼回了岸边。

汐音在水泡内对着鲲鹏跪下，哀声祈求道：“老祖，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鲲鹏低声厉喝道：“闭嘴！自己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伤及了根本，若是没有我用灵力滋养着你的肉身，你早就死了，你怎么和他相见？”

倒是被巨浪逼退的陈济，身上的颓废一扫而空，持剑站在空中昂首而立，意气风发，一如当年那个为了小女妖汐音，敢对抗整个北冥之地所有自诩为正道宗门的少年。

“说吧！怎么样才能放了她？”

鲲鹏一手按在水泡上，隔空将汐音扶起，大笑道：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我要离开北冥，而你，要陪我一起去那座南海归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