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鹄斗篷下的阴影剧烈波动,灵识探向黑岩方向,立刻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撕扯得粉碎,闷哼一声,斗篷边缘渗出一丝暗红。他嘶哑道:“空间乱流,太强,灵识无法穿透,是绝地!”
蝮蛇幽绿的竖瞳死死盯着那块黑岩,又扫过王川平静无波的侧脸。
面甲下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不带一丝温度:“理由?”
“唯一的‘静’点。”王川言简意赅。
他的神念清晰地映照出,在那块黑岩周围,狂暴的腐蚀潮汐能量流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偏折、滑开,形成了一个环状区域。
那些致命的虚空裂隙,靠近黑岩时也如同撞上无形的屏障,扭曲着绕开。
那几道古老的剑痕,在混乱中硬生生撑开了一小片喘息之地。
“信你一次。”蝮蛇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有冰冷的决断,“走!磐石断后!”
没有时间犹豫。
身后的菌毯嘶吼着蔓延,腐蚀洪流如同咆哮的巨兽,正疯狂地吞噬着他们刚刚立足的星骸。
王川当先跃下!
身形在狂暴的乱流中如一片落叶,却又遵循奇异轨迹。
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地擦过骤然张开的虚空裂隙或狂暴的能量漩涡。
柳七紧随其后,丹田内那点不灭火彻底内敛,沉入最深处,周身再无一丝灼热外泄,只有步法愈发凝练迅捷,宛若鬼魅般紧随王川的轨迹,将偶尔漏网的污秽气息以无形气劲震开。
石猛将苏芷护在身侧,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硬顶着能量乱流的冲击,每一步踏下都踩得脚下碎裂的星骸微微下沉。
火花努力维持着三张暗淡的电光网,拖着那三只挣扎的“茧”。
最艰难的是隐鹄。
他灵识受创,在如此狂暴混乱的能量场中,感知被压制到极限,如同盲人行走于刀山。
只能凭借蝮蛇偶尔的指引和磐石的掩护,身形在阴影中狼狈穿梭,斗篷被撕裂多处。
短短千丈距离,如同跨越生死鸿沟。
狂暴的能量撕扯着护体灵元,冰冷的空间裂隙边缘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王川的身影第一个冲入那块黝黑巨岩周围无形的环状“静区”!
外界那震耳欲聋的能量咆哮和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瞬间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低沉的嗡鸣。
紧接着是柳七、石猛和苏芷。
火花紧随蝮蛇,三只电光茧开始收缩,有被他收起来的迹象。
磐石最后踏入,沉重的身躯在边界处猛地一晃,后背被一道擦过的能量乱流撕开一道焦黑的伤口,闷哼一声,拄着巨刃才稳住身形。
隐鹄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灰烬,在边界凝聚,兜帽下气息紊乱,嘴角隐有血迹。
这种地方,灵识最强的隐鹄伤势反而更重。
众人惊魂未定地喘息。
脚下是黝黑冰冷的岩石,触感坚硬异常,带着寒意。
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星尘,那几道深深刻入的剑痕,近在咫尺。
剑痕宽窄不一,深逾尺许,走势或直或斜,像是一副剑诀。
岁月磨去了锋芒,只留下深邃的刻痕,边缘光滑。
一股孤高仿佛遗世独立的锋锐剑意,从刻痕深处幽幽散发出来,正是这道生生不息的剑意顽固地抵御着外界污秽能量的侵蚀,撑起了这片小小的净土。
“这是什么东西?”石猛喘着粗气,看着那几道剑痕,粗犷的脸上满是惊疑。
火花瘫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相对“干净”的空气,闻言嗤笑一声:“管它是什么!能保命就是好东西!妈的,差点交代在那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