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梁太后再度摄政(2 / 2)

济公传奇 王钟亭 4306 字 9小时前

太尉李固进言道:“嗣皇虽幼,犹是天下君父,今日崩亡,人神感动,岂有身为臣子,反可互相隐讳?从前秦始皇病崩沙邱,胡亥赵高,隐匿不发,卒至扶苏被害,秦即乱亡;近北乡侯病逝,阎后兄弟及江京等,亦共隐秘,致有孙程推刃等事。这乃天下大忌,不可不防!”

实是防备梁冀,故有此言。梁太后乃依李固建议,即夕发丧。惟汉顺帝只有嗣子一人,嗣子已殁,不得不别求旁支,入承大统。

因而征清河王刘蒜,及渤海王之子刘缵,同入京师。刘蒜乃是清河孝王刘庆曾孙,刘缵乃乐安王刘宠之孙,刘宠即千乘王刘伉之子。刘蒜年纪已长,为人严谨持重,举止有气度。

而刘缵尚只有八岁。太尉李固欲立长君,特语大将军梁冀道:“今当立继帝,应选择年高而有德的,任亲政事的人,希望大将军审详大计,学习周勃立文帝、霍光立宣帝,而不能像邓太后、阎太后利用君主幼弱的做法。”

梁冀不听,于是立了乐安王之子、八岁的刘缵(即汉质帝)。汉朝廷准备为汉冲帝选择墓地,修建陵园,李固说:“现在处处都是盗贼,军事费用浩大。如果要重新修建一个象宪陵那么大的陵园,征收赋税和调发徭役,不是一个小的数目。而且,年龄幼小,可以在顺帝宪陵之内修建一个陵园安葬,依照殇帝康陵的制度。”太后梁妠觉得李固说得有道理,于是听从。

梁太后将前幼主梓宫出葬,谥为冲帝,墓号怀陵。

李固遇事匡正,辄见信用,黄门内侍,多半黜遣,天下都想望承平。独梁冀专欲好猜,每相忌嫉,再加阉人从中拨弄,共作蜚语,架诬固罪。

梁太后却不肯听信,因得无事。李固又与太傅赵峻,司徒胡广,司空赵戒等,荐举北海人腾抚,有文武才,可为将帅。

朝廷有诏拜腾抚为九江都尉,前往讨伐扬、徐两地的诸盗贼。

腾抚连战连胜,破斩马勉及徐凤范宫等,因进抚为中郎将,都督扬徐二州军事。

腾抚又进军至广陵,击毙张婴,尚有历阳贼华孟,自称黑帝,亦为腾抚领兵击死,东南盗军之乱乃平。

越年改元本初,诏令郡国各举明经,诣太学受 业,岁满课成,拜官有差。自是公卿皆遣子入学,生徒多至三万余人,学风称盛。扬、徐一带,又已平靖,西北两隅,也还安宁,正好偃武修文,日新政治。

偏是贵戚梁冀,挟权专恣,恃势横行,甚至大逆不道,公然做出弑君的事情来了。原来汉质帝年龄虽然还幼小,却是聪明得很,同时也看梁冀很不顺眼。在一次朝会中,他当着群臣的面叫梁冀“此跋扈将军也”。表示自己的义愤,惹得梁冀大怒。退朝后,梁冀衔恨在心,觉得当今皇帝刘缵虽然年纪小,但为人聪慧早熟,又是一朝之主,担心刘缵年长后难以支配,决定害死他,好另外找其他人做傀儡皇帝。

这个小皇帝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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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元年(146年)闰六月,梁冀让安插在皇帝刘缵身边的亲信,暗中把毒药掺在小皇帝刘缵平时食用的煮饼之中。汉质帝刘缵吃过毒饼,顿时觉得气闷肚痛,赶紧召太尉李固进宫。

李固问刘缵气闷肚痛的缘由,刘缵当时还能够说话,说:“刚刚吃了煮饼。肚子烦闷,如果有水喝还能活下来。”

当时梁冀在旁边,说:“恐怕会呕吐,不可以喝水。”

语尚未毕,那汉质帝已捧住胸腹,直声大叫,霎时间晕倒地上,手足青黑,呜呼哀哉。李固伏尸举哀,大哭一场。少顷梁太后到来,亦泪下潸潸。李固停住了哭,面奏梁太后,请彻底查究侍臣,梁太后含糊答应。李固欲再与梁冀说明,左右旁顾,并不见梁冀踪迹,乃退了出去。

刚好这个时候,司徒胡广,司空赵戒,闻帝丧哭临,李固待他哭毕,出外与其商议善后事宜,且恐梁冀更另立幼主,因邀二人一同署名,致书与梁冀道:

天下不幸,仍遭大忧,皇太后圣德临朝,摄统万机,明将军体履忠孝,忧存社稷,而频年之间,国祚三绝。今当立帝,膺天下重器,诚知太后垂心,将军劳虑,必详择其人,务求圣明;然愚情眷眷,窃独有怀。远寻先世废立旧仪,近见国家践阼前事,未尝不询访公卿,广求群议,令上应天心,下合众望。且本初以来,政事多谬,地震宫庙,彗星竟天,正是将军忧劳之日。《传》曰:“以天下与人易,为天下得人难。”昔昌邑之立,昏乱日滋;霍光忧愧发愤,悔之折骨。自非博陆忠勇,延年奋发,大汉之祀,几将缺矣?至忧至重,可不熟虑?悠悠万事,惟此为大;国之兴衰,在此一举,唯明将军图之!博陆,即霍光封邑。

梁冀得书,方召百官入议。李固与胡广和赵戒,及大鸿胪杜乔,都请立清河王刘蒜,说他谊属尊亲,德昭中外,正好入主宗祧。

梁冀默不一答,仍然无成其议。先是平原王刘翼,被贬为都乡侯,遣归河间。刘翼父刘开这个时候尚生存,愿将蠡吾县为刘翼封邑,上表请命,朝廷准议,乃改封刘翼为蠡吾侯。刘翼殁后,由其子刘志袭封。

刘志酷肖乃父,面目清扬,可惜是个皮相。当汉顺帝告崩时,曾入都会葬,为梁太后所亲见,太后尚有女弟,意欲与刘志为婚,合成佳偶,只因国有大丧,一时未便与议,所以遣令归国。迁延至两年有余,志年已十五岁,乃由梁太后召令入朝,与商婚事。

适值汉质帝暴崩,议立新主,梁冀意中,即欲将刘志拥立,好做那双料的国舅,永久擅权。

国舅也有双料,真是奇语。不料三公会议,多主张清河王刘蒜,与自己意见殊不相合,急切又未便开口,只得闷闷无言。及公卿等退出后,时已天暮,梁冀吃过夜膳,正在踌躇,忽然由中常侍曹腾等入见,希旨说梁冀道:“将军累代为椒房姻戚,秉摄万机,宾伍如云,免不得稍有过失。清河王夙号严明,若果得立,恐将军必致受祸!不如立蠡吾侯,富贵当可长保哩!”

梁冀皱眉道:“我亦有此意,但公卿等未肯赞成,奈何?”

曹腾复说道:“将军据有重权,令出必行,何人敢违?”

梁冀不待说毕,奋然起座道:“我……我意决了!”

梁冀本有口吃,两 我字形容毕肖。

曹腾等欣然辞去。翌晨梁冀重集公卿,倡议立蠡吾侯刘志,怒目轩眉,语甚激切,胡广赵戒以下,俱为冀所震慑,同声接应道:“惟大将军命!”

独李固与杜乔,坚持初议,尚有辩驳,梁冀不令多言,竟厉声喝道:“罢会!……罢会!”

语毕竟 入。李固亦趋出,尚且希望梁冀舍刘志而立刘蒜,再贻冀书,反复申论。梁冀略略一阅,掷置地上。先向梁太后请下诏书,将李固策免,然后至夏门亭迎入蠡吾侯刘志,即夕即位,夏门系洛阳西北门,门外有万寿亭。是为汉桓帝。

梁太后犹临朝政,安葬汉质帝于静陵,追尊河间王刘开为孝穆皇,蠡吾侯刘翼为孝崇皇;孝穆皇陵号乐成陵,孝崇皇陵号博陵。

汉桓帝之生母匽氏,本蠡吾侯刘翼之媵妾,至是在园守制,亦得尊为博园贵人。

越年改元建和,正月朔日,便报日食,诏令三公九卿,各言得失;到了四月,京师地震,又诏大将军公卿等,荐举贤良方正,及直言极谏各一人。看官试想!豺狼久已当道,欲要纠正时政,必为所噬,有几个肯拚出性命,去膏豺狼口吻?如果有贤良方正,也不愿出仕乱世。至若直言极谏,更不必论了!司徒胡广,已代李固为太尉,会因盛夏日食,将胡广策免,进杜乔为太尉。且追论定策功勋,益封梁冀食邑万三千户;梁冀弟不疑为颍阳侯;梁不疑的弟弟梁蒙为西平侯;梁冀之子梁清为襄邑侯。又封中常侍刘广等,皆为列侯。太尉杜乔,守正不阿,独自上书谏阻道:

陛下越从藩臣,龙飞即位,天人属心,万邦攸赖,不急忠贤之礼,而先左右之封,伤善害德,兴佞长谀!臣闻古之明君,褒罚必以功过,末世暗主,诛赏各缘其私。今梁氏一门,宦者微孽,并带无功之绂,裂劳臣之土,其为乖滥,胡可胜言?夫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奸回不诘,为恶肆其凶。故陈资斧而人靡畏,班爵赏而物无劝。苟遂斯道,岂伊伤政为乱而已,丧身亡国,可不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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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奏不省。从前杜乔为大司农时,永昌太守刘君世,铸黄金为文蛇,拟献梁冀,事为益州刺史种暠所弹劾,致将金蛇没入国库,归与大司农收管。梁冀尚欲索取,伪与杜乔言,借观金蛇,杜乔知梁冀不怀好意,婉词拒绝,梁冀因此挟嫌。梁冀有小女病死,公卿都前往吊丧,杜乔唯独不赴往奔丧,又为梁冀所衔恨。至迎立汉桓帝时,又与李固等反抗梁冀建议,梁冀更觉咬牙切齿。不过梁太后素知杜乔忠心,乃进升杜乔为太尉。杜乔抗直如故,复谏阻梁冀等人加封,言不见听,徒增梁冀怨恨。汉桓帝由梁氏得立,自然允从婚议,愿纳梁冀妹妹为后。梁冀想乘此大出风头,拟令汉桓帝特备隆仪,迎娶乃妹,偏杜乔据执旧典,只准照前汉时惠帝纳后故事,毫不增饰。

梁冀因杜乔为首辅,也不便硬与他争论,惟心中芥蒂益深。及梁冀妹子既纳为皇后,梁冀势力益张。适都中又复地震,遂归咎首辅杜乔,将他策免,进司徒赵戒为太尉,封厨亭侯;司空袁汤为司徒,封安国侯;袁汤由太仆升任。起前太尉胡广为司空,封安乐侯。三公各得侯封,遂皆党同梁氏,唯命是从,只有李固、杜乔,不肯附会服从梁冀,免不得为所倾陷,要同时绝命了。有诗叹道:

邪正由来不并容,保身何若且潜踪;

先机未悟终罹祸,过涉难逃灭顶凶!

欲知李固、杜乔,如何毙命,且看下回续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