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直逼汉垒。汉军猝不及防,竟被冲破,且因来军大声恫吓,多半骇然逃散。暮气已深,怎能再战?吴汉和岑彭,也不能支持,于是觅路退去。
就是谷水下流的汉兵,都一哄儿逃得精光。其实蜀兵只有五千人,由隗嚣之将王元借来,用了一条虚喝之计,竟然得吓退汉军,安然入城,城内水已骤退,复得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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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且勒令士兵复出,来追汉兵。汉兵已经缺乏粮食,且恐惧蜀兵大至,无心恋战,遂由吴汉下令,焚去辎重,逐步退走。等到王元他们追来,还亏岑彭返斗一阵,击走王元,才得于全师东归。
惟校尉温序,为隗嚣之将苟宇所捕获,迫令投降隗嚣,温序怒叱道:“叛虏怎敢迫胁大汉将军?”
温序说着,持节乱挝,打倒数人。苟宇士众大为愤怒,争欲杀温序,苟宇摆手道:“这是当代义士,可给彼剑!”乃拔剑付于温序,温序接剑在手,亟拈须衔入口中,顾语左右道:“既为贼所杀,毋令须污血!”说毕,把剑一横,魂归天上。不没忠臣。从事王忠,随着温序陷入敌虏之中,苟宇却令他收殓温序之尸,送归洛阳。
光武帝刘秀特赐墓地,并召温序三子为郎。温序本为太原人氏,留葬洛中,乃是旌示忠臣的意思。
自从吴汉等人率引士兵退还,耿弇和盖延亦撤出包围引归,独祭遵尚留屯汧城。没多久已经是建武九年,祭遵病殁在军营中。
讣告传至洛阳,光武帝刘秀悲悼异常。祭遵一生,很受刘秀的重视。他的死,光武帝刘秀悲悯异常;他的灵柩运回河南,光武帝刘秀命百官都去迎接,自己也素服亲临,望哭哀痛;经过他的车骑时,光武帝刘秀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然后,光武帝刘秀又亲自用太牢之礼祭祀他;举行葬礼那天,光武帝刘秀再次亲临,给他将军、侯印绶,朱轮容车,命甲土列阵送葬;葬礼完毕,光武帝刘秀又亲自到他的坟上吊唁,并到家中慰恤其家属。
祭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所得赏赐,尽给士卒,家无私财,身无华服,取士专用儒术,对酒设乐,必雅歌投壶,饶有儒将风规。祭遵妻子的衣裳不加缘,相夫克俭,惟生男不育,终致无嗣。祭遵兄午买女送遵,使为祭遵妾,祭遵为国忘家,却还不受,临殁时不言家事,但遗嘱从吏,只用牛车载丧,薄葬洛阳。及丧至河南,有诏令百官先会丧所,然后由车驾素服亲临,哭奠尽哀,予谥曰成,葬后尚就墓御祭,顺道存问家属。遵妻当然拜谒。
光武帝刘秀见他家无婢妾,室宇萧条,不由的悲感道:“怎得忧国奉公,如祭征虏一流名将呢?”嗣后帝思遵不忘,辄加叹息。无非是借励诸将。惟自冯异接任,吏士亦俱悦服,驻守如故。独隗嚣不愿再居于西城,移居冀邑,复派遣兵分别攻略各个城池,于是安定北池天水陇西,复为隗嚣占有。只因粮饷不继,屡患乏食,隗嚣又积劳成病,多卧少起,没奈何出城谋食,惟得了数斛大豆,粗粝不堪下咽,越觉恚愤得很,还入城中,病即加剧,不久便死。
部将王元、周宗等,立隗嚣少子隗纯为王,总兵据冀,仍向公孙述处称臣乞援。
公孙述之将田弇、李育,已经归蜀,公孙述复使田弇北行,惟将李育留住,换了一个赵匡,与田弇一同来到冀城,援助隗纯。汉将冯异,奉诏进发讨伐,相持未下。
公孙述欲大举进攻汉朝,为隗纯纾忧,特使翼江王田戎,大司徒任满,南郡太守程泛,率领士兵数万人下江关,攻入巫峡,拔夷陵夷道二县,据住荆门虎牙两山,横江架桥,并设关楼,面水倚山,结营自固,差不多有进窥两湖,退挟三川的威势。
汉大司马吴汉等人,尚屯兵长安,光武帝刘秀特使来歙监军,马援为副,观察陇蜀的军情形势,取示进止。来歙因此上书献策道:
公孙述以陇西天水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若平荡二郡,则述智计穷矣。宜益选兵马,储积资粮,昔赵之将帅多贾人,高帝悬之以重赏,今西州新破,兵民疲馑,若招以财谷,则其众可集。臣知国家所给非一,用度不足,然有所不得已也。
光武帝刘秀阅览奏书,乃诏令有司备谷六万斛,用驴四百头输运,尽至汧城交卸,积作西征军需。到了秋高马肥,兵精粮足,特遣来歙为统帅,率领同征西大将军冯异、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扬武将军马成、武威将军刘尚等,共同攻打天水。
冯异已经与蜀将田弇、赵匡,会战数十次,蜀兵伤亡过半,再加上耿弇等率兵会集,士气百倍,大破蜀兵,阵斩田弇赵匡。独隗纯留居在冀城,使王元等人驻扎落门,依险拒守;还有高平第一城,又为隗嚣之将高峻所占据,未肯服从汉朝。于是冯异等人进攻落门,耿弇等进攻第一城,两路分攻。
越年未能攻下,冯异且在军中抱病,竟至谢世,光武帝刘秀赐谥节侯,令冯异长子冯彰袭爵,且复议亲征西州。执金吾寇恂,已自长社返回洛阳,仍然随驾起行。既至关中,寇恂叩马谏阻道:“长安道里居中,应接近便,安定陇西,闻车驾出驻长安,必然震惧,自当望风来降,若必以万乘之尊,亲履险阻,实非所宜,颍川前辙,不可不戒!”也说得是。
光武帝刘秀不以为然,驱赶马车再进,直接抵达到汧城,方才使寇恂招降高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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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峻本来已经由马援说下,受汉封为关内侯,拜为通路将军,所以汉军出入,高峻常为引导,不致阻碍。
及吴汉等人败还长安,高峻乃复归故营,据住高平,坚守不下。寇恂奉诏传谕高峻,高峻派遣军师皇甫文出来谒见,语多倨傲,貌亦骄盈,两下里辩驳一番,惹动寇恂怒意,顾令左右之人缚住皇甫文,拟置死刑。
皇甫文尚不肯服礼,反唇相讥,诸将向寇恂进谏道:“高峻拥兵万人,且多强弩,西遮陇道,连年不下,今欲将峻招降,奈何反杀峻使?”
寇恂瞋目道:“要斩便斩,怕他甚么?”说着,即命人把皇甫文处斩,将首级文文随员,使他带归。且嘱令传语道:“军师无礼,已经正法,欲降即降,不降固守!”斩钉截铁。这数语传将进去,高峻竟然打开城门出来投降,欢迎接纳汉军。诸将莫名其妙,都向寇恂请问道:“杀死来使,反得降峻,究是何因?”
寇恂答说道:“皇甫文是高峻腹心,受遣来会,我看他辞意不屈,必无降志。我若将他放还,反损军威,惟有杀死了他,使高峻胆落,自不得不降了。”
诸将才拜贺道:“寇君神算,我等不及。”
寇恂将高峻解往行在,幸得免诛。中郎将来歙,因落门尚未攻破,即与耿弇和盖延等,鼓励将士,猛扑不休,守兵不能再支持下去,各有投降之意,周宗行巡苟宇赵恢,拥着隗纯,打开城门出来投降;独王元引着残留部队,突围奔蜀,陇右乃平。
光武帝刘秀令将隗氏宗族,徙居京师,自率寇恂等人还朝。后来隗纯复与宾佐数十人,潜逃朔方,行至武威,被地方官捕住,杀死了事。有诗咏道:
敢将螳臂当王车,一举三年便覆家;
父死子降犹受戮,可怜全族半虫沙。
得陇望蜀,光武帝刘秀已经稳操胜算。一直到建武十一年的春间,遂遣大司马吴汉,率同刘隆臧宫刘歆三将,与征南大将军岑彭,会师讨伐蜀地。毕竟蜀地能否荡平,再至下节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