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菲呢?”皇上猛地一拍桌子,眉宇间怒意翻涌,声音如雷霆般在殿内炸响,“这个时候他竟敢擅离职守,他在干什么!”
萧寒垂首侍立,神色凝重,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担。
他缓缓抬头,声音低沉却清晰:“回皇上,海大人并未擅离,此刻就在殿外候旨。他说……已连夜调派衙役、暗探四出搜查,城南城北、码头坊市皆已翻遍,却仍不见半点踪迹,线索如断线之鸢,杳无音信。”
“这怎么可能?两个大活人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皇上闻言,脸色愈发阴沉,指尖在案上急促地敲击着。
就在此时,黛玉轻移莲步,自珠帘后缓步而出,素手轻拂,眉目间透着冷静与睿智。
她望着皇上紧锁的眉头,柔声劝道:“皇上莫急,怒火伤神,反误大事。昨夜雪舞与紫丫潜入城西暗巷,得一密报——盛福粮店近来夜间频繁运货,车辙深陷,却不见粮袋出入,且掌柜与陌生面孔密会至三更,形迹可疑。”
“而且,那粮店后院中有一口井,深不见底,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她顿了顿,眸光微闪,似有寒星掠过:“雪舞飞进去查看,才发现井壁上挖有地道。”
“哦,玉儿此话当真!” 皇上原本焦躁的神情骤然一凝,眼中寒光乍现,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如冬日寒霜覆上湖面。
“千真万确。”黛玉坚定地说道:“而且玉儿大胆猜测,盛福粮店里的地道,肯定与府衙相连。”
“好,很好。”皇上低声喃喃,声音却如刀锋划过铁石,“朕正愁无处收网,他们竟自己撞上门来,一箭双雕?不,这是一网打尽的良机。”
他猛然起身,龙袍翻飞, “传朕旨意——即刻封锁盛福粮店,缉拿里面所有人犯,不得放走一人!凡有反抗,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萧寒抱拳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如金石掷地。
他刚转身欲出,却被黛玉轻轻唤住。
“萧统领。”黛玉缓步上前,语气温和却字字如针地说道:“粮店背后牵连甚广,或有内鬼通风报信。你带人行动时,务必先断其耳目,封锁所有出口,见一个抓一个。另外,暗中调用府衙密卫,而且首先要严密监视那口井。”
“属下明白,趁粮店还未开门,抓住时机。”萧寒肃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此行如夜行幽谷,必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话音落下,萧寒的身影如一道掠过夜幕的疾风,身形微晃,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余下淡淡的寒意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这次,又多亏了玉儿。”皇上缓缓转过身,目光温柔而感激,轻轻握住黛玉微凉的手,声音低沉却饱含真情,“若非你心思缜密、洞察秋毫,恐怕这些藏于暗处的魑魅魍魉,还会继续在朕的眼皮底下肆意妄为,祸乱朝纲。”
“皇上不必客气。”黛玉微微低头,眼中掠过一丝后怕,轻声道:“玉儿如今也只是猜测,若真如我所料,那地道直通府衙地牢,一旦被敌对势力利用,不仅机密尽泄,更可能成为颠覆城防的隐秘通道……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抬眸望向皇上,眸光清亮而坚定:“玉儿所做,不过是尽一份本分。真正值得敬重的,还是皇上明察秋毫,肯听微言,方能及时遏止祸患于萌芽。”
萧寒踏出府门,目光一扫,便见海云扉正跪在台阶之下,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贴地面,头低得几乎触到石板,神情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萧寒眉头微蹙,却并未多言,脚步未停,只冷冷地挥了挥手,随即一声令下,影卫如影随形,迅速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