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轴转动的轻响刚落,一道身影已立在门内。那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身着素色长裙,裙摆绣着几枝淡雅兰草,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冷脱俗的气韵,只是此刻她眉尖微蹙,似是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扰。
“父亲,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女子抬眸望向花耿昭,声音里裹着显而易见的焦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担忧。她显然早已听见山门处的动静,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等变故,竟引得自己父亲的脚步都乱了章法。
“妙仪,时间紧迫,为父来不及与你多说了!”花耿昭面色凝重如铁,“狂刀带着人围了我宗门,还点名要见我——十有八九是咱们联络中州的事败露了。那张成武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睚眦必报,派狂刀来,就是要对我合欢宗动真格的了!”
说话间,他一把攥住女儿的手腕,指腹因用力而硌得她生疼,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决绝:“今日这关,怕是没那么容易避过去了,弄不好就是合欢宗的灭顶之灾。你听着,待会儿若是一旦动手,你立刻去房里那条密道!”
“那密道只有你我知晓,直通后山,绝无外人能发现。”他盯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顿,“出去之后,头也别回,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藏起来,好好活着。别想着回来做无谓的牺牲,你的修为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够看,只会白白送死!”
说到最后,花耿昭喉结滚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若是为父能侥幸活下来,定然会去找你。记住,一定要活下去,这是为父唯一的指望了!”
“不……不会的,父亲!”花妙仪猛地摇头,泪水瞬间涌满眼眶,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情况怎会这么严重?说......说不定狂刀只是为了别的事来的,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样……您是不是太多虑了?”
“妙仪,此刻为父没时间与你细辩这些。”花耿昭的声音沉得像浸了冰,“我也希望事情不会如我想象这般严重,但是,我们也必须做好应对这最坏打算的准备。”
“哎......,我合欢宗虽非是这大陆上恶贯满盈之流,却也算不上什么名宗正派,当初走上这条路时,我就知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否则,我又何必在你房里藏下这条密道?”
他忽然冷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几分自嘲,几分认命:“若是那狂刀真是来兴师问罪的,以他的修为,还带这么多人,我合欢宗自是难逃这一劫。若是今日我宗门真的覆灭,便也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你不同,你从未做过那些恶事,就不该被卷进这趟浑水。”
他用力按住花妙仪的肩膀,目光锐利如刀,字字砸在她心上:“出去之后,找个干净地方安稳度日,千万不要碰这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事。记住,莫要再走上为父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