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饷三次讨用共计两千万两,剩余一百六十万两。
周总兵讨走三十万两,马侍郎讨走六十万两;
代王、晋王以修城防为由,又讨走七十万两。”
朱有建只觉浑身冰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他下意识地将怀中的狸花猫紧紧抱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狸花猫也乖巧地缩着爪子,轻轻蹭着他的手心,仿佛在默默安慰着这位满心忧虑的皇帝。
“太仓银成分如何?
各地官吏如何支俸?
各处守军如何领饷?
何处靡费最巨?
诚实说来,朕不怪罪!”
朱有建冷冰冰地吐出这一连串问题,目光直直地盯着王承恩,仿佛要将他看穿。
王承恩只觉一股寒意瞬间窜入体内,仿佛被冰冷的箭矢射中。
他不敢有丝毫隐瞒,赶忙答道:
“主子,地方上对于五品以下官吏衙役,仅给付俸粮折银,这部分资金来源于地税以及各类杂赋派捐。
府分富中平,州县情况皆如此,即便平府州县减员,俸银也还能发放。
至于四品以上官员以及勋爵,由朝廷按照品级给付俸禄,四时八节还有贴补折色银等,这些开支皆出自太仓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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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顿了顿,接着说道:
“自崇祯十二年起,陕西、湖广、河南等地民乱爆发,这三处断了三饷收入,无奈只能从盐税里支取。”
“江南增加了钞关银,市舶司也增添了部分税收,还有其他一些收入来源,好不容易才凑够三饷。
内库的资金均出自皇庄,而内帑的七成都用于给付宗室藩王。”
王承恩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心中犯起了嘀咕,不知皇室内戚,诸如驸马府、国丈等的俸禄该不该讲。
朱有建见他停住,微微皱眉:
“有话便说,朕恕你无罪。”
王承恩忙不迭地点头:
“是,主子。
驸马府、国丈等皇室外戚,亦有俸禄,虽不及宗室藩王丰厚,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皆由内帑支出。”
“哦,藩王封地,年纳多少入内库?
皇庄岁入多少?
商税几何?
农税几何?
田亩如何?”
朱有建接连发问,目光紧紧盯着王承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探寻。
王承恩听后,顿时愣住了。
这些问题,他能如实回答吗?
圣上过去治政极为勤勉,对待宗亲极为宽厚仁善。
宫中处处减食缩支,却从未克扣过宗亲的俸禄。
但如今内库还算富足,思来想去,王承恩决定还是照实说,大不了就是触碰一些敏感之处。
“自太祖皇帝起,大明藩王封地就无需纳税,每逢年节还有朝廷的贴补,年俸极为优厚。
藩王嫡长子继承爵位,次子封郡王,再往下依次降级为将军,这些宗室成员皆录入黄册,享受着丰厚的俸禄待遇。
凡是藩王的嫁娶、子女出生、丧葬等事宜,府邸营建,均由朝廷出资操办,费用分担比例为内帑出七成,太仓出三成。”
王承恩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除这些,对待天下读书人,凡获得功名者,皆有免税田,且能惠及三代;
若家族累出三代功名,则可永免田赋;
二品以上官员,其名下足田也可享受免赋待遇。
勋爵实封与藩王封地待遇等同,驸马、国亲也都授予了免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