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悲臣伤,范景文等人也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他们估摸着,要完成如此规模的蓄塘工程,大约需要百万民夫,耗时三月有余。
如此多的人力与时间投入,就算只是围个堤坝,一千多万两银钱恐怕都不够;
更何况还要在内部挖塘,这一千一百万两银钱,估计还不够。
也就是说,皇帝陛下给出的这一千一百万两银钱,可能仅仅只是支付给民夫的工钱,还没算上粮食以及各种工具的费用。
一众人等,皆是面露伤心落寞之色。
堂堂大明,如今竟沦落到需要皇帝卖地筹钱的地步。
他们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身为臣工,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一时间,偌大的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承恩在一旁,也掰着指头细细算着这笔账。
震天雷可不便宜,在天启年间的时候,一枚就需要三百两银子。
后来卢大匠改良了配方,将药量增加两倍,陶罐也换成了钢盒,价格至少得算一千两一枚。
卢九德总共用掉了一万一千零二十三枚震天雷,这一算下来,光是震天雷的花费就达到了一千一百万零两万三千两银钱。
至于人工费用,倒不用额外计算,因为内臣们本就有俸禄。
还有那四台机器、龙门吊和天桥,这成本实在难以计算;
那些焦炭和石油的费用,也不知该如何核算。
王承恩粗略估算,就算把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都算成一百万两,总花费也得有一千二百万两银子。
他越算越咂舌,心里直犯嘀咕:
真是太贵了啊!
朱有建见众人这般模样,轻轻摆摆手,再次说道:
“花就花掉吧!
只要永定河域的百姓今后不再遭受水患之苦,朕也算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天下人!
诸位爱卿若还有其他事情,一并讲来!”
朱有建心中早有盘算。
他本想着,大抵可以拿山西大旱之事做文章。
反正如今“降雨弹”已经研制成功,虽说解决干旱问题有些难度,但缓解一下旱情总是能做到的。
到时候再想办法挖水库,应该就能妥善应对了。
果不其然,范景文适时提起了山西大旱的事情。
朱有建顺势问道:
“依诸位之见,这旱情该如何解决?”
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说道:
“当务之急是需要救济灾民。
山西连年战乱,好几年都不太平,耕地大多都已抛荒,人口也稀少。
眼下只需发放些粮食,让百姓们有口饭吃就行。
至于解决干旱嘛,古人大多采用求雨的方式来缓解,多下几场雨,旱灾自然就没了。”
刘理顺听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回陛下,古人求雨多有谬误之处。
往往是十场求雨,只有一场可能降雨,而且降雨范围也不广,旱情依旧难以解除。”
“照这般说来,只要山西全境能降雨个几场,旱情就能解除了?”
朱有建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降雨只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后续还需要多挖水库来蓄水呢。
范景文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若能让、山西全境降、一场透雨,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啊,这谈何、容易!”
众人皆重重地叹了口气。
自崇祯十五年冬季起,山西便滴雨未下,直至去年秋季,才有急报传入京城。
可那时朝廷囊中羞涩,既无钱粮可拨,又逢闯贼作乱,这才落得如今这般艰难境地。
朱有建眼睛瞬间一亮,心中暗忖:
“嘿,一场雨就够了?
这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