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的马府内,装病没去御花园赴宴的马怀洛迎来了一位客人。
在他按每晚饭后的习惯在后花园散步后独自走进书房时,书房的烛火在夜风里摇晃,马怀洛刚踏入门槛,便被暗处传来的衣袂声惊得后退半步。
案前,白发青年斜倚太师椅,红袍下摆垂落如凝固的血,白玉般的面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待看清对方腰间晃动的刀鞘,马怀洛喉间刚要迸发的呼喊,生生化作一声倒抽冷气。
“马大人莫慌。” 青年指尖捻着泛黄信笺旋身而起,“在下谢尹,奉兄长之命而来。” 话刚说完,信笺已轻飘飘落在书案,末尾 “寒梅映雪” 的暗纹,正是马怀洛与谢六共商大计的约定。
马怀洛心下稍安,走进书房,在书桌后的太师椅坐下,向谢尹点头示意后,展开信纸。
谢六在信中直言朝局波谲云诡,皇帝虽碍于悠悠众口与朝廷的体面,未对他动手,暗箭却随时可至。字句间,特意提及谢尹的武功,“刀锋可断雁翎,身轻赛鸿鹄”。
想到谢六将如此悍将相赠,马怀洛喉头哽咽,眼眶微微发烫 —— 如今谢六四面楚歌,却仍将后背交托于他。
“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备下客房。” 马怀洛将信收入暗格,烛火映得他眼角细纹愈发明显,“贤弟且安心住下,之后之事,需要贤弟时……”
“马大人不必麻烦,府上其他人也不必知晓在下的存在,” 谢尹双手抱臂倚着窗框,月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马大人请放心,在兄长归来前,谁若想动您一根汗毛,得先问过我这双刀答不答应。”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鸣,谢尹身形一闪,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唯余案头适才马怀洛吩咐人抬上来,还未饮的茶盏,还腾着袅袅热气。
马怀洛站在窗前,目光被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树枝所吸引。他静静地凝视着那些树枝,仿佛它们在向他诉说着什么秘密。
过了一会儿,马怀洛回过神来,缓缓走到书桌前坐下。他拿起一支毛笔,蘸了蘸墨,然后在桌上铺开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
他的笔触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龙飞凤舞。不一会儿,一封信便写好了。
马怀洛轻轻地吹了吹信上的墨迹,确保字迹完全干透后,他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装入一个信封中,并在信封上仔细地封好口。
接着,马怀洛唤来他的心腹管家,将信封递给他,郑重地吩咐道:“你立刻去一趟齐王府,把这封拜帖交给邀月郡主。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她手上,不能有丝毫差错。”
管家恭敬地接过信封,应了一声:“是,老爷。”
马怀洛稍稍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告诉邀月郡主,就说我家夫人邀请她明日午后过府一叙。”
管家再次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转身离去。